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雅握着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从她手心里渗出的汗水,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 她悄声向我说道:“忘川,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一说,我觉得那新郎还真的有点像死人。而且这婚屋布置也有点怪怪的,说不出的味道,就像电视中看到的冥婚场景那样。” 她一言提醒了我,没错,这可能就是一场冥婚! 只是参加喜宴的人都不知道!更没人怀疑那汪洋可能已经不能算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我微笑着宽慰楚雅:“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上哪去啊?嘿嘿,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没好好地吃过驴肉呢,这次要好好地品尝一下。” 酒宴上倒没发生什么,一切和平常的喜酒没啥区别。 只是当汪洋来我这桌敬酒时,陪同的汪半仙见到我,却是一脸的狐疑。 大嫂哄他说我和楚雅是她远方亲戚,正好赶上这大喜日子就一起来了。 汪半仙“哦”了一声,被别的桌上人招呼过去了,我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酒足饭饱!说实话,这驴肉宴还真的好吃。 宾客各自散去,我和楚雅回到大嫂家后,我收拾起行装,告诉大嫂,我有急事,不得不半夜赶路了。 楚雅一脸迷茫,可见我的样子,她心中可能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便配合我撒了一个谎。 大嫂把我俩送出了半里把路,因为天黑她也害怕,叮嘱了我俩几句便回去了。 楚雅低声问我:“忘川,你想干什么?不会是重新回到汪半仙家吧?” 我“嗯”了一声,只是强调,我们只到汪半仙家边,却不进去。 楚雅更迷惑了,我告诉她,如果我所猜不错,到子夜时,汪家可能会有人出门,我们到时盯着就行。 楚雅有点不开心了:“忘川,你什么时候爱管闲事了?哼,大半夜的,让我也跟着你担惊受怕?” 我嘿嘿一笑道:“楚雅,没你可不行啊!昨天我和人打了好久,也只是个平手。要是有你的发丘二指相助,那我就能赢了。” 楚雅低呼一声:“发丘二指?那可是我们发丘一派的秘技,可用来破复杂的大墓机关。” 我嘻嘻一笑道:“除了破机关,你的发丘二指难道不能对付棕子?” 楚雅“啊”了一声,我告诉她,虽然汪洋不像棕子,但可能与棕子有关系。 楚雅越听越糊涂,我简单地说道:“楚雅,你我虽然是不同的门派,可我们都相信,黑驴蹄能对付棕子,是吧?” 楚雅“嗯”了一声,我把我这两天见到的怪异事全告诉了她。 可能是棕子作祟,并不是鬼,楚雅的害怕立即消失了很多。 我俩在汪家附近的树丛中藏了起来,没多久,汪家果然有人出来了。 只不过,出来的人不是从正门出来的,而是从后门溜出来的。 奇怪的是,那两个身影我一眼就瞧出了,佝偻的就是汪半仙,他还背着一个人,另个瘦削的就是汪洋了。 三人行动并不快,我和楚雅也能轻松悄悄尾随。 想不到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坳中,汪半仙放下背着的人,在一处草丛中拔拉了起来。 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人,在月光下,那身新娘装特别显眼,她应该就是刘琴。 不多时,汪半仙又过来背起了刘琴,同时引着汪洋忽然消失不见了。 我和楚雅对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消失的地方。 没想到,被拔开的草丛后竟然露出了一个大洞。 这种洞太熟悉了,就是我经常见到的盗洞,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洞口挖得大了一点。 洞里面有些动静,我和楚雅互相捏了下手,悄悄地进入了洞中。 小心地挪动了二十多步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而且里面还点着蜡烛相当地亮。 真的是一个墓室!墓室中央还摆放着一具黑棺! 我心中震惊极了,这黑棺立即让我想起爷爷的盗墓笔记上的一句话。 “黑漆涂棺,尸骨不烂;驴蹄声绝,必出棕子!” 意思就是一般的棺木都是上的红漆,如果是上的黑漆,那安葬的人,是刻意想保住死人的一股怨气。 只是棺中的死尸也因为被黑漆镇住,所以魂魄不能完全去往阴曹地府,那留下的一丝半魂,就能让没腐烂的尸身变成一个没有思维的棕子。 但棕子怕黑驴蹄,所以,附近只要有驴子,死尸就不大可能变成棕子。 怪不得大嫂说这方圆三里路内驴子都死光了,原来是有人要看到看到尸变出棕子。 这人是谁?那还用说,自然就是汪半仙了。 这厮大半辈子在外跑江湖,又是摆摊算命的,搞不好从哪里学来了什么邪术。 我和楚雅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惊动他们。 只见汪半仙打开了棺材盖,把里面的一具尸体扶着半坐了起来。 果然,那尸体并没有腐烂! 汪半仙把一只驴蹄塞进了尸体的嘴中,然后又让汪洋与尸体面对面坐了下来。 汪洋忽然开了口,在烛光下,依稀能见到他流下了泪。 他哽咽着道:“爹,你能收手吗?我已经死了,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我很痛苦,还不如让我死了,放过刘琴吧!” 汪半仙沉着脸骂道:“你这小畜生,爹都是为了你好!你从小就身体不好,幸好爹有次在湘西碰到了高人,他指点我借命之术,爹才想到了如何救你。” 汪洋没有再吭声,汪半仙自然也不再说下去。 忽然,一声惊叫打破了墓室的死寂,谁也没料到,刘琴竟然醒了过来。 她见自己身处墓室,害怕得哭了起来。 汪半仙上赶紧上前,用麻绳捆住了刘琴,他叹口气道:“刘琴,我也不想这样,你是一个好姑娘。可为了我儿子能活下来,我不得不这样做,你到了那边,要是以后想寻仇,就来找我好了。” 刘琴颤栗着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汪半仙一指那尸体,阴森森地说道:“这黑漆涂棺,镇住了死人。我又每隔三天用一只驴蹄镇住它,这使得它既不能化作棕子,又变不成鬼,只是体内那股阴气是越积越重。” 听着汪半仙对刘琴说起,我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汪半仙自知他如果去半夜偷杀驴子,那很快便会让人发现,而他这身板是打不过别人的。 他计上心来,一方面用尸体体内的怨气来维持汪洋的半死人状态,一方面又让汪洋去半夜杀驴偷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