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草原之行的顺利,姜阳早已开始了周密的准备。 他深知骑兵的重要性,因此在日常训练中,对骑兵的锤炼从未停歇。 骑兵的战法多种多样,但主要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具装骑兵的猛烈冲击,二是轻骑兵的灵活游走与散射。 在当世,天下第一的骑兵非虎豹骑莫属,他们便是以具装骑兵的战法闻名于世。 而在后世,成吉思汗则凭借轻骑兵的战法,征服了整个世界。 这两种战法各有千秋,难以简单评判优劣。 姜阳与马岱经过深思熟虑,结合羌人骑兵普遍缺乏铠甲保护,且骑弓射程有限的实际情况,决定扬长避短,发挥己方铠甲完备的优势,采用具装骑兵冲击的战法。 箭矢冲锋之阵,便是他们针对这一战法精心训练的核心战阵。 今天,就拿阿咕噜祭旗。 面对以松散阵型冲过来的羌人骑兵,姜阳的箭矢之阵愈发紧凑。 他的长枪高高竖起,身后的骑兵们全部拉开了角弓。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近了。 更近了。 一百步。 姜阳手中长枪猛然向前一指,果断喝道:“释!” 随着他一声令下,近百只箭矢疾飞向羌人战阵中央。 箭矢破空之声尖锐刺耳,羌人骑兵措手不及,当下便有十几人中箭落马,原本就不密集的阵型瞬间变得更加稀疏。 骑兵冲锋的速度极快,一百步的距离对于两支相向冲击的骑兵而言,不过是短短四五秒的时间。 姜阳紧握长枪,端平枪身,目光冷冽地盯着迎面而来的阿咕噜。 他催动战马夜影,不断加速,枪尖始终对准阿咕噜,仿佛要将他一举刺穿。 下一秒,双方骑兵如同狂风巨浪般猛烈撞在一起。 金属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人员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战场画卷。 骑兵们或挺枪刺击,或挥刀劈砍,奋力搏杀。 一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尘土飞扬。 很快,双方骑兵交错而过,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 羌人骑兵损失惨重,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响起。 阿咕噜仍骑在马上,不过他的胸口,插着一杆长枪,鲜血喷涌而出。 长枪足足有一丈五,阿咕噜的身体,正好位于长枪的中点,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他低头看了看长枪,觉得不可置信,下一刻,剧烈的疼痛感,终于传到了他的大脑。 阿咕噜身子一歪,跌落到马下。 由于长枪贯穿,他只能侧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抽搐。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应该是草原的王,是草原上飞得最高的雄鹰。 我不应该现在就死去,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阿咕噜很不甘心。 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他把手伸向前方,盯着心爱的战马,剧烈挣扎着。 想要再次握紧缰绳; 想要再次翻身上马; 想要再次驰骋草原; 想要再次领兵作战。 可是,他心爱的战马越跑越远,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下一刻,他的手脱力垂下下,眼睛缓缓闭上。 一切都结束了。 他所有的抱负,所有的阴谋,所有的算计。 都在姜阳一枪之下,结束了。 在他的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十具羌人骑兵的尸体,景象惨烈。 他们有的被同样的长枪贯穿,枪尖透体而出,鲜血染红了枪身;有的身上插着数根箭矢,如同被钉在地上的猎物;还有的被马刀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长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草地被鲜血染得斑驳陆离,仿佛一幅残酷的画卷。 秃鹫嗅到了血腥的气息,纷纷从远方飞来,享用这场饕餮盛宴。 那些侥幸未死的羌人骑兵,早已被吓破了胆,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生怕下一刻就成为枪下亡魂。 