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叶承雨露,浮土随风扬。一沙一叶、一恩一仇,不离天地造化! 惠粉娘气尽而亡。山上千百锦娘飞来,无不悲戚。一时山色哀,百兽跪鸣别。 残雾别人情,未亡余凄凄。 仙子狂悖,无情大笑。 “一圣殒道,百色哀淡。她之英明,天地有知。日后,自有圣贤再来。那时,锦绣山中彩飞扬,还闻机杼笑语声。” 拂双神袖,长虹贯天起,霸色威凌苍穹! 未及离天。 远处忽来一声大喝:“魔子休走!” 见数里外,道灵天君骑麒麟一路歪斜颠簸追来,未照面便一声大喝:“魔子休走!看吾玄黄剑!” 不迟疑,掷出玄黄剑杀向仙子! 剑锋携金光,神荒力无敌,威临处穹苍咔咔蹦碎,空间裂如蛛网! 六界以佛道为尊,但百玄之力,玄黄气最强!如此剑气,佛祖挨上也伤七八分根基! 一瞬剑来! 殆危之刻,霞仙子飘然不动。 缓回身,水眸澹澹一瞥,唇角微妙一抹笑! 好一副玉面清圣妙庄颜! 好一身春华秋实斓锦衣! 远处人看了呆! 好似,不在杀戮时,不在混沌世,魂已飘出六界虚游,归元合一。 但生双目,但有人心,见爱之色,谁心不动! 哪里记得她是敌人,只愿跪地瞻仰。 道灵天君只一掠目,见佳人色,饶是道祖高徒,亦不禁猛括灵眸,竟也撞了心!满身一个颤,差点停了法。 “讶”然闭目,羞惭咬齿!狠心道:好一副妙清无双菩萨相!如此魔中最魔,断留她不得,杀! 闭了眼念咒,双指捻急施法,势斩杀眼前人。 不防备,座下麒麟忽一拱背,将他重重摔下! “哎呦”一声,那天君跌成四脚朝天,好似乌龟翻盖,躺了云中。瞪时咒停,玄黄剑半空失主,巧落盖瑞林手中! 荣宝、荣禄醒过神来,急去搀扶。 那麒麟趁机挣脱缰绳,一步跳到玉仙脚下,温顺地跪地,一动也不动,好似乖巧一宠儿! 倩身坐上神火麒麟背,玄黄剑搭了腿上。一笑微微,骑着它一步百里,两步千里,倏忽不见了。 待道灵天君起身,对方已不见。气得白眼又喘,急得跺脚又捶胸。 恼口道:“色恶最恶,痴愚最愚!魔子邪法不浅,敢祸乱人心,夺我宝剑,抢我神火麒麟!气煞老道!待老道追上,定不轻饶!” 话虽狠,没了坐骑,也只能原地乱转。 忽瞧圣子座下踏雷马,拱手请道:“圣子,可否借你坐骑一用,让老道赶上报仇!” 圣子稳坐鞍上,无奈道:“天君,非我不借你。只是那麒麟行如电,几步便万里外,此神马一步才八百里。云追月,雾追风,空空梦谈,哪里追得上呦。” 道灵颔首,转身气急败坏,乱甩拂尘。 嗔道:“可恶!没了坐骑,倒是为难!丢了师祖宝剑,岂敢耽误。看样子,唯有骑九师弟天雷马,才能追上那畜生了!” 捏起腰间道令,念起传音咒——敕令玄灵,法言无量。 对令牌,喊道:“九师弟!九师弟!我是大师兄!大师兄遇了大急事,快快骑天雷马,速速赶来,解我燃眉之急!十万火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眼见,道灵天君言语失稳,前头引路将天犬黄,沉郁孤面也添了乐。 看他样貌:布衣布甲,黄眉尖耳,脖挂银项圈,腰别冷弯刀。玉面好似书生,单薄又像少儿郎。 人人赞它:天生一副忠肠,护主无双臣良。一身金毛暖柔光,两只乌眸明精亮。满口狼牙尖刚,一条尾巴拖地长。两只角耳听八方,一只神鼻寻不藏! 本出生贯灵地万妖山。因出生不高,遭同族排挤。天帝巡查万妖山时,爱其忠厚,便招了麾下。逢盖圣海叛乱,获不菲军功,敕封二品仙寻大将,可谓一时风光。 本也前程似锦,不防巧遇二圣暗行鬼事,说了几句忠言,从此失了宠。 后天帝找由头,夺了他的号,贬为七品守门将,成了名副其实的看门狗了。众仙也因此常调笑他为“门下第一将”。 辉煌又落谷底,至此天犬黄又变沉默寡言,成了独来独往的孤僻鬼。 见道灵滑稽,天犬黄难得开怀。凑近荣宝、荣禄兄弟二人,笑话道:“看。道君也急了。” 二力神跟着捂嘴,偷笑不停。 道令发出,那天君又觉憋闷,握拳捶胸,哀嚎起来:“我道灵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屈辱呀,屈辱!丢了师尊宝剑,辱没了上清名头,我罪大也。待抓了魔子,定要天帝重罚,替我出气。” 盖天魁劝道:“天君莫急!所谓,百川异源皆归与海。事情虽一时不顺,但凭天君道统本领,十七妹纵逃得一时,终会被降伏!旦夕之事,何需惋惜。” 理虽不太周正,但也算说进了道灵心里,那天君果舒坦了许多。 捋着胡须,又自得起来:“圣子所言即是!老道,也是急了。想来也是,纵她逃到天边,也难逃我法威加身!如此,不急,不急!” 天犬黄难忍,调侃道:“天君,我看人家也没把你放眼里。你当真能赢她?