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一提醒大家深以为然——是啊，祖坟实在是太重要了，那些该死的盗墓贼，哪心脏怕千刀万剐还是便宜了他们。 　　 张显凡刚吃完饭，李施烟过来了。他挨近张显凡坐下小声问：“蒋老板要我来问你。昨晚那边的情况如何？” 　　 张显凡故意装糊涂：“昨晚什么情况啊？” 　　 “萧子玉那边啊，你没去盯么？” 　　 “傻瓜才去盯呢，那地方蚊子特多。” 　　 “你——如此重大的事你竟然吊儿朗当！” 　　 “我这才叫认真，一、二个晚上肯定办不成事，我先把精力耗尽了，真正需要我出马的时候我顶不住睡大觉了怎么办？” 　　 “最起码你要了解那里的进展情况。”李施烟的语气平缓了一点。 　　 “没必要多此一举，会有人向我们报告的。”张显凡成竹在胸地说。 　　 李施烟费解地看着张显凡。 　　 二人默默坐了一阵，这时有一个乡下人走进止戈亭大厅说：“昨天晚上铜宝山脚下的谭家村闹鬼了！” 　　 张显凡得意地瞟了李施烟一眼：“听到了吗，汇报的人来了！” 　　 那乡下人用汗巾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条凳上：“昨晚谭家村的狗叫得厉害，到了后半夜只剩下一条老狗在叫。 　　 一条狗叫是村里要死人的前兆，老人怕轮到自己头上，全都起床燃香求祖宗保佑。有胆大的见一只狗叫得烦人，麻着肚胆子去了窗前——结果看到有很多黑影来来往往在村后的土包和没底江之间走动，黑身影轻得不发出任何声响……原来他们都是鬼，难怪只有一只狗在叫。” 　　 “后来又怎样了？”一食客追问道。 　　 “后来老人吓得回了床上不敢吱声。 　　 第二天一早，好多人家发现放在屋檐下的扁担、簸箕不见了，接着在没底江放牛的孩子发现江水变浊，从江边到村后土堆的路上掉满了新鲜的土碴，有一个名叫谭小天的大胆男孩跑去看了，没想到，事隔没几个时辰，他就淹死在江里了。” 　　 李施烟忍不住问：“会不是有人挑了那个土堆上的土倒进江里去？” 　　 乡下人道：“不可能的事，谁吃饱了撑的要那样干？再说了，那个土包完完整整的，一铲土都没丢。关于这个土堆，先前也有人在这止戈亭说过，谭家村人从四川搬过来后就在那里立了碑文，说是土堆上的一草一木都动它不得，否则会出祸事。 　　 有一个叫谭老瓜的人住得离那里最近，如今一家人死绝了。” 　　 “不是说他还有一个儿子么？”另一食客说。 　　 “你是说谭小苦啊，他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人了，尸体烂在哪里都不晓得。我叫谭延亮，是谭家村的族长，谭家村的事我最清楚！ 　　 我这趟进城是请法力大的师公去村里做道场驱鬼。我得走了，没空陪诸位。” 　　 乡下人走后，张显凡得意地对李施烟说：“怎么样，我虽然没去现场，是不是跟亲眼见到一样？” 　　 李施烟不服气道：“这叫瞎猫碰死耗子，如果不是死了那个牧童，那些鸡上架猫打架的事谁会来止戈亭来传播！” 　　 “你说怎么办呢？我瞎猫运气偏偏有这么好。” 　　 李施烟认真道：“今晚上你最好还是去一下，掌握他们的动态蒋老板才好采取相关的措施。” 　　 张显凡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外国人情况怎样？他还要找姓萧的吗？” 　　 “干你的事吧，凡是落到蒋老板手里，都用不着你来操心。” 　　 “哼，不是我及时发现比尔——”张显凡看着李施烟没有把话说完。 　　 二人又说了一阵话，李施烟抬腿走了，行前仍不忘叮嘱张显凡去现场监视，张显凡口里答应了，当天晚上仍然在销魂院过夜。 　　 起床后，他不愿见李施烟，在妓院里用了餐，然后绕道来到柳山路。 　　 张显凡在萧家大院大门外等了老半天，进进出出的人虽然不少，但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到中午过后，一汉子拿着扫帚出来扫地，张显凡赶紧过去，在他的肩上击了一掌：“萧金平你总算出来了！你小子竟然还能活到今天！” 　　 萧金平一怔，看清是张显凡，马上“咿咿呀呀”比划手式，张显凡压低声音，“在我面前你不要玩这套，当心老子告诉萧子玉你在装哑巴！” 　　 萧金平大惊，四下里张望见无人注意才把张显凡拉到一边：“你怎么知道我这哑巴是装的？” 　　 张显凡说：“你这不是告诉了我吗？” 　　 “你——”萧金平愤怒地举起扫帚，但没有砸下去，而是慢慢地放下来，“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晚上我来过这里，见你们的老管家出门去了，他是不是去了你们东家那边？”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那边的进展情况如何？” 　　 “你问这个干啥，求你别再把我往火里推了。”萧金平哀求道。 　　 “你是哑巴谁会怀疑你啊？如果你肯讲的话——”张显凡嘴里发出一长串的怪笑声。 　　 “你这人真是太恐怖了，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你今后不要再来问我什么了！”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问你。” 　　 萧金平又四处望了望，然后说：“听老管家和我们大老爷讲，二老爷他们已经挖完了所有的土方，只剩最后的石闸了。说是今天的后半夜可以入墓室取宝了。” 　　 张显凡一听心里有了底，这时院里有人叫“哑巴”，萧金平赶紧叮咛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显凡又在萧金平肩上拍了一下：“放心吧！” 　　 张显凡离开柳山路在街上吃了饭径直去到玉带桥客栈的长包房休息—— 　　 他要为今晚上去朱企丰墓地看现场养足精神。蒋兴和给他的任务不很重，只要确认萧子玉把墓中的宝物取出来再及时报告就可以了，其余的事都不需要他张显凡插手。 　　 蒋兴和为何如此自信？难道他不知道萧子玉宁愿贱卖给外人也不愿宝物落在他的手里么？ 　　 蒋兴和如此精明的人应该是知道的，他蛮有把握一定有他的“法宝”，他有什么“法宝”？张显凡即使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也猜不出来。 　　 张显凡在客栈睡到午时才起来，洗罢澡，去到河边的夜市宵夜。他向摊主打听时辰，知道已经到了午时，于是不敢再逗留了。 　　 他没有见过朱企丰墓，但听人提起过墓址在谭家村。他清楚，萧子玉盗了墓还会把坟包恢复原样，这就需要一段时间，走到那里正好可以看到他们在现场忙碌的场景。 　　 城里早已夜静人歇，张显凡出了城，郊外的寂静有点骇人。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小段路，抬眼望见前面猫儿山的坟地上鬼火闪烁，就不敢前行了。 　　 怎么办？不去的话一旦明天蒋兴和问起岂不要露馅？如果有一个伴壮胆多好——这么想时他马上想到了李施烟。 　　 张显凡计算了一番时间觉得还来得及，他返回城里又直奔蒋家大院。敲开门，把还在睡梦中的李施烟拽起来。 　　 李施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糊里糊涂跟着张显凡走。出了城，夜风一吹李施烟清醒过来，问道：“你这是带我上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