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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受不起的情

花月正春风 青栀未白 3468 2024-04-18 11:26
  风祁墨没有说钱若松后来的下场,他讲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只看着我。  他一双墨色的眼瞳里氤氲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我一时读不懂,但我觉得,我的眼里大概也是这样的混乱。迟迟,我才开口,长久没出声,连话音都有些涩涩:“所以秦祥,不出意外的话,是代表我爹的意思。”  风祁墨想说什么,我又把他打断,急急说:“你暂时什么也不要讲了,我心里都明白。瞿庄主自风老庄主逝世后,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能懂这样的感情。你不要再和我说什么,你先回夜雪初霁,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说完我就背转身去,不知道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只是不想再瞧见他。  风祁墨没走,也没有说话。  良久,他起身,语气平和道:“这件事,原本那天在回廊,我就想同你说,后来江家来了雾城,一时忙起来,就总找不出时间和你细谈。今天原原本本告诉你,是因为师兄心里已经认定了令尊和嫂子的死有脱不开的关系,我不能强迫他为我去秦家提亲,也不能强迫他一时半会就接受我要娶你这件大事。”  我心里仿佛一根弦颤了颤,他弯下腰,在我身后轻轻环住我,说:“嫂子这件事,我愿意陪你回一趟秦家,去问个说法,若是其间有误会,秦祥以命抵命足矣,我师兄不会迁怒令尊,更不会迁怒你,否则你来雾云山庄这样久,他早不会以好脸色相待了……”  “若是真和我爹有关呢?”我喃喃问。  他静一静,认真说:“如果真是你爹下令,杀了叶澄衣,我意愿是再不插手江南郡那边的事,由师兄处理,我娶你回家,我们可以不理会这件事。”  我起身,转过去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如果真是我爹做的孽,瞿庄主倾尽全力也会取他性命,但是风祁墨,他是我爹,我虽当过杀手,但不是没有亲情和良知,不理会,我怕自己从今以后,再不能睡个安稳觉。”  风祁墨又沉静下来,他慢慢收回环着我的手,说:“我不曾说你没有良知。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十里红妆娶你过门,秦家欠你良多,但我担保雾云山庄可以给你一个家。”  “风祁墨,如果你是因为年少时那一场错失,觉得害我身陷乌衣堂,愧疚之下怜惜我,而想娶我,那大可不必。”不知为什么,明明心里比谁都要难受,偏偏这样的话还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我们之间,既不是青梅竹马,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婚约,何来你一口一个要娶我过门?我爹的事情,是他错,我也不知道这样错要如何才能弥补,但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抵命。”  风祁墨一动不动,说:“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娶你也是真心。”  “瞿庄主向来大仁大义,又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自然站在他那边,”我深吸一口气,假装还十分沉稳,“我少时和阮盈袖交代了,会尽早离开雾云山庄,瞿庄主天天面对仇人之女,真是太辛苦,烦你代我和他说声叨扰了。雾云山庄的事,以后也会是我的事,我之后的时日会拼命弥补我爹犯下的这大错,只希望以后瞿庄主替天行道的时候,能手下留情几分。风祁墨,我们之间,有了这样的事,若以后还是好友,闲时小酌几杯,我乐意奉陪,但你背着你嫂子一条人命的包袱,带着旧时的愧疚来娶我,对不住,秦五受不起这份情。”  风祁墨定定的看着我,眼里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又好像暗藏着一些痛心和怒火,我撑着一口气,没有低头,没有哽咽。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却笑了一下,抬手拍了下我的额头,我一时不妨,给他拍着了,正要炸毛,就听他说:“你心里怎样想的,就去做好了,你爹这事,总归有解决的法子,风二公子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另外,你且慢慢瞧着,我究竟是同情你,还是真心爱慕你。等你明白的那一天,我娶你。”  他说完这话,也没给我驳斥的机会,转身就走了,遥遥还传来他的话音:“九岳的产业可别败光了,十里红妆,你可也得出一份子不是?”  我感觉一口气没上来,但先前的心痛,竟然随着他这句插科打诨减轻了许多。  只是我爹的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终究下定决心搬出雾云山庄。唯一值得感念的是,之后的许多时日里,暗夜里想起风祁墨的这几句话语,我心底还是萌生出些许希望,星星点点,倒显得江湖里的日子,并不只我一人,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搬出雾云山庄后凭着九岳的产业,我在雾城的一家客栈里赁了间甲等房,盛岚仿佛真的完全成了我的人,除却打理那四家铺子,其余时间他都在雾城中他自己家里,任我随叫随到。因我赁的时间久,店小二同我熟悉了,每每也很乐意替我跑腿召来盛岚,得几个铜板的赏钱。只风祁墨这些日子再没来找我,不算这一点,其他事情还是顺遂且惬意的。  这天自搬出雾云山庄大概已一个月多,我正在窗前小几旁看上月的账单,就听得盛岚的脚步往我这边来,因这脚步听了许多次,我确认无疑,便起身去开门,果然见得他走到了门前。我道:“大早上的小盛岚竟跑来找我,是裁衣铺新样子不受欢迎,还是城东茶馆账目出错了?”  盛岚行了礼,却并没有随着我“请”的手势进屋,而是沉声说:“主子,雾云山庄刚给属下传来消息,程公子病重。”  我愣了一愣,反问说:“不是能活三个月吗?”问了才反应过来,盛岚跟了我之后一心一意管着九岳的产业,程厉的事他怎能知晓。于是未等他回话,我又说:“走,去雾云山庄。”  从雾云山庄侧门进去,和程厉所住的地方已不远。因程厉是客居,直至走到他的屋前,才看见白幡随着风轻轻鼓起飘动。我轻轻走进屋里,阮盈袖坐在程厉身边,左手握着一把扇子,右手附在程厉的手背上。风祁墨站在她身边,低声说着:“……不论如何,阮姑娘,请你节哀。”  我冲风祁墨点了点头,自搬出雾云山庄后,这大约是我们第一次碰面,多少有些别扭。然而此刻顾不得那些事,我走到阮盈袖身边,将她的手从程厉已经冰冷的手背上拿下来,握在自己手中,用我这一辈子最温柔的声音和她说:“小丫头,你秦姐姐还在这儿陪你。”  阮盈袖转过头来,看我半晌,忽然流下来两行清泪。  她说,我知道这一天早晚得来。  她又说,程大哥临死前将绸云扇给了我,要我将江姑娘那只镯子同他合葬。  她最后说,程大哥走得心满意足,我也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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