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苏战区的政治部主任周复中将和副官李葵三上校，在两名警卫暗中的护卫下，一身便衣坐火车然后乘渡轮，经过了十余日的奔波终于到了四川重庆。 　　 当时的重庆虽然是中国的陪都、国民政府的所在地，但适逢战争，包括日本特务在内的中外各国诸多组织的情报人员鱼龙混杂、无孔不入。深谙这一点的周复等人下了船，便不声不响地乘坐二抬滑竿找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早晨饭后，周复和李葵三仍是便装坐着滑竿，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军委会所在地的一所大院前。 　　 该大院占地甚广，青色的砖墙上拉满了铁丝网，院子里一座三层楼座落在大院的最深处。 　　 院大门口有两座哨所，四个哨兵头戴德式钢盔手持伯格曼冲锋枪肃然而立。不时还可见围墙两侧有5人一组的巡逻哨牵着军犬穿梭而过，同时身着便衣的警卫和隐匿在不为人所知之处的暗哨，用着一双双机敏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动静......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于民国四年（1925）年始建于广州，当时的zx是汪精卫。民国六年（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军委会zx为蒋介石（同时兼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军委会zx改称为委员长，行使海、陆、空最高统帅权并对党、政统一指挥 　　 。同时，军委会对内下设各部、会（委员会）、厅，由参谋**在副**的协助下处理上述各单位的一切事务。一年后军委会下设军政部、军令部、军训部、政治部以及军事参议院、军委会调查统计局、党政委员会新闻监察局、委员长侍从室等，对外又设若干个战区和两个游击区。 　　 军委会直接指挥各战区司令长官部、各江防司令部、各防空司令部、各卫戍区司令部、各委员长行营以及各绥靖公署。 　　 鉴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综合职能，周复既要将自己战区的战事情况汇报给军委会的军令部和军政部，又要在军委会调查统计局作述职报告，同时还因为在鲁苏战区负有“监军”的职责，更要直接拜见蒋介石面呈有关事宜。 　　 在附近的面食店，四人一起吃混沌的间隙，周复捋顺了一下思路，便带着李葵三来到了军委会的大门口，在一旁的登记室讲明了来意做了登记，然后直接注明拜见军委会蒋介石委员长。 　　 听一身便装的周复张口就要见国家的最高领袖，登记室的一位少校军官暗自吃惊，立马站了起来眼神充满了警惕和疑惑，同时又带着几分恭敬小心翼翼地问到：“请问周先生是......” 　　 周复见状笑了笑指着登记表上仅有的名字说到：“我来自山东鲁南，你把我的名字呈报上去便是。” 　　 少校听周复这样回答，也不敢怠慢眼前这位看起来还不到四十的年轻人，忙拽过两把椅子请周复和李葵三坐下，又让身边的一位士兵端来开水，然后他给委员长侍从室打了电话。几分钟后，侍从室那边又换了一个人点名让周复听电话，周复接过话筒只是片刻便笑道：“原来是贵严兄，小弟前来拜见委座面呈要事，还望贵严兄予以禀报，事后小弟再请贵严兄品茶并请教一二。” 　　 电话的那边，正是当时刚刚接替张治中委员长侍从室主任职务的贺耀祖。贺耀祖在当时的政界除了是同盟会的元老之一，在军界还是一名上将。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黑色的雪弗莱轿车从大院的深处驶来在门口处停下，一位上校下来后给周复敬礼道：“周将军，下官奉贺主任命令，接两位先去接待室稍作休息，二位请上车。” 　　 周复和李葵三上了车随着小汽车的左拐右转，穿过几处幽深静谧的竹林，在一所灰白色的平房大院门口停了下来，然后跟着上校走进了进去。 　　 过程中，只见门口的的两侧各站着一名哨兵，卫兵们面色肃穆，眼皮不眨一下目视着前方，见三人前来只是双脚跟一碰，算是哨兵的敬礼。周复来侍从室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没穿军装，只是含笑颌首算是回礼，在上校的带领下走到了一个很宽敞的房间。 　　 “下官是贺主任的副官孙思平，周长官和这位仁兄先在这里休息片刻。