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接云海,青山横两旁。 漫漫古道逶迤穿行,瘦花奇藤微摇香。 煦风晴日。远路,渐来三人,踏青闲游。 白玉清抱着可乐兔,蹦蹦跳跳,嗅花逐蝶,自得其乐。白玉奇与荆玄慢行,话闲不闲。 前方忽来恶风。天边,赤云滚滚,地动山摇。 白玉清躲白玉奇身旁,焦急道:“地震了!哥哥,咱们快跑!” 白玉奇呵呵:“遇到危险就想着跑呀。这里地势开阔,地震不怕。前面有一场乱,咱们去一瞧。荆玄,你花魂需激发潜能,自己跟来。” 话落,白玉奇三人不见,只留下荆玄原地。 荆玄架风追赶,追到几十里外乱处,浑身已微出汗。见白玉奇三人躲在林中,观场中战斗正酣。 十几铁甲猛将,正围杀一银甲将军。 那银甲将军铁面剑目,魁梧雄壮。战一身血红,尤挥一根乌黑精铁狼牙恨敌棍,砸得地崩百丈,深沟纵横。 然见他面发白、眼迷离,脚步虚浮慌乱,分明中毒,已到极限。 困兽犹斗,围攻者也不敢大意。不然,挨一棍子必成肉糊。远远的纠缠,不敢靠的太近。有的扔出玄铁的锁链银钩,钩他的血肉;有的搭弓射箭,试图将其射杀;还有的提刀、枪等兵器,若即若离对一二招便撤。 像围攻落单猎物的狼群,围合攻势,亦步亦趋,配合密切。 结局已无悬念。 荆玄盯紧战场,玉面皱寒,哼道:“这么多人打一个,还用下作手段。咱们去救他吧?” 白玉奇:“也不知双方好歹。万一救错了呢?” 荆玄瞪眼,气道:“人多欺负人少,还下毒?这还看不出好坏吗?” 白玉奇:“难道,弱势的一方一定是好人?若那银甲将军是个暴徒,仗着武力荼毒地方。他人为了除害,不得已出此下策。如此去救,岂不是帮了恶人。” 荆玄无语,白眼道:“这可能性不大吧?救个人也想那么多。到底救还是不救?总不能等人死了再救吧。” 白玉奇:“分辨不出事物真相,便急着去做。这是不明智的。” 荆玄白眼:“所以呢?” 白玉奇:“去救吧。小心行事。” 一言未落,荆玄急化成十里的荆棘,自地面冲杀去。 荆棘自地面猛然冲出,掀翻场中人。那些黑甲人不防备,惊地飞空。然都惯于沙场,回神见来敌,便不犹豫刀剑齐劈,斩出千万道锋芒,将荆棘尽数断碎! 荆玄未料对方反应之快,当即伤了。急运花魂神力,收敛了身体。化成一根枝条,拽那银将往地下逃遁! 那些黑甲人见状,空中各念法咒,手指往地面一指,轰隆一炸,把地面炸开,截断荆玄去路!又有人洒下五行水,将地面封印成金色! 荆玄慌张遁地,好似撞铁壁,撞得自己七荤八素!惶恐下乱了分寸,像是缸中老鼠,急得四处往地面乱撞。只把自己撞晕,显出了人身。 见二人已败,那些黑煞神持兵器,自空中挥出劈天劲,势斩杀二人!眼前丧命,忽来金光遮天瞎了所有人眼。待回神,场中已空。 荆玄睁眼,已来到一处林中。 白玉清和可乐兔一样玩闹嬉笑。白玉奇端坐。那名银将军躺在地上,心口起伏,还在喘着粗气。 好似刚醒了一梦。 荆玄摸了摸脖子和脸,看白玉奇道:“你救了我?” 白玉奇:“你虽不太聪明,但总不能让你再死一次。” 荆玄挠挠头:“为何我吸收了花狗王的神魂,还这般无用。只凭荆棘身,似乎也算不上强。遇到高手,一招便落败了。到底如何才能成为花狗王那般的强者?” 白玉奇:“多观察其他强者,向遇到的人学习,自然会变强。过几日,我在画里乾坤设些阵法,让你进去磨砺几番,应能有所成长。” 荆玄:“好吧。” 此刻,地上银甲将军浑身血气收敛,猛起身仰头一喝。