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羽弟弟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梨娘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在家里的顶梁柱离世之后,独自撑起了这个家,带大了两个孩子。 饥荒那时,让云长生出去流浪,也是迫于无奈。 当时村里最有威望之人立下的规矩是,家家户户留一个孩子传承香火,所有人都默认了留家中长子。 次子和女儿依然会时不时失踪。 不是每户人家都能狠下心做易子之事,宁愿把自己饿死,也想孩子活着。 家里人没下手,孩子还没了,自然是被同村人掳走了…… 诚然。 云长生被迫出去流浪时,有想过,凭什么不是大哥去流浪。 人性都是自私的。 村子里有五成概率活命的话,那当时外面冰天雪地,还有一群等肉下锅的山贼。 出去,八成是活不了了。 然而在那名为云逸的大哥说要代替他去流浪时,一切终究还是释然了。 而且当时的老人小孩都是背地里失踪的。 梨娘为了证明家中确实易子,可是大白天用云长生把羽弟弟换回了家。 饥荒结束,她会背上怎样一个名声,想想都不寒而栗。 在云长生出去流浪后,这个妇人心中怕也是会日夜煎熬。 云长生能做的,只有拼命活下去,给彼此一个弥补这段母子情的机会。 可如若没有遇到林夕,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 “娘亲。” “嗯。” “娘亲。” “诶。” “娘亲。” “鹅鹅鹅……混小子别挠我痒痒肉,鹅鹅鹅……没大没小,作死啊!” “混小子别跑!” 梨娘之前还红着眼,此刻又抄起身边顺手的家伙,挥的虎虎生风。 像是十多年前一样,嘴里大喊着小兔崽子别被我追到,否则把你皮都给打下来。 看着俩人一追一逃,林多多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了上去。 回了家,见了娘,完全变成了小孩子。 啧啧,这不要脸的还上树了。 某师尊手中灵光转动,暗下毒手。 在树上得意洋洋的云长生“啪叽”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原以为能见到一场家暴,林多多准备站一旁当吃瓜群众,顺便幸灾乐祸。 然而儿子掉下来后,当娘的又心疼了。 替云长生掸了掸衣服上的土,嘴里叨叨写数落着。 “都多大了还上树,还以为是小时候那会儿呢,摔下来屁事没有。” “那将军说你去学艺了,我还以为你要成武林高手了,结果上个树都能摔下来。” “你不会是资质太差,被你老师赶回来的吧?” 云长生:…… 怎么就资质差了啊。 他可是坐山里修炼几百几千年,就能够飞升的天才。 韩跑跑要是听到,怕是要羡慕的眼都红了。 一个训人,一个挨训。 十三年时光冲淡了母子情,徒留相思。 转瞬间,这十三年的隔阂却又消失了九分,好似当年之事没有发生一样。 俩人都打量着彼此。 “娘亲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 “嘁,说话还是和当年一样好听,就会哄人,张嘴就说婶婶漂亮叔叔王霸之气,然后蹭吃蹭喝……” 梨娘摸了摸自家小儿子的额头,却是要踮起脚。 长这么大了啊…… 但不妨碍老娘数落儿子! “从小到大嘴里没一句实话!” “娘亲,我饿了。” “走,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娘亲,这里是大哥后面的小院吧,这鸡大哥养的?” “吃你大哥一只鸡怎么了?老娘吃不得?” 利落的开始烧水杀鸡。 忙活了半天才发现家里有个姑娘一直赖着不走。 “混小子还不介绍介绍!” 说着,就开始了瞎猜。 “你师妹?” 不对,看着年轻,气质却挺成熟。 “所以这是你师姐?” 总之这年龄不会是师尊。 武林高手虽说看着普遍都年轻,但要是云长生的老师,那没道理年轻成这样。 “师……”云长生纠结。 “妹。” 清淡的话语声落下。 一副高手风范。 但要喊一个比自己小几百岁的女人做婶婶,林多多实在是没好意思喊出口。 但这高冷范儿,梨娘觉得很酷,很有武林高手的范儿。 “原来是混……小……小朗的师妹。” “娘亲,她叫多多,是我……” “未婚妻。”