贺主任正和委座等人开会，估计一个半小时之内就能结束。周长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下官立即着人解决。”上校副官说到。 　　 “有劳孙副官了。”周复笑道：“我二人从山东化装前来，一会拜见委座和诸位长官略有不便，还请孙副官给我二人借两套军装如何？” 　　 “这个好办。”孙思平通过刚才贺耀祖的吩咐，知道周复是个中将，但不知李葵三的军衔，所以问道：“不知这位仁兄的军衔是......” 　　 “小弟也是个上校。”李葵三不失时机地插言道：“有劳孙兄了。” 　　 孙思平点点头笑道：“无妨。请二位先休息，下官告辞。”说完后推门走出。 　　 不到两分钟，门又轻轻响起，周复应答后一位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只见她一手拎着一只竹条编制外壳的暖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罐，盈盈一笑说道：“两位长官好。”她放下暖壶弯腰从一张茶几上打开瓷杯盖放入茶叶倒水，完事后说：“两位长官先请用茶。”便笑着倒退向门口，然后就听见走路的脚步声清晰地越行越远。 　　 “好家伙，连一个女招待都有这么好的军事素质！”李葵三笑道：“周长官您听听，她穿着双布鞋，标准的军人步伐节奏感多么强，没个三两年怕是训练不出来的。” 　　 周复笑笑说到：“这些招待员可都是系统着重在学校挑选出来的，不仅家世清白，身体素质好，智商也要比常人高一些。 　　 这些女学员秘密招进系统里还有专人培训她们一年，除了有接待任务，其余时间还要接受各种特训。她们最低的军衔都是少尉，在侍从室干几年后拉出去派往各地，都是系统里上尉级别的高级特工。 　　 刚才的姑娘看来还是个新手，因为她的转身和走路还未磨尽军人的气息，这在敌后工作是关乎生死的大忌。好了，喝点茶静静心吧。” 　　 过了一个多小时，军委会侍从室主任贺耀祖和孙副官走了进来，周复一见立即起身，走上前去给这位比他大11岁的前辈鞠躬行礼。对方的身份不只是同盟会的元老之一，在他周复刚刚5岁时，人家就已经踏入军界也曾两次留学日本，回国后参加了孙中山先生的讨袁护法作战，从而一步一步熬到了上将的地步。 　　 贺耀祖见周复给他鞠躬，急忙身手虚挽了一下，然后正身给对方敬了个军礼。他心里很清楚，对方虽然比他年纪小不少，但其人个性鲜明文笔卓著，不仅在黄埔军校就有文采飞扬之誉，还任过国民革命军**治部《三民周报》的总编辑。 　　 因其文采、政治立场及工作作风深受蒋介石的器重，所以在鲁苏战区刚刚建立时，蒋因于学忠所部并非嫡系部队，故派周复任该战区的政治部主任兼战区国民党特别党部执行委员会**长、干部训练团教育委员、军委会战地党政委员、山东**委员等要职，可说是蒋介石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正因上述的背景，贺耀祖很明白周复拜见蒋介石的目的，通过他进行禀报，只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 　　 “旭人贤弟不必客气。”贺耀祖笑道：“两位一会儿随我去食堂吃饭，完后休息一会儿，下午两点半委座在他的书房接见贤弟。你俩先试试孙副官拿来的军服是否合适？” 　　 周复和李葵三先后表示了谢意后换上了军服，除了这套军服的颜色是深黄色与以前的蓝灰色有所区别外，其规格尺寸等无不合身。俩人换完后相互看着对方含笑点头，贺耀祖也道：“不错，很合身，尽显两位雄姿。我们先去吃饭？” 　　 二人随着贺耀祖及孙思平穿过一道长廊到了食堂，只见一些军官均在可坐八人的长条桌前闷头吃饭。贺耀祖等四人进来后，众军官均起身郑重敬礼但不出声，贺耀祖回礼颌首也不说话，最后四人走到右侧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刚一落座，饭厅打饭的窗口里面立即走出两名炊事兵，一人端一个大托盘摆上四样菜，另一个拎着一支小木桶里面装满了大米饭。 　　 四个菜摆上了桌子，周、李二人看去，只见一盘朝天椒炒藤藤菜（空心菜），一盘洋芋（土豆）丝，一盘炒佛手片和一盘红烧鲤鱼。见到这四样菜里红绿的辣椒丝或摆满一层，或参杂期间，周复和李葵三的食欲大开。倆人原本就是江西人，凡是菜肴都少不了辣味。周复看了一眼贺耀祖，对方一笑伸手示意：“二位请用，不够再添。” 　　 四人开始吃饭时，整个宽大的饭厅除了吃饭喝汤之声，皆无人说话。李葵三偶尔向侧面看去，只见大部分各级军官和少量的士兵都非常专注地用餐，除了个别人极小声地耳语几句，基本上没什么声音。 　　 