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搭着她的肩:“但我觉得今晚实现这个低俗正正好。” 悠着点吧,余清音无情地推开他:“早睡早起身体好。” 岳阳养足精神,隔天一路把车从乌鲁木齐开到阿勒泰,历时五个多小时。 四月份的北疆,对于旅游来说其实不是很友好。 尤其喀纳斯满眼望去全是雪,一脚能踩到膝盖。 湖畔的冰面是倒映出两个熊一样的身影,就这余清音还打寒颤。 她被包裹的身躯瑟缩着,说话都冒白气:“我有罪,不应该瞧不起大自然。” 岳阳也是从小生活在南方,在首都居住过的经验也不足以让他抵御极寒。 他感觉自己的睫毛上都有一层霜,说:“应该去海边度假的。” 余清音回过头,不远处是他们定的小木屋。 虽然淡季没有多少游客,但房费仍旧毫不动摇地坚持在高峰。 她上辈子来过一次新疆。 那阵子格外的穷,心情也在谷底,咬着牙坐了三天两夜的绿皮火车。 路上看了许多美丽的风景,遇见许多有意思的人,因为贫穷徒添的遗憾成了心底的一道疤。 她道:“有钱真好。” 有钱不更该去海边度假吗?不过女朋友说的每句话,不必都试图理解到最透彻。 岳阳:“你的名言不是小富即安吗?” 余清音理直气壮:“我又没要求买游艇,只是想住两千块钱一晚的酒店。” 哦,原来这个是小富。 岳阳心想其实这个标准按我国的人口基数来讲,基本已经是最少数的那一撮人。 忽然间,他想起女朋友的梦想是买套小房子。 该不会那个小实际上指的是四室两厅吧?首都的房价恐怖如斯,叫他开始掰着手指算。 在这件事上,他还真是误会了,余清音脚踏实地的就是想要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她上辈子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其实是买房后的第二年。 负债上的压力略有缩减,月收入涨了一千,每天回家躺在沙发上都能笑出声。 那种快乐,和过去种种一起烟消云散了。 余清音回望不远处的雪山,莫名伸出手挥一挥,仿佛在跟谁道别。 岳阳顺着望过去,只看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山川中只余他们对影成三人。 他道:“喜欢我们下次再来。” 余清音点点头,在风声中捕捉到一声轻轻的呼唤。 她用力地回头却空无一物,失神地望着远处。 岳阳不由得担心:“怎么了?” 余清音故作赌气:“太冷了,以后绝对不在春天来,看一眼少一眼。” 听着有道理,还是让人生出些许的不安。 岳阳疑心她是冻得不舒服,吃过晚饭把人塞进被窝里。 小木屋烧着壁炉,落地窗外是漫漫雪景,风打着旋儿刮过去。 室内蒸腾的热气叫人觉得温暖,余清音昏昏欲睡。 她一时不清楚是做梦还是回忆,脑中闪过许多纷杂的画面。 有她在笑,有她在哭,有她置身于人群之中。 那么汹涌的世界里,有道模糊的影子经过,擦肩而过的瞬间说:“不要再想我啦。” 是谁?余清音伸出手想抓ta,一爪子正好挠了男朋友凑近的脸。 岳阳脸颊上多出一道不出血的白痕:“要收医药费了。” 余清音撒娇地蹭一蹭:“以身相许可以吗?” 岳阳:“那就签个九十九年吧。“ 余清音玩着他的衬衫纽扣:“我以为你会说三生三世。” 岳阳一脸正色:“下辈子那个就不是我,我会嫉妒的。” 他才不要替别人求。 钱塘江上信潮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余清音喃喃:“我知道了。” 山风呼啸,似是回应。 作者有话说: 故事完结于此处,有一点话想说: ”今日方知我是我“一度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好像有很多堪破命运的解脱在其中。 从动笔开始,清音就有一种潜藏的不安,大概中了大奖的人时不时要看一下那张彩票在不在,生怕是黄粱一梦,所以最后一章做了最大的和解。 番外会尽快写完的,再拖拉感觉都快过年了。 诸位再见!谢谢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