林多多又补充了三个字。 不管最终会不会和云长生走到一起,总不能让云长生娶别人的。 理由吗……修仙者当摒弃七情六欲! 没走到一起,那这辈子云长生就给我单着! 如果走到了一起……那就当她没说过这句话…… “未……未……未婚妻?” 梨娘怔住,这水灵灵,仙女似的姑娘,居然是家里混小子的未婚妻? 本就是仙气飘飘的女人。 然而在此刻的梨娘眼里,林多多这漂亮的已经是天上小女本仙了。 回过神来后。 他忽然扯着云长生的手往自己房间里走。 云长生顺从的跟了进去。 刚一进去,后脑勺就差点挨揍。 梨娘踮着脚,想起自家小儿已经长大了,而且有外人在,需要留面子。 这才悻悻的把手收回。 “混小子到处惹桃花债,前两天刚来一个未婚妻,这怎么又带回来一个!哪个是正妻啊?” “啊?” “啊什么啊!” “娘亲,你等一下,我捋一捋。” 云长生想了想,自己在四季山没养过动物,而且四季山的动物成精了之后,绝不会来报恩。 报仇的概率可能会大一点…… 上山十三年,就接触过两个女人。 首先排除林夕。 那就是…… “捋个屁!忘了你那共患难的青梅竹马了?” “嗯?羽弟弟?” 李月那前凸后翘的画面瞬间破碎,脑海里的人变成了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缺了俩门牙,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的像鸟巢…… 这还不如李月呢! “娘亲,你该不会,该不会……答应了……” “嗯。” 梨娘可能觉得理亏,但又不想在儿子面前输了气势。 “不是你这混小子先答应的吗?说什么如果都能活下来,就对她负责!” 云长生:…… 当时哄着玩的啊…… 那小丫头掉沟里了,一身泥水。 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烧了一大锅水,又哄又骗的才把小丫头衣服脱掉,给她丢锅里洗澡。 当时好像是承诺了会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长生感觉外面的女人正在看他,目光幽幽的。 对于当初的乞丐二人组之一,云长生实在想象不出她现在是什么容貌。 当时俩人混的都挺惨的,大部分时间身上蓬头垢面。 云长生也没想到,当时的两句戏言,小姑娘较真到了现在。 “李婶……知道吗?” 李婶是羽弟弟的娘,当时也住在这个村。 “李婶人没了。” “……怎么死的?” “饿死的,当时村里都以为我们两家有肉吃,所以后面弄到了粮,也没接济我们两家。” “哦。” 云长生点了点头。 “小羽儿的哥哥呢?” “走了,搬家了,好几年前就搬走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娘亲,要不我们还是搬家吧。” “好,小朗出息了,娘亲跟着小朗吃香的喝辣的。” 母子俩人又聊了会儿。 在云长生的追问下,梨娘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云长生走后的事情。 由于当时亲历的人有很多,不好蒙骗,最后还是都说了实话。 在云长生走后,山上又来了一伙人,村里的青壮组织起来,与那伙人对峙。 一直到那个将军来到了此地,对峙才结束。 可一段时间的对峙,又有许多人没了爹,又有许多人家破。 当梨娘追问云长生当时怎么活下来的时候,当然得不到实话了。 随口搪塞了几句后,就混过去了。 一直到门外响起了粗厚的男声,母子俩人才停止了对话。 “这位姑娘请问您找谁。” “诶~别掐别掐,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老子没瞎看好不好。” “娘亲,这个婶婶好漂亮,是仙女吗?” “小兔崽子和你爹一样!” 梨娘听到动静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出了屋,冷冷的瞪了眼。 屋外这三立刻老实了。 一个与云长生有六分像的男人,皮肤有点糙,手上全是老茧,背上的两捆柴还未放下。 与云长生站在一起比较的话,那就是一个开了美颜,另一个没开…… 他与云长生一个肚子里同时长大,名云逸。 除此外,还有一个看着有点泼辣的年轻女人,容貌只能说是端正,看身板也是干活的料。 