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7月15日上午10点。 　　 《自然》期刊最新一期论文在全球依次隆重发布。 　　 最先看完论文的是物理学界的人。 　　 欧洲。 　　 英国，曼彻斯特理工大学，物理系。 　　 卢瑟福和他的博士们，莫斯莱、高尔顿、德海韦西等人，正人手一本广义相对论。 　　 嘶！ 　　 房间内又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卢瑟福尽管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但此刻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上帝啊，我实在无法想象，布鲁斯竟然真的从理论上推导出时空是弯曲的，引力不存在。” 　　 “虽然整个理论的数学推导公式，我是一个也看不懂。” 　　 “但我有强烈的自信，布鲁斯他一定是对的。” 　　 “我心里之前一直抱着一丝可能性，那就是他和我开玩笑的。” 　　 “没想到...没想到...” 　　 “上帝啊，空间怎么可能是弯曲的呢？” 　　 “而且时间也跟着一起弯？”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莫斯莱等人一点也没有嘲笑自己的导师。 　　 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论文里的内容，只要是物理学领域的人，如果谁不是这种反应，那他一定有问题。 　　 要么他是个笨蛋，要么...他就只能是布鲁斯教授本人了。 　　 高尔顿此刻感受最深。 　　 他的叔叔费朗西斯，剑桥大学植物学教授。 　　 因为曾经和布鲁斯教授关于进化论的争论，导致名望受到巨大打击。 　　 高尔顿经常被费朗西斯叔叔告诫教导：“人要保持谦逊之心，不可有任何偏见。”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叔叔到底是在和一位什么样的存在战斗。 　　 其实在高尔顿的心里，他有着一丝丝的不服。 　　 毕竟费朗西斯再错，那也是他的亲叔叔，是他们达尔文家族的一员。 　　 高尔顿内心想着将来自己在物理学领域做出成就，未必不能和布鲁斯教授再次一较高下。 　　 然而，第二届量子论会议，摧毁了他内心的梦想。 　　 高尔顿知道，自己和布鲁斯教授的差距，简直不可计量。 　　 然而，现在手里的广义相对论让他明白，这根本不是实力的差距，而是物种的差距。 　　 他和布鲁斯教授相比，就跟大猩猩和人相比一样。 　　 “布鲁斯教授真是太可怕了！” 　　 德海韦西今年28岁，属于实验室里的小老弟。 　　 他和李奇维的关系最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接触，只能在台下远远看着。 　　 此刻，他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疑惑地问道： 　　 “教授，布鲁斯教授既然都在论文里预言了黑洞的存在，为什么他自己不计算出来。” 　　 卢瑟福笑道：“我虽然对微积分不太了解。” 　　 “但也知道这个方程非常难以分析。” 　　 “布鲁斯只是从思维理论上推导应该存在黑洞。” 　　 “顺便说一句，我认为他这个名字取的不好，黑洞，黑洞太难听了。” 　　 “我觉得叫黑体更好。” 　　 莫斯莱几人忍住不敢笑。 　　 心中默默吐槽：导师，您这名字应该更难听啊。 　　 卢瑟福浑然不知自己的品位，继续说道：“布鲁斯他是多么懒的一个人啊。” 　　 “从小就是富家大少爷，连衣服都不用自己穿。” 　　 “这种纯粹暴力的数学解题工作，对他而言，那就是个苦差事。” 　　 “我看他根本就是懒得算。” 　　 “不过你们几个都可以尝试尝试。” 　　 “如果真的能计算出黑洞对应的解，名震物理学界应该问题不大。” 　　 “这也算布鲁斯留给你们的机会啊。” 　　 “我就算了，我数学太差了。” 　　 莫斯莱等人激动不已。 　　 乖乖，这要是真算出来了。 　　 那就相当于黑洞的证明者啊。 　　 虽然不可能获得诺奖，但绝对是重磅成果，名声大噪。 　　 几人顿时浮想联翩。 　　 同时，他们又对布鲁斯教授的随意感到震撼。 　　 这么重要的成果，只要想办法计算出来就行了。 　　 在场的人没有谁觉得布鲁斯教授算不出来。 　　 凭借他的天才，这世上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吗？ 　　 但对方仅仅因为懒，就把一个成果随意丢出去了。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高尔顿从失落中走出来，重新变得开朗。 　　 布鲁斯比他强一点，他会不服。 　　 但当布鲁斯比他强出一个次元时，他只有敬佩。 　　 