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接头 　　 沈家华接到边长寿的电话，说是区长有新的任务，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边老板。” 　　 “哦，是沈老板啊，你要的布料到货了，你跟我到里面看看。” 　　 沈家华朝自己的后面看了看，跟着边长寿走到了里屋。 　　 边长寿告诉沈家华，重庆派人过来了，区长让沈家华去接头，并将将接头地点和时间、方式告诉了沈家华。 　　 火车的广播里播送着到站的信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上海站，马上就要到了。一下子，车厢里的人马上骚动起来，有的人好像迫不及待了，向盼了很久一样，提着行李就走到车厢的门口，等候着。 　　 那对年轻夫妻好像不急，知道列车停稳了吗，这才站起来，将行李架上的一个皮箱拿了下来，女的挽着男的手臂朝车门口走去。 　　 站台上，日本宪兵多如牛毛，来来往往，非常随意的检查者所有旅客的行李。男的站在车门口，扫了一眼站台上紧张的气氛我，他看到有旅客被日本人抓走了。 　　 他们从车上下来，马上就有两个日本宪兵过来，命令他们打开行李箱，并他们出示身份证件，一阵折腾之后，总算是没事了，男的拎起行李箱，两个人朝出站口走去。 　　 渡边原书带着他的人在站台上寻找着目标，与那对年轻夫妇正好面对面，擦肩而过。 　　 旅客走的差不多了，这对年轻人好像是落后了，等他们走到出站口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很少了。 　　 在出站口，他们的行李再一次被日本人检查。 　　 女的有点不高兴的说：“刚刚不是检查过了吗，怎么还要检查？” 　　 男的轻轻拍了拍女的湾仔他胳膊上的手臂，说：“没关系，让他们检查。”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日本人问。 　　 男的轻描淡写的说：“看车票就知道了，这个不会说谎的。” 　　 日本人看了看车票。 　　 “从武汉，来上海干什么？” 　　 “旅行结婚。” 　　 “没人来接你们吗？” 　　 “我们在上海没有亲戚，所以，没人来接我们。” 　　 日本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对年轻人，最后，一挥手，让他们出站了。 　　 沈家华从边长寿的手上接过一本《良友》杂志，随意的翻了一下。 　　 “记住了，他会把第十一页折叠还给你。” 　　 沈家华点点头，问：“接上头之后，怎么安排？” 　　 “你把他送到霞飞路的《六国宾馆》，这是房间钥匙。” 　　 沈家华仔离开天宇布庄的时候，虽然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他知道，。边长寿也只是一个经办人，知道的未必会比自己更多。 　　 从这个安排上来看，郑化松是不出面的，只有等重庆的派来的人住进了六国宾馆之后，郑化松才会出面。 　　 一连几天手下的三个人不知道是愚蠢还是因为什么，居然两个死信箱都没有跟踪到，不过现在这倒是一个机会，不用通过死信箱找到郑化松了，只要密切关注六国宾馆就行了，不怕他郑化松不出面。 　　 其实，到现在为止，沈家华要想知道郑化松的具体住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有种直觉，那就是肯定是有用的。 　　 天气晴朗，复兴公园的游客不少，很多人都是带着孩子来玩的。 　　 沈家华手拿那本《良友》杂志，坐在靠溪流的一张长椅上。也许是沈家华对这本杂志不感兴趣，或者说，他一斤全部看完了，只是将杂志打开覆盖在自己的脸上。 　　 一对年轻夫妇走了过来，男的看到长椅上有个人用《良友》杂志盖着脸，便在边上坐了下来。 　　 他们这一坐，惊动了沈家华，沈家华马上直齐身体坐正了，并向那堆夫妇点头，表示歉意。 　　 男的也只是朝沈家华微微一笑。 　　 这对年轻夫妇坐在长椅上，谈论着公园里的景色。沈家华有点讨厌的朝他们斜睇一眼，要不是约定在这张长椅上接头，或许沈家华会马上离开这张长椅的。 　　 沈家华感觉到，这两个人好像并没有马上要没离开的样子，心里犯愁了，他们在这里，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接头，或许来接头的人看到长椅上坐着三个人，而放弃接头呢? 　　 沈家华感到寂寞，却也是没有办法驱赶这两个人，于是掏出一支烟，偏偏不争气，火柴花了几根都没有划着。边上的那个男的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了香烟，沈家华朝他点点，表示感谢。 　　 “这位先生，你的这本《良友》杂志，能不能接我看看。” 　　 这位男人的要求完全打破了沈家华的思想，这可是接头用的暗号，现在他要借着看看，看看自己手上的香烟，你又有点扯不下面子，转而一想，反正现在是三个人，估计接头的人也不会这样蠢，于是就将杂志递给了那个男的。 　　 “谢谢。”男的结果杂志，开始翻阅，女的也凑了过来，两个人指指点点的杂志上的照片。 　　 沈家华的目光在公园里游动，看看，谁是自己的目标。 　　 男的将杂志还给沈家华，用手指点了一下杂志。 　　 男的这个动作虽然很微妙，但是，沈家华还是看到了，他随意的翻动了杂志，偶尔看到杂志有页面被折叠了，他迅速打开被折叠的页面，正是底11页。他恍然大悟。 　　 “你好，同志，我叫沈家华。” 　　 男的也站起来向沈家华伸出手说：“我叫冯文隆，这位是专员赖仁心。” 　　 在六国宾馆的房间里，沈家华对冯文隆和赖仁心说：“你们现在这里安顿下来，我们区长会来这里找你们的。” 　　 “沈家华同志，谢谢你啊。” 　　 “这是我的任务，有什么好谢的。” 　　 沈家华除了宾馆的大门，他朝宾馆对门的摊位上的三个人点点头。 　　 接连几天对进入上海的交通要道的搜查，都没有结果，嫌疑人倒是抓了不少，可是真正的重庆特派员却没有见到，这让宫本正雄暴跳如雷。 　　 宫本正雄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加上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对他不利的事情发生，本来就处在火山爆发的前夕，这样一来，火山哪有不爆发的可能性。 　　 宫本正雄向下属发出了命令：“对那些嫌疑犯加大审讯力度，同时，对城里的所有宾馆和客栈进行秘密搜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重庆的来人给我挖出来。” 　　 宫本正雄的命令在当时不逊于皇上的圣旨。一时间，上海城就成出现了鸡飞狗跳的局面。对宾馆和客栈说是秘密搜查，下面的人怎么可能做的到。 　　 郑化松从沈家华的哪里得知重庆派来的人是冯文隆和赖仁心，他仔细的回忆这两个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或者说，这两个人在重庆事在那个部门，有没有可能他们会认识自己。 　　 武藤杰良在田中给他的关于郑化松的情况分析的报告中，了解到，郑化松在重庆虽然时间不短，但是，因为他平时非常的低调，见人也就是一句“你好”，但是，注意到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他再说：“你好”的时候，连头也不抬的，所以，很多都认为这是一个怪人，也就造成了，同僚们对他不肖一顾。有人只听说过“郑化松”这个名字，却未必认识郑化松这个人。 　　 郑化松有个习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是喜欢抽烟，一转眼的功夫，亭子间小圆桌上的烟灰缸就已经满了。 　　 他将烟灰缸倒到垃圾篓里。 　　 重庆来人，他这个上海区的区长不见，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也说不通，反而会引起怀疑。他最后决定，只能是和当初宋启昆的到来一样，赌上一把。他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定是很好的，毕竟自己和真的郑化松从相貌上看，还是有点想象的。可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重庆为什么要派人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重庆有什么重要的指示精神？难道说，电文不能说明吗？ 　　 在沈家华的陪同下，郑化松来到了霞飞路的六国宾馆。 　　 就在沈家华他们来到宾馆的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他的那三个外勤还是忠于职守的再那里。 　　 陈建霖一眼就看到了沈家华，小声说：“沈队长来了，他边上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郑化松。”三个人的眼睛目光一下子全投了过去，沈家华他们已经是背对着他们了，但是，他们看到，沈家华的手在后背指着边上的人。 　　 “看到沈队长的手势了吗，他边上的那个人就是郑化松。”王宣良肯定的说。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沈家华指着郑化松说：“这位就是上海区的区长郑化松同志。郑区长，这位是专员赖仁心，这位是冯文隆同志。” 　　 “你们好，一路辛苦了，安排在这里，怎么样，还习惯吗？”郑化松关心的说着。 　　 冯文隆应和着说：“还不错。既来之则安之吗？” 　　 “请问专员同志，你们此次的上海执行，主要任务是什么？”郑化松有点忍不住了。 　　 俗话说的好：“做贼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