一口气吹的狂风大作。四处观望一遍,捂着发胀的脑袋,似乎还有些迷糊。 荆玄掏出水袋递去。 那银将军咕嘟嘟喝了半袋,又往脑袋上浇了通透。抹了一把脸,擦了脸上血迹,露出一张斧削硬朗的面容。看荆玄道:“是你救了我?” 荆玄秀眉微皱,掐腰质问:“为何那些人要杀你?你是善还是恶?” 那将军深一叹息:“唉!世人以利己为善,以损己为恶,善恶如何分的清!浑噩不公的世道,善恶已经分不清楚了吧。我是苦林山青天寨寨主,苦霸梁!遭遇手下反叛,才落得如此境遇。” 荆玄一惊:“苦霸梁!那个占据苦林山,招揽了三千匪徒,自立为王的土匪头子。” 苦霸梁哈哈一笑:“原来姑娘也知道我!大丈夫生来一场,能让姑娘知道,不枉此生!不错,我便是人称力山魔王的苦霸梁!怎么样,后悔救我了吧?” 荆玄冷道:“救你也可杀你!听闻,你天生神力,有断河劈山之能,又有精兵三千,谁人也不敢敌。聚敛周遭流寇贱民,专与氏族为敌。手下怎会反叛?” 苦霸梁苦笑:“哎,十年兄弟情,不敌一日荣华。我天生神力,又师从高人,学了一身本事,立志平天下纷乱。见各部族欺压良善,流民日苦。吾便与苦林山,收敛四方苦人,建了青天寨。十几年来,收纳三千苦人,结拜兄弟二十人。山寨壮大,便遭附近柳部忌惮。柳部有三座铁城,精兵过万,征讨我们几年,也不曾赢我一分。十日前,柳氏族长柳三白请我等去柳部南城和谈罢战。和谈非常顺利,那柳氏留我们城中饮宴几日,庆贺同盟。谁知暗地里,他以美色、金钱诱惑,教唆我兄弟反叛,并允诺若拿我人头,可让他们入柳氏族,享受部族待遇。如此,二十兄弟,十六人反叛。未反叛的四位兄弟,也被毒杀。唯有我在重重围攻下,逃出柳城。若不是遇了你们,怕也成了亡魂。” 荆玄:“既如此,你打算如何?” 苦霸梁起身,道:“我要赶回青天寨,防止柳三白趁机攻打。大恩不言谢,若我侥幸能活,请姑娘一定到我青天寨做客!” 苦霸梁捡起狼牙滚,翻身起,一步百丈,急奔去青天寨。 见苦霸梁离开。荆玄迟疑,回头看白玉奇问道:“咱们要不要跟去?或许能帮他一把。” 白玉奇:“部族与流民之争,早成天下大患。如何帮,你可想清楚了?” 荆玄:“部族欺压流民,自古如此。苦霸梁能替一方流民做主,应当去帮。这还有问题吗?” 白玉奇:“那便去吧!你跟上。” 白玉奇又带白玉清和可乐兔一步无影。 荆玄挠头,气道:“嘿!又走了!我不知道青天寨在哪里呀?这家伙!十岁的身体,一百岁的心智。不可理喻!” 荆玄寻摸着大概方向,追风而去! 追到青天寨前,见三人正站远处土山看戏。青天寨山门前,又打成一片昏天黑地。 荆玄擦了汗,喘道:“怎么打起来了?” 白玉清嘻嘻笑道:“姐姐,你来的好慢。没看到好戏!苦霸梁很厉害呀。” 荆玄向白玉奇白眼,怪道:“你们一下子就消失了,我还得找人问路。累死我了。” 白玉奇:“知道为何让你追?” 荆玄:“锻炼我吧?” 白玉奇:“两次了还追不上?看样子,锻炼你没什么效果。” 荆玄白眼:“你一步百里,我怎么追?” 白玉奇:“花狗王的花魂已是神级,神行如电好像不难吧?” 荆玄:“有点难吧?我只会御风、遁地、变身,三种本事。也没人教过我什么神形如电呀?” 白玉奇:“既懂得遁地术,自然知晓五行术的精要,也知晓物性转移的方法。五行演八势,八势中风速最慢,雷速最快。五行法演成风雷之电步,很难吗?” 荆玄恍然:“哦,还能这样。没想过,应该不难吧。” 白玉奇:“多想想。不然,下次还追不上。” 