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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各有心事

衡世 许多的缘由 5141 2024-09-11 04:47
   生活逐渐变快,一转几天,再一眨眼半个月就没了。   但现在的日子刘念感觉还是蛮舒坦的。   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待上一旬就走,但是祝景以邀请两人去中秋诗会为由,又挽留下两人。况且柳蔓的东西还在候净的手上,只能在这段日子想想办法了。   两人只得住下。   刘念乐在其中。   自己这待遇,也差不多快半个少爷了,平日有吃有喝,还有的是地方去耍,真比那一个月的颠沛流离强多了。   而且自己也在祝景的盛情难却下添了些衣服鞋子,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看到诗会时候我给好人公子多出几个传世名诗镇镇场子。   不知什么时候,刘念已经在心里给祝景起了个好人公子的绰号。当然,仅限在他的心中,他可从没说出过口。   但面对柳蔓,刘念有些头疼。对,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纵然不会烧玻璃造肥皂搞军火,但总能憋出几十首乃至上百首诗词的。   坏就坏在柳蔓的师父好像也是穿越者。   所以自己所知的大部分诗,柳蔓也都差不多知道。   既然他都知道那些诗了,自己这再弄些宋词,她很容易就能想得到也是别人作的,自己只是拿来“用用”而已。   可以说,刘某人已经江郎才尽了。   又或者说,自己可以怂恿柳蔓一起,一起出个诗集之类的书,然后平分钱。   但他也不太敢跟柳蔓提起这件事。他就怕万一这个想法一出嘴,柳蔓从此开始鄙视自己怎么办?还有既然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她会不会反水啊?   而且那么多的诗词,风格各不相同,总会有人看出端倪的。   难不成到时候有人出来拆穿,自己怒怼:我不抄你们看什么啊?!   总之这件事还是先搁置一边吧。   先说说这些天发生的大事。   第一个,原来柳蔓真的是个男人啊!!   那日丫鬟伺候两人在屋子里沐浴——当然刘某人不是那样的人,都推脱了,自己就好。   主要还是他脸皮太薄了,真要是丫鬟在屋里,哪怕隔着屏风,他都感觉脸上臊得慌。   至于柳蔓呢,他当然也推脱了。当时是丫鬟询问他是否要添水时,进屋不小心撞见了,看到了柳蔓裸露的胸膛,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么,直接跑到祝景那里和他说了说。   祝景当时也很意外,反正那时候刘念也在洗澡,对此事并不知情,还是等刘念忙完准备歇息了,祝景才偷偷摸摸地过来,向刘念进行确认——毕竟他也不好意思跟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去看柳蔓洗澡。   当时刘念也有些懵逼,完全没往这方面想。那时候祝景扯这儿扯那儿,给刘念都整慌了,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最后祝景小心地向他问了一句:“柳兄真是男的?”   刘念也有些懵逼,并没有回答,而是先向他问了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祝景便有些惭愧地向刘念托出此事。   刘念脑瓜子也是一片嗡,但是也还好,可以接受。毕竟他也没有以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来看待柳蔓。   于是故作镇定地向祝景回复,对,他知道,这是真的。   最后,他看祝景出门时有几步走得好像有些飘。   接着,柳蔓又找上了门来。   柳蔓向刘念说道,他觉得祝府里的丫鬟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而且路上还碰到了祝景,但祝景并没有跟他说几句...   说了半天,他也有些沮丧,仿佛撑不住了,说,其实他也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女子,应该也包括刘兄吧。这他也都知道,从小他就有些害怕,害怕别人把他当做女子来看待,害怕别人发现他其实是男的之后的表情、动作、话语。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里面都藏着对柳蔓的偏见,甚至是厌恶,他害怕别人把他当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害怕...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柳蔓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还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上半身,好似是要向刘念彻底证明什么,他的手有些颤抖。   刘念在看到他的举动后不自觉地低下了视线,可随后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借着略微昏暗的光线,看清楚了结实的胸膛。他看了几眼后忽然感觉脸上有些滚烫,这次又把头低下了一点。   忽然柳蔓停下了话语,闭上了嘴,也低着头,扯了几下衣服,重新穿上,但也并没有穿好,仍有部分胸膛裸露出来。   他现在害怕刘念询问自己还害怕什么,是他接下来的“害怕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妖怪?害怕所有人会离他而去?害怕自己会成为书中被除的妖孽?害怕自己并没有从前作为妖怪的记忆,却被别人视为害人的妖怪?”   凭什么,又不是我自己选的!!   可刘念并没有追问他,而是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确认柳蔓说完了,然后才开口道:“柳兄,不管怎么样,你最起码都是我的柳兄。”   “不论男女之别,这些都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必要。从娘胎里出来,天生的这副模样,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别人的目光。”   “我们不认识别人,也不需要认识他们。真正的朋友,不会太在乎这些。”   “男也好,女也罢,白骨皮肉,百年之后,一捧黄土。没必要在乎的。”   说罢,他换了个姿势坐下,略微直起了些腰,双手放在桌子上“你应该想的是,这一生中,你去过哪些地方,结识了怎样的朋友,有多少爱你的人,又有多少你爱的人,你们并没有互相寒了对方的心。”   “柳兄,你看我。”刘念揉了揉自己的脸,“我长得并不好看,许多人也是这样,我们都是埋没在大众之下的人。”   “你并不需要因为自己的特殊,因为并没有多少这样的事情而去否定自己,让自己开心就好。”   “不要去理会候净之流。当然,若是有人惹了我们,狠狠还回去就好。”   “我们一切只为自己,自己过的好就行了,别人的死活,和我们无关。”   “可那样不是太...”柳蔓不禁张口欲言,但又旋即反应过来,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太自私了吗?