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苦二话没说跳入洞中,回过头又来接蒋钰莹,两个人手拉着手往深处走。 刘得银进洞后把木板恢复原样。不知走了多远,前面出现一线亮色,接着亮色越来越多,最后出现了蓝天白云。 “这里是后山,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发现这里。”刘得银安慰惊魂未定的谭小苦、蒋钰莹。 四周是高高的密林,地上铺满深深的落叶,小路很多,不知该往哪里走,刘得银四下里张望,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一朵折下的树枝,树枝所指方向正好有一条小路。 三人沿着小路继续前行,每到叉路囗都有被折的树枝。终于到小路尽头——这里是一个山谷,不远处有一个天然山洞。 刘得银指着山洞说:“你们暂时在山洞里躲几天,等过了风头再另想办法。” “你不跟我们在一起吗?”谭小苦问。 刘得银:“我不能跟你们在一起,如果我不在店里,他们会怀疑。” 目送刘得银离去,谭小苦这才拉着蒋钰莹的手走向山洞。 坐客厅里的蒋兴和表面上若无其事地与姜再云聊天,内心却是十分不安。只要情况正常,这么多警察兴师动众去山顶上抓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 刘得银离去后,谭小苦、蒋鈺莹不敢贸然进入山洞,只在洞门囗的阴凉处坐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慢慢爬上山顶,光线斜斜地射进洞里,谭小苦发现里面没有动物这才进入洞内,然后回头把蒋钰莹接进去。 初入山洞,里面有点昏暗,待眼睛适应后,发现洞里竟然堆满了古董!谭小苦认真查看,原来多是些兵器、铜镜和陶器之类。 “这么多宝物,银老板为何不卖掉?”见到这场景,蒋鈺莹很是吃惊。 谭小苦说:“没一样值钱的!” 蒋鈺莹:“不是说古董很值钱吗?” “都梁及周边几个县是南蛮之地,有史以来都是战争不断,所以武夫出了不少,这些人死后墓里多的是刀枪铠甲之类的战器,随便掘一冢坟都能发现几件。古董市场是物以希为贵,你说,到处都有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说的也是。”蒋鈺莹想想仍觉蹊跷,“银老板一个开客栈的,弄这些东西干嘛呢?” “你不知道,银老板不是普通的客栈老板……” “你这话我听不明白。 “干这一行的门派很多,我师父是缷岭派的,银老板也是……” “银老板也盗墓?”看着眼下这堆东西,蒋钰莹明白了一切。 银白元一脸无辜地看着蒋兴和,又看看姜再云:“蒋、蒋小姐找到了吗?” “银老板,我问句话——什么叫明知故问?”发话的是罗国矮。 银白元:“这位小哥哥,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你刚刚就是明知故问,现在又装疯卖傻!老实讲,山顶小屋里那个暗洞通往哪里?” 银白元:“我不知道什么暗洞明洞的,我被你们问得头晕了。” 罗国矮:“你装,继续装!刘得银呢,他是不是跟着谭小苦一起逃了?” 银白元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原来是没见到刘得银才怀疑。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又重复一次,刘得银买菜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银白元话音刚落,刘得银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不少时今疏菜。 银白元似笑非笑地向罗国矮拱拱手。 都梁蒋家大院。 李施烟在帐房里看帐本,一工人进来报告:“管家,来客人了。” “照老规矩去安排好了,以后这类小事没必要问我!”李施烟有点不耐烦地说。 工人仍然站着不动:“是长沙曾家的客人来了……” “你说什么?长沙的客人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李施烟这下子紧张了。 “不知道,说是有要事与老爷商量。” “你让他去客厅,我换件衣服马上过来!” 李施烟换上一领长衫来到客厅,已经等候多时的曾府管家拱手起身:“管家先生,多有打搅!” “辛苦了,辛苦了!”李施烟还礼分宾主入座。 曾管家:“李管家,蒋府亲家他老人家……?” 李施烟:“哦,他到新宁去了,那里几家店子的帐目需要过问一下。” 曾管家:“小莹小姐呢?” 李施烟:“跟老板一起去了,这孩子重感情,自从她姐姐过世一直处在伤心悲痛中,老板这次外出,正好带她出去散散心。” 曾管家:“他们几时回来?” 李施烟:“不好说,你也听说了,新宁乃荒野之地交通一直比都梁差,几家店子也离得远……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声?” 曾管家:“不用了。有些事跟李管家说也是一样的。” 无名山洞。 “小苦,那些穿制服的人说话很拗口,他们肯定不是我们都梁人。” 谭小苦:“他们是靖州的警察。” “靖州警察也听我爹的指挥?” “只要肯花钱,鬼都愿意推磨。” “这世道原来到处一样黑。” “靖州警察本来也得过银叔的好处,估计你爹这次出手很重。对我们来说,当务之急是捞一笔大钱,有了钱,什么都好办。” “还是干你们的老本行赚钱吗?” 谭小苦点头:“是的,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财之道。” 天渐渐黑了,洞外的冷气不时随山风吹进来,“鈺莹,等一会可能有点冷,趁着现在还有点点光线,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吧。” “有这样的地方吗?”蒋鈺莹有点不抱希望。 “师父在世时曾经跟我提到过一个山洞,说里面有一个耳洞冬暖夏凉,很适合住人。” 蒋鈺莹:“那你去找找看。” 谭小苦在山洞的纵深果然找到一个耳洞,置身里面不仅暖和,居然地上还垫了一床厚厚的蓑衣。他欣喜不已,返回将蒋钰莹迎进耳洞。 “小苦,这里一定是你师父睡觉的地方!”蒋鈺莹一屁股坐了上去。 “是的,我师父办事一向周到。”谭小苦说着也坐了上去。 “小苦,我怎么感觉到这蓑衣有点不一样——”洞内虽然全黑,但蒋鈺莹觉得垫在屁股下面的蓑衣手感不太一样。 “唔……是吗?” “是的,材料不像是棕,柔柔的,有点像……” “别管它像什么,只要舒服就行。” “我觉得像是人的头发——小苦,你一定要告诉我,是不是人的头发?” “我说过只要舒服,别管它是什么!” “我觉得就是头发!小苦,这么多头发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说?”蒋鈺莹见谭小苦在刻意回避更加好奇了。 “这确实是人的头发,至于从哪里来的就不要问了。” 天黑了,蒋兴和把望乡客栈这边的监控工作交给舒振乾,然后和罗国矮一起回都梁客栈休息。 都梁客栈的澡房在后堂,蒋兴和洗完澡回来路过马槽,发现有一匹马十分眼熟。他忍不住走上前去看看,没想到这匹马竟然是自家的枣红马。枣红马也认出了蒋兴和,兴奋地打响鼻、甩尾巴。蒋兴和于是想到,是家里来人了。 蒋兴和回到房间,不一会家里的马夫过来报告:“老板,昨天家里来人了,是长沙的客人。” 蒋兴和一怔:“长沙什么客人?” 马夫:“曾府派来的人,说是小姐的婚事要提前办。” 蒋兴和:“为什么,不是说好农历十月份么?” 马夫:“原来说是十月份,可是最近曾府老太爷身体不适,家人怕熬不过,想让孙子提前结婚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