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号） 　　 得以顺利脱身之后小武总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在生死攸关之时是孙哲以及吴胖子两人冒险搭救了他。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武知道帮里的二哥因为深陷投敌风波而被边缘化甚至随时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而自从刚刚孙哲和吴胖子两人冒着极大的风险从码头上的持枪帮众的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搭救下来，就凭这一点他断定眼前这两个人值得信赖。 　　 在黄包车上他总算是可以无所顾忌的敞开肚皮饱餐一顿了，毕竟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并非只是受到了囚禁。 　　 还受到了饥饿和责打甚至负责看守的那几个老四手底下的人还动用私刑，用钳子将它左手的手指甲尽数拔掉。 　　 直到现在他捧着牛皮纸张嘴吃牛肉时还只是尽量用一只手，左手现在已经鲜血淋淋惨不忍睹了，无奈他只能暂时把受伤的左手藏到了衣服中相对长一些的袖管里。 　　 “小兄弟你放心再过一条街就彻底安全了，待会儿我们得在附近找个茶摊儿然后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们，然后我再尽快带着人前去核对，要不然高经理会有危险……” 　　 “那就照你们的意思办，前面儿就有个茶摊儿我看还挺僻静的没什么人要不然咱们就在那儿吧，毕竟时间不等人二哥还等着我的信儿呢。”想到这儿小武用那只好手脱起袖子把那粘着油花儿的嘴放在上面儿蹭了蹭。 　　 “我自己能走不用劳烦二位哥哥！” 　　 “正好，老吴你过来一下我有要紧的话跟你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刻意避开小武。 　　 孙哲和吴胖子二人一合计把他先安顿在这儿两人走到前面儿巷子里的香根儿底下还要说一些要紧的事儿。 　　 “来了，说吧什么事儿？” 　　 黄包车夫把三个人送到了指定地点孙哲和吴胖子下了车之后耳语了一声，“现在时间怕是来不及了我看咱们不如这样，我留在这儿等消息。 　　 “估摸着，我带来的弟兄们估计这会儿已经开始在茶楼里转了，如果帮里的弟兄查到了你的身份很可能会设法阻挠。” 　　 “帮里的人应该不会这么不懂规矩吧更何况小武我是高老板身边儿的一个跟班儿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威胁应该不至于让他们下死手吧。” 　　 “现在城里鱼龙混杂帮会里的人更是人心难测，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谨慎一些如果小五的遭遇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孙哲故意将话茬留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正好能对吴胖子的思维起到一个启发拓展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吴堂主现在大概率已经被架空了？” 　　 吴四海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原因还能解释的通，而且他结合他此前和孙哲在进码头之后遭遇的多次莫名的驱赶他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要说你这种想法也有可能毕竟咱们刚刚上了码头之后接触的都是一些小喽啰，吴堂主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儿 　　 “不光是这样，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帮里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得派个能主事儿的出来跟咱对对脉才是啊。”吴胖子顺着孙哲的思维方式继续向下联想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帮里主事的被架空了，单凭那四五个人能掀起什么浪？难不成帮里真有人起了反心？” 　　 