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匍匐于战马之上,右腿膝盖处鲜血淋漓,箭矢深深嵌入,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难忍的剧痛。 可他仍不想束手就擒,与郭淮率领魏军骑兵仓皇逃命。 可姜阳岂会轻易让他们如愿。 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数万羌人骑兵如同黑色潮水,自四面八方的小道汹涌而出,瞬间将山谷填满。 他们骑着健壮的战马,手持锋利的弯刀,呐喊声震天动地,与山谷的回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羌人骑兵的机动性与人数优势,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郃与郭淮所率的魏军骑兵,如同困兽之斗,每一次冲锋都显得那么无力与绝望。 “投降不杀!” 姜阳立于高处,声音洪亮而威严,穿透喧嚣的战场。 他身旁的汉军将士随之附和,齐声高呼,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不少魏军骑兵心中动摇。 张郃听着这声声呼喊,心如刀绞,他深知,这一战已难以挽回败局。 “将士们,我等身为魏将,岂能贪生怕死?随我拼死一战,或许还有转机!” 张郃怒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强忍伤痛,再次挥舞长枪,带领剩余的魏军骑兵进行冲锋。 但包围圈如同铜墙铁壁,每一次冲击都只是徒劳地消耗着他们的体力与意志。 战斗愈发惨烈,山谷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伤亡不断加剧,魏军的士气也逐渐低落。 那些被冲散的骑兵,在茫茫山谷中迷失方向,耳边回荡着汉军的呼喊,恐惧与绝望开始蔓延。 “将军,我们……真的无路可退了吗?” 一名年轻的魏军士兵,声音颤抖地问向张郃。 张郃望向他,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天不佑我,但吾等身为魏人,死亦要战死沙场,方不负皇恩浩荡。” 他的话语中既有无奈也有决绝,仿佛是在给所有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那些紧密跟随张郃的魏军兵马,在突如其来的混乱与冲击下,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然而,更多的魏军骑兵在这场混乱中失去了方向,他们被羌人骑兵如同潮水般的攻势冲散,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山谷中乱窜。 当那些被冲散的魏军骑兵耳边再次响起“投降不杀”的呼喊时,恐惧与绝望如同寒冰般侵袭他们。 他们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器不自觉地滑落,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成为俘虏。 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投降,汉军的包围圈如同被无形之手逐渐收紧,最终将张郃与郭淮逼至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包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战场的宁静。 一支小队从侧翼冲出,直逼羌人骑兵的防线。 那是魏军的援军吗? 不,那旗帜上分明绣着“姜”字。 姜阳策马缓缓行至山包之下,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他抬头望向山包上的张郃,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张郃,你这‘爬山将军’的名头,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即便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也要选一座小山包来作为自己的葬身之地吗?” 张郃闻言,脸色铁青,怒火中烧。 他本欲开口反驳,但膝盖上的箭伤却如同烈火炙烤,让他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怒视着姜阳,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姜阳见状,这才注意到张郃膝盖上的箭矢,不禁哑然失笑。 他没想到,这位威名赫赫的魏国前将军,竟然真的膝盖中了一箭。 “张将军,大局已定,再战无益。 降了吧。 阳保证,绝不为难尔等,并会向陛下上奏,请求宽恕。” 郭淮站在张郃身旁,脸色同样凝重。 他怒视着姜阳,大声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魏国将士,宁死不屈!” 姜阳闻言,冷笑一声:“郭将军,你以为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今我汉军已将你们团团围住,你们二人以及这些魏军士卒,已是瓮中之鳖。 我要杀你们,何须征求你们的意见?” 郭淮被姜阳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愤怒地瞪视着姜阳,却无力反驳。 