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同门
次日凌晨。 腰酸背痛的云逸偷偷摸摸把云归拐到了小巷子里,拿出了一颗麦芽糖。 “爹。” 在零嘴面前,痞里痞气的傲天兄变得低眉顺眼,嘴里止不住的咽口水。 “儿啊,等会儿你小叔出来,你帮我偷偷问问他,有没有补身体的药。” “他要问你补什么,你就说每天晚上去小溪旁洗澡,有点凉。” “这是定金,拿到药之后,还有。” 云逸撩了撩有些凌乱的头发,在那循循善诱,他长的不差,可惜昨晚被糟蹋了。 能生出云长生这种丰神俊朗之人,云家爹娘的底子自然也不差。 云老爹还是个秀才,当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在山上小娃娃名字普遍二狗子、铁蛋、铁柱的环境里,他还给自家娃娃取了不错的名字。 可惜常年读书身体不好,英年早逝。 梨娘年轻时在这山上,也是出了名的秀丽,可惜现在也只留了三分颜色。 “爹,生病了就去看大夫啊,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神婆。” “让你去问你就去问,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云逸刚刚还很和蔼的语气变得凶巴巴的,大夫和神婆要是有用,他又何必另寻它策? 听说江湖人士对于这方面有研究,所以才让自家小子去问问。 “定金五颗麦芽糖。” 云归开始坐地起价,这样就算尾款没要到,他也不亏。 “你这是打劫!” 云逸准备让云归感受一下父爱如山崩地裂。 云归痞里痞气的看着梨娘的房间,大有你敢打,我就敢喊,看到时候咱俩谁吃亏! 云逸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怂了。 “五颗,记得照着我的原话说,要是意思表达的不到位,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办事,您放心!” 云归拍了拍小胸脯,一把抢过自家爹手里的麦芽糖,数出五颗,剩下的还给了云逸。 “爹,等我好消息。” 小娃娃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客房,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叔儿,在吗?” “门没锁,进吧。” 吧嗒。 云归踮着脚开了门,屋里正在打坐的俩人起身,看到小娃娃皆是笑了笑。 “什么事?”云长生摸了摸云归胖乎乎的小脸,真瓷实,比他爹小时候都壮。 云归轻咳了一声,眸中闪过虚弱,脚步变得虚浮,小手蹭了点灰抹在眼角。 “嗯咳~”云傲天学着他爹的语气道。 “儿啊,等会儿你小叔出来,你帮我偷偷问问他,有没有补身体的药。” “他要问你补什么,你就说每天晚上去小溪旁洗澡,有点凉。” “这是定金,拿到药之后,还有。” 云长生:…… 路过的梨娘和余鱼:…… “混小子真是什么都教!也不怕把孩子教坏了!”梨娘面色不善的嘀咕道。 余鱼亦是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云逸接下来几天,应该是看不到这两女人的好脸色了…… 云长生无辜的看了眼林多多,为了自己老哥的幸福着想,他把门一关,在云归耳边小声说道。 “药没有,但是我这有一本壮阳补肾功,你问问你爹要不要。” “好嘞。” 小娃娃点了点头。 门一开。 那大嗓门就喊了出去,和当初挨揍时那穿透层层门板的声音有的一拼。 “爹,俺叔问你,壮阳补肾功要不要!?” 这声音穿透力杠杠的,隔壁人家都听到了…… 没人回答。 云逸大概是在磨刀,想着要不要大义灭亲。 云归以为他爹出去干活了,一溜小跑出去,绕着整个村子喊道。 “爹,你在哪,俺叔问你壮阳补肾功要不要?” “爹!要不要练壮阳补肾功!” “爹!要不要补肾壮阳!” “爹!” “这是谁家小子?” “好像是云逸家的?”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他家娃娃没跑了。” “这小子回去屁股上别想有好肉了。” “张叔啊,看见我爹帮我给他问一声,壮阳补肾功要不要。” “……混小子给我回来!” 