女人手里牵了个三四岁的稚童,稚童嘴里叼了根草,眼神痞里痞气,一副龙傲天的样子。 林多多在一旁站着,手里拿了杯茶,老神在在的。 被人围观也不在意,三两口解释了几句,定下了云长生未婚妻这个身份。 “呦,没饿死呢。”云长生出来,握拳。 “原来……原来是你小子……十三年了,还知道回来啊。”云逸也握拳。 两兄弟拳头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声音。 “你都没饿死,我怎么会饿死。” “都没饿死啊。” “是啊,都没饿死,一家人都好好的。” 见到了相见的人,心境豁然开朗。 天外没有异象,也没什么特殊的动静,就这样水到渠成的晋升了金丹,并且还有继续往上的趋势。 困了许久的瓶颈终于突破,云长生对此却不在意,他现在只想和家人聚聚。 “这位是嫂子?”云长生用手肘顶了顶云逸的胳膊,挤眉弄眼。 看向泼辣女子的时候,又变成了一脸正经的样子。 “你是……”泼辣女子见到这张美颜版丈夫的脸,有点迷糊。 大概是云逸和梨娘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云长生。 “我和这……小……我是云逸的弟弟,云朗,嫂子叫我小朗就好。” 说着,互相见礼。 云长生听嫂子轻声嘀咕了一句。 “有这么发达的小叔子竟然瞒着我?” 然后看向自家丈夫身上那旧衣服,觉得该给丈夫裁点布。 这小叔子来的时候,就穿新衣,不能被比下去了…… 互相介绍完毕。 泼辣嫂子原名余鱼。 取名的父母可能想着年年有余,所以在余姓后面多加了一个鱼。 稚童叫做云归。 听见这个归字,云长生又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胳膊被顶了一下。 那张与之六分像的人脸正在挤眉弄眼,“不介绍介绍。” “我师门里的……她是我师妹,也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这个身份确实要坐实。 不然梨娘肯定会张罗着媒婆,今后没了羽弟弟还会有羽妹妹。 林多多将茶杯递了过去,显然很满意云长生的介绍词。 她也见过礼,在称呼上纠结了一下后,还是叫了哥哥嫂子。 那出尘的气质,让云逸夫妻俩有点无措。 见过礼后,又递了个小木牌给云归,木牌雕的一般,看样式也不贵。 唯一的作用也只是辟邪。 “又一个未婚妻啊,这大家闺秀和那女侠,你小子刚回家就搞事啊。” 林多多拿着茶杯站回了一边后,云逸顿时舒坦了,又开始挤眉弄眼。 “那是意外。”云长生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嘀咕到。 兄弟俩人小声交谈着。 一会儿后,梨娘将鸡煮好,在门沿处喊了声。 “俩混小子,吃饭了。” 声音温柔的一如当年。 “还有多多,老大家的,小归。” “恩,好嘞。” 饭桌上,看到鸡,余鱼和丈夫抱怨了两句。 无非就是鸡是他们俩人养的,梨娘要杀就要经过他们俩人的同意。 结果被云归听到了。 痞里痞气的小家伙叉着腰,指责自己的娘亲:“娘亲,你们的家产,以后是不是都是我的?” “那当然都是你的。” 泼辣嫂子对儿子很温柔,甚至有点溺爱。 结果这小子转眼就反水。 “既然是我的东西,那大家别客气,都吃,一只不够杀两只,院里还有两只鹅老追着我咬,一起杀了吧!” 余鱼:…… 云逸:…… “噗嗤。”林多多忍俊不禁,小娃娃还挺有意思。 “弟妹见笑,我有点家务事情处理一下。”余鱼单手拎着云归进了屋,想要拨乱反正。 云逸没阻止,老子还没死就惦记他的家产,该打! 梨娘想要出声,嘴里被云逸塞了只鸡腿。 “娘,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要补补。” 一会儿后,里屋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那痞里痞气的小娃娃还不服气。 声音穿透门板。 “都吃,不够了我让奶奶继续杀,别跟我客气!” “嗷~娘你轻点!” 当娘的总有无数种方法收拾自家小子。 云归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把刀,余鱼指着那两只大鹅,语气嘲讽道:“不是要杀鹅吗,去杀吧。” 云归:…… 他看着那两只嘎嘎大叫的大鹅,手里的刀握紧又松开。 