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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 考举人(2)

   “马六小姐,谢谢你。”夏华会心一笑,准备充分的他在草稿纸上列出大纲并反复修改、补充、完善各种要点,但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在脑子里把文章写了一遍,又反复地修修改改、斟酌词句、酝酿文采,力求既完全符合格式标准又能花团锦簇、字字玑珠,就像一个雕塑家准备对石料动刀前先在脑子里反复地完善构思一样,而不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这个第一天,夏华没有写一个字,中午时,他慢条斯理地吃了宋词儿她们给他准备的吃食,下午继续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坐着,看起来什么都没干,实际上大脑在飞速地运转,夕阳西沉时,他拿出宋词儿她们给他准备的粳米、干肉、干菜,煮了稠稠的一小锅肉菜热粥,然后就着咸香脆口的酱菜吃得干干净净,最后洗了锅碗,喷洒上驱逐蚊虫的药水,倒头就睡。    夜幕降临后,考场里的几千间考棚大部分都亮起蜡烛,就像密密麻麻的繁星,烛光下,有的考生在满头大汗地答着考卷,答得谨小慎微、犹犹豫豫、畏手畏脚,写一句后要停下来想半天才敢写下一句,满头的大汗不完全是热出来的;有的考生呆若木鸡地坐着,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地看着考卷,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的考生摇头晃脑、苦思冥想着;也有的考生文思泉涌、**、写得酣畅淋漓,但大方向有没有找对就不知道了…偶尔响起一声狼嚎鬼叫,不知是哪个考生作弊被抓住了或是情绪失控、精神崩溃、发病了。官差军士们对此见怪不怪。    只有少数考棚陷入黑咕隆咚,夏华的考棚就是其中之一。说来也怪,明明是在考场上,夏华这一觉却睡得香甜无比,但做了好几个梦,梦里,他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地写完考卷后正洋洋得意着却发现有几个地方出了重大错误,可考卷是不能涂改的,顿时急得他五内俱焚、万念俱灰:“老天爷啊,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呼!幸好只是做梦!”被惊醒过来的夏华先是心脏突突跳,继而咧嘴一笑、喜气洋洋,人生最美妙的事之一就是犯了大错后追悔莫及时猛地醒过来发现只是在做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夏华在梦中已经把七篇八股文作了一遍并发现多个被他疏忽的不足之处,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八股每部分写多少个字,他都了然于胸。    醒来的夏华看看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他没有着急,不紧不慢地刷牙洗脸、做好早饭、吃了早饭,然后元气满满地准备答卷。    就在要落笔时,夏华的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他的考试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咦…”    思索了一会儿,夏华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他暗暗地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秦良玉送给他的那张辟邪吉利符,又庆幸自己慢吞吞,没有急吼吼地答卷。    由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夏华在答卷时可谓下笔如有神,行云流水、一挥而就,《四书》要义三道和《五经》要义四道里的一道被他在这个白天里圆满写好,虽然不能骄傲自满因为那样容易被事实打脸,但夏华越看他写好的这四篇八股文越满意,他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了。    完成第四篇八股文时,夕阳逐渐西沉,写得气势正旺的夏华没有一鼓作气地写第五篇,而是从容不迫地做晚饭、吃晚饭、睡觉。脑力和精神是非常重要的,必须一直保持最佳状态。    第三天跟第二天一样,夏华得心应手地写完了剩下的三篇八股文,正好到中午,吃过午饭,他反复检查全部完成的七篇八股文,只发现一两处无关紧要的轻微瑕疵,没发现任何错别字或违规犯忌的东西。    “如果这次没考上,就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参加了。”夏华心头暗忖,“我这次已经发挥了130%的实力,还得到马六小姐提供给我的重大信息,这次没考上,下次肯定考不上。”    大概下午四点时,乡试第一场正式结束,不管有没有完成,都收卷了。    五千多份考卷在被专门收卷的官吏们收起后,会立刻被集中送到贡院北面一个独立的、有大批官差军士严密看管着的大宅院里,全程会由负责考场纪律的外帘官死死地盯着,确保这个过程中不出任何问题、不会有任何人做手脚。大宅院的第一出是收卷所,所有考卷在此被整理码放、清点数目并进行初步的剔选,然后封存送到第二出的封卷所,由里面的官吏们把考卷上的考生信息用厚纸严密糊住,在录取榜单公布前任何人不得私自拆看,一旦这么做,轻者坐牢、抄家、流放,重者杀头。    通过封卷所后,所有考卷会被送到规模最大的誊录所,里面有上百名善于抄写的文吏,他们的工作是把考卷誊写抄录一份,如果考卷里有错别字,他们也照写不误并标识圈注出来,他们就是一个个人肉复印机。这个程序是为让阅卷考官无法通过书法笔迹判断出自己批阅的考卷是属于哪个地方的学子甚至哪个学子的。誊录所后是对读所,里面也有一批职业的文吏,他们的工作是把考卷原版和誊写抄录下来的副本进行逐字逐字的校对、检查,防止出现差误。    