已经社死了的云逸黑着脸追了出来,把小娃娃扛回了家。 …… …… 四季洞。 洞外仍旧是飘雪。 眉心一点嫣红的女子站在洞门口,她打开洞门,拖着洁白锁链往外走。 “适合金丹期采阳补阳的功法?” 她看着手里的纸鹤,在一堆玉简中翻找。 寻了半天无果。 想了想,找了篇合欢宗采阴补阳的功法,准备将功法大改一下。 毕竟只是金丹期的功法,一两个时辰就弄好了。 不过得找东西试验一下。 她忍着锁链穿肩的剧痛,飞到了四季山山脚。 那里有一片桃林,常年花开,树下蹲着一只猴,它双手合十像和尚一样打坐。 其中一颗桃树的枝条温柔的抚摸着猴子,像是在抚摸着情人。 见到抚摸无果,桃树又散发出一股清香,香气带着少许妩媚。 入定的猴子皱眉,觉得自己要扛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的绝美道姑来到猴子身前。 林夕想了想,拿出了一枚妖丹,将猴子的实力短暂的提升到了金丹。 然后迅速将她刚刚修改的功法,在猴子体内运行了一圈。 之前被桃树撩的不要不要的猴,再次如老僧入定,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林夕用灵力查看了猴子的身体,见其没有损伤。 接下来她又如法炮制,拖着锁链逛遍了整个四季山。 这一天,山上所有的动物突然间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搞定。” 因是渡劫修为,传递物品无需像林多多这样麻烦。 只是随手一扔,这枚记载着采阳补阳功法的玉简,已经出现在了林多多手里。 锁链声响起。 林夕拖着洁白锁链,看了一眼洞外的飞雪,摇了摇螓首,束在背后的三千青丝上黏上了几片雪花。 以前闭关百年好像也就这样,感受着修为道法精进,任那岁月匆匆而过。 现在忽然觉得一百年,真是好久好久。 “希望到时你真的能放下。” 至于她,那肯定是能放下的。 一百年,不过是她人生的九分之一而已。 林夕因这七百八十年的道心,认为自己放得下。 但她又怕云长生放不下。 因为这区区百年,已经贯穿了云长生大部分的人生,怎么可能轻言放下。 如果没有心魔,林多多不会和云长生如此亲近,她大概会利用化神修为偷偷摸摸关注云长生,直到得到想要的答案。 然而心魔啊…… 如果不除,心魔就会如同附骨之疽,随着修士的修为一起壮大。 若斩心魔。 呵,世人只见斩心魔成功了的,却未见那因心魔修为不得寸进,甚至于身死道消的。 如若是其他心魔也就算了,狠一下心,关进封魔洞。 可这心魔却是林夕一手造就,又怎么下得了这种狠手。 不如留一段情,百年千年几千年后,这段情终究只是漫长生命中一段小小的回忆。 看开了,也就放下了,那时,也该渡劫而去了。 “山上那位师尊当年也下山了却俗事了吗?” “这个啊,我还真听祖奶奶说起过。”林多多窝在车厢里,盘膝打坐。 云长生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由于早上云逸社死在了这个山村,所以这位大哥选择了连夜跑路,不带走一片云彩。 哦,鸡鸭鹅全带上了。 “祖奶奶当时下了趟山,留了点银子就回去了。” “啊?” “祖奶奶的爹是个赌鬼,输的倾家荡产,祖奶奶的娘跑了,爷奶被祖奶奶的爹气的大病了一场。 后来,才六七岁的祖奶奶就被催债的掳走了。” “这种俗事不是不用下山处理的吗?都被卖了……” “卖的十六两七钱被催债的独吞了,催债的不承认是他们拐卖的祖奶奶,所以祖奶奶就下山,把那十六两七钱还给了她爹。” “那又为什么要保林家香火不绝?” “因为祖奶奶的哥哥,孤身一人找了祖奶奶许多年。” “哦,原来是这样啊。” 云长生点了点头。 林多多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早就看淡了。 “我娘他们,没一个有资质的吗?”云长生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肉体凡胎。” “哦。”