张郃抬头望向周围的魏军士卒,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无助与乞求。 这些年轻的生命,他们也是家中的顶梁柱,有着自己的亲人和梦想。 他们不想死,他们渴望活下去。 张郃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无奈。 他再看向郭淮,发现郭淮的目光躲闪不定,显然也在犹豫是否应该投降。 张郃长叹一声,他知道,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罢了……”张郃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投降。” 随着张郃的投降,山包上的魏军士卒也纷纷放下了武器。 他们或跪或立,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姜阳见状,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士兵上前收编俘虏。 就在这时,马谡从人群中走出,几步来到张郃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这位魏国前将军,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啧啧啧,”他轻蔑地笑道,“这就是魏贼的前将军啊?也不过如此嘛。本将略施小计,就把你捉住了。真是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张郃闻言,怒火中烧,脸色铁青。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马谡,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吞噬。 “呸!”他用力吐出一口唾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小儿安敢欺我!我张郃纵横沙场数十年,岂是你这等黄口孺子所能评价?若非我身负重伤,岂会落入你等之手!” 说罢,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因剧痛而再次跌倒,膝盖上的鲜血再次渗出,染红了衣袍。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继续怒斥道:“姜阳!我张郃一生光明磊落,不求苟活。你若有心,便给我一个痛快,莫要让这小儿辱我!” 姜阳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 马谡这是在秀存在感。 姜阳赞赏道:“马将军就不要再气张将军了。此番诈败诱敌,确实堪称妙计。诈败之王,你当之无愧。” 马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随即又收敛起来,躬身向姜阳行礼道:“多谢将军夸赞。末将有时难免失言,日后定当更加谨慎行事,不负将军厚望。” 在远离战场的后方,司马昭自察觉到前方战斗的异常,他便果断与主力部队拉开距离,以防不测。 当羌人骑兵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司马昭立刻坚定了撤退的决心。 “加速撤退,不得有误!” 司马昭带着五六千兵马,向着街亭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们抵达街亭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击。 只见街亭城外,数千汉军骑兵严阵以待,为首的正是关兴与陈到。 两员大将并肩而立,目光如炬,仿佛早已料到司马昭的到来。 “司马昭,还不快降?” 关兴策马而出,声音洪亮。 陈到则紧随其后,手持长枪,眼神冷冽。 司马昭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于是,他故意露出惶恐之色,双膝跪地,高呼道:“二位将军息怒!司马昭愿降!只求饶我一命!” 关兴和陈到对视一眼,虽仍然戒备,但终究是放松警惕。 趁此机会,司马昭暗中向一名亲信使了个眼色。 那亲信领兵,突然向前杀去。 司马昭也立刻上马,紧随其后冲过去。 他回到营中,带着守营的一万兵马,连同冲过来的两三千兵马,极速向曹真的中军逃去。 当曹真见到狼狈不堪的司马昭时,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精心布置,竟会如此轻易地被突破。 “张郃怎可如此大意!”曹真怒斥道,“若非他擅自行动,我军岂会陷入如此被动之境?” 司马昭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末将知罪!但请将军速速撤退至长安,再图后计。汉军势大,我军不可硬拼啊!” 曹真闻言,虽然心中愤怒难平,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迅速做出决定:“传令下去!全军撤退至长安!同时,八百里加急向陛下求援!” 随着曹真的一声令下,魏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一日之后,晨曦初破,姜阳率领着麾下将领,缓缓步入街亭城。 城墙上,战旗猎猎作响,似乎在诉说着昨日的辉煌。 城内,汉军将士们正忙碌地清理战场,整理着战利品,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陈到与关兴早已在城门处等候,他们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忐忑与自责。 