高尔顿没有了追赶的心思，于是笑道： 　　 “我感觉五大预言，随便证明哪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成果。” 　　 “而且其中的引力波、宇宙膨胀，我实在不敢想象，这真的可能吗？” 　　 光线弯曲是在场人接受程度最高的。 　　 因为它的推导过程是最简单和清晰的，只要有基本的物理知识，就足以理解。 　　 虽然依然有点绕脑，但是它看起来是最顺理成章的。 　　 而引力红移、黑洞，这两个预言就有点超出直觉了。 　　 很难通过大脑想象出来，必须通过具体的计算，才能得出结果。 　　 至于最后的引力波和宇宙膨胀，那就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广义相对论写的很清楚，虽然引力本身不存在，但是这个概念被布鲁斯保留了下来。 　　 包括引力场的概念。 　　 有了这种具象化的概念，对于物理学家处理问题很有帮助。 　　 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 　　 但是时空怎么可能会泛起涟漪呢？ 　　 就像水一样，一颗石头丢在水里就能产生水波。 　　 而把一颗太阳丢进空间，或许就能产生引力波。 　　 这个预言虽然很形象，但是其诡异性超越了人们的知识结构。 　　 空间，空空如也，它怎么涟漪？ 　　 宇宙膨胀更是五大预言里最夸张的一个。 　　 卢瑟福实验室的人和李奇维的实验室经常有往来。 　　 所以高尔顿等人和哈勃也很熟悉。 　　 因此他们也知道当前天文学的一些基本常识。 　　 现在天文学家就连宇宙中是不是只有一个银河系都搞不清楚。 　　 而布鲁斯教授超越了银河系，直接把目光对准了整个宇宙。 　　 宇宙在膨胀！ 　　 天文学那帮人的震惊样子，高尔顿已经能想象出来了。 　　 面对他的问题，卢瑟福也只能叹息。 　　 “可能吗？我也不知道。” 　　 “只有完全把布鲁斯的论文吃透，才能去考虑他的预言对不对。” 　　 其他人也不知道，没人敢说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五大预言意味着五大物理学的成果。 　　 将有五位幸运儿获得。 　　 而他们的成果，组在一起，都只是布鲁斯教授广相的涟漪而已。 　　 卢瑟福长叹一声。 　　 “我不如布鲁斯啊。” 　　 “仅此一篇论文，除非牛顿、麦克斯韦再世，否则谁都比不上他了。” 　　 卢瑟福教授的话，让莫斯莱几人震撼无比，热血沸腾。 　　 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布鲁斯教授以区区32岁之龄，就登顶物理学界了。 　　 在他的上方，只有神灵的足迹了。 　　 虽然之前布鲁斯就一直被称为，所谓的物理当世第一人。 　　 但那是带有一种起哄的性质。 　　 因为他既年轻又天赋绝伦，所以大家随口就来了，就和说高尔顿是天才一样。 　　 而现在，广义相对论一出。 　　 布鲁斯教授就是毫无争议的当世第一。 　　 除非牛顿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不过即便真爬出来，那也得比较一番才能分个高下。 　　 如此逆天的布鲁斯教授，对于所有把他当目标的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 　　 奥匈帝国，布拉格。 　　 爱因斯坦一个人坐在房间内。 　　 他看着手里的广义相对论，内心的震撼犹如火山爆发一般。 　　 那是一种对于真理具现化的无限崇拜。 　　 作为狭义相对论的共同作者，要说对广义相对论的理解之深，爱因斯坦恐怕是第一人。 　　 但正因为理解，他才觉得可怕和不可思议。 　　 到底要惊才绝艳到何种程度，才能创造出这种理论。 　　 将整个宇宙的时空和物质，完美地统一在一个公式之中。 　　 哪怕是上帝亲临，写下的公式也不会更简洁优美了。 　　 爱因斯坦喃喃自语： 　　 “布鲁斯，我一直都以你为目标。” 　　 “现在看，这真是太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虽然他和布鲁斯合作发表了狭义相对论，但是狭相和广相完全不能比。 　　 狭相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 　　 就算他和布鲁斯不发表，再过几年，洛伦兹等大佬肯定也会发表的。 　　 因为狭相需要用到的知识背景都是现成的。 　　 只要有人敢于踏出那一步，就和当年布鲁斯提出量子论一样。 　　 那么狭相的出世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是广义相对论不一样。 　　 这里面涉及到的深邃的物理直觉和思想，以及让人头皮发麻的黎曼几何。 　　 除了布鲁斯，哪怕再过100年，都不会有物理学家能想出来。 　　 