看了眼自己娘,觉得不能丢他云傲天的面子,小身板涌上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势,提刀进小院。 “小叔,今晚吃大鹅。”小娃娃信誓旦旦道,气势是起来了。 “好,你婶婶说要吃鹅腿。”云长生笑着应了声。 小娃娃掰着指头数了数,一只鹅两条腿,两只鹅六条腿。 家里今天七个人……哼,不给娘亲吃! “啊呀呀呀呀呀,臭鹅,本大爷今天和你们拼了!” 三分钟后…… “鹅大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开玩笑的,别夹那里,那里还要用来尿尿的。” “哇~娘救我!” 没有被大鹅追过的人,不会知道被大鹅支配的恐惧。 那种恐惧几乎印刻进了灵魂,直到哪天能一把掐住鹅脖子,把鹅提起来,这种恐惧才会消示。 家里几个大人忍俊不禁,余鱼几次想出手,想了想,还是让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小子,好好长长记性的好。 还是云长生厚道点,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名义上是为了他才要杀鹅的。 他走过去一手一只鹅,把鹅关好。 小娃娃精气神瞬间恢复了。 “你俩给我等着,来日再战!” 俩大鹅黄豆眼里是蔑视的眼神。 云傲天也只是嘴上说说,见大鹅又嘎嘎乱叫,怂的很快,躲在了云长生身后。 “走了,吃饭,给你留了个鸡腿。” 云归听话点头,然后坐到了余鱼身旁,他娘捂着鼻子嫌弃。 “一身鹅屎味,你个屎娃娃坐远点。” 余鱼说完,又朝着云长生笑了笑。 刚刚心里舍不得,又想云归长记性,所以对把云归拎回来的云长生挺感激。 “这次要不是你叔,你就等着被鹅夹死吧。” 她威信树完了,还不忘给个甜枣,“鹅鹅鹅,就知道吃鹅,有块鸡肉吃就不错了。” 说着,夹了块鸡肉到云归碗里。 一顿饭吃完。 云归去掏鸟窝去了。 一直到了傍晚才归。 兄弟俩人加个梨娘絮絮叨叨聊了几个时辰。 林多多看着小娃娃有趣,担任起了看孩子的活计,晚上回来云归那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的余鱼一脸嫉妒。 小娃娃又被自己娘收拾了一顿,哭天喊地嚎了好几嗓子。 吃过晚饭。 晚间云长生和林多多睡的是客房。 客房只有一间。 本来安排的是兄弟两住一间,余鱼和梨娘加云归住一间,林多多住单间。 可林多多要治疗云长生的心魔,很自然的拉着云长生进了客房。 丝毫没管院子外那三双八卦的眼睛。 “江湖人士,不拘小节,那些大侠哪个没有风流韵事!”最终云逸给自家老弟找了个借口。 “这也……” “妇道人家不许多嘴,也不许因为这件事看轻了林姑娘。” 余鱼一脸的无辜。 她哪里看轻了,就那气质容貌,看着让人连嫉妒的心都起不来。 “都别叭叭了,有空就去给我多造两个娃娃。”梨娘下了逐客令。 心里则美滋滋的想着,再几个月,林多多会不会显怀。 哎呀! 婚礼可要抓紧了,要是显怀了,到时候可不好遮。 至于那个羽弟弟,到时候再看…… “娘~!”听到梨娘说那事,泼辣嫂子竟然娇羞了起来。 “这种事哪好大庭广众之下说。” “哪里大庭广众了,都是家里人。” 到底差着年龄,年龄越大,越是不在意这事。 小媳妇儿终是斗不过婆婆,在梨娘调侃的眼神中红着脸回了房。 余鱼回屋后就把自家小子从床上拎了出来:“去和你奶奶睡。” “真的?” “真的。” “哈哈哈哈哈,好耶!” 云归小小年纪就懂得了用笑容掩饰悲伤,坐在床沿傻乐。 啪! 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小没良心的。” 云傲天一脸无辜,不明白为什么又被自家老娘收拾了。 老娘是他见了仙女婶婶后,心里对于娘亲的新称呼。 幸亏没有说出来,不然又要挨揍。 安顿好了云归,余鱼看了眼还在屋外磨蹭的云逸,红着脸喊了句:“死鬼还不快点!” 云逸:…… 婚前天天想,婚后没几年就畏如虎。 这是已婚男人的通病…… “唉~” 无奈叹息了一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好怀念当年牵牵手都会娇羞的姑娘。 …… ……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客房里,林多多听着门外的动静,有点茫然。 