荆玄:“也不早说!我哪里想得到。再说,这功法可不能乱创,万一练岔了怎么办?” 白玉奇:“世间一切答案皆在识中,只有愿意思考,愿意创造,便能得到。你不愿意多思,又不愿意创造。像等待喂食的幼子,一旦离了母亲,便只有饿死的下场。” 荆玄:“我!无言以对。不服。” 可乐兔笑道:“丫头,当初花狗王也没有师傅。全凭自己悟出的本事。花魂在你身上,本事也就在你身上。慢慢来,你一定能超过花狗王。” 此时,前方已战酣。刀枪剑戟十八样,腾挪翻闪,一片乱杀烟浓。 苦霸梁已解了毒,此番再举恨天狼牙棍,比前番强悍十倍。面对十六位兄弟围攻,丝毫不落下风。那十六位也是强悍,攻击绵密,配合无间。 双强争,真是:群猛虎扑强龙,龙震威风虎喝崩,乱吼鸣暴翻尘风。 见它:你来我往,棍进刀退,枪出弓芒,挡劈刺砍,换影移步,祭灵器法,力尽狠、法尽绝、气尽煞!嘶吼冲杀,敛气暴提,各逞威风,不死不休! 不多时,百招过。 荆玄看奇:“苦霸梁独对十几位高手,如此毫不惜力,蛮横用招。数百招已过,力道竟不减分毫。他的体力也太强了?” 白玉奇:“用你的天眼去观察,找出他体内玄气流动的路径,便知道他的力量所在。” 荆玄疑惑:“天眼?那可是传闻中金仙大成者,天赋卓艺之辈,才可能有的稀罕神通。我哪会呀!” 可乐兔笑道:“丫头,真笨。花狗王有天眼,他的花魂都传给你了,你当然有了。默运神魂,牵引出花魂的精魄,你自然能借用天眼了。” 荆玄恍然,即默运精魄,双眼渐渐明亮。一瞬开明,见天地周遭,百样气流,仿佛一切剥了干净。 再看苦霸梁,发现他体内玄力呈现紫色,而神力来源竟有五处。一处丹田,一处阳首,三处胸腔。 荆玄又惊:“哇!人只有一处丹穴,他竟有五处神元!他不是普通人族!这好像是十二古族中的战族特有的身体!战族可是上古贵族,隐匿少入世。怎会流落到乡野偏僻地方?” 可乐兔:“嗯。估计是战族外流血脉。战族体质特殊,五处神元相互补充,战场中几乎无敌。不过,这苦霸梁还未掌握精髓,只凭本能用力。应还没有得到战族功法的培养。” 鏖战多时,苦霸梁越发勇猛,对方开始怯战。 青天寨对面,柳部氏族军中。一袭金袍,奸眸冷面,蓄山羊胡,七十瘦老样,柳部族长柳三白,正骑马背观战。见时机已至,眼眸一寒,双手一排,袖口打出七十二道天王牌! 那天王牌由神铁打造,每一面皆重如山,含玄奥异能!不用时,只有手掌大小,似一黑色纹兽纸薄的铁牌。落地则变幻无穷,可大如山,可发出百种法术。 天王牌落地,组成迷阵,围成盾墙,把酣战一众围困。 苦霸梁见状,猛挥狼牙棍打向盾牌。听那盾牌嗡鸣一声,竟反弹数倍力道,将其震翻重伤!此刻,那些牌发出三昧火。火海滚滚,烧石成灰。苦霸梁翻身,急向空中逃去。 然那天顶又现千万金山压来,纵然狼牙棍力强,也砸不动分豪。 再次被压落地,四面火烧不断,又来诡异冰风、幻术扰心。十几黑甲将士趁机又攻来,苦霸梁顿陷绝境,不免慌乱手脚,四下癫窜。 荆玄怒道:“小人!青天寨那些人为何不出来帮自己头领?” 可乐兔:“你来的晚了,没看到好戏。苦霸梁的义兄们先回了山寨,答应只要寨中人背弃苦霸梁,便都能加入柳部籍。能摆脱流民身份,他们自然心动。苦霸梁赶到时,已无法掌控局面。他提出与兄弟比试。若他输了便离开青天寨。若他赢了,山寨还归他。柳三白答应了。” 白玉清笑道:“苦霸梁真傻。一家人打架,白给柳家得了便宜。这鬼点子我都明白。” 可乐兔笑道:“嘿嘿!