孙哲对待此事也不敢妄下定论但是他只觉得这事儿越想后脖颈就越发凉，青木堂这个堂口可是号称有3000之众啊，虽然这个堂口人员规模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这也是一支必须要严加提防的力量。 　　 这股力量一旦要是被敌方势力煽动加以利用那全城就不是几十上百个间谍那么简单了，如果此事再经过发酵很难说会不会成为新的伪军势力。 　　 吴胖子越想越不解但是有些事儿他又无法做到逻辑上的自洽以至于他的思维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 　　 孙哲觉得耽误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打草惊蛇，相比于调查时间延长他更担心小武这个唯一知导一些线索的知情人的安全。 　　 “孙头这也太谨慎了吧，这不管怎么说都出了青木堂的管辖范围了，这光天化日的他们要在街边儿上闹事那除非就是脑子被门挤了你是不是多虑了？” 　　 吴胖子觉得既然他们已经成功脱身了而且已经冲出了青帮堂口的势力范围了那无论于情于理，帮会的人都不敢轻易找他们麻烦了，不过一向以谨慎著称的孙哲还是很难完全放心。 　　 “我的意思是防患于未然，毕竟在这四九城里不管是三教九流，还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给青帮的人一分薄面更别说我们了，这样不是有案子在身需要我们追查我才不想过多的跟这些人打交道呢。” 　　 “行，你说的有道理我马上回去叫人去，不过你得写个条子要不然到街面儿上即使碰到你们三连的人人家还有巡逻任务也不可能听我的呀。” 　　 “行，我给你写但是麻烦兄弟快一些我这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事儿，虽然这个叫小武没说任何事可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内情，所以呀咱们更得谨慎点儿千万别让这条难得的线索断掉。”孙哲在吴胖子临走前百般叮嘱着。 　　 “对了，你带他们来的时候人别带多了抽三四个人就差不多了，我的部队白天还有防务需要执行呢，咱不能让上峰逮着机会说咱假公济私啊。” 　　 一向神经大条的吴胖子这回终于细致了一回，就这么着孙哲又走了一条街去街边儿上找了一家代写书信的先生借来了笔墨纸砚这才亲自给他写了个调动条子。 　　 “写好了，拿着条子去最近的槐树大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我们三连二排的一个班负责在那儿巡逻，到那儿直接把条子交给他们班长，他姓刘看见我的字儿他自然会跟你来了。”孙哲坐在茶摊上一条长凳上将信纸仔细的折了四折亲子交到了吴胖子手里。 　　 “行，我走了你等我的信儿吧……” 　　 吴胖子自知现在这个案子牵扯面很广是要紧的事儿他不敢耽误，从桌子上一把抄起自己此前挂在怀里的怀表相与之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跟弟兄们带一句话，记着我们是奉前线司令部直属宪兵营的命令调查此案，在紧急情况下有权利调动部队。” 　　 孙哲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在上峰那留下擅自调动部队的口实，毕竟对于宪兵营在暂时的职能范围前线司令部早在跟鬼子打响第一天就已经再三重申了，宪兵营类似于暂时救火队的存在，这支部队的职能是好几个职能的综合体。 　　 不过既然是宪兵嘛主业肯定还是负责城区的巡查，宪兵一连，和宪兵二连都被派往其他两个方向，只有宪兵三连和四连负责城南和城北的日常巡逻防务。 　　 当然这偌大的北平城单靠一支宪兵营将近400多人是无论如何也顾不过来的，所以在城内布置防御的特务旅的部队作用就极其凸显了。 　　 所以从这一点上看宪兵营的日常巡逻只不过是给特务旅的部队消除一些不定因素。以及必要的防谍工作他们也是要接手的。 　　 不过案件查实了之后他们只充当辅助性的任务。真正主办之时他们就可以移交给司令部军法处或者是特务处北平站负责深入侦办挖掘了。 　　 “大哥多谢你们救我一命，你放心只要是我小武知道的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武虽然是个苦命孩子因为家境贫寒也没读过多少书，但是自从他在码头上找活儿干时无意间认识的高亭之后的几年他的生活几乎发生了重大逆转。 　　 高亭先是在码头上开办了一家学堂请来了教书先生把几个脑子快善于学习的小伙子都集合起来在一块儿互相监督着学文化。 　　 