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毫无资质比有一点资质好。” “否则只是给了希望,却又在某一个关隘中遭遇绝望。” “隐仙与红尘都是资质绝佳之人,是世间修士中那最顶端的一小撮人。” “所以他们才有资格早早的展望渡劫期时,天道布下的劫难。” “其余修士,有些不得筑基,有些卡在结丹,有些被困元婴不得寸进。” “他们不甘,就会用各种方法修炼。” “采药炼丹这种不想争抢的都要与人争斗抢灵物,还有屠一城血祭万人魂炼大丹的。” “如你幼时的遭遇,那些天灾人祸是有人想要改朝换代,用皇朝气运修炼。” “后来被一些想要用功德修炼的修士所阻。” “还有些讨巧的,譬如我,蛊族圣蛊附身,一跃从练气成为化神,但也终身不能寸进了,寿命也只有一百五十年。” “而且就算采用了如此种种方法,资质不够就是不够,最终这些人能够渡劫成功的,也是很少很少的。” 云长生:…… “师尊以前没和我提起过。”他说的是山上那位师尊。 “或许是不屑于提起吧。”林多多解释道。 云长生想着林多多刚刚所说,又想了想自己那七成的飞升概率,还真是老天赏饭吃…… “师尊只说我根骨不错,也没说我天赋异禀啊。” “哦,对比祖奶奶来说,你确实只能算不错,祖奶奶在你这年龄,应该已经元婴许多年了。” “……” 可能在林夕眼里,那些不能蹲在山里自己独自修到渡劫的,资质都是不入流…… “那隐仙和红尘一共有多少人啊?” “不知啊,这一界虽然很大,但这种人还是不多的。” “哦。” 云长生一直以为自己是非酋,直到今天才知道,竟然是欧到让无数修士羡慕的吐血的欧皇…… “那四季山收徒弟岂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听祖奶奶说,渡劫期掐指推算,就能推算出个大概。” “原来如此。” 天资妖孽的人确实少,但如若是这一界的修为巅峰渡劫期出手,找一找还是能找到的。 俩人坐在马车车厢里闲聊。 云逸也在和梨娘聊着云长生。 嗯……云归待在最后一辆拉货的车厢里,偶尔能听到大白鹅嘎嘎叫…… 他娘不放心,怕孩子吓傻了,就在后面的马车上陪着他。 “小朗这人从小就主意多,像个小大人一样,还不服管教。” “他很少叫娘亲,总是蹲在屋外的草垛里看夜空。” 梨娘眼中闪过追忆,和云逸闲聊着。 云长生一开始和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尊重这一世给予他生命之人。 但眼中偶尔的疏离,连云逸都能察觉到。 看似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但相处久了,就能察觉到他有心事,到底藏着什么事却不肯说。 一直到某次,云长生在草垛里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山里的大夫配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梨娘背着他一路下山,走了好几天才到城里。 期间磕磕绊绊的,梨娘脚下的水泡破了又长,然后又被磨破。 到了地找到大夫后,背着儿子就跪在了门口,把头都给磕破了。 云长生终于还是被治好了,可回山后,梨娘却累病了。 当时梨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药太苦还会下意识吐出来。 急得两兄弟团团转又无可奈何。 后来云长生不知道从哪里熬的糖,像哄孩子一样把药一勺一勺喂了进去。 兄弟俩人轮流着来。 等梨娘清醒后,那句“娘亲,乖,张嘴”成了梨娘的黑历史。 谁敢调侃谁就会挨揍。 毕竟山里人怕吃苦的东西,是一件挺丢人的事…… 那道无形的隔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没人再去问云长生心里藏了什么事。 梨娘更是放下话,不管是黄仙柳仙白仙灰仙还是狐仙,进了她的肚子,那就是她的儿子! “进城后,该安排多多和小朗成亲了。” “好,我去找人算个黄道吉日。” “越快越好,别真的怀了。” 梨娘说到这,显得忧心忡忡。 云逸说是两栋小宅子,确实没说谎。 不过装饰的都不错,木上了红漆,闻味道,这漆上了有几年了。 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有几颗果树。 桌椅板凳太师椅躺椅衣柜床,还有锅碗瓢盆这些生活用品,也都买好了。 为了防止落灰,还在这些家具上面盖了层布,云长生只要把布一掀开,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按照凡俗来说,这份礼太大,不该就这么收了。 