刚一出手,便丢了道界至宝。再输了人,上清宫的脸可丢大了。” 道灵斜眼看去。正愁没地撒气,倒来了个懂事的。 走过去,拂尘对着天犬黄一阵乱扫,教训道:“嘿!闷瓜不开口,开口气死人。天犬黄,你还有脸了。听说,那丫头六岁时,砍了你的尾巴做毛笔?有这回事吗?你才丢人哩!不,是丢狗!” 天犬黄羞恼道:“只是尾巴尖!早长好了!若不是她用毒,我怎会吃亏!她从小就是没怕的主,打断骨头,听不到一声哼。如今,关了五年,自悟了神通,怕早疯成了魔。若拿不住她,她定不饶我们。” 道灵天君面又得意:“魔子桀骜,自古如此!吾是降魔的祖师,怕她不成!” 棉云中静候,风送三五片凉,几句话功夫,远处便有一抹紫电飞来。 不及眨眼,一匹满身雷电的紫色独角天马,猛地亮相一众眼前。 马上坐着一小道童,年不满十岁。一身灵丰,两眼智光,稚嫩多乖巧。一脸喜滋滋、乐洋洋,好似长寿仙童,又如散财神子。好动又多趣,慧黠又天真,殊为可爱。 小道童马上看道灵天君,龇牙笑道:“嘿嘿,大师兄,你最可爱的小师弟来啦。” 道灵天君走过去,硬把小童往马下扯,一边喊道:“银小道,你快下来,把天雷马借我骑一阵,我去降个魔。” 小道童扒住缰绳,赖着不下马。 嘿嘿一笑:“大师兄,天雷马,我可舍不得它挨累。鸡吃米下蛋,马吃草行路!借有借的道理,不借有不借的难处!咱关系好,可也不能白借呀?” 相熟易相知,行难藏性难藏。 道灵天君知银小道心思,急火火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肚里长馋虫,一天到晚想着吃,早晚吃成胖小道!等我回来,请你吃天宫的百馐宴!三百道仙品,样样天珍地鲜,保你吃撑走不动路!怎样?” “好嘞!你骑吧!”银小道欢快答应。 天君把银小道抱了下马,翻身上马,便要驾去! 天犬黄拦在马前:“我呢?你有天雷马,我可没有。” 道灵天君一心追回玄黄剑,啥也不顾,随口一句:“你不是狗神,后面跟着跑吧!” 急一甩缰绳,脚一蹬,一声“驾!”那雷马即似云中紫电蹿,一步不见矣。 天犬黄一脸懵站着,无语撇了白眼,摇了摇头。 银小道掐腰哈哈乐。盖天魁也叹一声,耸了肩。 都觉得道灵是有点糊涂。天雷马速度快,但没有天犬黄引路,他去哪里找人呢? 果不其然,糊涂天君眨眼又骑马回。 看天犬黄,一脸正经质问起来:“天犬黄,你不跟着我,我如何找她?” 天犬黄瞪眼无语:“你才知道呀。所以我才要跟着你呀。我是狗不假,但十个我也跑不过道天坐骑天雷马呀!” 道灵天君一脸不情愿,指着身后,嘟囔道:“一条狗还非要骑马!赶紧上来吧。” 天犬黄也不悦,奈何道灵天君是天帝座上宾,也不好得罪,只得忍气吞声坐了后面。二人骑马,风驰电掣追去。 盖天魁和荣宝、荣禄,以及二百仙兵,则骑天马后面慢赶。 一路电驰,风云策策。 未一盏茶,已追出五万里。 远见,水柱八万里,自人间地界,卷入仙界荒海,终冲入穹天道界,好一路通天水梯。 雨雾澹百里,云霁翰天开。千里披长虹,万里涌云潮。恢弘之势仅绝,霸奇之景稀世。 道灵天君环顾左右,疑道:“怎来了玉龙天池?你确定是这里?” 天犬黄看盯前方,似见了般自信:“她就在里面,我的鼻子从不出错。” 道灵似有所思,不假思索点头:“也是!狗鼻子最灵!这里好像是人仙两族禁地,非有帝诏不得入。” 正话时,四面忽传锣音山响,猛地一股瀚力冲来,天雷马急退百步。 随见,天降千百仙兵四面围紧。为首一将,玉面银甲,剑眉总横,寒面凝霜,威严似霸王,无情胜无常。银枪一震地,雷一喝:“何人敢犯天池禁地!” 认出来将,二仙当即下马。 道灵天君整了道袍,上前施礼:“无量道。原是天池大神岱寒卿,道灵天君有礼。今奉天帝旨意,捉拿魔子。路过此地,未及通禀,还望恕罪。” 道灵天君一番客套,算给足对方脸面,然岱寒卿仍似阎罗不展眉,一副佛雕石心肠。 语虽恭敬,态度一贯轻慢,冷道:“原是道灵天君驾到。此地乃连接人、仙、道三界之天柱,乃是禁地。吾领三界旨,不敢怠职。若无天帝御旨,恕不放行。” 脸面被驳,道灵天君神色一顿,略显难堪。 自己乃上清宫嫡传,天帝也得给八分面,他竟如此不识趣。转念又思,客不压主。岱寒卿为人间云皇心腹,掌水兵十万、人灵八百部,仙人本不相干,不宜得罪。 忍了脾气,软语道:“将军面前,老道不敢妄语。若是不信,可问天犬黄将军,他乃玉帝亲差,替我引路而来。” 正是,天师出门念错经,道灵也不灵。 道灵天君不知,岱寒卿如此刁难,天犬黄乃是因果。如今还提他佐证,当真急病吃错药。 气氛煞然更冷,岱寒卿面愤赤红,冷眉一斜挑,死皱了紧。 暴起脾气,看向天犬黄恣骂:“杂种野畜!人心也无,岂能信得!卑鄙贱种,无耻狗贼,怎敢作证!” 