他们惊慌失措地逃离战场,绕过部落,逃回大部队。 姜阳没有管他们。 当枪尖与阿咕噜的身体接触那一刻,姜阳就微微松开了枪杆,长枪凭着约四十米每秒的相对速度,和巨大的惯性,便轻松把阿咕噜洞穿。 然后,姜阳看都没有看阿咕噜一眼,取出备用的长枪,朝着跋云的主力冲了过去。 他身侧的骑兵,也一个个换好骑枪,重新整好队形,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跋云看着冲来的姜阳,心中大骇。 他没想到,阿咕噜带着三百人去,连水花都没冒一个,直接被姜阳凿穿战阵。 “快!挡住他,快挡住他!谁不去,回头我就灭了他的部落。” 跋云慌张地喊着。 其他小部落的头领一听,虽然心中同样害怕,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 因为他们知道,跋云垂涎他们的部落很久了,说得出,就做得到。 可等他们一冲上去,才知道阿咕噜败的不冤。 他们一接阵,首先会被射程更远的汉军箭矢扰乱阵型,然后就面临重装骑兵的冲击。 平日里,他们哪见过这样的战斗? 大部分时候都是先远远互相射箭,优势很大的时候他们才会冲上前去近战。 像汉军这样,明明以少对多,却直直的就冲过来,他们根本闻所未闻。 加上他们存了保存实力的心思,往往是一触即溃。 就这样。 姜阳领着一百五十骑兵,绕着马岱的战阵一圈,把羌人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被围了一天一夜的汉军,和阿鲁达部落的幸存者,不断欢呼呐喊,为姜阳鼓劲。 “我就说嘛,只要将军回来了,这些羌人,就是土鸡瓦狗。” “那还用说?” 此时阿鲁达站在战阵中央,看着姜阳,心中充满了向往。 跋云领着残余的羌人骑兵,退到了五百步以外的位置,并没有逃。 他们看起来被姜阳打得落花流水,实际上真正的伤亡并不大。 再加上之前攻击马岱部队的损失,总共也就伤亡两百人。 此时他的身边还有一千兵马。 “汉军铠甲厉害,正面冲击,我们不是对手。 接下来,不要近战,远远用弓箭射。 他们只有那么点骑兵,就是耗,我们也要把他们耗死。” 不得不承认,跋云能够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建立起一支四百人的队伍,拥有最强大的部落,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用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姜阳的优势和劣势,同时也找出了解决的办法。 同时,他也更确定了铠甲的好处,对建立一支铠甲整齐的骑兵充满了渴望。 很快,后来就把一千骑兵分成了三队,轮流上来远远的用弓箭射。 虽然他们的角弓射不远,箭矢也不是很好,但胜在量大。 几番冲击之下,姜阳的骑兵也损失了十几人。 “将军,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这几天我们都在赶路,刚才又连番冲击,战马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何勇来到姜阳身边,喘着气忧虑道。 姜阳回头看了一眼,确实,几乎所有战马和将士都喘着粗气。 “走,进阵休息。” 马岱立刻指挥士卒让出通道,让骑兵进入步兵军阵的中央。 跋云又想带着骑兵来冲击,被射程更远的步弓赶了回去。 双方僵持下来。 大概一个时辰后,跋云领兵又冲击了几次。 双方互有伤亡。 “将军,这样下去,对方虽然拿我们没办法,我们也无法彻底击败他们。 可这是草原,万一对方还有援兵,我们将凶多吉少。” 马岱忧心忡忡的分析。 他对羌人很了解,让他们单独来面对强敌肯定不敢,可只要对方抛出足够的利益,又有足够多的人来围攻,那这些羌人的胆子会越来越大。 姜阳点点头,这个局面,他也看到了。 可一时半会儿,他也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有援兵到了。 姜阳和马岱对视一眼,他们的心都沉到谷底。 他们很清楚自己没有援兵,那就只能是对方的。 姜阳翻身骑上夜影,大喊道:“上马!列阵!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汉军将士们,以最大的怒吼,回应着主帅。 此时,跋云也很狐疑,他还没来得及派人出去搬援兵呢,这是哪个部落主动来了? 随着援兵越来越近。 姜阳的眼里,渐渐浮现出惊喜的光彩。 那来援的骑兵中,领头一将,白马白袍。 不是关银屏是谁? 不过,姜阳只给她留了五十骑,可看她身后的架势,差不多有两百骑兵。 姜阳暗道:“凤儿这是去哪搬了救兵?不过,不重要。” 他长枪一指。 “大汉的勇士们!援兵已至!”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