对读所后是掌卷所,被送到这里的考卷会被统一编号,分为八份,接下来被送去专门阅卷的后帘院,两位主考官和六位同考官已经在此等待着了,他们通过随机抽签的方式决定哪个人批阅哪份考卷,现场除了他们,还有一干监视官,这些监视官通常都是从京城过来的、直接听命于皇帝的锦衣卫,他们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杀气腾腾、虎视眈眈地死死盯着阅卷的考官们,一旦考官们有人交头接耳或是互相挤眉弄眼,他们有权将此人当场塞进囚车。    在锦衣卫们的“死亡凝视”下,考官们无不如履薄冰、毛骨悚然,不敢多想,把全部身心投入阅卷工作中从而忽略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一尊尊浑身煞气的凶神。    与此同时,贡院大门外人声鼎沸,一队队考生鱼贯而出,几乎个个两腿发软,不都是因为自我感觉考砸了所以摇摇欲坠,更多的是因为耗尽了精力体力所以没力气走路了,现场犹如夏华先前经历的院试结束后的放大版,有人脸色变幻不定、魂不守舍、对旁人呼喊充耳不闻,有人脸色惨白、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有人失魂落魄、摇摇晃晃,一出来就倒地晕了过去或瘫倒在地,有人泪流满面或嚎啕大哭…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考后反应都有,令人感慨。    在约定好的地方,夏华见到了个个等得望眼欲穿、心急如焚、惶恐不安的赵炎、赵海、绣春等人,还有先后走出考场的卢泰、杨江、刘时俊、胡世赏、喻思恂、秦民屏、于悦等人,个个都跟夏华一样满脸憔悴、浑身疲惫、不修边幅,头发衣服乱蓬蓬、油腻腻,浑身弥漫着汗酸臭味。    “怎么样?”夏华首先开口。    卢泰、杨江等人与夏华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周围人多耳目多,他们不能把话说细。    “我爹参加过抗倭战争,又是台州卫指挥使,让我从小耳濡目染,写关于兵法国战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写不出来。”杨江低声道。    “我爹是一方土司,西南地区局势复杂、暗流涌动,地方土司们个个手握兵权,对此,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自然也能写出一些硬货来。”卢泰咧嘴一笑。    “我虽然走的是科举路,但我自小就对兵法韬略颇感兴趣且时常研究。”刘时俊道,“第一场的考题正好让我发挥所长。”    秦民屏笑道:“我那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整天练武研究兵法的,我当然也被熏染得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胡世赏有点羡慕地看着卢泰、杨江、刘时俊、秦民屏:“我没你们的福气,但因为做了不少准备,所以也不至于挤不出东西来。总而言之,谢谢你了,公玉兄,要不是你,我这次就更不行了。”    喻思恂和于悦都表示他们跟胡世赏一样。    夏华听出了卢泰、杨江等人话语里的含义,他笑了笑:“明天就要考第二场了并且又是连考三天,没时间聊天了,我们赶紧回去好好地休息吧!”    众人一起点头,虽然对彼此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根本没那个时间。    回到客栈后,绣春等人已经给夏华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在脱光跳进浴桶里后,夏华想到了什么,呼唤在门外的赵炎:“赵兄。”    “公子有何吩咐?”赵炎推门而入。    夏华看着赵炎,缓缓地道:“那件事…卢武确定吗?”    赵炎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点了点头。    “去把小海叫来。”夏华又道。    很快,赵海赶了过来。    夏华看着赵海:“小海,来,我们一起回忆一下…”    听完赵海的回答,夏华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寒意:“我本想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暗算我,好,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示意赵炎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吩咐几句,最后问道,“能做到吗?”    赵炎露出一个果决和自信的表情:“没问题,就算赶不上第二场,也肯定能赶上第三场。”    “好,外面满街都是官差军士,注意安全。”夏华说完,头一歪,已经倚着桶壁睡着了。    次日凌晨三四点,夏华舒舒服服地从床上被叫醒,在打哈欠伸懒腰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昨晚是在浴桶里睡着的,谁把我弄到床上的?    给夏华准备衣服的绣春脸色微红地道:“是婢子和宋小姐、唐小姐。”    “啥?”夏华瞪大眼,那小爷我的果体岂不是被她们仨看光了?    绣春虽然一如既往的稳重干练,但脸还是越说越红:“赵大哥被您派出去办事了,小海力气小,只能是我们仨动手了,我在你背后托住你的身体,宋小姐、唐小姐一人抬你一条腿,就这样把你搬到了床上,顺便用毛巾把你身体擦干、给你换上了干净衣服。”    一想到那个醉人的画面,夏华的心跳当即犹如猛踩油门般一路狂飙。    绣春刻意地偏着头,不跟夏华目光对视,她轻声道:“公子不必介怀,婢子还有宋小姐、唐小姐都是公子您的人,我们本就是属于您的。”    夏华面红耳赤,扭捏吭哧了一会儿后憋出这么一句:“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绣春低声嗯了一下,把给夏华准备好的衣服举案齐眉地捧到夏华跟前:“公子请更衣。”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乡试第二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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