他暗自称奇了片刻后，也渐渐地明白了：委员长侍从室的官兵，绝对是政治可靠、纪律严明和素质极高之辈。这些人在作风上必须规范、严谨、一丝不苟、严肃认真，大众场合之下绝对不可以嬉笑失态。有了这个认识，李葵三收回心思正襟危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饭夹菜，规规矩矩地如同一个初到军营里的新兵蛋子。 　　 “旭人贤弟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十分，孙副官去接你，两点三十分委员长接见贤弟。”吃完午饭后贺耀祖道。 　　 下午两点刚过，孙思平敲门进来请周复随他前往蒋介石官邸，在一座灰白色的房舍门口，俩人向门口的两位守卫敬礼致意后，径直穿过一道长廊，然后在一间门口停步敲了三下门。屋门应声打开，迎面的正是贺耀祖。他笑笑道：“旭人贤弟来了？请进。” 　　 贺耀祖带周复又走到门左侧的另一间屋前，然后站定又敲了三下，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浙江口音的招呼声：“进来。”贺耀祖向周复点头，伸手示意周复进去，自己则闪向一旁。周复轻轻推门，见蒋介石正端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眼神温和地看向他。 　　 “旭人啊，你来了？”蒋介石非常难得地露出笑容对周复招呼到。周复连忙双脚一并郑重敬礼大声道：“校长好！学生特来拜见校长禀报职部近期战事。” 　　 “嗯，”蒋介石微微颌首，然后示意周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接着说道：“看你略显疲态，想来近日颇耗心神。你还年轻前程远大，工作还要劳逸结合，切勿像在军校时废寝忘食那样拼命。那时你除了受训，还兼顾学生会宣传科长和军校政治部秘书，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校友们多称你为‘拼命三郎’是吧？” 　　 周复听身为全党、全军最高统帅的委员长，还能记起十多年前的自己的往事，不由感动得有点眼眶湿润。他又起身敬礼说到：“承蒙校长感念，还能记起学生的些许小事，学生感恩不尽，甘愿为校长肝脑涂地！” 　　 蒋介石对周复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周复自幼家境贫寒，少年入伍，既没背景又无靠山，完全是实打实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 　　 当下虽身居中将高位，但年轻热血、工作踏实、正派直率原则观念极强，从未沾染上官场奢靡、fb和结党营私、勾心斗角的恶习。除此，最让蒋介石欣赏的，是周复从不把自己看作是一个高级军官而在基层部队里趾高气扬。 　　 这无论是他在三七年任第一战区政治部中将主任，还是两年后任鲁苏战区政治部中将主任及《阵中日报》的创办者过程中，都能为了工作奔波在基层，扎扎实实地深入在前线官兵之中，去了解他们并帮助他们。 　　 一句话，他的个性是耿直的，他的人品是朴实的，他的观念是单纯的，他的也文笔也是多彩的，他的工作成就更是有目共睹的...... 　　 周复闲得很激动的表态，让蒋介石非常满意。他含笑微微颌首，指着对面茶几说那儿有峨眉雪芽和开水，你可自行沏茶。然后自己端起身前的一杯白开水啜了一口，周复便明白自己的拜见应进入正题了。于是他坐直了身子双掌扣膝开始了汇报，用了十分钟便完成了汇报的第一个话题，那就是鲁苏战区各部队——主要是东北军官兵上下的思想动态和部队士气。 　　 周复说完后仍保持原姿看向蒋介石，他发现后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只有抚在桌前的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其右手的一旁放着一本倒扣过来的线装书，封面上可以看见书名是《曾文公文集》。 　　 “于孝候（于学忠的字）是张汉卿（**的字）指定扛起东北军大梁的左膀右臂，在东北军的威望很高。两年多来，他主掌鲁苏战区还算规矩，同时又抗日坚决，曾数次严拒了日本人的收买和诱降，也躲过了几次日本人的暗杀。 　　 鲁南和苏北乃战略要地，于孝候能以劣势装备和严重缺编的部队几次顶住了日本人的清剿进攻，实乃国家之大幸！要知道：鲁南和苏北失陷，华北就彻底落于敌手，华东和华南的我军地盘也将失去有利的掩护而面临失陷。 　　 