当时跟她师尊上山的时候,还是女童,没人教过她这种事。 后来下了两次山,也不会在意这些红尘里的事。 “师尊,这要是不成亲,可能不好收场。” “有这么严重?我看你话本里写的,没成婚住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哪本话本?”云长生记得他书里写的都是古代背景啊。 “你等等,我想想……当时随便看了眼,记不清名字了,不过,如果你想成亲的话,也是可以的。” “师尊,这是……答应了?” “成亲而已,我们还可以要个孩子。”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没人知道云长生此刻的心情,就连那满是欲念的心魔都安静了下来,对于林多多的描述满是憧憬。 直到林多多拿出了一架古琴。 她将琴上的器灵抓了出来,笑着道:“器灵没有性别,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器灵?” “对啊,器灵,总不会真要我怀一个吧?都说了我们的关系是大夫和病患,你是病患,我是大夫。” “除此外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如果不喜欢古琴的器灵,你还可以用云雪剑的器灵。”林多多建议道。 再说了,怀孕这种事当然要本体来,本体生下来的资质足够好。 云长生:…… “师尊,你这是诈骗!” 云长生觉得,此时此刻他可能需要一个国家反诈骗app…… 和他一起憧憬的心魔也暴躁了起来,一副受骗了的样子。 云长生赶紧将黑色灵力压下,他可不想让家人以为他在练魔功。 “你看,病患又发病了,等我给你治病。” “……” 屋里亮着蜡烛。 看着那张床,被褥收拾的挺干净,林多多也就没有把床换掉,丢了个除尘术后,坐在了床沿。 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着她绝美的脸,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很难生出亵玩的心思。 她盘腿坐了上去,月白道袍遮掩着娇躯。 云长生也坐了上去,俩人好似正在修行,姿势认真,神情严肃。 就架势而言,说他们这么一闭关,坐上几十几百年都有人会信。 直到半个时辰后。 烛火慢慢暗了下去。 黑暗中,云长生的手动了一下,像做贼似的伸到了林多多道袍底下,握住了光洁滑嫩的脚踝。 他想往外掰,结果没掰动。 “师尊。” 玉足松了一下,顺从的被拉出了月白色道袍。 只是一只足儿很难完成盘腿打坐的姿势,林多多干脆自暴自弃,将一双玉足都伸了出去。 她上身依然坐的笔直,手里掐着法印。 接下来的事,她猜都能猜到。 那家伙会像对待珍宝一样摩挲她玲珑小巧的足儿,直到一双足儿被摩挲的有点热。 接着串成珠玉一般的十根足趾会被濡湿,连趾缝都会湿掉。 她会难受的弓着雪白足底,让白嫩的足底皱出一道道缝隙。 然后这些缝隙会被一寸寸的揉捏。 一双足儿被亵玩过后,就像在四季山山顶泡了一次温泉一样,热热的,痒痒的。 在飘雪的山上,还能看到一双足儿热气升腾。 这种感觉说不上讨厌,但就是让人感觉有点奇怪。 林多多有点想不通,人类怎么可以有如此……特别的兴趣…… 她也知道三寸金莲,看过云长生话本里关于三寸金莲的描述,还有那些男人是怎样玩弄三寸金莲的。 但里面的描述完全没有云长生这么怪,而且她也没缠足啊,照道理来说,这种足儿不像三寸金莲那样吸引男人……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更让林多多感觉奇怪的是,以前每次玉足被亵玩过后,只有足儿热热的。 不知从哪次开始,足儿被亵玩后,身上也跟着热了。 从那之后,她对于每晚治疗云长生的心魔,竟然有了期待…… 虽然只有一丝丝的期待感,但太不可思议了,整个人感觉更奇怪了。 难道她也和云长生一样,染上了什么怪癖? 难道怪癖是会被传染的? 不知道喜欢被摸脚丫子算不算怪癖? 还别说,只是被摩挲一下的话,还挺舒服的…… 咦~又来了。 林多多闭着美眸,决定不去管云长生的动作。 嘎吱。 屋顶突然闪过一道响动声,像是瓦片被踩碎。 林多多听见了,云长生没听见。 因为刚刚林多多屏蔽了云长生的听觉。 