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正连接着机器。　　 杨江德温和地笑笑：　　 “不好意思啊小戴，借用你电脑一下。”　　 “没事儿，您用。”戴鑫点点头，有些好奇地凑向杨部长，“不过我能问一下，您打算干什么吗？”　　 杨江德神秘一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过可别被吓到！”　　 “吓到？”戴鑫微挑眉稍。　　 什么东西还能把他吓到？　　 总不能是什么销毁数据的东西吧！　　 那确实挺吓人。　　 但杨部长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　　 不过除此之外，他确实不认为有什么能吓到他。　　 “杨部长，我虽然年轻，胆子可是大得很呢！”　　 杨江德意味深长地笑笑。　　 给底下观众席的领导研究员们都看懵了。　　 咋回事儿啊！　　 怎么说着说着还笑起来了？　　 难道是要宣布什么大喜事儿？　　 一分钟后，屏幕再度亮起。　　 偌大的幕布上，出现一架大炮。　　 外形和ah-4极为接近，导致很多人第一眼都看错了。　　 “这是……ah-4？杨部长放它干嘛？”　　 “不知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不是ah-4吧，ah-4确实长这形，但炮管材质好像完全不一样。”　　 “何止炮管材质，仰角都不一样！”　　 “还真是，这架炮真的假的，怎么仰角这么诡异！”　　 “反后坐装置好像也不一样！你们觉不觉得，这架炮看起来很……很轻！”　　 “啊？这么大的东西，你觉得很轻？”　　 “不是那个轻，是那个轻！就是跟同类型其他炮比起来，好像很轻！”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　　 “可能不止轻，还更方便……”　　 “啊？这话咋说？”　　 “你们看，那炮座上面，有一块儿反光更严重一些，有没有可能，它是个显示屏。”　　 “你这就有点儿瞎扯了，这整个炮都反光，我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差别。”　　 “我也看不出差别，应该是你感觉错了。而且正常逻辑，谁tm给大炮安这样的显示屏？以为玩手机呢！”　　 “……”　　 后排的研究员们讨论声不断。　　 中间的小领导们倒是没说什么，但表情都不太好看。　　 他们大多一眼就看出屏幕上的炮不是ah-4，很多细节完全对不上。　　 却没有一个敢下定论。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　　 这炮真的假的？　　 哪里来的？　　 是不是我国的技术？　　 会不会对我国造成威胁？　　 他们率先考虑到的是这个问题。　　 而台上的戴鑫，突然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想笑。　　 “杨部长，这是……炮？”　　 杨江德点点头：“对！”　　 戴鑫看到杨部长认真的表情，知道现在不适合开玩笑，便也严肃起来。　　 “杨部长，恕我直言，这炮……看上去有些……儿戏啊！”　　 “儿戏？”杨江德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戴鑫解释：“杨部长，您见过的武器必然非常多，依您之见，武器最重要的是功能，还是美观？”　　 “当然是功能！”杨江德下意识脱口。　　 武器的研发，肯定优先考虑它的威力、速度：效率、性能等等。　　 至于美观，那是一切基础实现后，所追求的更高一步罢了。　　 当然也是为了卖相好……　　 戴鑫说：“对，是功能！”　　 “但图上这门炮，外形可谓极具华丽，甚至隐隐反射出七彩斑斓的效果，感觉就跟现在不断追求潮流更新换壳却不升级内部系统的手机背壳一样。”　　 “所以我认真它华而不实，应该只是在ah-4的基础上造了个美观的外壳，可能内里没什么变化。”　　 “它的设计者是谁？虽然我刚来，不应该对前辈提出批评，可这种只把心思花在花样上的行为，实在不可取，大有种拿钱不做事的恶劣态度感。”　　 戴鑫侃侃而谈，给底下研究员都听愣了。　　 这人是真敢说！　　 不该提批评他也提了。　　 不仅提，还顺带狠狠骂了……　　 杨江德听完这些话没做太多表态。　　 只点点头，然后播放下一个画面。　　 第二页直接就是新式炮的测量数据。　　 当它呈现在大家眼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戴鑫更是在看完后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这……这不可能！”　　 他连连摇头，仿佛世界观崩塌了。　　 “不！这不可能！”　　 突然，戴鑫坚定起来。　　 “这不可能，杨部长！”　　 即便是武器部部长放出的数据，他觉得不可能，也依旧不会信。　　 “为什么不可能？这不是实打实的数据吗？”杨部长问。　　 戴鑫观察杨江德两秒。　　 以他的经验，数据绝对是假的，因为这数据以现有的技术不可能实现！　　 所以此情此景，再搭配方才杨部长的提问，有端联想，他觉得是杨部长在考验自己。　　 考验自己不畏权威，敢于说实话的勇气！　　 想清楚这点，他解释起来更自信不少。　　 “杨部长，这数据是从何而来我不清楚，但就事实分析，首先，摩擦力是物体之间相互作用或相对运用、相对运用趋势的结果。而炮筒内部和炮弹必定会产生相对运动，只要产生相对运动，就一定有摩擦力，不可能为0！”　　 “要想为0，唯一的可能就是设备测不出更精确的值了。”　　 “但我国现有的设备，已经可以测量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连后六位都满足不了。”　　 “其次，刚度和韧度，图上数据水平远超当下技术，甚至可以说完全跨越！”　　 “整个武器上，只有那个仰角85°还算合理。”　　 “可根据目前大炮的仰角设置，85°依旧超越了常理！”　　 “再结合刚开始的图，我认为，炮应该是模型，非常细致的模型，而数据，绝对是假的！”　　 戴鑫振振有词，对自己说的每个字都拥有绝对自信。　　 杨江德盯着他许久，竟然看得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可且不说他的判断。　　 沈教授作为一线当事人，亲手接触了这门新式炮，难道还做不出这样的判断？　　 还非要急着给他汇报不可？　　 杨江德一面想着沈西，一面盯着戴鑫。　　 最后还是没得出结论。　　 到底信谁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　　 不对！　　 他连炮都没见过，信谁都不行！　　 必须亲眼看看，才能给出客观判断！　　 并且。　　 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　　 既然数据可能造假。　　 实打实的物理检验，总不可能造假吧！　　 他决定，先不审批秘密测量器了。　　 先把这门新式大炮拉出来试试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