道灵天君惊退几步,这将军煞气也太重。天犬黄好歹曾是天帝亲信,如今虽降了仙品,但也非敢如此辱骂。听此口气,似乎二人有仇? 天犬黄顿也血冲伤智,浑身暴了青筋,戾眸露白,龇獠牙,喉咙一阵吼咽,似要犯疯咬人! 道灵天君凝眉琢磨,掐指翻了仙界功德簿,才明白此二人间的一段死仇。当下懊恼,悔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七百年前,岱寒卿二姐岱黄莺,已为人妇,私通玉波湖灵风仙子产下一子。那时,天犬黄为帝主心腹,居二品上巡阅灵官,密查四方属地。路过玉波湖时,巧合察觉此事,便上报天听。如此,一桩丑闻见了天! 天帝知此事后,也犯了难。一方岱家,人间北方之皇,势力强大,不可得罪。另一方,岱黄莺夫君海泊掣,其父为三绝岛三绝圣中的二圣血绝圣。三绝岛势力庞大,更不敢偏袒。 如此,两家都不好得罪,天帝也不好判。两家又互不相让,一方要救,一方要杀。 僵持多日。最终,岱黄莺自焚谢罪,灵风仙子被废仙脉,流放北荒。至此,岱家与三绝岛决裂,更视天犬黄为仇敌。 想到这一层,道灵天君醒悟,只得退让。 平声请道:“既然将军不信我,可否命人搜查天池。如此出了差错,双方都有个交代。” 岱寒卿冷依然:“吾有通灵耳,莫说进了一活人,便飞入一只蚊虫,吾也听得清楚。我说没有,便是没有。速速退去。若再纠缠,便视尔等为闯入者,打杀出去!” 道灵天君一时心苦口难:“将军,你虽有通灵耳,但也不能保证万全。只要懂一些隐身藏气的术法,通灵耳便不灵了。还望敛气静心做事,不然真耽搁大事,你也罪责不小。” 岱寒卿轻蔑挑了唇角,冷不屑:“哼!果道者猖狂,轻贱凡间多是。既说的简单,那有能耐,便隐身进去!看我能不能把你打出去!” 道灵天君一怔,对方无礼也罢,竟敢嘲笑自己道家本领!断不可忍! 暴眼一瞪,拂尘一攘,放了狂性:“嘿!将军,此言何意?莫不是嘲笑老道术法?老道非打不过你,只怕伤了和气!既不知好歹,那老道便领教了!” 道灵请战,岱寒卿却只一冷哼,不屑转身,持枪离了。 见道灵天君被蔑视,天犬黄嘲道:“看样子,你这天君在人家眼中也没多大分量。” 道灵天君白眼:“还不是你害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没事揭人家丑作甚!” 天犬黄恼了争辩:“我只为尽忠职守!他姐姐自家做下龌龊事,我身为巡阅灵官,既查知,难道还能隐瞒不报!” 道灵天君找了块石头,理青袍安稳坐下,哼道:“对!你有理,你尽忠职守。那你得什么好了,不也只落个看门的下场。” 天犬黄脸一白。 想来也是,若不是自己当初争献功劳,也不至于害人一家三口分离,也耽误了自己前程。但他始终不明,自己行事也算磊落,为何因此事累及名声。 孤子山人曾言: 君子刚直不可折,小人弯腰亦可活。 唯有苦人常戚戚,腰不弯来又易折。 刚直坚劲传千古,弯腰浊兮遗骂名。 苦人忧心日重重,太极无极两相宜。 二人四目厌烦,各不相理,坐了大石两头干等。 晴空闲日,一个拂尘乱扫打苍蝇。一个端了脖挂项圈盘仔细。 正无聊时,云头忽来阴凉风。 举目看去,滚云涛霾,奔来一军浩荡人马。悍将彪马,所将金甲、金盔、金靴,各背金刀。座下神马也披金甲、挂金铃,束金绳、金鞍、金镫。一样的金色辉煌,阳光下似来了一片金烧的海。前排,还高挂十面金旗,画着金刀斩龙像! 十里外金光刺眼,炫耀霸道。二人远瞧见,一同起身迎候。 道灵天君抚须道:“金甲屠龙军。万劫屠怎来了?” 天犬黄故作深沉:“这还不简单。锦娘山属玉佛郡地界,玉佛郡是万军良辖地。他们定是奉帝命,自锦娘山追来帮衬你。” 屠龙军停了云上整备,盖天魁与万军良二人各骑坐骑,降云而下。 双方叙礼毕。 见左右空空,万军良疑道:“天君为何盘桓在此?莫不是与那丫头斗法输了?不敢回去交旨。” 道灵天君叹息:“非也!吾二人追至此地,被天池大神岱寒卿挡了去路。天池乃是重地,他的话一言九鼎。没有天帝旨意,老道也无可奈何。” 闻之详情,万军良不禁回头,瞧那擎天水柱。眼色赞叹,天地造化之鬼斧。 转面正经道:“这倒是。岱寒卿为人死板,没个好脾气。若没御旨,还真得罪不了他。那一块等旨吧。魔子既入此地,料也难逃,不急这一时。” 道灵天君点头,正欲坐下闲话。 一旁,圣子忽笑:“哎!二位前辈稍待。区区岱寒卿不难对付,看我叫他出来!” 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碧色玉令,霎时绿霞晕百丈,仙芷香腹斐。 道灵与万军良恍然,原是圣母令牌。各自羡慕:不亏圣母最爱圣子,如此能调动千军万马的圣母令,竟也能随身携带。 