只有把最顶级的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合二为一，才有一丝的机会。 　　 想到这里，爱因斯坦站起身，走到窗前，长叹一声： 　　 “既生爱，何生李。” 　　 他已经决定，今天就离开布拉格。 　　 当初奥匈帝国拉拢他，给他提供了非常好的待遇。 　　 所以他才愿意过来。 　　 但是目前看，想要跟上主流物理学界，必须去欧洲的中心。 　　 爱因斯坦决定，他要去德国。 　　 在那里，他才能继续与物理学最巅峰的天才们交手。 　　 窝在这里，虽然过的很舒服，但会让他麻木。 　　 窗外，太阳的光芒照耀世界，温暖着他的脸颊。 　　 那是广相可以支配的日光，或许光线正弯曲着，好像咧着嘴笑。 　　 爱因斯坦突然豪情迸发，狂笑一声。 　　 “不，我绝不认输！” 　　 “纵然布鲁斯发表了广义相对论，我相信在未来，物理学还有更大的挑战。” 　　 “我要超越广义相对论！” 　　 要是李奇维在这里，一定拍拍爱因斯坦的肩膀，安慰道： 　　 “别急，爱哥，未来还有四大基本力需要统一呢，你的机会大大滴。” 　　 ----------------- 　　 法国，居里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正在给她们讲广义相对论的内容。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然而这就是居里夫人特殊的教育方法。 　　 这已经不是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了。 　　 而是直接让孩子坐在终点处，嗑着瓜子吃着鸡爪看戏了。 　　 大女儿伊雷娜今年已经15岁了，继承了居里夫人容貌的她，出落的越发动人。 　　 常年学习科学的她，有一种别的女孩没有的灵动气息。 　　 虽然伊雷娜听不懂论文的内容，但是时空弯曲，那种特殊的浪漫，让她心生向往，浮想联翩。 　　 这个喜欢科学和物理的小女孩，对于广相有某种纯真的喜爱。 　　 她拉着母亲的手，激动地说道： 　　 “妈妈，我将来一定要当布鲁斯叔叔的学生，跟着他学习物理。” 　　 居里夫人摸摸她的头，把她搂在怀里，慈爱地说道： 　　 “放心吧，你的布鲁斯叔叔已经说了，等你本科毕业，随时都可以去他那里读研究生。” 　　 “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哦，布鲁斯教授对待学术是很严厉的。” 　　 伊雷娜自信地说道：“我才不怕，我的科学课成绩是全班最好的。” 　　 “我一点也不比那些男生们差。” 　　 居里夫人笑的更开心了。 　　 经过了李奇维的运作和她得双诺奖的消息，现在关于她的绯闻几乎消失不见了。 　　 她和孩子们的生活也回归正常了，平凡但很温馨。 　　 她和郎之万的事情，相比广义相对论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居里夫人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获得了两次诺奖。 　　 但是这和她女性的身份脱不开关系。 　　 她知道自己的成就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和布鲁斯、卢瑟福他们比，那就差一大截了。 　　 他们那才是真正的物理研究。 　　 而且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想象图景。 　　 居里夫人轻轻一笑，她知道，对于布鲁斯来说，所谓的诺奖恐怕也就是个玩物。 　　 “有了这篇广义相对论，布鲁斯在物理学界的地位应该是一骑绝尘了。” 　　 “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即便是如此艰难的誓言，他依然信守承诺，做到了最完美的程度。” 　　 居里夫人反而叹息一声，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无法明说。 　　 忽然，一个糯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呀，我把布鲁斯叔叔的鼻子画歪了。” 　　 8岁的小艾芙对母亲的学习完全不感兴趣，小萝莉正在画画呢。 　　 画的就是她想象中的布鲁斯叔叔。 　　 居里夫人和伊雷娜哈哈大笑。 　　 ----------------- 　　 德国，柏林大学。 　　 普朗克一个人在校长办公室内，开怀大笑。 　　 他的喜悦甚至超过了他的震惊。 　　 普朗克本科学的是数学，因此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这篇论文的难度。 　　 “黎曼几何，张量分析...” 　　 “我敢断定，整个物理学界没有人能看懂布鲁斯的论文。” 　　 “物理学家因为数学看不懂，而数学家因为物理学看不懂。” 　　 “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看懂这篇论文。” 　　 普朗克虽然看不懂论文，但他第一时间不是质疑，而是选择相信。 　　 这就是李奇维的影响力。 　　 他知道其他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布鲁斯既然敢公开发表出来，那就代表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要知道，细数布鲁斯历年发表的论文，哪一篇不是惊天动地，而且有理有据，最后都被证实了。 　　 普朗克毫不怀疑，广义相对论必然正确！ 　　 而且论文中，已经用场方程解释了水星近日点的进动问题。 　　 算是一个有力的证明了。 　　 普朗克欣慰地笑了。 　　 “布鲁斯，这一次，你终于站在了世界的顶点，不再需要我的庇护了。” 　　 十二年前，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因为巧遇，找到了他。 　　 非要和他共享量子论。 　　 那时的普朗克已经是科学界的大佬人物。 　　 所以，他很佩服。 　　 一个东方小子，他对待学术是真正的热爱。 　　 普朗克有了爱才之心，所以他答应了。 　　 现在想想，以布鲁斯的惊才绝艳，当时的他怎么可能是因为数学不够。 　　 “哎，布鲁斯，真是苦了你了。” 　　 “你要是欧洲人那该有多好啊。” 　　 “你根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完全可以大胆地展示你的才华。” 　　 “人们不应该因为身份，而歧视一个纯粹的求道者。” 　　 “而现在，终于好了，有了广义相对论，再也没有人能够拿你的身份说事了。” 　　 “你的成就超越了种族，超越了国界，代表的是整个人类智慧的最巅峰。” 　　 “布鲁斯，作为你的老师，我为你感到骄傲！” 　　 普朗克看着英国的方向，用力握拳挥手。 　　 他由衷地为李奇维感到无比的自豪。 　　 ----------------- 　　 这一刻，第一批看完广相的人，全都疯狂了。 　　 欧洲这边，以英国为核心。 　　 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瑞士、丹麦、瑞典... 　　 不管是洛伦兹这样的诺奖大佬，还是如奥斯特这样的普通物理学教授。 　　 不管是伦琴这样的老前辈，还是玻尔、劳厄、玻恩这样的年轻一辈。 　　 所有人都被李奇维的广义相对论折服了。 　　 那是超越了当今所有理论的理论，堪称碾压一般。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同一个想法： 　　 “布鲁斯，该为当世第一！” 　　 即便广相现在还没有得到完全验证。 　　 而且那注定是一个艰难无比的任务。 　　 因为到现在连看懂论文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都不影响广相的地位。 　　 因为布鲁斯这个名字就是最大的证明。 　　 大家都相信，广相的证明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惊天动地，宏伟壮阔的理论，它就不可能是错的。 　　 玻尔甚至对奥斯特豪言道：“上帝就是按照布鲁斯场方程创造世界的。” 　　 玻尔对于李奇维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过早毕业，可能是一件坏事。 　　 导致他不是第一个沾染广相气息的人，实在太可惜了。 　　 这一刻，欧洲的物理学家们对于广相有着太多的疑问。 　　 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布鲁斯绑起来，让他吐露出广相的全部秘密。 　　 大家急切地想要召开一场讨论的会议。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暂时是不可能的。 　　 因为广义相对论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它的影响力才刚刚开始。 　　 欧洲只是起点，接下来是美洲、亚洲，直到全世界。 　　 物理学界也只是起点，很快其他学科都会收到消息，尤其是天文学。 　　 广义相对论对于天文学家来说，恐怕不亚于开天辟地了。 　　 甚至就连整个科学界也只是起点。 　　 所有人都相信，凭借广义相对论那惊世骇俗的结论和预言。 　　 很快，将举世皆惊。 　　 全世界所有人都会为广相而疯狂。 　　 不论种族、国家、身份、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