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敏和沈晗两边都没有争取到金秘书的“使用权,”令吴岩相当郁闷,却没料到突然一天他竟会主动贴了上来。 前天下班路上,后面响起一阵乱摁的车铃声,他往边上让了让,后车冲了上来,又是一阵乱摁,他扭头一看,竟是文敏,吃了一惊的他不由得侧过身子往后面看着。 “别看了,我跟了你好长一段路了,后面没人跟着。”文敏的声音里失去了往日的爽朗。 “小吃店出事了?”吴岩又吃了一惊。 “没有,你盼着我出事呀。”文敏依然闷闷地说。 “有事?” “嗯。” “那你怎么不约江边。” “江边属于浪漫之地,不适合跟你说这事。” 吴岩明白了:“你打包票那事被上面否了?” 文敏一下就爆发了:“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自作聪明好不好?” 吴岩呵呵笑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文敏伸手用劲捶着车龙头发泄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两好合一好的事,利国利民利己,他们一个个就没长脑子吗?” “包括你敬爱的尚部长?” “别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你说该怎么办呀?” “有钱没钱也得过年,我有这个预感。别着急,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文敏似乎松了口气:“你若能这么想,我心里要好受多了。那就不跟你说了,店里忙着呢。” 被否了,也就表明金秘书这条路被堵死了,那就只能另辟蹊径重拾老潘这条路,这个人必须得存在于自己身边,否则将寸步难行。 这天早上一上班,他照例先去梁尚乾那报了个到,接着出门准备去桜子那,她和她那两个跟班恰好从办公室出来,一脸清爽的她亲热地跟他打着招呼:“吴桑,天看着热了起来,我带她们两个上街置办几身行头,家里就辛苦你了。” 吴岩每次跟这个娘们对话,总有个疑惑,她那一口地道的中国话甚至本地方言是从哪儿学来的,天赋也高得太离谱了吧。 目送三个小娘们下了楼,吴岩转身去梁尚乾那准备拉老潘出来聊聊,先来个提前量试试水,反正没什么事。刚一转身,他恰好出来了,后面跟着栗梅,他罔顾她的存在跟老潘打了个招呼。 “老潘,若没事去我那坐坐?” 老潘没出息地看了眼栗梅,栗梅不当回事地挥挥手,去吧。老潘遂搂了吴岩一把,在他耳边悄声问:“你没事吧?” “所以就想跟你聊聊啊?舍不得你的梅梅的话,那就算了。” “小点声,别瞎说,我老潘是那样的人吗?” “你呀,自从跟了她,是愈来愈没出息了。” 两人刚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老潘说了句“刚还说没事,事就找来了,你先忙,”趁机溜了出去。 吴岩拿起话筒,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 “吴科长,我是老龚龚显楚呀,原先在任国栋科长手下办事。” ——龚显楚?吴岩实在想不起这个人,遂问:“你找我有事吗?” “吴科长,先容我解释一下。两个多月前,谷川处长找到我,要我暗查重庆方面药品转运站的事,虽然大致锁定了两三个目标人物,但一直也没什么大的进展。可就在昨夜有了重大突破,发现了三处药品囤货处,盯了一晚上,现在他们正在大量出货,我刚打了谷川处长的电话,没人接,所以……” “谷川处长刚出去了。” “那您看这事……”龚显楚递话给吴岩。 “你现在在哪?” “沿江路147号药业公司斜对面的电话亭,他们有辆车在巷子里正上货。” “你继续盯着,我马上带人过去跟你会合。” “行,我就在电话亭后面的巷子里等着您。” 放下话筒,吴岩思考了十秒钟,多一秒都不行,下一秒他务必要联络上桜子,自己只有十秒钟的反应时间。现在无论通知**方还是文敏,他必须得去外面打电话。从前门出去,最近的电话来回至少要三分钟,且有哨兵守着,桜子一查一个准。走后门固然要安全些但来回费时需七八分钟之久,亦不可取。 那这件事便只有听天由命随机应变了。 他即刻出门,走进隔壁的反谍科办公室,对事不对人喊了声“立刻通知全员在楼下集结待命,”旋身冲到一楼进入电讯室,通过车载电台呼叫桜子。 马上传来裕子的回声:“吴科长,是我,我们在百货公司这儿,处长和茗子进去了。” “你马上去告诉她,她的一个线人龚显楚发现了重庆方面药品转运站的秘密并正在出货,我现在带人过去,等待她的指示采取具体行动。” “好,我马上。” 出了电讯室,吴岩上楼准备向行动处求援,反谍科的人手不够。刚一登上一楼楼梯,金秘书从他身后过来了,用拐肘拐了他一下,他看着他不由愣了愣,金秘书俏皮地弹了下舌头挤挤眼,吴岩仅对他说了一句“药品转运站被盯上了,”甩开他向楼上跑去。 配合之默契天衣无缝。 上到三楼的吴岩敲何智猷的门,没人应,刚一转身,栗梅在梁尚乾门口向他招着手,在这儿呢。 走进梁尚乾办公室,梁尚乾、何智猷和廖显达都在,一个个面色沉郁,似在谈论或商议着某件不大愉快的事。当吴岩向何智猷讲明来意后,梁尚乾吃味地来了句:“可以呀吴岩,一过去就独当一面了。” 听着极不入耳的吴岩立马毫不客气怼道:“人是你当初硬要塞过去的,到头来竟还喷些风凉话,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个兔崽子!”梁尚乾勃然变脸,廖显达幸灾乐祸地笑着把吴岩往门外推着。“少说废话,快去忙你的吧。” 吴岩走到门外,仍听见梁尚乾在里面发着脾气:“傍上了个新主子,他这是要反天啊!” 栗梅吃吃笑着说:“您这是吃醋呀还是心里不平衡了?” 廖显达恣意的狂笑声几乎把屋顶要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