盖天魁举令,向天命喝:“圣母令在此,天池大神岱寒卿,速开结界!” 圣母令法芒一耀千里,岱寒卿见令现身。见圣子持圣母令来,也只得打开结界。谁人不知,如今双圣同天,戚家又为九十族古神之领袖,真算起来圣母令比天帝旨意更有威慑。 当即,三路合兵,由天犬黄引路,急往天池中追去。 来到千里玉龙池,见百花环绕深处,一处玉阶龙台。 正见,霞衣潇洒仙懒坐玉池边,赤足撩水,仰目观天,鬓云洒落幽秀深!左近,神火麒麟趴在地上,口吐火球,玩的不亦乐乎。 又见仙颜,又入梦中,好似世间颜色多于此。 不约而同停了步。 叹!苍天造化,生出妖媚几重多! 见眼前场面,道灵天君拂尘一撩,玉面恼怒,急喷口:“大胆放肆,魔子无礼!此天池圣水,乃道天诸圣所用,你敢洗脚!你简直放肆逆天了。” 仙子咯咯一笑。 “天地自有之物,何来的主!既是道天诸圣,岂会占一池水为私用。” 道灵天君眉紧,扯拂尘,撩衣袍,底气劲足邀战:“丫头,我不是来跟你争辩。快点起身与我斗法,让你见识道家本领!” 玉仙撩水更欢,咯咯一笑,似少女顽皮。 吟松息闲:“跟你斗法?老道既有本事,不去山中抓妖、人间除魔,找我一弱女子斗什么法?” 道灵不防一呆,瞪眼道:“嘿!千年狐狸穿人皮,你算弱女子?你这心黑手毒,杀人不眨眼的魔主,莫装相、糊弄鬼。赶紧起来与我一战!若是怕了求饶,倒可放你一马。” 玉人呵呵,潇洒一扬发。 “小女年方十五,生世多舛。胎中母亡,及至能言,不见长辈关照。可怜,十岁少年,无辜关了死地。孤苦无依,寒热相灼!老道若真心怀仁义,那时节,怎不救苦救难?如今,讨好无良之主,用清修的道去换名利,害我一苦人,可得心安?” 道灵天君白眼:“老道万里迢迢追来,可不是要听你诉苦!你有委屈,跟天帝说去。再不起来,我可要动手了!到时,别让人说我胜之不武!” 顽仙笑靥依旧! “呵呵!道灵老小子。不与人言,一味想动强,你不像是道士,倒像个恃强逞威的小人。若非要图个凄惨下场,吾自当满足。既是道家真传,也该比些有趣的。我问你,你若是打坐,能坐几日不动?” 道灵天君一哼:“禅坐乃学道的基本。我一坐三五月也不动,怎么了?” 红衣又一笑。 “三五月,披毛长角好动的牲畜也可,算不得厉害。吾十岁入崖,三年学法,十年学人,百年学真,一坐三百年。剩下的七十七年,你知道我在干嘛吗?” 道灵天君皱眉:“干嘛?” 潇洒仙邪魅一笑:“学做披毛长角的!” 道灵天君不解:“你什么意思?” 笑仙子捻发哈哈:“既要比,便比坐禅吧。你若赢了我,我跟你走。你输了,我便从你身上取一件东西。” 道灵天君好奇:“怎个坐禅?” 仙子稍抬玉手,越空自外面草甸摘了两片草叶,掷入天池化了两只青悠小舟。 又见,妙仙踏清浪,舞衣落舟中,似如来安卧。 “你我入船坐禅,谁先动便输。” 见对方挑衅道家本行,道灵自不能落后,应声一喝:“好,与你一比,让你输得心服。” 也曳风飞入船,拂尘轻撩,盘腿端坐! 如是二人。 一者,吉祥如意,笑面而卧。 一者,似石雕成,镇定端坐。 两人比力禅坐,岸上众仙皆是好奇。不知是魔中仙赢,亦或是道中魁胜。 万军良早不耐烦,白眉冷横,抱怨起来:“这一个是悔思崖枯坐五百年的魔子,一个是定真千秋不变的道灵。如此,得比到什么时候。咱们也不能一直干等着吧?不如,我直接锁了她,散了这场比试。” 盖天魁拦道:“将军不可。天君已然答应比试,不好干涉。不然,传出去,恐坏了天君名头。” 正迟疑时,水下忽涌来银光闪烁,波涛顿翻巨浪。 天犬黄惊疑:“你们看水下何物?” 众人看向水下,见天池下金银乱闪,越发耀眼。 岱寒卿冷面道:“此乃天池龙畜。仙界各宫所用龙肝、龙心,大半由玉龙池产出。这些金畜银畜,有时发狂,聚集冲出,想要逃出生天,我们叫它龙潮。但周空有结界,不会走丢一只。” 见水下气势可愈发怕,远处海浪山排。 盖天魁急道:“龙潮看来威力不小,若伤了道灵天君和公主,如何是好?” 岱寒卿冷笑:“那便是命了。此水龙虽是杂畜,也毕竟龙血,霸道非凡,若卷入潮中,大罗金仙也是必死无疑。” 盖天魁一震凤巢,喝道:“那我下水,打散龙潮。” 岱寒卿伸手阻拦,冷道:“不可。若在水下,龙性勇猛,少有匹敌。而且,若这龙潮发狂,伤了天柱,乃是死罪。我看咱们也不必费神去救。若死了道灵,那公主便输了,你们可带她回去复命。若死公主,那也算完成天帝旨意。若两人都死,也怪不得旁人。” 猛然,千百水龙卷冲出水面,浩然白练、金练,顶天而去,炸开天池千里水啸,竖出十里高水柱。 众人皆飞起云头,见两艘小船,也被水波带起高空,如同波中浮萍,肆意颠簸! 然而,那二人躺的安详,坐者无波,巍然不动。 