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街上转了好久了。 祝景一个劲儿地给柳蔓两人买了许多东西,吃穿用住,无所不有。搞得就连脸皮最厚的刘念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不再让祝景给他们破费了。 但祝景仍是执意。 “两位远行至此,我若不好好尽到地主之仪,那就太失礼了些。不必推脱了。再者,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银钱,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两人听闻祝景此言只得作罢。 “我嘞个多金贵公子啊。”刘念内心咋舌。 虽然花别人的钱他并不是不愿意,但自己现在一直都是沾了柳蔓的光,因此无论是心中还是外在表现,都挺不希望继续如此。 嘿,但既然祝景也这样说了,那自己就好好消受吧。 又是一顿转悠,几人终于是找了个茶馆喝茶。 我要喝西湖龙井! 刘念在心里咆哮。并且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中臆想一下。 “来三碗清云茶。”祝景向店伙招呼道。 “好嘞,祝公子。”很快,伙计把三碗茶端了过来。 “这是云水国清雨山的特产,上梁国内也只数这所茶馆内品相最好,你们快尝尝。”祝景笑着对两人说道。 随着茶水入喉,两人皆是感觉到一股微苦的茶水味,但苦涩过后涌出来的香气,唇齿萦绕。 “好茶。”柳蔓恭维道——他其实也不懂品茶。至于刘念,就更不用说了。 好喝就完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刘念对此苦恼。 至于柳蔓,则是在思索这云水国。云成水,水为雨,云水国,应该多雨多河吧。 喝罢茶水,三人就在茶馆闲聊。 周围的茶客倒也有许多是见过祝家这位二公子,有的打了个招呼——祝景一一回应;有的则是默不作声地喝着茶。 柳蔓看到倒也没感觉出什么来,倒是刘念小小惊讶了一下:好人公子对谁性格都这么儒雅吗? 三人此时早已歇息完毕,心里也有些想要出去,但还是架不住身上的懒散骨,多坐了会儿。 可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柳蔓的胳膊,怒喝道:“原来你在这儿啊!” 柳蔓乍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颤,还未扭头细看,就感觉这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待到一怔之后猛然回头定睛一看,不是那日的歹人还能是谁! 刘念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往来源看了一下后,右手猛地扶桌时碰到了茶杯,使得茶杯从盏托上飞落,骨碌骨碌地在桌面上转扭了几圈。他又怕茶杯掉落摔碎,因此在看了一眼柳蔓那边后便还未顾得有所动作,就急忙用手护着杯子,防止它掉下去,所幸杯子转了几圈后便停了下来。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刘念的心中便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思考到了大概。 祝景闻言皱了皱眉,只是看向柳蔓的方向,却见到了一张似乎有些熟悉的人脸。 “原来是他。” 刘念、祝景两人心中皆是一凝。 柳蔓想要挣脱,候净又怎会如愿,当即手掌用力,抓得柳蔓胳膊有些微痛。他不得不多用了些力气,一把挣脱开来。 突如其来的巨力,让候净不由得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心中怒火更加几分,当即就要再次有所动作。 “候净,你闹够没有!” 候净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说话的祝景。 祝景也是紧皱着眉头,面色不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祝二公子啊。” 候净有些意外,怎么才一天的时间,这小娘皮就和祝老二扯上关系了? “正好,祝二公子也在,那我就挑明了说吧。” 说罢,候净用手指着柳蔓和刘念两人,冷笑道:“这两人昨日殴打本公子,我就想要讨个说法而已。怎么,祝公子是要助纣为虐了?” 刘念有些恼怒,恶人先告状啊这分明是。 祝景对此丝毫不怯,用右手将柳蔓护至身后,“可我是知道候公子想要调戏本公子的好友,而且还是先动手在前,这怎么就算得殴打了?分明是候公子先动手挑衅罢了。我们还没向你讨要说法,你倒是先告起状来了。” 候净两手一摊,“我可不管,看看本少爷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可都是你这两位好朋友打的。”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痕迹。 “而且这可也不关你的事,我劝祝二公子别找麻烦了,免得惹得大家都不痛快。”候净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道。 虽然自己确实不太想惹祝景这么个人,但在他看来,这小娘皮估计是趁这两天勾引了祝景,这才让祝景对她如此偏袒。 而且今天他手下人也看到了祝景确实和这两个人在街上转悠,估计也是那女子故意缠着祝景,在街上多走动,让风声传到自己耳朵里,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笑话,如此嚣张的行径候净他岂会不敢上前? 再加上他看着那女子两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于是他越发笃定了他的这个猜测。 “不。”祝景吐出个字。 候净先是一愣,随后听他继续说道:“柳兄他们和你之间的事情,祝某是管定了,还望候公子不吝赐教。” 候净着实没想到,祝景会这么认真。 难不成他们本身就认识? “可恶!” 候净的脸色不太好看。 “好。”候净也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一步了。” 他认栽得很快。 “等等。”刘念有些焦急,“东西呢?我们落在客栈的东西,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拿了。” 候净闻言,扭了扭头,轻笑了一下,“东西?什么东西?可莫要血口喷人,本公子岂会是那种小人?” 说罢,他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候净终于走了,茶馆内的宾客终于开始小声地议论。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这是明摆着故意恶心咱们。”刘念有些气愤。 “没事的,总有办法拿回来的,相信我吧。”祝景安慰他们道。 另一边,候净坐上了马车。 “哼,我看你怎么拿回来。”他心口的气还没有消掉。 看刚才的架势祝景是要跟他磕上了。 区区一个祝家公子,倒是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正让他不敢有所动作的,还是那位。那位与祝景是真的关系匪浅。 “小白脸,卖屁股攀上的权贵。”候净在心底一片咒骂。 经过这么一闹,三人也是没什么心情逛了,于是便返回了祝府。 刘念和柳蔓两人也看出了此事的棘手,也不太想与祝景讨论此事,怕再过度牵扯了祝景。 祝景显然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只得宽慰道,“放心吧,两位,候净不敢惹我的,只需要接下来想想办法就可以了,实在不行——” 说到这里,祝景停了一下,“实在不行,我还是有办法的。” 刘念显然在当时看出了那人对祝景有些忌惮,不敢过多招惹。 显然,祝家要么有亲戚在当大官,要么是与某个大家族或者大人物交好。 柳蔓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有些闷闷不乐——但并不全是为了那些东西,只是他怕太麻烦了祝景。 有个这样的朋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想因为某些事情伤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