锦安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店内整体偏暗,吊灯是橘黄色的暖调。装潢也同外场一般全是木制,墙上有很多画,制作方式也大相径庭:速写、油画、彩绘都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店内的香气甚是温柔,清新的木香和朦胧的酒气浅浅地交织在一起,有一种极致慵懒的感觉 背景音乐是沉稳忧郁的布鲁斯,吧台所处位置就在门的对立面,穿着马甲西服的酒保正在摇晃着雪克壶。 店里人不算很多,零零散散的坐在偏座,进入这样的环境,倒是偏座更适合安静地饮酒。 苏以冬带着锦安然径直走到吧台前,走进了才发现酒保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头白银相间的头发用发蜡定型成大背头,一撮白胡子蓄在下巴上,形体挺拔壮实,在精干的马甲西服的作用下更显精神。 说实话,老男人这样子打扮,属实有些闷骚。 “欢迎光临窠臼。”酒保没有看二人,还是自顾自地偏身shake着。 听上去有些蹩脚的中文,这个酒保还是个外国人。 “Hey,Blank.”苏以冬轻轻坐在吧台的小凳上,用手敲了敲木制的桌面。 听到“Blank”,酒保猛地一转头,看到苏以冬的那一刻,脸上的疑惑渐渐转变为惊喜的笑意。 “Jesus Christ!Long time no see,Ms.Soo.” 苏以冬从锦安然手里接过购物袋,放在自己一侧的吧台上,动作熟练程度像是在自己家。 “Who are you meeting?” “Are they all available?” “Only Vian。” “Okay,no problem。” Blank放下手中的雪克壶,拉开身后的门,弯腰走了进去。 “总监,你好像很熟悉这家店?”待Blank走后,锦安然不解地问。 “算是熟悉,这家店的装潢设计,都是过我手的。”苏以冬单手托着下巴,右手推了推眼镜,“只是很久很久没有来了,但是还是熟悉的氛围。” 一首布鲁斯播完,音乐切换成了钢琴曲,气氛瞬间变得舒缓起来。 “好厉害。”锦安然不由的赞叹。 联想到之前白芊跟她讲过苏以冬什么都会一点,现在看来不仅是什么都会,还不止一点。 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吸引人的魔力。 苏以冬笑着回应她的赞叹,不久吧台后的门就打开了,先出来的是酒保Blank,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穿着墨绿色礼服的女子。 容貌端雅,眉宇之间自是笑意盈盈,充满姣好的风韵。 看着苏以冬的那一刻,女子矜持的风韵消去大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冬!” “好久不见,薇黯。”苏以冬脸上噙着一抹无奈的笑。 自上次来窠臼酒吧,已经过去了半年多。还好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物是人非。 “天,你都快半年多没来了,朋友圈也不更新,我都以为你又出事了。” 说罢,薇黯捂住心口,装出一副憔悴样,惹得苏以冬一阵轻笑。 薇黯趴在吧台,视线却被一旁娇小的锦安然吸引。 锦安然是有一些社恐,更何况还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场合,还好薇黯只是向她摆了摆手:“你好啊,小美女。” “你好。”锦安然看到薇黯的笑靥有些心跳加速,往苏以冬的位置挪了挪椅子,像是寻求着保护。 “不用那么拘谨,叫我薇黯就好,小姑娘你好可爱,怎么称呼啊?” “锦安然。” “你是苏以冬的……” “同事!” 锦安然慌忙抢答。 薇黯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打量着,随后发出一声怪叹:“哦~” 苏以冬没有做任何回应,锦安然对这样的猜测却已经有点汗流浃背了。 “来就来嘛,还送什么礼物,多见外。” 薇黯伸手去碰苏以冬的购物袋,苏以冬刚想阻拦,从里面掉出来个西红柿。 薇黯眼神里冒出一阵疑惑。 苏以冬也是一阵叹气。 “苏以冬,你居然会买菜?” “行了,”苏以冬从她手里夺西红柿,重新放入袋中,再将袋子拿起放到自己脚边,“半年不见,还是这副德行,就不能收敛一点。” 薇黯嘟了嘟嘴,从一旁拿出酒水单,用手一滑,酒水单便滑至苏以冬面前:“来都来了,喝点什么吧?” “不了,就是来看看你,”苏以冬推过酒水单,乜了一眼锦安然,“我戒酒了。” 一瞬间,薇黯把自己人生中所有的悲伤的事情都快速过了一遍,却还是没忍住,捧腹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她撑着一旁Blank的肩膀,继续嘲弄:“Blank,你听到了没,我们嗜酒如命的品鉴大师,德国酒庄特邀嘉宾,整个江南赫赫有名的大艺术家,Ms.Soo!居然说她戒酒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笑,跟第一眼见她时的淑女气质简直天差地别。 活宝老板一个。 看到自己老板这个样子,Blank也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面向着二人,仍以蹩脚的中文说道:“苏,薇黯她在你不在的这半年时间里,把‘坠入窠臼’改良了,但是新款的销量一直不太好,要不,你指点指点?” 锦安然被这蹩脚的中文搞得有的头晕,差点没听出来“坠入窠臼”这四个字。 两人抓得重点不同,苏以冬只抓住了“改良”二字。 “臭酒罐子还会改酒,我倒要看……” 话到嘴边说一半,苏以冬噎住了。她最初的目的本就是来看看窠臼酒吧的情况,心底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碰酒。 因为酒的问题,她犯了不少错事,她不想再被酒捉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