金银狂龙肆虐蹈水,搅闹水覆山倒,形成数里峰波。两只小舟,如波中一叶,颠上琼霄又摔水谷之底。众人看的心纠,只怕打翻了。然而,小舟始终不散,也不沉! 盖天魁惊疑:“这草叶做的小船,也太好用,搅不烂、淹不没!你看那船中一滴水也没有!太神奇了!” 天犬黄看出关窍,语道:“那道灵天君毕竟是道家上清真传。他穿了上清道衣,自然水火不浸!而且,你看他周身有道光,应是上船前,默运了三清福灵术!此术,可趋吉避凶,为道家至宝。” 岱寒卿冷嘲:“果然,狗眼看的清。” 眼见,万龙乱盘卷天闹海,也不分胜负。万军良眉紧皱,看他人不备,突拔出背上两把金龙天刀扔向海中! 那双刀入水,一声震天吼,化了两条百里金龙。猛然天池水又涨数里,那千万银龙、金龙见了万年龙祖宗,因血脉压制,吓的钻入水中。两条金龙势不可挡,猛越起,张吞天龙口,如山起渊沉,一口将盖瑞林那一艘小船吞了。 众人瞠目惊,万军良又施法,收回双刀,一脸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岱寒卿几人皆是恶寒、鄙视! 万军良果是个没善心的狠角,人家公平比斗,他却施阴招! 盖天魁急道:“老将军,怎敢偷袭,如此败坏我仙界名头!快让你的龙吐出公主,如此才好回去交旨!” 万军良毫不在意,大笑道:“圣子,已晚了!我这御天双龙乃护世神龙,莫说吃个人,就是吃一把神兵吞入肚中,片刻也化成气了。” 众人唏嘘,结局已定,也无可挽回。想不到,盖瑞林竟死的如此,真是天机难测,人心更难算。 一方已死,比斗已无意义。岱寒卿移身入水,寒枪一挑,将道灵天君草船掀上岸。上了岸,那道灵天君还闭目打坐。 盖天魁喊了几声天君,又推了几把,那道灵还是不醒。疑道:“咦!这天君已赢了比赛,怎还不醒来?” 天犬黄走上前,俯身道:“道天之人,坐定便入虚界,需用道铃引回。若不然,没有三五月不会醒来。”说罢,伸手在道灵天君腰间紫金铜铃上用指头敲了一下。 铃铛响起,道灵天君果缓缓睁眼。 见四周人围着自己,只左右不见了水中仙,疑道:“怎么回事?为何叫醒我,那魔子呢?” 岱寒卿冷道:“算你命好,你赢了。她被御天双龙吃了。” 道灵天君惊讶:“为何如此?” 万军良不免得意,笑扯谎:“唉!本想助天君一臂之力,吓唬那丫头。谁知,我的双龙性烈,直接一口吃了。” 道灵天君气急,恼得双手捶腿,叹道:“你误我呀!想我堂堂道灵天君,与人斗法,还用暗招取胜。若传扬出去,世上都会骂我,我还有何颜面在道界立足。” 万军良满不在乎,一笑:“哎,天君勿扰。只一小娃,赢了也没什么。事是我做的,谁敢诽谤天君,我亲自与他算账!” 覆水难收,道灵天君只得默认。 一行人起身,欲回仙宫交旨。忽然,那天池水涌又起,见海面下万龙奔腾,要冲池而出。 岱寒卿面色一疑:“嗯?似乎龙畜又要犯潮,奇怪!” 乍然,水潮冲天起,瑞霞遍天,千万水龙金银鳞闪,竟拱起半天金银天台! 那台上凛现一草舟,舟中霞衣妙仙子,依旧安卧如来,态宁若法祖! 有诗赞: 额绽九莲瑞光明, 玉捻蛾眉态气柔。 祥瑞静灵卧如来, 乾坤第一潇洒仙。 道灵惊退,众仙倒步,一天仙兵赞叹。 祥和妙圣的姿态,百里生灵不禁诚服。水里的狂龙,也甘愿拱起高台护持。 美眸初开紫气萦面,负手踏水,步步莲花开路。 行至岸边,盈盈一笑,满瑶池花摇曳,轻摆千里彩香。 盖天魁看得神采羞愧,岱寒卿见了玉颜下膝,满天将兵无不皆木! 玉袖轻抬,玉仙子一笑:“道灵,你可输了。” 灵灵天来音彻神。 明明法清子绝尘! 道灵天君面色难堪,一时哑口无言! 万军良冷面疑惑,明明双龙吃了她,为何还会现世?! 回神来,道灵天君大义凛然,道:“哼!虽是旁人干涉,但也是输了!既如此,第一局你赢,你要何物,老道听凭。” 妙仙人呵呵一笑:“道士,不可贪色相。先要你双目,如何?” 场中人皆一惊,道灵也一寒心。 万军良抬手一指,老面横秋:“大胆魔子!凭你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想要逞凶,先看我手中刀!答不答应!” 道灵拦住万军良,正色道:“将军不可再胡来!既然比斗,输了自然要认!不可输了阵,又失诚心。” 回头一撩拂尘,道灵脸也一副自得,冷笑:“你想要我的眼,可以!不过,我这一双眼可不是凡物,乃是道家至宝道晴紫眸。昔日,吾于定真谷修炼八千年才得。此眼,蕴含天地正气,可辨万邪。可惜,此眼早扎根我的魂魄,除非我死,必拿不出。若你非要,必须在不杀我的前提下拿去!如此,才算公平!” 道灵耍弄心机,红衣仙子唯有呵呵:“无知来的自信。你如此说,那我便拿走了。” 仙子混元金瞳一睁,道灵天君只看了一眼,便眼前漆黑一片!