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女子看出了谭小苦反常的表现。 “没、没有……我、我还有个表弟……他在外面……” 女子:“叫他进来好了。” 谭小苦大声喊:“表弟,快点过来!” 不一会蒋钰莹过来了,这回轮到女子发愣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蒋钰莹…… “你、你看我干啥?”蒋钰莹一路上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是装哑巴的,此时终是忍不住了。 “你果然是个女的!”女子盯得更认真了。 “是女的怎么了?” “没错,你是我的外孙,是我的外孙!玉姣,我是你姨妈!”女子上前拉住蒋钰莹。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玉姣!”蒋钰莹用力挣扎。 “你是玉姣,你还有一个姐姐叫玉翠,我们分别快二十年了!” “我真不是玉姣,你放开我!”蒋钰莹挣开女子转身逃跑。 “玉姣,我的玉姣……你慢走,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女子在后面追赶,无奈一双小脚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 这情况太出人意料了,令谭小苦措手不及,只好赶紧离开。 蒋兴和得知芦洪市马厂寄养了两匹新宁马厂的马,认定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二话没说就要罗国矮陪他前往马厂去确认。 蒋兴和、罗国矮一行来到马厂迎接他们的是几条看门狗。狗们见来了陌生人,开始狂叫。罗国矮大声叫了半天门,厂内终于有人回应:“已经打烊了,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明天来!” 罗国矮说:“我们有急事! 厂内回应:“天塌下来也要到明天再说!” 叫不开门,五个人只好返回。到了街上,蒋兴和想起一件事,对罗国矮说:“你和候警官、胡警官回去,这街上还有一家客栈,多年前老板欠了我一笔钱,我和李官家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收到帐。” 罗国矮、候洞猿、胡假虎离去,蒋兴和、李施烟不一会就到了芦洪市一百五十八号。 两人用手电筒照着打开门,李施烟吸了吸鼻子:“没有霉味,好象是有人住过!” 蒋兴和说:“前不久我来过这里。” 李施烟:“是拜访唐老太爷那一次?” 蒋兴和:“是的。” 李施烟:“舒振乾也来过这里?” 蒋兴和:“这样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李施烟:“要点灯吗?” 蒋兴和:“不能点灯,左邻右舍会知道的。” “不点灯看不清。” 蒋兴和说:“点灯也看不清楚,只须查看重点就够了。” 李施烟:“重点在哪里?” 蒋兴和:“在床上。” 两人打着手电筒在床上认真寻找,蒋兴和没有发现什么,这时李施烟在东厢房小声叫道:“老板你过来看看!” 东厢房是蒋兴和上次睡过的地方,他进来后看了一眼问道:“你动过吗?” 李施烟:“没动,我看到这么乱才喊你过来。” 蒋兴和说:“这个床有人睡过,而且是最近两天,你闻到有股什么味道没有?” 李施烟吸着鼻子:“我闻到一股香味……我想起来了,这是小姐身上的味道,听院里上了年纪的女人说,小姐是香妃转世。” 蒋兴和点头:“是她的味道!” 李施烟疑惑:“可是小姐怎么会知道这里呢?” 蒋兴和:“是呀,我也很奇怪……” 两个人在床上又寻找一遍,李施烟很快找到了一个打火机,接着蒋兴和也找到一个打火机。 蒋兴和把两个打火机放在手心用手电照着认真查看。 “老板,打火机有问题吗?” “你看,确实有问题。”蒋兴和把打火机递给李施烟。 李施烟接过两个打火机左瞧右看,然后摇摇头:“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蒋兴和:“你看看底部——两个都看。” 李施烟把打火机颠倒过来用手简照着:“这只上面刻了一个‘芦’字……这个上面刻了一个‘新’字……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蒋兴和:“我每去一个地方住的时候都要放一个打火机在那里,比如刻有‘芦’的这个,就是前不久我留在这里的——” 李施烟明白过来:“刻有‘新’字的是不是留在新宁的?” “没错,这个打火机就是不久前我留在新宁骡马街十三号的!” 李施烟疑惑:“留在新宁的东西怎么到了这里?” “是呀,我也想不通,但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从新宁骡马街十三号拿了一个打火机到了这里,离开时因过于匆促又拉在这里了。” 李施烟恍然大悟:“这些地方都被小姐知道了?” 蒋兴和点头:“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为了方便记住,我在每一匹钥匙上面都标记了地址和门牌号码,你也知道,莹儿爱看书,常去我的书房翻动,想必是这些地址她都记住了。” 李施烟突然担心起来:“哎呀,可别让他们去了钉子街十三号!” 蒋兴和:“是呀,所以这两个人无论何如都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湖南!” 蒋钰莹、谭小苦骑着马离开一百0三号,将要到钉子街尽头时,蒋钰莹想起了什么,勒住马说:“小苦,我也觉得刚才那个女人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也是——总觉得跟你相像,跟另一个人更像。” “你觉得更像谁?” “原来销魂院里的姻红姑娘。” “她口口声声叫我玉姣,还说我有一个姐姐叫玉翠,莫非她真跟我有某种渊源?不行,小苦麻烦你回去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何到了这里。” “也行,你在这里待一会,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谭小苦调转马头一扬鞭,不一会儿又回到了钉子街一百0三号。女人看了一眼谭小苦,表情很平静,一点也不吃惊。她礼节性地冲谭小苦点一下头,然后坐在后门的石阶上看码头下面的流水,手里摇头一把葵扇。 “婶娘你好,刚才是我们太鲁莽了,多有得罪,我认错来了。” “言重了,你们没错,是我认错人了。”女人说。 “借问一下,婶娘尊姓芳名,仙乡何处,何故住在此处……”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要不,能否告知芳名?” “我叫完姣,街坊都知道,我老公是正经生意人。”女人说完后不再开口。 谭小苦无奈,只好返回向蒋钰莹复述。 “她把心扉关上了,真后悔刚才不该离开,绝好的机会失去了。”蒋钰莹后悔莫及。 “想不到蒋兴和是一个如此复杂的人,在他身上不知隐藏了多少谜团。”谭小苦感叹道。 “他有多少谜团我不管,但我一定要弄清自己的身世,我不能不明不白在世上过一辈子。” “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一旦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蒋兴和也会随之原形毕露,如果是那样,他是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我不怕,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明白生和死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蒋钰莹叹道:“是呀,做人真是太难了……” “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的话!” “小苦,我有一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我!”蒋钰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留在这里,你去帮我打听一个人。” “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对我来说这是上上之策,你听我说几个理由;第一,这里是蒋兴和和藏娇之地,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第二,我是孕妇,最后几个月必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你是说要我离开你?” “是的。” “为什么非要让我离开你呢?” “我不是要你非得离开,是要你去帮我办一件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 “去长沙曾长标家里找到我的那位替身!” “你一定要弄清自己的身世?” “是的,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你认为姻红就是玉翠?”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我就是玉姣,你到了那里只要弄清两件事:姻红是不是玉翠; 是否认识一个三十多岁名叫完姣的女人。 如果都被证实了,我的身世离真相大白也不远了。至于你说的谁来关照我,这一点完全没必要考虑,只要身边有钱还有什么事不好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