云长生问林多多身为蛊族圣女,有没有银子,然后怀里多了个小箱子。 他轻笑着说这软饭真香,被林多多踹了一脚,然后脚被握住了…… 事后。 云长生打开小箱子看了看,又打听了这城里一栋小宅子价几何。 拎着一包银子去找了云逸。 结果云逸跟见鬼了一样,急急忙忙把云长生拉了出去,低声细语道。 “你在外面混发达了,这两栋宅子是你买的,知道不!” “千万别让我家里那娘们知道是我买的。” “她要是知道我有钱买宅子,我……我……” 云逸想起那夜被糟蹋的腰酸背痛的样子,还有山上整个村子都在传的壮阳补肾…… 这要是被知道,他会死在床上的! 一定会的! “但这银子你无论如何也该收啊。”云长生坚持。 “银子……银子……弟啊,你那本壮阳补肾功到底有没有用的?”云逸眼珠子转了转,挑了挑眉。 “有用。”云长生保证道。 山里的猴子可以作证,非常的好用,童叟无欺。 搭配采阳补阳神功,破碎虚空不在话下! “就这本了,就用这本抵宅子钱!” “好吧。” 云长生把壮阳补肾功往包银子布包里塞了进去,往前一递。 “要么全拿走,要么当我没来过。” “……” 为了在床上站起来,云逸最终妥协,选择了全拿走。 回屋后,云长生让林多多帮忙推算了一下,他那老哥从哪弄的这么多银子来买宅子。 别是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 “来路干净,没有危险,放心。”林多多把脚丫子抽回来,没好气道。 “那就好。” 有这几个字就行,管他哥是怎么赚的钱呢。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那本采阳补阳的武功秘籍到了金丹就没用了吗。” “我前些天整理了一下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找到了一本金丹也能用的采阳补阳功法。” 云长生:…… 他怀疑这功法是林多多背着他专门研发的。 “有用吗?师尊说,功法不能乱改的。” “我拿山上的猴试过,有用。” “……” 云长生默然了一会儿。 他家山上有猴吗? 他怎么没见过? 想了想林多多的飞剑遁速,也许是到其他山上抓的猴子。 既然准备给他用了,那就代表这功法万无一失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功法就是林多多背地里研发的! 还说什么整理储物戒指找到的。 骗鬼呢? 整理储物戒指找到的功法需要用猴来实验? 虽是抱怨,但云长生还是把功法接过。 “我练着试试,嗯……晚上试试有没有用。” “……好。” 林多多精致秀丽的眉微微一颤,这要是没用,云长生大概又会拿她的脚做那种奇怪的事情。 “把你那喜洋洋与灰太狼的话本给我。” “哦。” 云长生拿出几个玉简,这是全套的喜洋洋与灰太狼…… “师尊。” “嗯。” “我大哥说,娘亲让他挑个大喜的日子。” “大喜的日子?” “就是……就是成亲的日子。” “哦,知道了。” 林多多淡淡点头,本就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云长生拿起那枚记录着采阳补阳功法的玉简,商量道。 “可不可以不练?” “不练你试试!” “我就随便说说。” 真憋屈啊,什么时候才能化神,站起来重拾男儿地位。 “有些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说。”林多多补充了一句。 别到时候心魔消散,那些方面的欲望消退,很多事情彻底看穿了。 也就是俗称的大彻大悟了。 到时她多尴尬…… “我只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今年二十六,也就是还有一百二十四年可活。” “算下来我只能陪你一百多年,不能陪着你飞升,很多事情你需要考虑清楚。” “你还年轻,一百多年几乎贯彻了你的一生,到时放下又需要许多时间,容易耽误修行。” “所以很多事情你需要考虑清楚再和我说,我说的是心魔消除后,很清醒的考虑清楚。” “师尊,真是越来越像师尊了。”云长生摸了摸林多多光滑柔嫩的脸颊,“不过师尊不会这么唠叨。” 林多多顿时止住了说话声。 又在试探她。