当即,惊怕地踉跄倒退! 盖天魁和天犬黄急忙搀扶。再看潇洒仙,赤金眸换作紫晴眼! 见盖瑞林一眼夺了道眼,神通逆天。天犬黄急劝:“天君!这丫头本事太邪性!你的正统道法怕不是对手,咱们速回仙宫求援!” 然而,那道灵天君已然怒了,一把推开身旁两人! 双手一举,袖中飞出十二面天罡幡,变成遮天的巨大黑幕,好似十二座山挡了周天千里! 刹那间,周遭百玄之气排空,重重道威压身,便是岱寒卿、万军良九重金仙,也元功抑制,难动一分,更如全身压了泰山般艰难!天犬黄功体最弱,直接趴了地上。而盖天魁也捂了心口强撑! 四人一惊,上清道法果不可小觑。 老道将千里化成自己道域,拂尘一挥煞百里,怒喝:“道幡落下,天地尽吾掌中!今日,不擒魔子,枉为道灵!” 仙子依然呵呵,坐地便生万莲台。 懒懒坐下,双手叠玉修,正面如女皇,赐道:“哦,有些气魄。第一场,题目我出。那第二场,便由你出。这一回,若你再输,我便取你双耳。” 听此话,道灵天君仰天哈哈,狂大笑起来! 猛然停声,双手一把扯开道袍,见其心口浮现一血红小葫芦,百里瞬烧成了炎焱地狱! 那小葫芦飞上空,转几个圈,大了千倍,成了座火山一般的血色仙炉。那仙炉通体流赤浆,六柱盘火蛟,九面飞朱雀,炉肚三口八卦洞,炉顶还盖九只喷血血骷髅!炉中汩汩冒火水,又淌了几条金流盘绕! 炉火恐怖,百丈外看一眼,也浑身灼烧难忍,五脏烘了焦干。 众人忍不住抬手护住脸,盖天魁忙将地上吐舌的天犬黄拖后了几步,又将护体玉佩挂在他胸前挡灾。 岱寒卿有九重寒极魂,不怕火烧。万军良也有天宝如意神气护体,一时也无妨。但见此火,二人也难得吃惊。 万军良瞠目:“传闻,地狱海百万年才炼出的神宝,朱红八卦炉。世间无物不炼,金身罗汉入内,也片刻化了灰!此道天法器,果然厉害。如此,便是我入内,也活不了几息。” 岱寒卿也赞叹:“果是道家真传!道天为三界最大,此言不假。如此火便是吾寒极魂,也扛不住须臾!世上除佛道祖宗,怕没人能扛得住吧。” 道灵天君虽已瞎,仍有其他五感,看向盖瑞林,指半空血炉,喝道:“你敢入我朱红八卦炉,呆上一炷香时间!便算你赢!” 盖瑞林哦了一声,淡淡一笑:“老道,你倒是不疼惜我这少年孤苦人儿,竟用此等毒火害我。也罢,我便入内睡上一觉,或也入个永生好梦。开盖吧。” 道灵天君得意一笑,念了咒,那炉盖飞起旋在半空。 霎时,火焱冲霄,万里云天蒸散!晴空烧透,紫雷成天! 红衣仙子一步跳入炉中,道灵天君急盖住盖子。若盖的迟了,怕天也要烧塌。 盖天魁一旁叹息:“唉,砍了万年木,雕成筷一双!何苦来的。只是逃出仙宫,怎演成了如今的生死相博!入了这烧铁的炉子,我这苦命妹妹怕要无了!” 天犬黄盘腿一旁,白眼又摇头。 心道:你小子小时候也没少欺负人家,人家被关悔思崖五年,也不见你去求天帝、圣母一回。现在,怜惜起兄妹之情了?还真是,寡爱无情真面目,贪恋美色男人样。 血炉已封,道灵天君慌忙坐地,点了香,又念起“助火咒”! 咒语一念,那炉内立即生出九只火鸟飞旋,又吐出九颗太阳炽然,把炉中烧成一片金水! 不多时,炉中又显上古三位魔祖来,一位血罗天魔、一位尸魔无极、一位灵魔痋俑! 这三位是两万年前,便封印炉中的上古火魔。三人可侵袭脑识,瓦解炉中人的意志,便是佛道之祖,若存有一丝业障,也熬不过三刻,便道行尽毁,活活烧成灰! 这一番火烧、魔侵,已然恐怖至极。道灵天君还怕不够,又刮东风、添灵木,那炉中很快只见金红炽浆翻滚,再不见一物! 炉火太热,逼得众仙都运了神通护体。 道灵天君疯狂大笑:“哈哈!魔子该死!你便是西天佛祖,今日,吾这炉子也将你烧成灰!” 岱寒卿三人见道灵疯癫,也是恶寒。这学道的下起手来还挺毒。 万军良倒看得满意,大笑赞起来:“好!烧得好!还是学道的够狠!这般可怕的刑罚,世上罕见!以后,遇了可恨的妖魔,都该扔进去烧成灰!如此才痛快!” 盖天魁不忍,劝道:“同是帝父骨血,怎可如此虐杀。帝父还要将十七妹嫁去蛮荒,如今烧成了灰!回去如何向帝父交代,是否停止这无谓的比斗?” 万军良乐得开怀:“圣子勿扰。我仙界人寿千万年,何愁子嗣不多。况且,这公主杀了贤仙皇,已是死罪。便是烧死了,天帝也不会怪罪的。” 此时,盖天魁一众才知晓玉城事。细一打听,听她杀了自己大伯和两名堂兄,还吓疯了一个,当即对盖瑞林的同情,少了八九分。 天犬黄叹息:“天帝之命,不可违逆。此子太霸道,不可训,不可教!宁折不弯的宝剑,折断或许是唯一的下场。” 一炷香时间,说长太长,说短太短。 如阳中露散,又如沙中行舟。 等香整个烧完,道灵天君才敢撤功。此时,浑身已然汗湿。 见已撤了火,众人好奇靠近炉子。走了几步,还是灼热难近,又不得不退了回来。 