对。”刘念并没有否定。而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向柳蔓说道,“柳兄,还记得我当初讲的那个故事吗?一个男人说自己不想让妻子伤心,想让妻子在自己之前死去,他怕自己死后妻子经受不住以后的生活。这算自私吗?算,也不算。”   “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他们都有两面性。”   “...不男不女,对吗?”刘念重新说回了正题,说话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这种可能会伤到柳蔓的话语还是脱口而出。   “没必要去理会别人,自己长得是这样,别人爱看不看,咱们又没逼他们,他们就对此评头论足。碰到这样的,直接骂回去就好。总之自己心里头舒坦就好。”   “但若是有人真的想和我们做好友,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最烦的就是那种...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种,碰到这种情况。”刘念不自觉地仔细思索了会儿,仿佛心有所感,将冒出来的心里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   刘念说了很多,柳蔓也全都一一听着。   好久好久,刘念终于是没什么想说的了,便停下了发言。   这时,祝景忽然进来了。他还提着几壶酒。   可方才两人并未听见太久的脚步声,那应该是他早就在门外了吧。   他进屋后把酒放在桌子上,给两人分别倒了杯,又给自己灌了几杯,把自己弄得有些醉后,便开始说了一堆话。   “柳兄,确实,我确实一直以为你是女的,也确实喜欢过你。”祝景在酒水的作用下大方地承认了自己。   “从十来年前我们见过开始,一直想着,慢慢地,就好像有些喜欢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刘念不觉得祝景怎样,只是对他的这些举动、话语,都有些惊讶,同时祝景在他心中的感官又好了不少。   他撑在桌上的双手下意识地摸索到了酒碗,可摸到后却还是抽回了手,他不太想喝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行不行,怕万一喝醉了闹出些笑话。   况且今晚对三人的关系来说好像是挺重要的。   “但说来惭愧,家里也给我许过婚配。”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并不是见色起意,我只是,只是想要找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子,就这么过一辈子。”   “可是祝家二公子的身份摆在明面上,我分不清,到底是哪些女子真心爱我,还是爱上了凡尘的富贵,还是说想要进行政治上的联姻。”   “我也并不清楚,楚家那位女子当真爱我否。”   祝景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希望酒液能把内心的话语都给挤出来,也希望自己吐出的话语不会让自己珍视的人所厌恶。   “所以,直到你的出现,柳兄。”祝景苦笑道。   “我看到了纯真,看到了一个阔别了十多年到很陌生的女子,她对我从一开始的有戒心,再到接受,成为朋友,我真的很心动。”   “但今晚,我又仔细想了想,柳兄是男人,那么我究竟是喜欢的皮囊,自己成了庸俗之物,还到底是珍惜着这个朋友。”   “左思右想。”   “......”   祝景就这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自己就这么坐在桌旁碎碎念了半天,柳蔓和刘念两人就这么在旁边这么听着。   这时的祝景和两人记忆中都有着很大的不同——两人记得,祝景一向是很文质彬彬的,而并不是眼前这种不顾形象、大口喝酒还嘴巴一刻不停。甚至有些时候两人用力到耳朵都快动起来时也听不清楚祝景到底在嘀咕着什么。   良久,祝景停了下来。屋内灯光昏暗,但依稀可以辨认出祝景脸上的颜色,他喝醉了。   不久之后他忽然开口道。   “柳兄,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虽然今晚发生了这么一出,但我还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柳兄。”   “不会变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柳蔓忽然感觉心头舒畅了许多,莫名其妙地有些想要开怀大笑的感觉,不是那么强烈,但还是有的。   他忽地一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怎么不愿意呢,祝兄。”   祝景此时快要醉倒,仍是强撑着,睁着眼,直着身子,听到这最后一声“祝兄”后终是慢慢趴在桌子上,缓缓沉眠。   他就这么睡着了。   芭蕉杨柳菩提风,却道晚来醉方休。   ......   第二件事,候净寄来封信,想要立个赌约。   反正大致意思是,如果祝公子能在今年拔得临安诗会的头筹,那么柳蔓的东西,他自会双手奉上。   但如果祝景失败,或者是耍一些手段,那么他也不会认。   而且,如果失败,东西也是可以拿回来的,但却需要柳蔓自己去候净府上。   祝景看到这封信后,有些犹豫,将柳蔓和刘念两人请来做定夺。   看到这些话语后,刘念眼睛一亮,这感情好啊,比(抄)诗,能比得过我们吗?   于是当即就让祝景答应下来。并且表示两人相信祝景的实力。   柳蔓傻傻地不明所以,跟着刘念附和道。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多事情,总归是要互相了解的,比如柳蔓的性格,刘念差不多是摸清楚了,人,总归是要一点善心,可不能太多,当个没心没肺的出生其实也很不错,只是刘念还没达到那种境界,有些做不到而已。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有些时候,因为自己的弱小,总归需要适当调和一下与别人的关系,就像他和柳蔓,这一路也就是柳蔓挺心善的,一直带着他,管吃管住。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这让刘念交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第一个好朋友。   但对真正的朋友,刘念并不希望对方太过善良,也就是柳蔓,他更加希望的是,柳蔓有这样的身手,可以更好地保护着他自己,对待任何事情,都不用去发善心,达到刘念一直想要达到的境界,尤其是这里是可能会兵荒马乱的古代。   比方说,那个何前骏。柳蔓两人的行踪住处,可以敲定是他泄露的了。   起初柳蔓也和刘念表达过对他的担忧,刘念也将自己的猜测和柳蔓说了,这么久了何前骏也并未找过他们。柳蔓沉默不言。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并不习惯别人的背叛。   转眼间,就快到了诗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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