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和没有接,冷冷地说:“自己打开!” “你……你可别瞧不起我,知道了说我没出息,这样的事要是让人知道有多丢人啊,呜……” 完姣哭了,动手打开盒子,里面有块洁白的手绢,她用颤抖的手一层层打开手绢……蒋兴和看到的竟然是一些毛发…… 蒋兴和疑惑:“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这是你每次回家留在床上的,有你的头发,也有你下体的,一共三十二根,都在这里头,我没有遗漏一根……” 蒋兴和惊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你走了后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见,这些东西是你身上最神秘部位掉下来的,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就如见着了你……呜——” “完姣莫哭,是丈夫身上的东西,你留着不丢人……”蒋兴和哽咽了,这一次他没能忍住眼泪。 长岗岭周家冲没有一个原住民。 今天是个动土的好日子。 谭小苦、罗国矮、舒祥林在杨再思坟前焚了纸钱,烧了香烛,鞭炮一响马上开工。 枫木岭来了二十个人,罗国矮把他们分作两班,每组十人,不分昼夜工作。谭小苦负责工程指挥,两班人的工作都由他安排。 杨云志负责采购供应,罗建成负责岗哨和伙食。舒祥林、罗国矮统管全盘兼监工,防止有人耍滑偷懒。 谭小苦考虑到这个墓等到明年清明会有不少的杨姓族人过来祭拜,他决定采用从侧面打洞进入主墓的方式。这种挖掘方法的好处是完工后便于恢复原貌,从表面看不出坟墓被人盗掘了。 开锄后,谭小苦发现黎平的土质和都梁的差不多,沙砾粗,粘性大。这样的土质缺点是挖掘困难,好处是不管掘进多深都不易塌陷。 舒祥林有点不放心地问谭小苦:“一个月能完成吗?姜再云昨天说了,他最多只能给我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必须无条件放人,否则他不好向上级交代。” 谭小苦说:“原来是没有把握,现在看来,这个墓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舒祥林说:“有谭老板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第一天的进展很顺利,比预期的快了三分之一。只是到了傍晚,本来平静的村子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原来那些猪呀牛的到了时间没人喂食便嗷嗷大叫,在它们的带动下,村子里的狗、鸡、鸭、鹅也跟着叫起来。 老人和妇女离开村子的时候,舒祥林许诺过替他们照看家畜,他们也准备了一个月的饲料在家里,但舒祥林压根就没有打算遵守诺言。 吵闹声到了后半夜终于平静,这时候休息的十个马弁都在屋里睡觉,干活的十个马弁仍在墓地忙碌。 蒋兴和不敢在钉子街待下去了,他害怕时间久了会被完姣的柔情感化,从而变得平庸,失去斗志。这些年他之所以能取得现有的成绩,完全得益于秉承了几项做人原则。这几项原则是他成功的法宝,总结出来有如下六项: 一、遇事忍,出手狠,善后稳。 二、心黑学曹操,脸厚学刘备。三国英雄首推曹操,其特长全在于心黑手狠,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也不能负我”响彻古今。其次学刘备,其特长在于脸皮厚会哭,遇到不能解决对付的人和事就痛哭一场,装弱博同情。孙权心一软把荆州送给了他。 三、反其道而行之,有逆向思维。 四、厚黑的使用,必须披着仁义之外衣,作仁义装表象,赤裸裸争名夺利会遭众多敌人。比如曹操玩的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无天子挟也要扯起大汉皇叔匡扶汉室之大旗。 