高亭对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直至此时还被小五记在心里，“这人活一世总要落的个脑子清明，想要有出息未来想要出去闯天地必须得有文化，否则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愿意接纳一个愚笨的文盲，纵使你们的空有一身力气也是白费。” 　　 这句话对小武当时那懵懵懂懂的思维造成了很大的启迪，从此后开始他就逐渐和高婷接触见多而后高亭也觉得他是个机灵的小伙子。 　　 于是在几年前就把一个码头上的统计工作交给他负责了，毕竟按照小武的脑子几个数甚至做个账什么的对他来说也都不算什么难事。 　　 在吴胖子走后孙哲立即着手开始了解小武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情况，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身后的茶楼也是孙哲在战前总来光顾的地方，他和这家店的老板关系也不错所以两个人在这里进行密谈可以说是绝对安全。 　　 “好，那我想知道你在被四老虎他们扣押的前一个晚上封了谁的命里去干什么了？此事至关重要……” 　　 孙哲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拐弯抹角了，他知道小武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如果表示愿意配合的话那他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是这样我记得我被帮里老四扣押的时候大概是在前天凌晨也就是10号凌晨大概三五点的样子，我当时是被大哥派去调查一个叫李正芳的人。” 　　 “等等，你说高经理在几天前曾让你调查一个姓李的棉纱商人？” 　　 “是啊，这件事是高大哥亲自交给我去办的，他当时说兴华商行的老东家陈万宗要做一笔生意想要把手里存下的棉纱尽快出手，这事儿高大哥也不是跟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当时他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这个你可以去查，我那天记得真真儿的绝对不会出岔子。” 　　 一听到这个李正芳原本有些烦躁的孙哲忽然眼前一亮和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这个李老板到底是何许人也或许经过小武的描述逐渐清晰起来。 　　 “那你奉了高经理的命令带人去码头上调查看见过这个姓李的商人的正脸吗？” 　　 孙哲乍一听到如此重要的线索不由的把声调提高了几个度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是还是让小武感觉有些战战兢兢的。 　　 “啊，对不住是我声音大了些，小兄弟你接着说……” 　　 孙哲觉得这是目前最可能接近真相的一条突破口了所以说他并没有急着打断小武的话茬儿以免影响他的思绪致使记忆出现混乱和偏差。 　　 “二位客官，这是店儿里的头壶茶掌柜的特意交代的这壶白送您，多谢您照顾生意！”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让打扮的朴素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肩膀上扛着一条汗巾的大跑堂给活跃起来了。 　　 “哎，多谢啦陈掌柜……”孙哲扭过脸儿去看见茶摊儿的陈老板在门帘后边儿探出半张脸来笑呵呵的冲他打着手势问好孙哲也赶紧拱手回应。 　　 “得，陈掌柜今儿我时辰不对还有个事儿要跟小兄弟聊，改日等忙完了这事儿我拿了薪水请您吃涮肉去……” 　　 孙哲冲他轻笑一声之所以又对陈掌柜做了承诺就是为了赶快支开他，毕竟这事儿除了在场的两人以及出去办事的吴胖子有知情权之外绝对不能有一丝的风声传到第四个人的耳朵里。 　　 小武坐在对面儿定了定神又喝了一口由茶馆儿大跑堂亲自端上来的一壶新沏好的茉莉花茶，茶汤绿里泛着橘色茉莉花的清新香味从陶瓷的大嘴儿茶壶里就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哎，得嘞，那您忙着我就不多打扰了，水根儿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把今日的牌子换了，上午不做生意了下午再迎客。” 　　 陈掌柜和孙哲已经是老交情了，所以说二人在无言之中有一种不用言明的默契…… 　　 “孙连长您就在我这儿踏实的聊着，我今儿不做生意了保证没有外人打搅您。”陈掌柜说着就把刚出来不久的跑堂刘水根叫到了屋内以求最大限度避嫌。 　　 “掌柜的，我这才开了一壶茶这不免有点儿太耽误生意了吧……”后边儿负责泡茶的小斯不由的出声抱怨。 　　 “你们俩呀眼界都最低，外边儿坐的这俩人儿你觉得他们亏着咱们？咱这一天这买卖铺面本来花销流水就不大既然人家要谈事儿咱们就得行个方便吧，现在这个世道可千万不能得罪人要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哎，明白了掌柜的，那我去把店里的水牌子给换了去免得再叫别的客人闯进来！”刘水根经过陈掌柜的一番点拨算是开窍了，只见他轻手轻脚把店门前的水牌子给换了个面儿，把“今日休息，谢绝迎客！”这八个黑字那一面儿亮在明面儿上。 　　 这样前来泡茶摊的老主顾离老远就能瞧见茶馆儿今儿不开张于是也就都打道回府了。 　　 在这个年月儿做生意的要会察言观色，也得会来事儿有些事儿是需要他们随机应变的显然孙老板在热情之中就做到了这一点，因为他自知即使今天这个茶馆上午不迎客那么孙哲肯定也不会让他吃亏毕竟两人的交情在那儿呢。 　　 小武是除了已经被害得成老板之外唯一可能见过这个神秘的李姓商人的唯一目击者，所以说从此刻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对整个案件的梳理过程有重大的作用。 　　 据高大哥临走时交代，这个叫李正芳的人底细不明让我带几个精干的弟兄去3号码头探探虚实，据大哥跟我说他是从苏州来的要做一笔生意，但是大哥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他怕这里边有什么猫腻也怕老掌柜被坑所以就想让我查查这个人。” 　　 孙哲听到这儿眉头一皱略显严肃的问：“那你和弟兄们都查到些什么？” 　　 小武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尽数脱出，“我查出来这个姓李的很奇怪，虽然我去的那天是夜里我是3号码头上除了他自己的伙计之外没别的人。” 　　 “但是这码头上的七八个人个个捏手蹑脚的，如果要是在外人看来很可能就把他们当成鸡鸣狗盗的小偷儿了。” 　　 “而且放眼望过去他们那艘船很大，分上船仓和下船仓即使是在夜里也很好辨认但是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孙长官您是穿官衣的这一点儿您比我清楚您说这难道不奇怪吗？” 　　 “3号码头是整个四九城青帮控制的众多码头中最小的一个，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把一艘大船停到这儿。” 　　 “那他们在干嘛？” 　　 “而且那天夜里我的确看到七八个伙计自上而下不知道在搬运什么东西，我带着弟兄们也不敢靠太近，但是离远了看似乎像是箱子不过他们似乎还挺重视保密，为了防止被旁人看见他们还给货物上蒙上了一层不透光的黑布，就连搬运的伙计都必须十分小心。” 　　 听了小武意犹未尽的这句话孙哲听得入神现在又在低头沉思好像他是发现的什么暂时不能言明的事。 　　 “按你的想法帮我推测一下，你觉得他们那天往下搬的会是什么？” 　　 “按照货物的大小分析我觉得应该是装的什么东西的箱子，而且看上去都很重因为那些搬运物资的伙计个个长得都很魁梧他们在搬东西时都累的气喘吁吁的，我们在暗处只敢看个大概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被发现。”小武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好，这事儿就先聊到这儿我看你也受了不少的罪，等待会儿聊完了之后我吩咐人给你找个地暂时落脚，反正这一出事儿帮里你是绝对不能回去了，对了你再跟我说说你完成任务之后回了帮里被扣押前后的事儿。” 　　 而后话锋一转两个人的话茬突然转到了小武奉命带人踩盘子盯梢回来之后的一些事情。 　　 “我那天应该是半夜两点半带着弟兄们回到帮里，因为二哥交代过这件事是他瞒着吴老大自行决断处理的所以都让我们守住口风，免得让帮里的几个大哥知道了以后多想。” 　　 “我们哥儿几个回来之后都把枪交给了弹药库存的管事，然后前天我们回来之后弟兄们都累的脚打后脑勺了倒头就睡，我也没多想也就睡下了，可就在这一时半晌功夫麻烦就来了。” 　　 “我估摸着应该我们是睡了一个多时辰脑袋累的还迷迷糊糊的时候，老四的人突然拎着枪踹门就进来了，进来之后不由分说先是拿枪托把我们全身都砸了一通。” 　　 我怕反抗会出事儿也就由着他们耍横，紧接着打完我们之后领头儿的老宋就拿着绳子把那天我们盯梢的几个弟兄一个都没剩全都绑起来带到了西柴房里。” 　　 “把你们带走之后你听四老虎的人背地里有没有说过什么？” 　　 孙哲一句话直插正题可以说小武如果接下来的话说的是真实的那么至少他有八成把握断定北平青帮青木堂这个青帮堂口十有八九是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当时我们的脑袋都很疼被打的耳朵也听不太清，不过在事后我们几个人依稀记得在这中间儿四老虎带人来过一趟，当时他还蹲下拍了拍我的脸然后挖苦了一句。” 　　 “他们说的什么？” 　　 小武不禁扬起了脑袋仔细回想着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想起来了说，“当时我记得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小武子，小武子你说你挺机灵的人咋就跟错了人了，你要是跟着四哥日子过的肯定比现在要逍遥。” 　　 然后在他走后我听见他在跟班儿老宋一边在他身后笑着恭维着说，“四哥大业将成，等过些日子飞黄腾达了一定要记得提携一下他那帮兄弟。” 　　 当时我骂了他一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现在想想老宋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用钳子拔了我一只手的指甲，”小武伸出他那只被藏在袖口里鲜血淋淋的左手。 　　 “你看我从不说假话，这就是他们干的……” 　　 小武的那双手就是最直接的证据，而且从伤口的流血程度就可以判断他的手指肯定是被另一个人用外力拉拽所致。 　　 “行了，今天我看就聊到这儿吧，你伤的属实挺重的，走我去，就近给你找个医馆最起码得把你这只手包扎一下，要不然这暴土飞扬的一旦感染你这手就废了。” 　　 “陈掌柜，这茶钱和您应得的误工费我给你搁这儿了，改日等我有时间咱哥俩东来顺聚齐。” 　　 “诶，得嘞……您慢走这多余的茶钱我就先给您存在账上，这要是你，下次再来喝茶我还给您记账。” 　　 “你们瞧瞧，这就叫啥这就叫规矩这就叫局气，别看这位孙连长打根儿上不是咱老北京人但是人家在这五六年的功夫把咱咱老北京里里外外的里子面子规矩都学去了，这样儿的人呐在社会上肯定有大作为。” 　　 陈掌柜乐呵呵的将手里的那几枚铜板在手里掷羊拐似的上下掂量着，在过足了瘾之后他这才吩咐手底下的几个伙计准备重新迎客。 　　 “咱掌柜的看人独具慧眼呐，我们这些人还得多跟着您学着点儿……”刘水根初言恭维着。 　　 “哼，要说你小子这眼力劲儿是没有，可有一样我属实特喜欢你小子这嘴可不是一般的甜呐。” 　　 “行了你们拍的马屁我都收着了，这客人人家也走了咱就得盘算着干自个儿的正经营生了，小六麻溜儿的把水牌子换上，趁着现在时候还不算晚有不少老主顾还没来抓紧烧水沏茶别再怠慢了。” 　　 “哎，您说的在理我这就烧水去，树生掌柜的让烧水沏茶赶紧到后边儿抱柴火去。” 　　 “哎，得勒。”伙计脆生的应答着这也让陈老板的心里由衷的感觉美滋滋儿的，有时候他也觉得在这乱世如果能长久的把这个茶馆儿开下去就这么活个十几年其实也不错。 　　 陈掌柜的话在这几个伙计当中就是金玉良言，他只是轻轻的甩一下几句话几个伙计便有条不紊的忙起来了。 　　 陈掌柜乐呵呵儿的送走了二人状态一转立即将水牌子转了过来，茶摊儿又得以重新开门儿迎客了。 　　 孙哲没有迟疑在付完了一壶茶钱和另外给了陈老板三块大洋作为误工费后直接又带着他上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去了离这儿最近的一家医馆。 　　 “待会儿我把你送到医馆去我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不过你放心我就在附近如果你要是遇着点儿什么事儿从医馆出来大声喊我我就能听见。” 　　 “不用麻烦了长官，您让我从虎口脱身又给我弄了这么些个吃食让我填饱肚子我已经很感激了，去个医馆儿把这手上的伤包一包我就打算去找二哥，毕竟现在帮里的人都和他离心了，我再不在身边儿照应着兴许二哥就真被四老虎的人给扳倒了。” 　　 “那行，到时候你包完了伤先来找我一趟，现在城里不太平你和高经理又被帮里的人盯上了，我得派个人随时跟着你们要不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可就坏了。” 　　 “哎，成那我就多谢您了……只是这去医馆治伤的钱就不需要您再为我掏了，我这兜里还有几个子儿你要是再给我花钱我属实惶恐。” 　　 孙哲甚至有些同情这个还不满20岁的小伙子只见他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吧，那就都依着你。” 　　 所以孙哲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虽然在一直流血但是手指的整个甲床的创面都很平整，因此他断定这个伤肯定不是小武故意为之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