是呀!笨蛋一个。” 荆玄看向白玉奇:“柳三白卑鄙。这七十二道天王牌,乃是神器,灭神杀仙不在话下!若我们不去帮,苦霸梁就死定了。” 白玉奇:“那去帮吧。” 荆玄:“可是,我打不过柳三白,更破不了天王牌呀!你不出手吗?” 白玉奇:“跟我来。我教你两招。” 荆玄跟随白玉奇,走到一片空林。 白玉奇看荆玄道:“先教你第一招,隐身穿空的步法,木雷隐!要仔细看清。” 说罢,脚步一点,整个人似一道绿电,绕着树林穿行了几十圈! 荆玄看得眼花,赞道:“好厉害,好俊俏的身法!” 白玉奇落地,道:“花魂是木属,木灵可变万色。所以,用这种身法可以达到隐身的效果。我化出绿色,乃是方便你观察。现在,你自己试一试。” 荆玄迷茫:“这怎么试呀?你还没教我呢?” 白玉奇也疑:“嗯?还不会吗?你的天眼没有看到我的运功方法吗?” 荆玄“哦”了一声,又楞道:“你也没告诉我要开天眼呀!” 白玉奇:“再来一次,看好了。” 白玉奇缓缓提气,周身浮现灵芒,荆玄只看到几股灵力交缠打出,便见他像一道无形的闪电不见了。 白玉奇再次落地,又问:“学会了吗?” 荆玄摇头,一脸懵呆:“这是人能学会的吗?这没有十年二十年的苦练,谁能学的会!喂!你当我是神仙呀,这是人的操作吗?” 白玉奇:“哦,嗯!哎!看样子,对于你只能来笨方法了。蹲下身子!” 荆玄疑惑蹲下,见白玉奇轻抬手,手指头按在荆玄额头!一瞬,荆玄浑身好似开了万窍,整个世界全在感知之中,无数种奇异感觉涌入脑海!整个人更与白玉奇身体相通了一般。 白玉奇运功带着她穿行百里,回了原位。放开手,荆玄沉浸奇妙的感觉之中。 白玉奇:“起来吧。现在,学会了吧?” 荆玄恍惚:“嗯,好像会了。好奇妙的感觉。好像以前是瞎子,一下子看清了世界真相。” 白玉奇:“这叫灵窍换相术,类似灌顶的法门。再教你第二招,灵罡指。” 白玉奇抓起荆玄手臂,用玄气一摧,手指刺窜空间,留下一道针细的火色电光! 荆玄诧异举起手指:“我的天呐!这也太厉害了。” 白玉奇:“这两招学会,一般的高手可一招击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我要提醒你,善恶、胜败未必眼前。比如说,若柳三白赢了,他或许会杀了苦霸梁,把三千寨民当了奴隶。但若苦霸梁胜,他同样会鸠占鹊巢,攻入柳城。那时,柳城也必然血流成河。”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 荆玄:“我知道了。” 荆玄一步踏出,神速果如电,冲去那远处战场。 柳三白正在施法,七十二道天王牌如同七十二座神灵山,将苦霸梁玩弄股掌。 正得意时,忽一声惨叫,胸口被一击洞穿,自马上摔下! 荆玄一击得手,柳家人提兵杀来,她又遁地逃走。来到战场中,帮助苦霸梁。 七十二面天王牌已倒,苦霸梁逃出圈中,与十六位义兄继续纠缠。此刻,荆玄自地下化出数百丈的荆棘,像是一座荆棘山,把所有人围了里面!千万枝条不断打去缠绕,十六黑甲将当即受限。 苦霸梁趁机凶悍攻击!悍天棍一砸下,砸倒两人身碎,魂归了地府!如此,好似笼中捉鸡,棍子四面抡打,打得余者法难行、身难逃,哭喊求饶! 苦霸梁打死五人,想到山寨还需有得力者护持,便没有继续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伤。 