岱寒卿双手抱怀,眉皱如常,冷道:“早化成烟了吧。若还不死,那也算万古奇谈了。” 道灵天君起身,毫无怜悯道:“自寻死路。可惜我的道晴紫眸不曾拿回,便宜她一同见了天!” 万军良已心满意足,大笑不停:“哈哈,可不是。早听我的,杀了也就没这事了。这丫头猖狂自大,死了这宝贝里,也算便宜她了!不过,这炉子太猛,不然捡几根骨头,也好回去交差!” 众人正议论高兴,天犬黄忽见了鬼,眼瞪似鸡蛋,指着炉子惊呼:“她!她!她还没死!” 众人都惊骇,伸长脖子,瞪大眼去瞧!果见那九鸟回了炉壁,金色炽浆渐退,一人影渐渐现身! 那一人红衣潇洒,躺卧八卦炉中,神态安详,始终如一。莫说死,连衣服也不曾损毁一丝。 好似玉雕的玲珑,又似金刚的魔。 她躺的越安详,身上的霞光越绝艳! 众人心中的怕,便又多几分! 道灵天君已惊的额头冒汗,猛然再举指起咒,欲再掀火烧! 看他急得念咒的嘴歪,法指捻地打颤。然而,血炉中朱雀鸟始终再不飞舞,甚至渐渐灭了火!百万年不灭的炉火,竟然灭了! 道灵虽已瞎了,也感浑身凉,惊得额头汗珠如豆滚落! 轰然一爆,八卦炉碎,那碎片正炸入汹汹西海去了。 笑仙子舞衣旋空落。 满场惊了,不知如何是好,道灵累瘫地面,吓得浑身颤抖,惊惧五脏移位。 自己乃上清传人,无妖不克,无魔不斩,今日祭出至宝,为何还输!心中急求道师来助,然而,不见道师回应! 红衣潇洒端坐莲台,玉挽银丝,玉口音暖:“呵呵,道灵天君,你可食言了。说好一炷香,为何反悔?修道之人,可敢做无义的小人?” 道灵天君坐起身,神情癫狂,已失了智,怒对:“对付魔子,讲什么诚心!看我灭你!天道大化贴!” 举手便见一张紫金神贴,打向空中。 那神贴空中,恍然变大千万倍,遮盖千里地!好似一宙之山,威力鼎天,惶然压下!神贴之下,无神不怯,无仙不惧!连万军良、岱寒卿也被神贴压得面白,神丹几近崩碎! 然而,只见潇洒仙子呵呵一声,玉眸转赤色,看了那道灵天君一眼! 瞪时,那天君张口无言,竖耳无音,有神无思,整个呆傻坐地!天地道化贴,失了主人,也落入滚滚南海中。 道灵天君痴傻,众人急忙查看,已无回天可能。 盖天魁怒面看赤仙子,咬牙切齿道:“你!究竟对天君做了什么?” 赤仙子无辜一笑:“好弟弟,你也看到了。他食言在前,行恶再后。依照赌约,我取了他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感。如今,无乱耳目色,无乱身心欲,无尝思口鼻,他才是一个好道士。” 盖天魁怒提凤巢,一喝:“可恶!歹毒至极!吾要替天君报仇!” 圣子神人一步闪,持枪杀向仙子!那枪快得看不见,力强得地颤!然而,刺中仙子时,被玉手一捻,便捏住了枪头! 盖天魁便用了全部神力,咬的牙碎,暴紧丹田,竟也动不了分毫! 仙子一笑:“你还差的远。” 双指一捏,凤巢爆碎。盖天魁被爆冲百步远,满身甲散,一身骨碎,仰天呕红。天犬黄一步接住,身手一探脉,见圣子竟身魂皆碎,将入黄泉!急给他喂了还元仙丹,护他神元不散! 道灵痴傻,圣子落败。万军良拔出双刀,指仙子嚣张冷笑:“呵呵!果然歹毒!也有些本事!害了天君,又伤圣子!丫头,看来要老夫亲自收你!” 仙子端坐莲花,敛衣一笑:“哦,你比他们厉害?今日,我也乏了。但将你碎尸万段,倒也无需废力气!” 万军良双刀铿然一碰,不屑大笑:“哈哈!老夫,修炼两万八千年,有如意天宝神功护体,岂是这些小辈能比。莫说是你,当初黑海族百万海妖如何,吾也一夜斩杀干净!今日,我万劫屠对付一丫头,算是杀鸡用牛刀了。看招!” 万军良持刀冲出,然刚踏出脚,手中双刀忽自主化了金龙反噬! 那两只万年金龙猛掉头,喷出龙息寒,杀向自己主人!龙息强悍,万军良瞬间冻成冰雕!然而,万军良有神功护体,一震便碎了冰,一拳打出风墙,两只龙被击退了十步! 站住脚,万军良怒喝:“御天双龙!敢造反不成!看样子,两千年不教训你们,又不知好歹了!那今日便一起收拾了!” 言罢,万军良提一身天宝神气,左右拳打万里气,砸向双龙。那双龙也不是凡物,猛顶龙首,撼动天地!双方立刻厮杀不停!场面胶着,云头一万屠龙军,不得帅令,不敢下云,只得静观! 见御天双龙噬主,天犬黄心知万军良未必是盖瑞林对手,急扶起盖天魁与道灵天君上了天雷马,电速逃离。见三人逃离,赤仙子一笑,也不追赶。 云中斗十几招。双龙浑身鳞片散,额头金角也断,满是鲜血洒,已然败退! 果然,一物降一物。万军良的天宝如意金身,不易攻破,正是御天双龙克星!不然,双龙也不会被驱使两千年。 莲台之上,仙子观之一笑,手中忽现道灵天君的宝阳玄黄剑! 那玄黄剑横空一划,劈向万军良!万军良不晓玄黄之气的厉害,竟用神气硬抗!