五、不能有妇人之仁。项羽本为盖世英雄,但他脸不厚、心不黑,好好一场鸿门宴,硬是让他放虎归山留下后患。 六、明处忍,暗处狠。表面要有弥勒佛的笑容,暗地里时刻准备雷霆手段。 蒋兴和决定不再沉湎于温柔乡,这天凌晨,他趁着完姣还在熟睡悄悄起床,蹑手蹑脚从马厩牵出马,然后从屋后的小路离去。这时候,街上的人都在梦中,甚至连街上的狗们都在打盹。 蒋兴和每次都是这样离开的,他知道女人多愁善感,一旦知道男人何时离开,那生离死别的场景最令人断魂。 蒋兴和离开钉子街仍回芦洪市家中,在这里他睡了个回笼觉,睡得甚是惬意。醒来后太阳已经晒着临街的窗户。 天亮了,白天做事的人准时醒来,这时负责伙食的罗建成扯着嗓子叫喊:“开饭罗,开饭罗,饭菜凉了不好吃哟——” 众人起床,头一桩事便是去屋子外面撒尿“放水”,然后才是吃饭。“伙房”在周家堂屋,这里是村里人操办婚庆和丧事的地方,由于周家冲人囗不多,堂屋里只能摆放十几张八仙桌,与那些动辄能摆几十、上百张桌子的堂屋相比,确实显得窄小。 随后做晚班的十个人回来了,罗建成停止了吆喝。堂屋里摆着三张桌子,每一桌有六碗菜,除了一张桌子只坐了罗国矮、舒祥林、谭小苦三个人,剩下的两张桌子都坐满了。 吃完饭走出堂屋,大家才发现村子附近的菜地都被猪吃了,那些失去主人的牛、羊在对门山坡上肆无忌惮地吃着庄稼。狗见到他们也不叫了,站在远处看着,只是不敢近前。 住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还是很方便的,到处有鸡、鸭、鹅,四周地里有各类蔬菜。狗先是不认可新来的主人,畏惧地站在远处时不时吠叫一声,慢慢也禁不起罗建成的饭团诱惑开始接纳了他们。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做晚班的人都睡觉去了,做白班的也去了墓地。随后舒祥林、罗国矮、谭小苦也来到工地现场。 一个晚上的成绩不算小,竟然掘出一个二丈多深的大洞! 正在做工的马弁见大佬 来了赶紧让开,舒祥林按开手电筒照看一阵皱着眉头说:“已经这么深了,还是没有一点墓葬的迹象……” 罗国矮的心也悬了起来:“是呀,听说杨再思的疑冢很多,史书都有记载,难道他会有意向世人公开自己的葬身地?” 此时的谭小苦心里也没有底,他蹲下去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电筒下面反复研究。 蒋兴和起来的时候,芦洪市街上的铺门差不多都开了门,少数赶早的顾客也上门买东西了。蒋兴和因昨天晚餐有点饱,此时并不饿,这种情况动动嘴就可以了。正好有卖豆腐的经过,一路么喝着“豆腐豆腐脑么——”蒋兴和从厨房取了碗和调羹推开临街的窗户:“买豆腐脑的——” 买豆腐的回过头放下担子隔窗朝蒋兴和碗里倒豆腐脑和红糖。未了又说:“张老板,孔骟匠的后人要感谢你。” “什么事要感谢我?”蒋兴和倚窗吃豆腐脑,觉得这样别有风味。 “你不回来,定四爷就没完没了,见着孔家人都要骂孔骟匠,现在总算清静了。” “你说什么,定四爷怎么了?”蒋兴和问。 “病啦,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病了,说死也瞑目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反正是要歇菜了。” “定四爷病了?前些天还好好的……”蒋兴和有点不敢相信。 “是呀。他说他早就该死了,就是咽不下那囗气,他说如果你十年不回来,他会再活十年,孔骟匠的后人就要多挨十年骂。” 孔骟匠这个人蒋兴和知道,比较好色,加上他的这个职业经常走家串户有机会单独接触妇女,所以得手的女人很多。 据他自己说,他看上的女人没有几个没到手的。他在芦洪市的房子本来是给完姣准备的,正是这个原因,他不得不在钉子街又买了一处。 定四爷记恨孔骟匠的原因据说是曾对他家的女人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