一旦如此，东北、华北、华东乃至东南的半壁江山将彻底丧失，我们的部队退缩回大西南以后还能不能反攻出去？日军再步步紧逼，我们甚至连个缓冲地带都没有，这才是最危险的局势！ 　　 你要明确一点，回去后也要转告于孝候：鲁苏战区是华北我军的最后防线，你们在那里坚持抵抗，不仅起到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粉碎他们步步蚕食之企图的作用，还关乎到国军后续部队加紧训练、大规模调整、聚集、准备形势有利后战略反攻的重大意义。只是这需要最少一两年的时间。至于你们面临的实际困难，你这次来和相关的部门详细提一下，我会吹吹风帮你们解决。”蒋介石字斟句酌语速很慢地说道。 　　 周复再次起身致谢，然后又开始了他赴渝的第二个、也是最主要的战情汇报，即战区先遣支队深入敌后袭击徐家林日军车队、以及盛庄袭击日军军需转运站，最终取得了这次反清剿作战胜利的整个经过。 　　 在整个的叙述过程中，周复也是字斟句酌，尽量做到简洁精炼。他深知这种具体的战场情节，做为蒋介石这样的国家领袖是不可能过于注重，但为了让其信服并使其感动，从而在解决鲁苏战区兵员、装备、军饷和经费等诸多困难的现状下，能让他在深受触动的前提下主动地给予实际性的帮助，这样的实际效果，只怕是要比仅仅依靠情分的面子大上许多许多！ 　　 周复在介绍于学忠组建先遣支队的背景、和当时战区的实际困难时只是寥寥数语，因为他明白蒋介石在战区多次向他电文汇报的同时已经讲述得很清楚。 　　 他把突出主题的内容，着重放在了刘玉田在什么情况下提出了自己的构想，邹志林又是一个怎样的态度。同时这两名主官各带一队人马身先士卒做表率，以迅捷勇猛的战术手段带领部队以巨大的代价取得辉煌战绩的过程…… 　　 这个叙述用了三十多分钟，其中涉及了黄埔生邹志林、军统特工徐世周，顿时就引起了蒋介石的注意力。因为以黄埔生为骨干的zy军和以军统特工为基础的情报网，是他进行抗战以及维持国内统治的两大主要力量。 　　 眼下听到周复叙述的战事中，邹志林和徐世周是如此地出众，这就让他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显得非常专注。周复见状便趁热打铁非常上心卖力，着重讲述了诸如蒋家植和王春田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决然取代别人引爆了数吨重的炸药彻底炸平了盛庄的事迹；临沂和盛庄交界的浚河边阻击战中，黄埔学生黄建东少尉怎样利用手里的仅二十几个人，依托一片小树林干掉了日军的带兵大佐甚至近百日兵，小队长朱成福和另一名士兵负伤后，各抱着一个炸药包与包围之敌同归于尽的事迹…… 　　 还讲述了徐家林战场留下断后的王先荣、甘原彬、王中叶、关明德等人拼死堵截、灵活诱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把数倍于己的日兵引入凹形公路，最后利用日军的柴、汽油，炸药和炮弹将日军整个车队和两处援兵连人带车全部炸飞的事迹。 　　 更讲述了刘玉田在盛庄战场上带兵120人，把其中的100人分兵五处各自为战、另20人操作四门迫击炮突然炮轰，然后他亲自和三大队长梁大恭，端着轻机枪带领着仅二十几人的突击队，跟着支队的迫击炮弹杀开一条血路冲进日军的军火库，经过紧张激烈的短时间搏杀拼命，留下了甘愿牺牲的弟兄延时引爆炸药，然后转身带着不足一半的官兵，又杀向河边解救阻击临沂日军援兵仅存的几个弟兄...... 　　 两处战场的几个局部战斗经过，周复讲得很细、很生动也很形象，要紧之处让听闻者紧张得透不过气实有身历其境之感。 　　 做为一国之领袖的蒋介石，尽管年轻时也参加过东征和北伐的数场战斗。但曾经留学日本的他，还是深知日军的强悍和凶残远非国内的军阀部队所能相比。这时听周复把这一仗讲述得如此惊心动魄，战斗打得如此之惨烈悲壮，先遣支队的损失如此之惨烈，作战的战果的影响之巨大，实在让这位位高权重、城府颇深的伟人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良久后，只听“砰”的一声，蒋介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动容说到：“真是好样的！胆大如虎的决策，出人意料精妙细致的谋划，有限兵力和火力安排使用布置得精细合理，加上先遣支队官兵们个个用命，人人当先的奋勇杀敌之精神气概，实乃诸葛孔明之策算，常山赵子龙之英武！ 　　 我华夏之军若是再有十个或几十个这样的支队，驱逐日寇光复河山将指日可待！