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庆爷笑了:“如此说来,高大强是被你们打昏的?你们用了何物将他打昏了?绳子又是从何处取来?” “我且来看看,官义,子杰,你们一起来吧!” 那两位无奈,只能跟着官庆爷起身,走到了高大强跟前,见金娣还拦着,官义一声怒斥将她赶走,三个人蹲下,在高大强脑后找了一通,根本没有什么伤, 又将高大强翻过来,高官义实在看不下去高大强下身没有裤子,便将他的裤子拉了上去, 高仲怀急忙道:“官庆爷,这可是证据,你这——” “怎么?方才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还能怎样?这般露着,你又想作甚?” 高仲怀没敢再说。 “不对啊!高大强身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没有?你这婆娘,还不说实话?” 金娣见状,索性低下头不再回答,任凭高官义呵斥两声,她就是不说话。 官庆爷对高官义点点头,转身问文若兰:“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若兰感激地看着他,努力地站起来鞠躬道:“多谢官庆爷主持公道。” “入夜之前,我还与高大强、张妈,还有我的丫头湘姝一同吃了晚饭,高大强便回去,张妈去下人住处看看,湘姝便去洗衣服,素日里她都是在院子里洗,今日只是怪了,那些女人把水缸里弄得一点水都没有,湘姝这才去了井边洗。” “足有两个钟头,都不见人回来,到处找不到张妈,到了快二更了,这个女人突然跑过来喊,说管家出事儿了,让我过去看,我便问张妈去哪里,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当时这个女人也一同来的,两个人一个拖一个推,生生把我推到高大强的屋里,便冲进来五六个人,她们合起伙来把我按倒绑了起来,我这才看到一个男人被丢在墙角,人事不省,怎么喊都不答应。” “你胡说!” “官庆爷,她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高官庆大怒:“我让你们先讲,再让她讲,孰是孰非,我们三个自有公允,现在让她讲话,你们吵什么?” 那几个女人,连同祝氏已经慌了,不管官庆爷怎么训斥,只是吵个不停。 官庆爷瞪着高仲怀:“你如何说?这便是不让她讲话了不成?” “哪里啊,官庆爷,她讲话,可她全是一派胡言,如何能听得下去?” “官府审犯人,也能容犯人讲话,你倒是哪里来的官威?一群人上蹿下跳的,好像今日非要置她与死地了?如此看来,不管你这三弟妹偷人了没有,你兄弟二人都要弄死她了?” 高仲怀赶紧急促地说:“哪里的事,哪里的事儿?只是这女人信口雌黄,谁会信?” “那你别管,该让她讲话,就要让她讲,你到底是让她讲,还是不让她讲?” 看到官庆爷的态度,高仲怀进退两难,只得不再作声,官庆爷对文若兰道:“你说。” 文若兰将经过说完后,官庆爷对高仲兴问道:“她说的可是实话?你们哪个对事情最清楚,一并讲来,不要七嘴八舌吵个不停。” 高仲兴看了祝氏一眼,说:“是我的婆娘抓的,她最清楚。” 见祝氏还愣着,高仲兴抬腿便是一脚,祝氏猛然清醒,马上点头。 “你点什么头?让你讲话,方才这小妖精说的哪里不对?” 官庆爷看出来了,这都快到五更了,不光是祝氏,好些个女人都已经犯困了,八成她就没听清楚文若兰讲的话。 祝氏自然又是一通胡言乱语,堂上三个人,除了官庆爷、高仲怀和官义叔特别清醒,高仲兴也有些迷糊了,老瞎子则是一口接着一口打呵欠。 祝氏一旦清醒过来,又变得非常暴躁,喊道:“我们还在这里说些什么?人证物证都有,还有说个啥?赶紧让人来,将他们沉塘了才对!” “放肆!你们指认的高大强,人还昏迷着,什么叫人证物证都在?”官庆爷精神抖擞,文若兰终于看明白了,为什么他才是族长。 “族长,我的女使全都不见了,一定是被他们害了,我的儿子一个人在屋里,如果醒来找不到娘,他会害怕的,你让他们赶紧把我放了!” 官庆爷转脸看着高仲怀:“你们用了什么法子弄昏了高大强?” “她们不是讲了吗?是她们拿棍子打昏的。” “休要胡言,高大强身上一点棍棒的伤痕都没有,分明是胡说!我来问你,他不是被打伤的,那就一定是被下了药,你说是也不是?” 文若兰这么一说,官庆爷自然也心知肚明,刚才他们三个一起验伤,不就是想拆穿高仲怀这些人的谎言吗? 不过,为什么官庆爷一直不停地说话,就是不赶紧离开去找人? 文若兰一定没有想明白,高仲怀他们胆敢这么做,身后一定有别的人帮忙。 