见姜阳到来,二人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请罪:“末将等未能及时阻截魏军,致使司马昭逃脱,请将军责罚!” 姜阳望着眼前这两位忠诚的将领,心中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宽慰。 他轻轻抬手,示意二人起身,语气温和而坚定:“二位将军不必自责,战场之上,胜负乃兵家常事。 此番能俘获魏军骑兵近两万人,战马三万匹,已是大胜。 你等功不可没,何罪之有?” 言罢,姜阳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将。 他深知,接下来的军事部署至关重要,必须谨慎行事。 于是,他沉声道:“各位将军,如今我等取得大胜,接下来作何安排,还需诸位共商。” 马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将军,末将以为,此时正应一鼓作气,直追曹真,拿下长安,以绝后患!” 关兴亦不甘落后,紧随其后附和道:“马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士气正盛,若能一举攻克长安,定能震慑魏贼,扬我军威!” 然而,陈到与王平却面露忧色,他们相视一眼,随后由陈到站出来,缓缓说道:“将军,末将以为,我军虽胜,但不得冒进,还是从长计议。 姜阳闻言,微微颔首,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万千将士的生死存亡,必须慎之又慎。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最终做出了决定:“诸位所言,各有道理。但本将以为,陈将军之策更为稳妥。” 他之所以如此选择,原因有三: 其一,天水等城尚未攻克,粮草补给尚显不足,若贸然追击,恐有后顾之忧。 其二,羌人骑兵虽勇猛,但训练尚浅,更擅长顺风作战,若与曹真相持,胜负难料。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先去把姜维劝降。 随后,姜阳开始详细部署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他命令马谡率领一支精锐骑兵,沿小路快速前往天水,向丞相报信。 同时,他命关兴率领另一支部队,负责押送粮草辎重和魏军降卒。 而陈到与王平,则率领两万部队,继续镇守街亭。 夏侯楙得知张郃也被俘获,心情复杂难言,既有对张郃被擒的悲哀,也有终于有了难兄难弟的庆幸。 当他看到张郃的身影时,眼眶不禁泛红,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张郃,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夏侯楙抒发完感情,丞相快步来到被俘的张郃面前,亲自为他解开了束缚其身的绳索。 “张将军,你之勇武,亮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丞相的声音温和而诚恳,他望着张郃,继续说道,“将军若肯归降,我大汉必以礼相待,共谋天下大事,岂不比在曹魏要好得多?” 然而,张郃却只是淡然一笑。 “诸葛丞相谬赞了,张郃虽为一介武夫,但也知忠孝仁义之道。 我深受曹魏之恩,岂能轻易背弃? 请丞相成全,让张郃得以保全忠义之名。” 丞相闻言,不禁轻轻叹了口:“将军可曾想过,这乱世之中,何为真正的忠义? 是盲目地忠于一人一姓,还是顺应天时,解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我大汉以仁德立国,志在兴复汉室,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将军若能加入,必能成就一番伟业。” 然而,张郃的回答依旧坚定如初:“诸葛丞相之言,张郃自然明白。但各为其主,各守其志。我张郃虽不才,却也知一诺千金的道理。请丞相勿再相劝,张郃心意已决。” 丞相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劝。 一旁的姜阳见状,眉头紧锁,冷哼一声。 他走上前来,对张郃说道:“张将军,先生以礼相待,你别不知好歹。” 然而,张郃只是把脖子扭过去,不言语。 丞相无奈,让左右把张郃推下去,先关起来。 次日清晨,天水城下。 姜阳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立于阵前。 身旁是被绑着的张郃与夏侯楙。 这时候,必须要利用一下。 他高声喊道:“马遵,五万魏军骑兵被破,张郃已被俘获,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到何时? 速开城门投降! 天水若归汉,必能保一方安宁,免受战乱之苦。” 城头之上,马遵闻讯而出,望着城下的张郃和夏侯楙,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汉军势大,连张郃都败了,天水孤城难守,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而在此刻,姜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他也知道,继续抵抗已是无益,只会让更多的将士与百姓白白牺牲。 于是,他默默地退到一旁,没有再出言阻止。 随着城门的缓缓打开,马遵、姜维等人快步出城,来到姜阳面前,抱拳称降。 姜阳没有理会马遵,冲姜维一抱拳。 “姜伯约,襄阳姜仲贤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