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驴鸣,大嫂的脸上顿显尴尬。 我出了这么高的价,她为啥骗我说家中没驴呢? 大嫂支支吾吾地道:“我院中是没驴,这段时间男人不在家,我怕那驴也死了,就锁在了房中。” “好端端的,驴怎么会死?要是它病了,你不找兽医,你把它锁在房中有用吗?” 听见我发问,大嫂停下了手中的活,叹口气道:“唉,你们是外来的,可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这方圆三里之内,这半个月内几乎各家各户的驴都莫名其妙死了,也就剩我家这最后一头了。” 死头驴很稀松平常,可要是说一段时间内,一个地方的驴全死光,这有点匪夷所思,难道是发生了驴瘟? 大嫂告诉我们,才不是什么怪病呢,而是死去的驴都是被人杀死的,更奇怪的是,天明主人看见驴时,死驴就倒在驴圈中,但驴的蹄子却硬生生让人砍走不见了。 有人偷杀驴,就和秋冬有人偷狗一样?这也解释不通,因为哪有偷驴的不要驴肉却只要驴蹄呢? 大嫂骂骂咧咧地告诉我们,说是十里外的镇子上,有家驴肉店,生意火爆,更神奇的是,那家驴肉店卖的驴蹄比驴肉贵上好几倍。 供不应求,驴肉店的老板脑子也进了水,居然高价向周边收驴,打出了驴蹄专卖的招牌。 一时之时,镇子附近驴子几乎被杀光了。 这更有点难以置信了,天下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大嫂,这儿离集镇还有这么多路,天色又不早了,今晚我们能借住一宿吗?”我摸出一张百元钞递给了大嫂。 楚雅的神色好奇怪,她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大嫂迟疑了一下,接过钞票把它压在了揉面的盆底下,满脸是笑地道:“哎呀,你们远道而来,住我这里没事。我家本有三间房的,我和男人住一间,还有两间空的。这不,正好让我关住了驴,第三间空间,你俩就住下吧!” 楚雅脸上一红,低低地道:“大嫂,这可不行,我们还是赶去镇上吧!” 大嫂一脸惊讶,忽然大笑道:“你们多般配的一对,还没成婚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听说城里人没结婚住一起的可多了。” 我故意让楚雅尴尬了好一阵,才对大嫂道:“大嫂,这钱您收着,算我们的房费。今天的刀削面我可要多吃两碗哦,晚上我让她跟大嫂您住一间房。” 大嫂笑着道:“那也好,小伙子,那你就住那个空房吧。” 我摇摇头道:“不,那房就空着,麻烦大嫂给我搬张椅,我今夜就在你关驴的房间将就一夜。” 大嫂惊得合不上嘴,可能她没想到我还有这种癖好。 楚雅忽然笑了起来:“大嫂,你就按他说的做吧!我知道了,他馋大嫂做的刀削面,今夜想帮你守住那驴,防止偷驴人坏事。” 大嫂一楞,随即惊喜地说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呀!我男人不在家,我还正担心那狗日的来杀驴呢!” 她从揉面盆下抽出那张钱,塞还到我手中:“哎呀,大兄弟,吃碗面还收什么钱?我们乡下人比城里人实在。今天你们就住下吧,大嫂做的面条,那可是附近人都称赞的。” 她没吹嘘,一个多小时后,我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推开了关驴的房间门。 那头毛驴见到我一个陌生人进来,死命在唤叫,还不停地蹬驴腿。 我拿了把草放在驴唇边,带着微笑骂道:“畜生,我是来救你的,你还这么对我?” 驴闻了闻草,开始咀嚼起来。我又轻轻地摸了几下它的头,驴对我的好感度可能直线上升,再也不叫唤了。 听大嫂说过,村中人也防偷驴贼,曾经有人守夜见过那偷驴贼,可见他凶残且行动怪异,吓破了胆最终没敢出来。 一个偷驴贼我能害怕么?每次锻炼总觉得身上的劲使不完。 我关照楚雅,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保护好大嫂。 月亮已经快圆了大半,高高地悬挂在当空,山村的夜景还真是美,几乎没有任何灯光污染,能瞧得见满天的星斗。 一直没见偷驴贼来,我好后悔,这关驴的房间我也没地方可休息,不禁骂了一句:“什么蟊贼?偷个驴也和棕子一样非得到子时再出现?” 我之所以这么骂,是因为腕上的电子表,刚刚过了深夜11点。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在走路,但脚步声给人的感觉是轻飘飘的。 应该是练过轻功的偷驴贼!可我不怕,咱有的是气力,他功夫最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花架子吗? 我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在院中鬼鬼祟祟地转圈。 偏偏这驴子在找死,那偷驴贼正没方向时,驴子忽然嘶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立即循声过来,手里好象还捏着把刀子,在月亮下,刀子隐隐泛着锋芒。 我抄起了一张椅子,那人影刚推开房门的时候,我猛地用力砸了过去。 不是我吹牛,就凭我这手劲,这当头一砸,哪怕他练过铁头功,只怕也得去见西方佛祖。 不出我所料,那黑影没料到房中有人袭击,猛地扑倒在地,手中的尖刀也不知撒到了何处。 我正想拉灯看看情况,谁料那黑影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两只手如鹰爪一般直袭我面门。 果然有武林高手?不是武侠书中吹出来的?几个回合搏斗,我心中直后悔今天要住下来帮大嫂。 这家伙很瘦,力道却很大,而且怪异的是他还用一块黑布蒙着脸。 黑布蒙脸,小说影视中那些夜游客大都这样,可至少都露着眼睛啊!可眼前这瘦子却是整块黑布蒙着脸,根本就瞧不见眼睛,我不论换什么地方他都能快速扑上,就像完全能瞧见我的样子。 我慢慢地落了下风,我自豪的是爆发力,可这么纠缠下去,那长力我可不行,被那瘦子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他仍没放过我,恶狠狠扑下来,却没来由地惨叫一声,飞速向门外跑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反转这么快。 身上的伤痛这时才开始感觉得到,一摸胸口的抓痕,手碰到了我佩戴着的摸金校尉符,我忽然心头灵光一闪。 难道这家伙不是人?怪不得这么瘦小我却打不过。刚才那声惨叫,定是他碰到了我的摸金符,楚雅说过,摸金符被高僧念过经,还沾有魏王的王气,一般的鬼邪是奈何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