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余清音觉得应该更慎重地考虑岳阳这个人,连带着即将收到的礼物也变成烫手山芋。 不过此事容后再议,眼前要解决的是决赛的最后一场——法学对历史学。 余清音之前特意去看过历史学的比赛,形容坐在上面的四尊活佛,那是不管对手怎么挑衅都循序渐进,完全不上半点当。 这样一来,王牌吴婉婉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因为她擅长的是把人带到自己的圈子里。 连向来最稳定的余清音都没啥亮眼的表现,毕竟没人跟她打配合。 总之最后这一场,算得上是一败涂地。 余清音早就料到结果,半点不意外跟对方说恭喜。 她心想从容也算是输得好看,下一秒表情更加的眉飞色舞。 岳阳坐在台下挥挥手,示意自己在这儿。 他那些恭喜的词快速被替换为鼓励,心里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不算好。 好不好的,余清音都挺高兴。 趁着颁奖仪式还没开始,她发信息:【你怎么来了?】 岳阳:【我自己也很意外】 他还以为得拖到月底,没想到项目一下子有转机,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余清音被他这句话逗笑,失利的阴影彻底驱散。 其实她结果接受得很快,只是觉得应该给他看到更好的发挥,等两人碰头的时候说:“回头你把我们对经济学的那场看十遍,那天我非常完美。” 岳阳还以为要多宽慰她几句,没想到她自己好得这么快,说:“在我看来今天也很完美。” 这是去香港进修什么甜言蜜语了,完全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余清音狐疑地看一眼:“你还跟谁说过这个?” 天地良心,岳阳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又怕她不信,说:“我忙得脚都不沾地。” 疑罪从无,余清音转移话题:”那这次可以休息几天?” 岳阳没法给个准话,只能说:“明天我请你吃饭。” 不随意承诺,也算是个优点。 余清音尽量只看得到他的好处,心想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毕竟连她自己,也有诸多缺点。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很希望有个每场比赛都在场的人,心中微微的叹口气。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11章 十一 ◎清白◎ 虽然是第二名,法学院辩论队还是有个小小的庆祝仪式。 余清音没能跟岳阳说几句话,就得跟着队友们走。 她心想人家特意来看自己,总觉得有些失礼,不好意思说:“我先走啦。” 岳阳倒不介意,只是递给她个可以拎着的牛皮纸袋:“礼物。” 透过敞开的口子,余清音瞥到一眼粉色。 她道:“郁金香?” 岳阳本来想买玫瑰,又怕一颗心昭然若揭:“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余清音抱着纸袋,笑得分外开朗:“谢谢!” 跟捡了钱似的,余景洪看不下去,打断说:“快走吧你,别人等着呢。” 就他有嘴,余清音瞪着堂哥:“只看半场的人还两手空空。” 余景洪理直气壮:“全赖老徐,说好去校门口接我,结果还迟到。” B大管得严,进去都要刷学生证,他又不像岳阳有校友卡。 徐凯岩在上课,又没人能三头对案。 余清音半信半疑,挥挥手走。 走出几步她还回头看,警告的眼神从哥哥身上掠过。 余景洪本来没打算做什么,见状偏过头问:“学长,你想不想吃宵夜?” 他这声称呼让岳阳头皮都发麻:“叫我名字就行。” 余景洪平常也是跟人家哥来哥去的,麻溜改口后说:“去吃烧烤,行吗?” 吃什么岳阳无所谓,他甚至做好喝酒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人家就是单纯跟他瞎聊,半句都没往余清音身上带。 按他们兄妹的感情不至于啊?他心里直犯嘀咕,虚长的那几岁没派上用场。 他坐在街边小馆里,态度比吃米其林还端正,光看背影像是当过兵的。 其实余景洪真没别的意思,吃完串拍拍屁股要回学校。 临走的时候抢买单没成,退而求其次变成AA。 岳阳捏着他给的八十二块钱愣神,抬手拦一辆计程车。 此时,余清音刚到宿舍。 她洗完澡回来发现多出两个未接电话,先给堂哥拨回去。 余景洪:“不是,你问都不问一句的吗?” 余清音假模假样:“哦,你们饭吃得怎么样?” 一听就不关心,余景洪奇了怪了:“你不怕我拿他怎么样?” 余清音居然笑出声:“我们俩八字才一撇,你没那么急。” 哪怕谈恋爱,想逞辈分的威风都还嫌早。 余景洪哼一声:“算你不外向。” 他嘟嘟囔囔再讲两句,就投入到游戏的怀抱中。 余清音又给岳阳打电话,问:“到家了吗?” 岳阳刚下车,摸着口袋找钥匙:“要进电梯了。” 信号一卡一卡的,余清音索性说:“那你早点睡,晚安。” 她明天早上还有课,岳阳也没多啰嗦。 只是他心里装着事,想想给发小罗黎打电话。 已经十二点,人民教师还在改期中考的卷子。 罗黎接通的时候格外暴躁:“没正事就滚一边去。” 岳阳盘腿坐在地上:“情感咨询算正事吗?” 哦,有八卦听,那情况就不可同日而语。 罗黎红笔一丢:“讲。” 岳阳:“你说我跟清音表白怎么样?” 罗黎一哽:“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你追求我的学生。” 他师范大学毕业后在一中教物理,新老师的第一年带余清音在的班级,现在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岳阳咬着牙:“不用总提这件事。” 他想起来就下不去手,老觉得大家是不同时代的人。 罗黎:“毕竟事实就摆在这,不过人家未成年你就看上,你够畜生的。” 岳阳:“我那天不知道她是高中生。” 当时余清音要上台表演,妆容精致打扮漂亮,笑容尤其的吸引人,以至于他看一眼就生出要人家Q号的念头,谁知被一盆凉水浇到底。 这事罗黎也记得,论起来他还是由头,毕竟要不是他在一中实习,也不会有这个因缘巧合。 他道:“你知道后还惦记。” 岳阳原地跳起来:“我没多久就去读研,忙得连吃喝拉撒都顾不上,还能惦记谁?” 他哪有这功夫,顶多是睡不着的时候那些尴尬的事情会冒出来,与之关联的人也会变清晰。 那阵子还有时差,罗黎找他都难,心想此言有几分道理,说:“你回国后呢?” 岳阳振振有词:“一次是张老师找的我,让我去跟她聊聊自主招生的事。后来她来参加夏令营,也是你叫我去看看的。” 在余清音成年前,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回他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可以对天发誓是出于对学妹的关照。 这样一听,好像是很清白。 罗黎摸着下巴:“那你到底啥时候喜欢她的?” 岳阳其实能想起来心跳漏一拍的瞬间,大概始之余清音望着他说“我成年了”的时候,那一刻的眼神真是无法形容。 但他不太想跟发小说,只能含糊:“反正绝对合法。” 语焉不详的,罗黎本来是调侃而已,现在都开始怀疑发小的人品道德了。 他啧啧两声:“我不太信。” 这都什么人啊,岳阳还以为能得到点有用的建议,沉默两秒叫他滚,挂掉电话却对自己也产生了不确信。 他搜索着“喜欢未成年人犯法吗”,倒是跳出一堆发生关系要坐牢的关联词条,吓得赶紧把手机丢一边。 余清音全然不知他的忐忑,第二天照常去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