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流放后,末世农女在边疆养家忙

第94章 峣峣者

   段戈性格有多固执,大家都清楚。    他一旦认定什么事情就会执行到底,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真不能说?”    “罚我吧。”    林锦云无奈地看向萧秉文,用眼神询问对方。    没办法,她也不擅长处理家庭关系。    后者同样摇头,只道:“无事的,你是我义弟,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他朝段戈伸出一只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平缓温和,“先起来,我们好好聊聊。”    段戈低垂着头,谁伸手,他就往谁手中递藤条。    萧秉文被迫握住那两条折起来的藤条,手指微微收紧。    他也不是多矫情的人。    那种来回拉扯的事情,在他这儿不管用。    林锦云偏头看向沈星然,后者立马让衙役转身回避。    “做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段戈语气不变:“不做给谁看,是我自己做错事情,受罚是应该的。”    “因为粗心让犯人逃走也好,帮忙隐瞒也好,做的时候一时冲动,事后会让我心里有疙瘩。”    “不受罚的话,我心里过不去。”    林锦云沉默几秒,抬眼看萧秉文,冲他点头。    既然段戈很清楚问题在哪,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就没必要继续客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远处的房子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偷偷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萧秉文后退一步,调整了一下握姿,真就狠狠一藤条抽下去。    既然他希望遭受惩罚来抵过内心的不安,那这就是应该的。    显然,段戈也这么觉得。    他咬紧牙关,身体不可控制地往前略倾,很快就调整回去,低声道:“继续。”    藤条每落下一次,他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到第十次后,他的头比之前还要低下不少,一只手已经撑在雪地里,显然难以坚持下去。    “知错那就改正,鞭打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萧秉文冷着脸把扔到掉到地上,“还能自己站起来吗?”    躲在远处的六子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只不过是放走萧秉文刻意污蔑的人,居然就要遭如此死手。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怕。    段大哥那般身强体壮的模样,挨上十下都够呛,这藤条要是落到他身上,他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哪就那么严重!    就在这时候,萧秉文似乎有所感,扭头看向旁边房屋,四周环顾。    六子吓得缩回掩体后面,拍着胸口和安抚自己,匆匆逃开。    事情还没解释清楚,现在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    他在这里只有一处住处,要是别人有心抓他的话,一定会去他家搜查,他连自己家也不能回!    六子也不知道自己跑出去多远,到无人之地才觉得心中安定一点,然后又忍不住觉得委屈和不忿。    先是因为一点妒忌随便给外来人扣上窜匪的帽子,凌辱别人,草菅人命。    现在又因为这么点事真的对人下死手,连朝夕相处几个月的义弟,都能毫不留情地鞭笞。    还说什么这是不论在军中还是在京城中都名声极好的二公子……分明就是那些姑娘家觉得他帅,就在传言中将人美化!    这就是个不通情理的恶霸!    另一边,萧秉文已经伸手将段戈扶起来,沉着脸道:“回去好好养伤。”    “你很重要,至少现在吊机的运行离不开你,别再因为你这一身伤给大家拖进度。”    段戈原本想开口拒绝,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搁大家,听到后半句才犹豫着点头。    一直耽搁大家还是尽快养伤只耽搁几天,肯定是后者更划算。    他被搀扶到搁置难民的地方,萧秉文让他坐下,就直接离开,一句话都不曾多问。    “三郎,过来。”    “二哥?”    萧秉安屁颠颠凑过去,“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萧秉文用下巴点点避难处:“段戈背上的鞭伤需要上药,避难处内应该有现成的伤药,你去帮他处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萧秉安啊一声,没问他二哥到底是真忙还是闹别扭,乖乖打上一盆热水,去避难所忙活。    屋内,段戈刚咬着牙把粘在模糊血肉上的衣服扯下来,额头已经疼出一层冷汗,咬着牙喘粗气。    “哥,我来吧,这边有剪刀。”    萧秉安进来就接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布料处理掉,还不忘扯一层毯子过来给段戈裹着。    “多谢。”    “跟我客气什么?”    萧秉安用林锦云提供的棉签简单给做清理,一边擦药,一边低声道,“疼吗?要换我,一定没这样的魄力。”    有魄力的代价太大。    段戈没回答,只说:“我该受着的。”    他不后悔。    药刚涂上,萧秉安用手轻轻扇风帮忙吹干的时候,另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    “三郎,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段戈说。”    萧秉安于是又端着热水屁颠颠离开。    段戈看着那个逆光的身影走近,主动站起身:“义父。”    “你坐着就行!”    萧父按着段戈的肩,同他一起坐下,皱着眉斟酌话语。    他本来就在附近,有人同他说家中孩子出事了,他便一早来看,于是见证了全程。    心性纯良是好事,但若太过单纯,便容易遭人利用。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幼时应该也读过些书,可知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的道理?”    段戈茫然地摇头。    那时他心思并不在念书上,规规矩矩地跟着夫子瞧瞧四书五经便算做过功课,自己很少主动去看别的。    “越高的东西反而越容易折断,越洁白的事物越容易被污染。”    “哎,物极必反,我很高兴你能保持这份心性,却也希望你能……会变通一些,自私一点吧。”    萧父停顿好几秒,才找到个略微合适的词。    哪怕只为自己考虑,总好过将自己送于别人刀下。    段戈从义父讲道理开始,眉毛就是皱着的。    似乎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每句话都浅显,但连起来就是不明白。    最后,他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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