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盗墓笔记上多次提到过棕子,盗墓的人最怕在下地时遇到棕子了。 可我楞是没见过棕子,心中还一直很好奇。既然刚才那瘦子有可能是棕子,他又怕我的摸金符,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一个冲动下,我也冲出院子,在月光下追着那瘦小的身影。 可跑着跑着,我忽然心中害怕了起来,万一那家伙不是棕子呢? 如果是棕子,他应该行动僵硬,被我砸倒爬起来时也应该直挺挺的,可他不是那个样子。 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鬼? 这好象也不大可能! 瘦小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座独门独户的院落,里面还亮着灯光。 有灯就有人,心中隐隐害怕的我不由自主地敲了敲门。 隔了好一会,门才拉开了一条缝,一张干瘪的老脸阴沉着出现在门缝中。 他警惕地问我是什么人,半夜来他家干什么。 那老脸瞧着就不舒服,心里有些瘆,我顿时不想进他家了,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老伯,刚才有没有什么人进过你家?” 没想到老头一听就破口大骂,说我是神经病,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人进入他家? 门被“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我,赶紧撒腿就往回跑。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 想到小时老人们说过的辟邪法子,我赶紧在路边停下了尿了一泡尿,确认那跟着我的只是我自己的影子时,心中还是很紧张,一路哼着小调给自己壮胆回到了大嫂家。 大嫂的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听见我进院的动静,窗帘上两个人影还抱在了一起。 想必是大嫂听见打斗声,我又消失了这么久,她很楚雅都很害怕。 我赶紧吼了一声,亮明了身份,大嫂的房间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楚雅婷婷玉立地出现在了房门口。 我怕大嫂和楚雅害怕,只是简单说了下今晚的遭遇,却忽略了那家伙似人似鬼的举止。 “大嫂,你家往西大概一两里路的地方,有户人家门口有旗杆石的是谁啊?” 大嫂的神情慢慢轻松了下来,她告诉我,那是村里的一个怪老头的家,那老头年轻时就在外跑江湖,以摆摊算命为生。 说到这里,大嫂忽然来了精神:“忘川大兄弟,我啊一忙还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古怪事。这偷驴的事你已经知道,可那老头家的事也怪着呢!” 大嫂告诉我,那老头别人都忘了叫啥名,只叫他汪半仙。汪半仙早就没了老伴,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 可惜,他那儿子虽然人长得还算帅,可身子骨不行,半年前医生就说过,汪半仙的儿子汪洋可能活不过半年。 前一阵子,听说汪半仙给儿子提了门亲,说是要给汪洋冲冲喜。 虽然对方那姑娘极不情愿,可汪半仙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这山沟沟中的人也是穷怕了,女方的父母哪容得女儿反抗? 大嫂和那家的女儿也熟悉,说是她名叫刘琴。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眼见婚期将近,上个月汪洋却再也支撑不住病死了。 可刘琴还没欢喜上几天,汪半仙又上门敦促婚事了,说是汪洋命不该绝,在装殓时竟然又活了过来。 附近的村民全都不信,都找借口想上门瞧个究竟。 只是那汪半仙还真的是怪,白天从不开门迎客,好奇的村民都是晚上才能进得汪家,果然发现汪洋活得好好的,只是刚死里逃生,身子还虚弱,面色苍白也不爱说话。 “大嫂,那个汪洋是不是很瘦?”我心中忽然有了底,认定我今夜遭遇的瘦子可能就是汪洋。 大嫂点点头道:“那当然了,他从小就是病秧子,哪能白白胖胖的?” 我可以肯定的是,汪洋并不是我原先认为的棕子。否则,他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被村民夜间瞧见而不杀人? 但汪洋也应该不是鬼,因为我和他打斗时,接触到他的身体,有人的体温,何况月光下还有他的影子。 好奇心困扰着我,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 就在我们三个人说着话打着呵欠时,忽然门口蹦蹦跳跳地跑来了一个女娃子。 她是前来告诉大嫂的,说是汪半仙今天就要给汪洋和刘琴成亲,让村民们都到他那里喝喜酒。 大嫂嘀咕了一下:“这汪半仙,平日也不与人打交道。儿子要结婚了却让我们喝喜酒去,这摆明了是要收我们的喜份钱。” 可她毕竟与刘琴熟悉,刘琴要结婚,大嫂还是不得不去贺喜。 得了准确口信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走了,大嫂却更犯难了。 小女孩临走前递给大嫂一个红包,里面装了好多钱,说是汪半仙要办喜宴,准备了本地的特产驴肉宴。 可是,附近只有大嫂家有一头驴了,所以汪半仙出了高价一定要买下来,杀驴的人,估计在集市散后就来大嫂家开工。 看在钱的面上,也不知那个偷驴贼还会不会来,大嫂一咬牙,同意了这桩买卖。 我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行动怪异的汪洋,可能与驴蹄有着莫名的联系。 楚雅想要和我赶路时,我对她挤了挤眼,问大嫂道:“大嫂,还有驴肉宴?不知这汪半仙家,我能不能跟着大嫂去讨口喜酒喝?” 大嫂哈哈一笑,告诉我说山里人好客,哪家哪户办喜事时,过往的行人都可以前去吃喜酒。 没多久,杀驴的人真来了。我吃惊地发现,两个人杀了驴后,还特意割下了驴蹄。 我装作好奇地向他俩打听,杀驴人笑着告诉我们,说是汪半仙就好吃驴蹄,这驴是汪半仙买下来的,驴蹄当然要砍下来给汪半仙,不能用来招待喝喜酒的人。 捱到天黑,我和楚雅跟着大嫂来到了汪半仙家,果然是我昨夜敲开门的那户。 怕汪半仙认出我这个不速之客,我一直低垂着头不出声。 新娘子到了,还是坐着传统的花轿来的。 我能看得出刘琴一脸的不情愿,她身着古时的大红婚装,一脸忧伤哪像是结婚的样子? 我终于看到了新郎! 汪洋也穿着古时的那种大红新郎装,胸前还戴着大红花。 他一脸苍白,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中,来的宾客向他道贺,汪洋也不回半个字。 “楚雅,那个汪洋像不像死人?这屋子布置得是不是有些瘆人?” 楚雅悄悄拧了我一下:“人家是大喜日子,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让主人听见了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