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承认就是不能承认。 到她寿终,蛊族之人会迎回她的尸身下葬,取回圣蛊,将蛊族圣女这个身份盖棺定论。 “心魔最多还有一年多就会退化成魔念,到时再来和我说这些。”林多多见云长生一直打量她,又补充了一句。 “师尊只是让我考虑,那是不是说,师尊对于嫁于我这件事,本身也是愿意的?” “……本就无所谓,凡间的婚礼约束不了我。” “无所谓,是不是就代表愿意?” “云长生!你烦不烦!好不容易突破了瓶颈,还不抓紧修炼,整天就知道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师尊恼羞成怒了。” 砰! 某人被一个大背摔扔在了床上。 “好好修炼,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林多多瞪了床上的人一眼。 “师尊,你这属于家暴。” “家个屁,我看你是皮痒了!” 林多多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了一个鸡毛掸子,云长生连连求饶。 “师尊,我错了,我不该口无遮拦,我一定认真修炼。” 他嘴上服软,心里却挺开心。 这样的师尊,还挺可爱的。 “……嗷~你真打啊?” “打哪了,我没用灵力啊,你等等啊。” 林多多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的疗伤丹药,见到云长生嘴角的笑意后,把瓶一扔。 “你娘说得对,你就是欠收拾,别说我欺负你,咱俩都不用灵力,打一架!” “不用灵力?” 云长生立刻来精神了,重振夫刚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林多多让云长生知道了,就算不用灵力和法术,单单只是肉体间的对抗,化神和金丹之间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林多多还算照顾了他的面子,外伤一道没留,只是浑身骨头却像散架了一样。 这短短的几分钟,让云长生想起了他哥在溪水边洗澡时的眼神。 忽然间……就觉得同病相怜了。 第二天清晨,两兄弟揉着腰对视,皆是有些尴尬。 云逸看着云长生的样子,心里有点慌。 练武多年的云长生,应该已经将那本壮阳补肾功练至化境。 却还被弄成这个挫样……这让他对于这本武学秘籍的功效,产生了一点怀疑。 “咳咳~师……多多她内力比我雄厚。” “原来如此。” 云逸放心了。 只要余鱼不练武,他,还能重新站起来! 就算是余鱼练了又如何? 云逸就不信了,余鱼练武的资质会比他好? 再说了,就算资质比他好又如何? 这不是还有自家老弟给他开小灶吗! “对了,小朗,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云逸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问道。 “哦,也对,教你练武的老师连大将军都认识,你应该不愁门路的。”他似恍然,感觉自己在瞎操心。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师门?” 云长生笑了笑,道:“我是学艺不精被赶了出来,这次下山就不回去了。” “那你那师妹……” “哦,她赖上我了,非要跟着我下山。” “江湖儿女,江湖儿女。”云逸低声念叨。 江湖儿女吗,女子光明正大追男子,正常,非常正常! 突然好羡慕…… “既然不回去了,那我在衙门里有门路,以你一身武艺,做个捕快应该是绰绰有余。” 云长生:…… 这种就是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哥哥吗? 听听,给他买了宅子不说,直接就要把他安排进公务员队伍。 云长生怀疑,可能还是个混吃等死,打卡领饷不干活的岗位。 “不劳哥哥费心了,我有自己的门路。” “那就好,混不下去了记得开口,不要不好意思,到时候你哥我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定一定,我从小就脸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那个……” “还有事?” “嗯……你那壮阳补肾功能不能速成。”