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为什么来天城?” 穆时抱著手臂,问, “来找祝恒合八字?” 君月怜笑瞭一声: “合八字做什么?结契吗?拜托,我可是合欢宗的修士,怎么会与一个人长相厮守?” 尚棱蔫哒哒地低下头去,神色失落。 景玉:“……” 贺兰遥:“……” 这到底是什么震撼三观的发言啊?能把“不专一”和“多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愧是合欢宗的修士。 穆时问:“那你们来干嘛?” “莫嘉志邀请我们来玩。” 君月怜叹瞭口气, “谁知道才刚来就遇上这种事,我看短时间内是别想走瞭。” 穆时追问道:“他什么时候邀请你们的?” 君月怜回想道: “半个月……十四天之前。” 贺兰遥愣瞭一下,小声问景玉:“剑尊飞升有二十天瞭吧?” 景玉点头道:“刚好二十天。” 君月怜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贺兰遥一口否决,指瞭指桌子,问,“你们喝茶吗?” “不,怕回头出瞭事,小剑尊会说我们故意诬陷你们在茶水裡投毒。” 君月怜多看瞭贺兰遥几眼,笑瞭, “不过,你要是愿意亲手为我倒茶的话,就算是毒药,我也愿意喝。” 贺兰遥:“?” 穆时问站在一旁的尚棱:“你不阻止吗?” “阻止不瞭。” 尚棱低著头,半晌,问道, “穆仙君,能请你指点一下剑式吗?” 穆时:“……” 景玉看瞭看君月怜,又看瞭看尚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混乱:这对鸳鸯怎么各飞各的?这就是合欢宗式恋情吗? 穆时往前走瞭两步,横在贺兰遥和君月怜之间,开始赶客: “我们奔波瞭一天瞭,现在需要休息,请你们两位回自己的住处吧。” 君月怜恋恋不舍地看著贺兰遥: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贺兰遥往穆时背后躲瞭躲,无声地拒绝。 穆时右手一张一握,未出鞘的碧阙剑就被她握在瞭手掌中。 “好好好,我们回去。” 君月怜牢记师父的教诲,不敢招惹带著剑的问心剑剑修,拉著尚棱翻墙回去。 “唉,可惜瞭,美人配石头。” 穆时抬手,符纸翻飞,啓动瞭护宅阵法。这阵法开著的时候,没有人能从屋顶翻过来。 贺兰遥问:“我们能不能早点走?” 穆时收瞭剑,调侃道:“怕失身?” “怕被炼成炉鼎。”贺兰遥说,“合欢宗修士亦正亦邪,他们究竟是仙修还是邪修,修真界至今没有定论。” 穆时确信道:“是邪修,合欢道是歪门邪道,修歪门邪道就是邪修。” 景玉:“……” 看出来你对合欢道的意见有多大瞭。 “我也想早点走,等明决回来,让他和祝恒交涉,带我们出天城吧。” 穆时一口饮尽已经凉掉的茶水,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的贞操丢不瞭。” 贺兰遥欲言又止,憋瞭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隻能回自己的屋子裡歇息去瞭。 景玉无奈地笑瞭笑,说道: “那我也回屋打坐瞭,师妹你也早些休息。” 穆时点瞭点头。 她没有休息,也没有打坐,而是坐在院子裡,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夜色将尽,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 院门被敲瞭三下,没等穆时应声,就直接被推开瞭。一身蓝水调衣饰的明决走进来,驻足片刻,和面对著院门,坐在石桌边的穆时对视。 对视片刻,明决关上门,走进来坐下,开门见山道: “祝恒说你碰邪修的法器瞭。” “我还碰邪修瞭呢,邪修给林桑储下的诅咒我也碰瞭。” 穆时一手支著脸,问, “你见过祝恒瞭?他应该审完那个邪修瞭吧?什么情况?” 明决没有隐瞒,说道: “祝恒说那是个硬骨头,死活不吭声。” 穆时嗤笑一声,问: “也有他审不瞭的人?要不你来帮他审?医修应该比卜修擅长折磨人吧?” 明决拿过茶壶,给自己倒瞭一杯茶,他摸瞭摸茶杯,看向穆时: “你又喝冷水。” “这叫‘冷泡茶’,你能不能有点文化?” 穆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是个修士,跟你一样大乘期巅峰,不是喝冷水会生病的凡人。” 明决手指按在在茶壶胖鼓鼓的腰身上,把能让茶水一直保持温热的咒文又刻瞭回去。 穆时沉默瞭一会儿,干巴巴地说道: “明决,我不想在天城待瞭。祝恒太喜欢算计人,我待在天城,总是要防备著他,心累得很。” 明决没反驳,祝恒的确是这样,穆时的心思本来就重,这种情况下在天城待著必然要犯疑心病。“等会儿我送你出去。” 明决把穆时杯子裡的茶倒掉瞭,重新倒瞭一杯热腾腾的茶给她, “等出去之后,我给你信物,你直接去药王谷,先在那裡住几日,正巧帮我看看林桑储的情况。” 穆时摆瞭摆手,说: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祝恒拦不住我。我隻是想告诉你,祝恒好像在刻意留我。” “他看似很配合我,当衆和我表演瞭什么叫做‘关系僵硬’。但是他如果真的想和我撇开关系,不让我卷进天机阁的混乱裡,就应该放我走,而不是拦著我不让我走。” 明决思索片刻,说道: “回头我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