官庆爷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文若兰,因为他刚才一直在观察,屋里仅有的四个陌生男人,其中有一个是来凤庄的,他依稀记得此人,还有三个,却一副桀骜模样,他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来凤庄的来管家还在的时候,他们庄上三个护院,来若山丁乙和段放,一个一条枪,将一群土匪打得晕头转向,并在高大强等人的策应下,一举将土匪赶了出去,却有人看到土匪头子被庄上的人悄悄护送出了庄,而那个人,被人指认为高仲怀! 只是,这件事只说给了高官庆一个人听,而他再三要那人不要说给第二个人听,因为这件事说不清楚! 官庆爷在这里两个时辰,已经看得清楚了,高仲怀高仲兴兄弟,这一次是志在必得了,而且他们有外力的帮助,如果没有猜错,这股外力,很可能就是那伙土匪! 按理说,他此刻应该马上离开,立即去悄悄召集人马,高家庄未必非要帮文若兰出头,但是高家庄如果有人私通土匪,那便是无尽的后患了! 可是他一旦走了,文若兰和高大强必死,而来凤庄还能归在当初跟随高仲苏创业的那些人手里吗? 高仲怀如果不拿来凤庄和土匪做交易,那些土匪会派人来帮手吗? 就看这些婆娘捆绑文若兰和高大强的手法,也不像是寻常村妇所为,八成这些村妇当中,竟然还有土匪的女人! 官庆爷突然又话题一转:“文若兰,你方才说,你的下人全都不见了?她们一个去了下人屋里,另一个去井边洗衣服,还有你两个护院也都不见了?” 文若兰一听到这话,顿时急了:“高仲怀,你是不是把她们都害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哼哼,你这女人,休要转移话题,你的下人一直替你隐瞒你和高大强私通的事,她们若不抓起来,照样会帮你隐瞒,我们如何拿双?” “高仲怀,你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你就算想害我,湘姝和张妈和你们可是无冤无仇啊!你怎么连她们都不放过?” “胡说,文若兰,你个娼妇!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你和高大强早有苟且,我们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双!” 文若兰斥道:“血口喷人!高仲怀,你对得起你三弟吗?他尸骨未寒,你就为了占他的财产,竟然想出这么条毒计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我捆得那么严实,你们就是为了灭门啊!想连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儿一尸两命!” 站在金娣一旁有个女人,突然间大声道:“两位高爷。这种女人留着,只会玷污家族的名声,还是速速处决了了事!” 高仲怀突然面露惶恐,文若兰立即捕捉到这个眼神,她看向那个女的,竟然从未见过此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庄上?” “你管我是哪个?高家庄这么大,你管得了那么多人?” 文若兰大声道:“不对,你不是高家庄的人,我从未见过你!” 那女人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个富家小姐,这个世上的人就都要被人认得?” 官庆爷马上向高官义使了个眼色,他看出高官义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不错,仲苏媳妇说得对,高家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到底是哪个?” 高官义不光说话,还起身逼到那女人面前,只见她迅速地和另外一边的男人对视了一下,祝氏马上说:“她不是本庄的人,她是我娘家的外戚,正好来庄上住两天。” “仲兴家的,你竟敢把外人带来干预本庄嫡系的家务事,你好大胆子!”官庆爷大喝,“高仲兴,你听着,马上把所有的外人全部给我轰出去,你稍有迟疑,我可是真的要去办堂会啦!” 就在僵持时,突然间,外头冲来两个,不顾他人阻拦,径自往这边闯了进来。 “爹,不成啊爹!你赶紧把三婶放了吧!”高仲怀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拉着妹妹一起跑过来了。 一冲进门,儿子便跑到了文若兰身前,作势要挡住!女儿马上也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