此刻,柳三白被喂了疗伤的丹药,已然苏醒。眼见苦霸梁得胜。柳三白急拘回七十二面天王牌! 将七十二张牌交给一旁大儿子柳林,急道:“快!用天王阵杀了苦霸梁!此时不成,必后患无穷。” 柳林接了牌,起身战到前方,再次将七十二道天王牌打出!那天王牌落地成墙,喷出三昧、刮出冰刀、斩出金光,绞杀其外围的荆棘。 荆玄受创,急收回荆棘身!此刻,想遁地逃出,却发现地面也被天王牌罩住。只得转身,与苦霸梁配合对抗。 柳林冷笑一声,施展出天王牌的绝招来,那天王牌变幻急速,出现了火烧、冰冻、金光剑、雷轰、风刮、幻术、迷阵,等等无穷无尽的变化陷阱! 荆玄与苦霸梁左右冲击,用尽本领,竟也打不出一条出路!更渐渐体乏,脑识混沌。那些黑甲将也一同陷入死地。 不多时,荆玄已然重伤。远观情急,白玉清急道:“哥哥,再不救人,荆玄姐姐要死啦!” 白玉奇:“不急。看看她潜能如何。” 陷入绝境,苦霸梁冲荆玄喝道:“姑娘,真是抱歉了,连累你一起死!若有来世,我定报大恩!” 荆玄:“不着急死,先想办法破阵吧。这七十二道天王牌,果然玄秘。你与柳家斗了几年,应该知晓一些弱点?” 苦霸梁道:“我虽与柳家争斗多年,但从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这天王阵是混元天成的,没有弱点。若非说弱点,只有施法的人了。那柳家小子没有他爹法高,使用这阵法有些吃力,阵牌配合偶尔会有些间隙。便是如此,也难逃出。除非外面有人干扰他施法。” 荆玄听罢,靠近苦霸梁,小声说了几句!苦霸梁点头,即砸狼牙棍掀起一阵沙暴!沙暴遮天蔽日,待落去时,场中只剩下苦霸梁一人,荆玄已然消失。 柳林瞪大眼,也找不到荆玄的所在,心中疑惑。而此刻苦霸梁又向外打去,引阵法迁移。不多时,阵法脱离。荆玄自沙中遁地逃出。 柳林虽四面都有护卫,但都盯着阵中,不防备地下忽窜出一人。登时,荆玄一步如电,又一招灵罡指刺窜柳林的胸口。 柳林重伤,惨叫倒地,法术也断。 天王阵又散,苦霸梁跳出百丈,持棍打向柳家阵营。一棍砸落地崩数里,柳家阵营当即死伤不少。一众人马,呼号踩踏逃走。 苦霸梁怒抡煞棍,左右乱打,扫出一片片碎肉烂骨,夯出满天惨嚎哭叫。 转过头,又杀向柳家父子。柳家十几位高手,匆忙护持族长父子逃走。又都祭出十二道天王牌阻挡。十二道天王牌,虽对苦霸梁不算威胁,但也能拦他去路。 眼见天王牌难缠,又急于收复山寨,苦霸梁只得罢手。 柳家人败退,青天寨一干兵卒,忙冲出山寨先把那重伤的头领擒住,又重新认回寨主。而苦霸梁趁机也将柳家遗留场中得七十二道天王牌收走。 大势已定。荆玄回了土山头,坐地喘息。浑身也是伤痕累累,那天王牌打出的伤害也非凡伤,极难愈合。 白玉清心疼道:“哎呀,浑身皮肉都烂了。哥哥,快帮姐姐治疗一下。” 白玉奇道:“自己惹得,自己想办法。” 荆玄冷哼一声,便强行提功,试图用强大的花魂之力,疗愈伤口。然而,伤口那三昧火气瞬灵而烧,顺着筋脉,只烧入中腑! 瞪时,脏腑焦烧,花魂也重创,荆玄猛地吐血不止。 白玉奇及时抬手催入一股圣气,荆玄体内火寒二气顿时消弭! 荆玄伤势瞬间回复,也吓脸色煞白,刚才真死处走一遭。 白玉奇起身,问道:“三昧是什么属性?” 荆玄答道:“火属,上清灵性,遇木而长,遇风而强,透骨烧魂,无物不烧!” 白玉奇:“那花魂是什么属?” 荆玄:“当然是木属。哦,难怪!我用花魂疗伤,等于给三昧加了火,差点被烧死。