当即,惨叫一声,护体神气崩散! 就此刻,御天双龙抓住空隙,左右再次吐息,又将万军良冻住! 没了金身护体,万军良无法挣脱,再无嚣张资本!眼见双龙张开巨齿吞来,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惊恐瞪眼! 撕拉一声,双龙自左右两边,将万军良扯成碎片,直接咬碎吞入肚中! 万军良大意惨死,一万屠龙军已来不及救,怒从云天追杀而下!然而,没了万军良,所谓屠龙军不过草芥!两千年为奴,双龙早积攒滔天怨气!如今翻身,立马发狂报复! 当下,双龙对一万屠龙军一顿愤怒冲杀!一万屠龙军没了主,愤怒失智,已成散沙!当即,阵列不齐,法术不灵!被双龙两下击溃!不多时便被吞吃干净。 眨眼,万军良与屠龙军已无。地上,岱寒卿手握十万水兵,竟始终一动未动。 他本以为,万军良能压制双龙,自己无需插手。谁知,盖瑞林竟一剑破了万军良的法,屠龙军也全部被杀!岱寒卿知晓,自己此时若是再动手,必死!不免后悔,刚才没有帮助万军良。 忽听一声马叫嘶鸣,岱寒卿以为来了救兵。 转过头去,竟见那天雷马云中绕了一圈,把天犬黄三人又带了回来!而此时,双龙吃了屠龙军,回到仙子莲花台后盘起身,好似护法。 天犬黄以为靠天雷马已逃了出去,谁知一睁眼,又回了死地!而满场屠龙军碎尸和散落满地的屠龙军旗帜,更让他胆寒。 天犬黄急得使劲踢打天雷马,喊道:“喂!快跑呀!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不想救你的主人!” 不曾想,天雷马竟说话了:“踢什么踢!老子是上古天雷马,比你主子都精贵!再踢,老子摔死你!没眼力见,这仙子法力通天,我可不敢得罪!想活命去求她!我救不了你们!” 天犬黄面惊变色:“你一匹马,有道祖保护,还怕得罪人?这什么世道!” 天雷马一仰身,把三人摔下,嘶叫一声:“呸!你一条狗,不也欺软怕硬!马就不能识时务了!” 天犬黄知道逃不了了,只得站起身,走到盖瑞林面前。 见他眼神凌然,仗着胆子,喊道:“公主!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还要杀光我们不成?” 仙子手拂额头,微一笑:“蝼蚁有何可杀!不过,既敢来,也要尽兴才是。若让我满意,便放你们离开!若不满意,把你们都喂了龙吃。想来当年,咱们还有一笔未了的债呢。!” 天犬黄一愣,仔细回忆起当初! 数年前。那时,盖瑞林年幼,因为无母,又不得天帝圣母喜爱。故无人照顾,好似流浪儿! 仙宫中,整日备受欺凌,总想着离宫出走。自己身为门官,总能将其抓回。每次被抓回,少不得打顿板子,再饿几月。 那时,五岁小娃曾狂言:天犬黄,你这狗鼻子替天帝长,狗腿子替天帝生,既然为狗不仁!那等我长大了,便砍了你的狗鼻子狗腿! 天犬黄面一白,踉跄退后几步! 回头看向痴傻的道灵天君和盖天魁,又看了看毫无作为的岱寒卿!毫不犹豫,拔出腰刀,斩下了自己的神鼻和一条右腿! 岱寒卿及其部下,一旁看的脸白,这公主的美丽和狠毒一样惊绝,天犬黄竟被逼到如此! 天犬黄跪地,抬头看仙子道:“吾废了犬鼻,砍了犬腿,日后不能再为天帝做犬!可否,放我们离去?” 红衣仙呵呵一笑:“差强人意!下次再见,我便杀光你全族,炖一锅狗肉吃!” 天犬黄惨然一笑,当初只当小童放肆,如今却成真。看样子,盖瑞林是要将天宫欠她的全部讨回呀。 天犬黄拄着佩刀,扶起痴傻的道灵天君和重伤的盖天魁上了天雷马,急返回天宫。 回头看岱寒卿,笑道:“你呢?无用而又自私的人,你想活还是想死?问得多余了,若你不怕死,你早就动手了。” 岱寒卿拱手道:“我不曾得罪仙子,也不敢与仙子为敌!” 呵呵一笑:“我觉得你有罪,这里十万水军,皆有罪!听说,这里的水龙皆是你们喂养。不知,尔等可愿成为天池中水龙饲料?” 岱寒卿额头一汗,道:“为人差遣,非我所愿。吾至此不再用枪,即刻率兵返回人界。若再见仙子,退避十里!日后,再不伤一生灵,愿做赎罪!” 红衣潇洒再一笑:“你倒是知进退!本来,你与这十万水军都要喂龙!既如此怕死,便放你一条生路。但这祸害的天柱,今日,我不能放过!” 说罢,潇洒舞衣起,一步踏水,玄黄剑出天地惊! 这一剑正劈向前方通天万里水柱! 霹雳一声天响! 通天水柱被一剑斩断,猛然水淹万里地。 岱寒卿及十万水军,面色惊白。云族守护了三千年的天柱,竟被人斩断了。 失去天柱,那海中万龙,齐刷刷飞天,向四荒海飞去! 洪水翻覆,皑皑浪花万顷。仙子哈哈大笑,踏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