旭人，你可知道这个刘玉田是那个军校毕业的？还有邹志林和徐世周以及先遣支队的主要干部们都是什么出身？” 　　 “校长，”周复正色道：“学生已经了解清楚：邹志林是黄埔军校第八期步兵科毕业。毕业后分到谷司令的宪兵部队任中校营长，南京保卫战时，曾和萧山令将军苦守通济门和光华门。部队溃散后辗转流落安徽，最后寻觅宪兵部队不得，只好暂时投身于附近的第57军。 　　 那个参谋长刘玉田曾在张轸将军的‘翼字军’里任营长。台儿庄会战时配合西北军，曾带一个营袭击了鲁南峄县城里的日军一个大队加一个守备中队，除了把那支日军第十师团的一个大队基本打残外，更是彻底焚毁了随日军大队同行的百十大车粮食和数万发炮弹。这导致日军第十师团对台儿庄的进攻延迟了整整三天。 　　 该刘玉田在这场战斗中负了重伤，带部队突围时被几路日军围追堵截，全营六百余人只活下来30左右。 　　 刘玉田是被当时的峄县复兴社特工带着百姓从国军官兵的尸体堆里扒出来救活的。伤还没彻底痊愈，便就近投奔了在当地作掩护的第57军。他和邹志林都是于司令在组建先遣支队时，查阅军官干部的档案并了解核实了情况后挖掘启用的，真是多亏了于司令。” 　　 “于孝候还是看人很准、有慧眼识珠之能啊！”蒋介石难得地笑道：“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珍惜爱护，好好利用好好培养。和日本人打了好几年仗，我的优秀学生所剩无几，能打善战的精锐之师也寥寥可数，真是让人痛心啊！ 　　 目前的局势正是相持的艰难阶段，部队的大量损失、国土的大片沦丧，在社会上使民心不安、迷惘惶恐，军队里又士气萎靡，军心不振。却没想到在你们鲁苏战区冉冉升起了几颗耀眼的明星，取得了足以振奋全国军心、民心的辉煌战绩！ 　　 端掉了盛庄日军的军需转运站和徐家林的日军车队，其战果是直接转变了你们战区的艰难局面。但仅指其以少战多并能取得了胜利，这种大无畏的气概，这种运用绝妙的战术智慧，利用一切条件以少打多的魄力和影响力，简直就是一股强进的春风，吹散了我华夏大地悲观失望甚至投降论调甚嚣尘上的厚重阴霾啊！ 　　 旭人啊，半个月前我就接到了于孝候的战况汇报，说鲁苏战区近两个月的反清剿战斗已告结束，日军全部匆匆撤退。十天前我也得到了戴雨农的密报，说他在临沂的工作站报告，盛庄和徐家林的日军辎重转运站和运输车队均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据查是鲁苏战区的主力部队发动的进攻。 　　 当时我就纳闷：鲁苏战区当时是多么艰难，反清剿战斗期间告急求援电文如雪片纷至，要人要给养要装备，字里行间不难看出鲁苏战区的危机形势如垒危卵，这么就猛不丁突然来了个相反的大转弯？深入敌后发动大规模进攻的‘主力部队’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这边正疑惑时，于孝候来了一封电文，说你来渝详细汇报反清剿的作战过程，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前来给我解惑。旭人啊，你的汇报何止是让我解惑？简直就是释怀啊！” 　　 蒋介石哈哈笑了几声显得满面春风，他喝了一口白水又说到：“你们鲁苏战区打得很苦、很难但坚持到了最后守住了阵地，这让我深感欣慰。但刚才你给我讲述先遣支队的战斗过程，却让我非常振奋！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以前从不缺岳飞和文天祥乃至李广霍去病这样的民族豪杰，而现在，你们的先遣支队里就出现了众多的或默默无闻、或者轰轰烈烈的英雄。一场战斗结束了，发现并挖掘出这些人才和英雄之后，怎样将他们放在一个能显现出其才干的位置上并让他们人尽其才、发扬光大非常重要，这决定着一支部队的作战能力。 　　 于孝侯煞费苦心的选拔人才也给我带来了启发——杰出的人才就在我们的身边或身后。他们的以点带面和以身作则，必定会影响和带动我们的军队里涌现出更多的英雄和战术天才......” 　　 蒋介石说到这里后看向对面的屋门喊了一句：“贵严来一下。” 　　 声音刚落，贺耀祖推门进来立正敬礼，蒋介石说道：“你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八时整，军政部、军令部、军统局、财政部、民政部、宣传部、新闻出版署、后勤辎重部的长官们到这里开会。旭人你列席参加。你的微型胶卷交给贺主任，贵严派人冲洗并着人印制若干份文字材料以备明天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