你怎么不早说?” “还是苦的不够。”白玉奇摇头,起身一旁端坐着了。 荆玄疑惑时,苦霸梁已找了过来。 见到荆玄,苦霸梁一番感激,又拉着荆玄去山寨饮宴。苦霸梁盛情难却,荆玄只好答应。 苦霸梁回头也招呼白玉奇兄妹,道:“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吧?一起去我寨子里吃肉!” 白玉奇淡然端坐,摆手道:“一路而已。我好静,便不叨扰。在这里等便可。” 苦霸梁还想劝说,荆玄摇头:“咱们走吧。他很固执,不会来的。” 眼见两人离去,白玉清也嘴馋,吧嗒嘴道:“哥!人家请吃席,为什么不去!我好久没吃肉了。” 白玉奇:“昨天不是刚吃过?而且,那山寨人多气杂,不适合我们。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找些吃的吧。” 白玉清瞪眼:“哈?放着宴席不吃,让我自己找吃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我不管啦,我要吃好吃的。” 怀中可乐兔,忽笑道:“嘿嘿,我记得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奇华山。山中有一片多绮林,内中有无数仙果,味道比肉还好吃百倍。不然,咱们去哪里找点吃的?” 白玉清心喜,看白玉奇:“哥哥,一块去吃仙果吗?我还没吃过比肉好吃的果子哩!” 白玉奇起身:“嗯,一起去。” 可乐兔引路,移步五十里,果见一片秀山仙境。 山中百花开,处处闻翠鸣。 石阶仙上台,青松倚两旁。 仙雾越浓,祥瑞越丰。地生百灵芝香,漫开琼花玉箩。 白玉清欢快地如跳脚的鸟儿,左右不停看,喜道:“好漂亮的地方。这里肯定住着神仙吧!” 风林簌簌,远处走来两老道。 皆青袍斑须,矍铄精光,一样抱拂尘,背桃木剑,腰挂葫芦。一个陀面红颜笑呵呵,一个白面玉容乐盈盈。 两个道士路过停步,笑道:“二位小友哪里来?怎到了奇华山?” 白玉清笑道:“我们是来找果子吃的。爷爷,你们是神仙吗?” 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陀面老道:“丫头,老道可不是神仙。我是桃花老道,他是梨花老道,都是游方的道士。我知道前面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可口的果子,一块去吧。” 老道领路,绕几段羊肠小道,过了三两木桥,穿数片绿林。 忽彩英海显,粉浪暴雪。漫漫天穹扬洒,如丹如霞。纤柔香没,香蝶翩翩,蜜蜂缭绕。玉霖瑞奇,龙藤凤草,丹圣绮兰,地精天宝。 诚然仙灵奇华! 高坡停履。凌彩扑醉颜,各叹好不同。 老道抚须,眼神虚澹,叹道:“奇秀奇华山,奇仙多绮林。这一处多绮林,真占了人间半边绝色。三百年再见,尤如昨日。那一抹奇色,尤然浮现。” 白玉清好奇:“奇仙多绮林,奇仙是谁呀?爷爷,你三百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老道呵呵一笑:“奇仙,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神仙了。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往事如风。