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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税粮

苍山赋 失语蝴蝶 4068 2024-09-11 04:47
   前世宋见澄沉迷岛国老师的身姿,阅片无数,学业繁重,时不时奖励自己。前列腺保养过度的后果就是,脸色蜡黄,一个1000米的体测都能要了命了。   而穿越到了这个宋见澄身上,除了刚醒来时饥寒交迫,略显虚弱,却是此前世要好上太多了。腿不软,体不虚,一口气上六楼某问题,而且没有染上针线活。   宋见澄心里对着自己的肾说了句:哥们这辈子一定好好对你。   一觉无梦到天明,闹钟没来,宋见澄有些奇怪,不墨迹的起床穿衣,扎马步热身,按照陆大龙之前留下的刀法招式练习。   随园楼的东家是个面相和善,膘肥体壮,肤色颇白的寡汉,面上髭须都无,看起来像是四十左右的年纪。膝下独自抚养一女,名换作芸汐,已是将笄之年,是个恬静清秀的小姑娘。   “刘叔,今日怎的有些憔悴,莫不是昨夜床榻上操劳过度了?”宋见澄到酒楼之后,看见东家正在帐台处,拨弄算盘“不过你大可放心,到时若是出了事儿,你这酒楼和芸汐我定都给你照看好了!”   “你小子说话怎如此不着调,小小年纪,胡言乱语。便真有那一天,这随园楼我自是留给芸汐的,她要如何,那便如何!”刘掌柜头也不抬,算盘弹得噼啪响。   “呵!那和送给我有甚区别!凭我这样貌与才情,芸汐小妮子,如何能抵抗得了。刘叔,你放一万个心,不论如何,我一定好好给你养老送终。”宋见澄拿起个馒头狠咬上一大口。   也没等刘掌柜的回话,宋见澄扫了一圈问道:“陆大虎呢,今早没瞧见他,不会集市的时候偷看小娘子,被人扣了吧?”宋见澄把酒桌都摆放好,放上凉茶。   “今日集市,是我和李大同去的。大虎家中有事,昨日告假,连夜便回家去了!”刘掌柜合上账本,放进屉箱中,锁上铜锁。   “何事?怎么没听他言语?”   刘掌柜也摇了摇头:“那小子走得急,好像是家中老父有些事情托人带了个口信,听完后背了个包袱,支了二两银子便走了。”   昨夜,宋见澄在琼艳阁做上亿的大买卖去了……   犹豫许久,终究是放心不下,问了陆大虎家的地址,寻过去看看。   平阳镇马蹬村,陆大虎家离肃州城约二十余里路程。   西门守城士卒盘问搜查之后,沿道南行,路上问路还被些彪悍妇人言语调戏,饶是脸皮厚如城墙,宋见澄也是有些扛不住,更遑论一些喜欢说荤话的糙汉莽夫。   宋见澄菊花一紧,脚底抹油。   人帅不一定弟受累,也有可能菊受罪。保菊要紧,一路上咕咕灌了几口水后,脚步不缀,总算遇到个驾骡车去平阳镇的好心老大爷,搭上了顺风车。   “小后生可是去平阳镇探亲?”缺了颗牙的黑皮老头,头发凌乱,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从系腰布里面掏出小把炒豆子,分了些给宋见澄。   宋见澄道了声谢吃了一颗后就吃不下去了,啥味没有干吧的紧:“去寻个朋友。”   “你这后生长得着实周正,多大年纪了,娶婆娘没?”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古代现代唠嗑谈婚论嫁都是逃不开。   “小子今年已十七,只是还未有甚出息,故还未成家。”   “哦,俺家小女今年十五了,长得随俺,模样俊俏着哩,喂牛,种庄稼,抗谷子都厉害的紧,要么等会儿到了地儿,俺领你上俺家一趟看看俺闺女!”老人觀骨很高,双鬓霜白,说起女儿时,眼神都亮起来了,很是自豪,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都可以包饺子了,缺了颗牙,显得有些滑稽。   长得随你?宋见澄摇头,跟开了倍速一样,老人也就是离得远,不然给他扇着凉了。   “老伯的好意,小子心领了,只是还未有立身之所,哪里敢想婚嫁的事情。”宋见澄委婉拒绝,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心里下意识是有些抗拒,毕竟在新时代,被巨额彩礼,房贷,车贷这些东西给搞得怕了。   脑子里也想起来星爷电影《功夫》中那个大妈一拳给星爷干得哇哇吐血。那大妈说就一句话就是:俺是种田滴!   在看到平阳镇的石碑,问了下马蹬村的方向,宋见澄留下几个铜板,就跑了,生怕被老人拉去家里。   往后一路上都是山道,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幸好没有岔路,闷头直走。路边绿叶在日光下青翠欲滴,宋见澄走的满头大汗。   晌午时间才看到前方有村落,有炊烟袅袅。然后经过田埂,到了村口。   有一个问题来了,这个马蹬村参差错落二十余户,不知道陆大虎是哪一家,也不知道陆大虎在不在家。   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来都来了。   宋见澄只能是挨家挨户的打听过去,结果有些奇怪。听到是找陆大虎时,要么说是不认得,要么就是直接关门,眼神一直在宋见澄身上打量。   陆大虎家陆老汉落户这马蹬村二十余年,家里就没出现过第六个人,突然出现个俊俏后生来寻,也是让村户们好奇。   “你找陆大虎作甚?”开门的这户于村中心处,一棵高大粗壮樟树在院前,洒下阴凉一片。   宋见澄想了想回答道:“小子与陆大虎同是店铺伙计,昨日他告假,铺子里有些琐事需问询他一番,特来寻他。”   “你是如何找来此处?”   “平日言语间,知晓大虎是马蹬村之人,便一路询问过来。”   “这一路实不好走,又是酷暑时分,你一少年,一人独自怎来得了?”那肥胖大汉,一身蓝色袍子看起来质地不错,要些银钱,抹了抹嘴角的油,接着说道:“也罢,再往后,瞧见那个泥土茅草屋,便是陆大虎家了。”   宋见澄执手道谢,往陆大虎家赶去。   开门的是个驼背瘸腿老汉,麻灰衣服泛着白,许多处都有针线缝补,头发也是灰白色。   “可是陆大虎家?”宋见澄没失礼数,抱拳躬身。   “你是?”老汉声音无甚气力,手扶着门墙看起来颇为辛苦。   “我与陆大虎是好友,昨日听闻他急着归家了,来看望一下。”   老汉犹豫了一下,领着宋见澄进了屋。屋里光线昏暗,一眼看去只有两个木床一张木桌一个柜子两条长凳。老汉扯了条凳子让宋见澄坐下,拿陶壶倒了碗水。   “大虎去村后取水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   陆大虎木桶挑着水回来,看见宋见澄,愣了神,以为大中午的太阳给自己晒出幻觉来了。知道听到熟悉欠揍的声音,才有了真实感。   “哟!纱布来自!看见我宋某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宋见澄手握拳托着下吧,摆出一个自认为英俊帅气的姿势。   “宋见澄,你来作甚?你是如何知道我家的。”陆大虎没理会宋见澄的奇怪言语,挑着水倒往灶房的水缸中。   “你宋哥一日不见你,想念的紧,便来寻你呗!”依旧是胡言乱语不着边际的话。   “你犯脑疾了?快些回酒楼。”   “刘掌柜说你告假是因家中有急事,宋哥特意来助你一助!”宋见澄咕咚咕咚又灌了一碗水。   “与你有何干系,你赶紧走!”陆大虎没什么好脸色,一直催促着宋见澄离开。   “歇会儿,歇会儿,太累了,何况这大晌午的,咋个走,怕是要中暑了。”宋见澄也是往凳子上一坐,包袱里面捣鼓出几个大白馒头,还有些肉干。   陆大虎本就不善言语,陆老汉也是一样。三人就啃着馒头,熬了点米汤,肉干,就把这午饭对付过去了。   宋见澄看着年老体衰的陆老汉,有些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微风起,绿叶婆娑,蝉鸣不止。   在宋见澄愣神之际,嘈杂脚步声与交谈之声传来,且越来越近。放眼看去,来人是七八个成年汉子,领头那个人,宋见澄记得,正是之前那个肥胖汉子,长得是贼眉鼠眼,五官像是挤兑在一起,在太阳直照下,面上反光。   “陆忠,你家这税粮今日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不然,我可要报官了,你一将死寡汉自是无所谓,你那两个儿子,因此可便要落了贱籍。念同村之谊,我已宽限你五天之久。”   “小人家中今岁的收粮已是尽数全交了,马老爷,这税粮是一涨再涨,小人实在是交不了哇,家里也是一口余粮都无啊!”陆老汗踉踉跄跄至陆大虎和宋见澄身前,含泪说到。   “你个老贼,好教你知道,你家两个儿子已是落户籍在册,分得田产,税粮如何不该涨!你如何视官府法度于无物!”那个马姓的肥胖汉子,严肃厉声呵斥。   “可,马老爷,小人家两个儿子户籍所分田产,早已是贱卖给村头马六了。那田产的税粮,如何需要小人来交?”陆老汉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陆大虎看着宋见澄一言不发,开始解释情况:“之前收税粮时,说我家的米米粒小,碎米多,便不按石收,按银两折算,最后算下来,所有收粮都需缴纳。没得粮食可吃,这时村头马六假若好心借了一石米,够我爹吃食,和来年的种。谁知来年,这马六说要还三石米,我家自是还不起。我哥知道后,前去理论,可那马六拿出我爹画押的欠条出来,我哥也是束手无策。我爹大字不识,那马六便诓骗了他签了这个高贷欠条。后来两三年一滚再滚,我们只能把田产贱卖给马六抵债了。”   “那既然田产已经卖给马六了,为何这个税粮为何还需你家来交?”宋见澄也是和陆老汉同样的疑问。   贼眉鼠眼的肥胖汉子,乃是马蹬村的里正,他出口回答了宋见澄和陆老汉的的问题:“官府只认法度,那田产依旧是落于你儿子二人户籍,依律这税粮自然是你家交。本官可不管你们之间的契书买卖。”   这话一听像是问题只存在于马六和陆老汉家的田产契书交易上。马里正作为小吏依律来收税粮是职责所在,所言也是颇有道理。   但宋见澄却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具体哪里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有猫腻。   毕竟,一年辛苦,到头来连一点余粮都无,这本身就是问题的最大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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