云逸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缓缓道。 这要是练上一年半载才能见成效,到时远水解不了近渴,接下来还会有无数个被欺压的日日夜夜…… “这已经是速成了。” “速成是多快?” “你等下。” 云长生检查了一下自己老哥的习武资质。 本来想脱口而出普通人三天就能有成效的,检查完后,硬生生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哥哥天赋异禀,一个月后就能有成效。” “天赋异禀?” “对,天赋异禀!”云长生言之凿凿。 “嘿,天赋异禀。”云逸嘴角勾起,背着手做武林高手状。 “当初就跟你说,我替你去流浪,看看我这资质,进了城后还不是大把宗师抢着要。” “这样,你也就不用受那苦。” 他始终对这件事过意不去,认为哥哥没能保护好弟弟。 觉得说错了话,为了缓和气氛,他继续道:“以我的资质,怎么可能会学艺不精被回来,到时候师妹师姐女侠,嘿嘿嘿……” “嘿嘿嘿……师妹师姐女侠……走,跟我进屋,我们商量点事。”一张略显泼辣的脸出现在了云逸眼前,眼神似笑非笑。 “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猜!” “小朗,救我,快救我!我不要跟你回房,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商量?” “哥啊,这我可救不了你,需要你自己解决。”云长生表示爱莫能助。 “大白天的,你这泼妇松开我!” “泼妇?” “娘子,小鱼儿,美人鱼。” “美人鱼是什么东西?” “我弟说的,一种很漂亮的鱼。” “算你有眼力劲。” 夫妻两人在闹。 云长生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场闹剧,生在古代却当了耙耳朵,这大哥……夫纲不振啊。 “云长生。” “师尊,何事?”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云长生赶紧收敛起表情,端正态度,一副修士高人的风范。 “这是一些金丹到化神的常用法术。” 一枚玉简从房间里抛了出来,刚好落在云长生手里。 “这是金丹这一境界的详解。” 又是一枚玉简抛了出来。 “心结解开,最多几十年就该元婴了,这是元婴这一境界的详解。” “师尊,还有吗,一并给我吧。”云长生接住飞过来的流光,将其收好。 “没了。”林多多维持着蛊族圣女的人设。 只是化神修为的她,不可能百分百了解这个境界,自然也就没有这一境界的详解。 “好了,没什么事,就修炼吧,这是祖奶奶叮嘱我的,让我看住你。” “……是,师尊。” 云长生应下,老老实实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打坐修炼。 宅子里安静了下来,直至午时。 云逸拖着一副被摧残过的身体,走进了宅子。 “小朗,在家吗?” “大哥,何事?”云长生从树上蹦了下来。 “呼~不愧是武林高手。”云逸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拿出了一张红纸。 “我去算了个黄道吉日,日子是在三个月后。” “对了,一直没问,多多的家是在哪,我们云家媳妇儿不说要风风光光……” “大哥,她是孤儿。” “呃……是我多嘴……” 云逸抬手想扇自己一巴掌,被云长生阻拦后,也没犟,只是继续道,“那她还有其她长辈吗?” 如果真是蛊族圣女的话,那林多多应该还有个祖奶奶。 不过那位怕是不愿意下山,来主持这凡间婚礼。 云长生想了想后,还是说了句:“没有了。” “唉~也是个可怜的,那些年天灾人祸,兵荒马乱的,造孽啊。” 云逸叹了口气,“那你们的老师……”他语气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该是不会下山的。” “这样啊。” 没有父母亲人,没有长辈,那只需女方同意就好了。 至于林多多会不同意? 怎么可能! 这两都住一个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