然那风烟,究竟是人间何等,总不能忘却。” 白玉清:“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你讲讲奇仙的故事吧?” 两老道沉默看向远方,习惯的抚须起来,好似陷入回忆。 桃花老道缓缓道:“红尘易老,三百年弹指间。奇华山乃上古福地,包涵天地奇珍,多生灵圣。可惜,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奇华山终也失了灵秀。直到一日,后山忽降世一株奇箩藤。那奇箩藤仙灵非凡,出生便带来了千年的祥瑞,沐浴春霖三日,更化成了一少女,山中百灵呼其“灵箩”。灵箩诞生,过处百花长,秀木密成林,多绮林一日而成。正值荒年,山下遍地饿殍。灵箩洒灵雨长出遍地奇果,救了一地生灵,百姓感恩称青仙子。” 白玉清:“哦,青仙子灵箩便是奇仙了呀?” 老道抚须:“自然。自灵箩诞世,奇华山奇秀越多,觊觎者也四方而来。但他们不及灵箩法术,都被赶了出去。直到一日,有一道士明无缺来到奇华山,也生出了占据宝地的心思。他假装仁义,与灵箩传授人天的道理,获得了灵箩的信任。后称东南有瘟灾,死伤生灵千万,他欲以奇华山灵根,修炼天宝驱瘟丹,解众生之难。灵箩不知是计,便出借奇华山。明无缺召集道众在奇华山大兴土木,建造观宇,更偷取灵根设下阵法,将灵箩抓住要练长生丹。” 白玉清:“哎呀,明无缺太坏了吧!后来呢?” 老道呵呵一笑:“明无缺有心作孽,他是假道学,却教出了真道师。灵箩与人相处几日,顿悟了天道。她看出明无缺的心思,依旧自愿投入铸天丹炉。待百日后丹炉打开,满天香华,圣光百里,灵箩铸成金身成圣,更扬洒万里清气,洗涮了天地的灾厄。” 白玉清:“灵箩好厉害。明无缺好坏。最后呢,怎么不见这里的道观,也不见有人?” 老道呵呵:“哎,无业不为人呀。灵箩飞仙去时,也留给明无缺一颗金丹。明无缺吃了金丹,果不死不老。只可惜,他贪别人也贪,因长生不老引来多方觊觎,也想杀他炼丹。最终,道观崩毁,明无缺不知所踪。自那以后,多绮林也消失,唯有缘者才能得见。” 白玉清点头:“哦,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善者超生脱苦,恶者地狱偿报。我们能见到多绮林,岂不是有缘人了。” 老道呵呵:“当然。吃果子去吧。” 入了多绮林,见识了诸多瑞果,白玉清摘了一抱,和可乐兔分吃。果然美味赛过肉来。吃的痛快,一身灵光飘然,似成了仙的妙。 一面吃着,一面领略奇景。又过一片芳琼,来到一处仙灵碧神的宝地。见玉藤环绕,琉莹翠珠,好似古境。一颗万年玉藤下,挺一座翠玉刻飞仙的少女,一座玉碑。 “咦!这里有雕像?”白玉清好奇。 桃花老道呵呵:“对呀,这便是灵箩诞生之地。而这雕像?倒不知谁人雕刻来的。” 白玉清走近,看那玉碑上面刻了一行字: 生我一藤箩,身我一真仙,神我何太极。清清灵灵去它,明明白白无我。我去乾坤也去,我在乾坤何在。去兮,去兮。 白玉清读罢,回头看白玉奇:“哥哥!这写的什么意思呀?” 白玉奇:“我的外身是一株藤萝,但我早别离了凡心,知晓本性始终光明圆满。来世间走一遭,有了‘我’的糊涂,又去了‘我’的明白,终究回归了原本的道。” 桃花老道:“少年,道心不菲,看的透彻。” 白玉清摇头:“又是道呀!糊涂了。