滋~ 已经暗下去的蜡烛又亮了起来。 “呜~~~师尊?” 云长生摸了摸唇角,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多多。 俩人唇瓣上连着一条透明的丝线。 “无事,你继续好了。” “哦。” 云长生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发散思维。 林多多以前总是在乌漆麻黑的环境下给他消除心魔。 俩人都是修士,黑夜白天看的都是一清二楚,这样做有掩耳盗铃之势。 但掩耳盗铃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的多…… 如今日这样主动把蜡烛点燃,实在是太奇怪了。 还有,每次碰完她的玉足后,是绝对不能亲她脸的,否则会被秋后算账。 说是足儿太脏,碰完足儿再碰脸,她接受不能。 今日竟然碰过她的玉足后,她竟然亲了他的唇瓣。 简直是见鬼了! …… …… 屋顶上,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眉眼间满是英气的少女“噌”的一声拔出宝剑。 她握剑的手捏的很紧,恨恨的骂了句骗子后,将瓦片盖好,几个起跃后没了踪迹。 下方的烛火又暗了下去。 林多多抿了抿唇,没说话。 小丫头片子,想跟她斗,还嫩了点! 而且只是肉体凡胎不能修炼,还是不让云长生和她见了,免得百年后徒留伤感。 “师尊。” “嗯。”林多多应了声,玉足懒懒的放在云长生膝前。 “师尊。” “有事?” “师尊,我金丹了。” “哦,恭喜。” “师尊,那本破碎虚空级别的采阳补阳武学秘籍,对我已经没用了。” “……?” 林多多沉默着,感觉到云长生把她玉足放到了小腹下,皱着秀眉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没反抗。 经过天道的武打动作片摧残,她懂…… “你有带话本吗?” “带了,师尊想看什么?” “随便拿一个玉简给我。” “好。” 一枚玉简漂浮在了林多多眼前,她用神念扫过,“喜羊羊与灰太狼?” 看着挺幼稚。 不过本来就是打发时间顺便转移注意力。 当看到灰太狼喊了十七次我一定会回来之后,云长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师尊,我收回男女之欲是低俗欲望这句话。” “去洗洗,衣服都脏了。” “除尘术就好。” “你不洗就别进这个房间!” 云长生悻悻的出去洗了,不远处正好有条小溪。 林多多皱了皱眉,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今天被那小丫头片子激了一下,又被云长生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随了云长生。 今后可不能如此了。 她俩既不是道侣也不是夫妻,这样做有点过界了。 林多多沉思了一会儿,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张宣纸。 她折了个纸鹤,在纸鹤上写了字,然后指尖在虚空划了个口子,将纸鹤送了进去。 与本体的联系彻底切断了以后,联系起来没有以前这么方便了。 虽然林夕本体可以在一瞬间勾连林多多的意识,林多多也可以主动勾连林夕本体的意识,但她们不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这样勾连意识,会把情劫的影响传染给林多多。 “大哥,你也在啊?” “小朗啊,你也来洗澡啊。” 小溪旁,兄弟俩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光着身子借着月光洗了洗。 “听娘说,你想搬家?” “嗯,大哥要一起搬吗?” “当然一起啊,城里我有两栋小宅子,如果不是怕你找不到家,我早就搬了。” 云逸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衣服。 “一栋宅子你和弟妹住,另一栋我和余鱼还有家里那皮小子一起住,两栋宅子挨的近,到时候娘想住哪里就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