谁立的雕像和碑呢?” 忽听雨打,青叶卷落。恍惚间,一青衫玉面仙容的青年道士落足。 两位老道稽首:“净念道友,一别百年,尊家果风采依旧!” 青年道士点头,又问:“百年又过,二位尚在人间。只是,已老了许多。不知,此番游历,世间如何?” 老道相视一笑,又都摇头。桃花老道:“人间依旧,还不见道。” 梨花老道:“不错。游历世间,七情苦六欲贪,人心不死,天道难见。” 净念道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修行越深,越觉察天地间的业障炽盛。如此,心不得清净。如此,怕千年万年,也修不成了。” 桃花老道:“吾曾遇大僧慧禅,其言神通即是障碍,可见不假。修己如金刚,世间不分同。” 正说此,白玉奇忽道:“我有办法,让尔等不动心去修。” 三人回头,桃花老道一笑:“哦,小友何法?” 白玉奇:“吾用三昧,将你三人肉身炼成灰,神魂烧成烟!那时,你们便都清净了,也没有障碍了!” 听到此话,三人一愣。若是旁人便恼了! 桃花老不解:“小友,此是何意?” 白玉奇道:“一心求清净,以为便能见道,那沟边芦根,山中顽石,水底鳖鼋,不都早见了道了。不然,我把你们也栽到沟边可好?” 二道哈哈,净念也呆。 梨花老道拱手问道:“那不知小友以为如何修?” 白玉奇:“世间唯有因果,魔道都是偏执,法亦六目空烦扰。遇水搭桥过,逢荒开路行,穷善不忘本,缘尽道自满。济世有法有道,行善有始有终。灵箩,不正是如此。” 桃花老道:“吾和梨山道士,也在人间磨砺三百年,怎还不见道?” 白玉奇:“行道不真,行善不真,半真半假。” 桃花老道疑惑:“何为不真,何为半真半假?” 白玉奇指着山外,道:“山外业障遍地,若是真,为何魔不灭?若是真,为何身不死?可见,独存其善而不能开济天下,行道不真。” 桃花老道一时愣住,梨山道士:“哎,末学道修,自知法力低微,如何能变世间沉疴积习?以莹虫光,难照天明,更自堕黑暗。” 白玉奇:“一人之光,可照十人之明,十人之明,能照百人,百则千,千则万,万则十万!如此,天下何处不明?自闭光明,幽居穴窟,纵然熊熊日阳,又有何用!” 二道点头,桃花老道:“嗯,小友,高论。只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照天下明?世间混沌,圣人也不少,但可依旧不能使得天下归一。” 白玉奇:“圣人不死,天下不平!古往今来,圣人多是蛊惑庸碌的乞食者!吾有济世道,必开明天下,大辟混沌,结束世间纷扰!” 这一少年,两渊清眸深不见,智面灵光圣玄藏,果说出惊天话。 净念道士:“世间从不缺野心者,成者寥寥,更添杀伐,作茧自困也。” 白玉奇:“无欲无喜无悲,无生无死无缺。魔杀不得真我,天困不得真我。无为之为,意成金刚,修于悠悠世。通阴阳,知天命,乾坤坦荡,轮回万载真不变,神魂移转性不动。薪火已传,一夜春风拂大千。始于足下,一阳高挂明九天。脱苦凡海,终于慧界。” 净念道士道:“嗯,果然有道。若再入世一遭,或许这一番我也能看个明白。” 多绮林中盘桓半日,与三位道者论了半日,黄昏时才回了青天寨边。 此时,火烧云奔,落日如血。 山中野火烽烟,遍处人吼马嘶! 悍啷啷一片杀声,寨中三千兵马,正欲杀向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