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不下
“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干嘛?” “成亲。” “哦。” 林多多轻点螓首,表示知道了,“抓紧修炼吧。” 云长生:…… 这亲成的一点都没成就感。 “师尊,见到家人后,修为进境一直在上涨,不管打坐还是不打坐,进境其实差不多。” “哦,那不修炼就睡觉,别烦我。” “师尊身为蛊族圣女,也是不用修炼的吧?” “所以呢?” 林多多柳眉一挑,美眸瞥向云长生,想看看这男人还想说什么混账话出来。 “师尊,不如今夜就睡觉吧。” “怎么睡?”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林多多看了眼床上,天气还没冷下来,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索性储物戒指中激射出一根白绫,脚尖垫了垫地面,转眼间美人儿已经躺在了白绫上。 “师尊,快成亲时挂白色不吉利。” “知道了,废话真多。”林多多点了点头,白绫染成了红绫。 “师尊,你睡了吗?”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后,云长生又开始骚扰了。 “有事?”林多多声音越来越冷,显然已经有点不耐。 这臭小子事怎么这么多。 “我大哥……” “余鱼是这里县官的女儿,被你哥拐走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哥这么手眼通天。 不过大哥还是大哥啊,县官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吧。 想起余鱼还算端正的五官,还有那一看就是干活的身板。 以前一直以为是这泼辣嫂子把大哥霍霍了,到底还是太年轻,原来是大哥把大家闺秀给霍霍了…… “大哥竟然没被那个县官打死。” “想打来着,被你嫂子以死相逼,拦住了。” “……女儿家外向,诚不欺我。”云长生顿了顿,又道,“师尊。” “要么睡觉要么修炼,别废话。” “好吧。”云长生语气突然变得轻佻,飞身而上。 “云长生你要干嘛!放我下来!不然打你了!真的会打,很疼的!” 被云长生从红绫上抱下来的林多多死命挣扎,又没敢太用力,怕自己出手不知轻重。 “你就是仗着我惯你!”感受到脚踝被握住,林多多认命的闭上美眸,随他去了。 “是你选的啊,不然我现在还在镇魔洞里。”云长生没再做其他动作。 他将被子覆盖在俩人的身上,双手轻轻的环住林多多。 “师尊,睡吧。” 林多多警惕的看了一眼云长生,确保云长生没有下一步动作,这家伙也打不过她后,点了点头。 不就是躺一张床上吗。 更过分的都做过了。 但还是好气! 她瞪着眼,一晚上没睡,就怕云长生趁她睡着做出其他举动。 …… ……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了月余。 亲情,血脉,这些都是最好的融合剂,十三年未见的那点隔阂早已消散的差不多。 梨娘最近开始摆弄起了花花草草,他吃了云长生喂的丹药,旧疾全去,看上去年轻了几分。 平日里林多多陪着东逛西逛,刺刺绣,缝缝衣服,给花草浇浇水,将云傲天养成云傲傲天。 然后那个多出来的傲字总是会被余鱼收回去,小娃娃哭天喊地的声音每过几天就能听到。 林多多偶尔还会教梨娘弹弹古琴,摆弄一些乐器。 余鱼有时候也会加入进来,只有这时候,这个泼辣嫂子身上才能显出几分大家闺秀的姿态。 云逸三天两头被他老丈人折腾,回来总是精疲力竭,然后继续被余鱼压榨。 父女俩逮着一个人使劲坑,听说还想逼着云逸读书考秀才…… 这哥哥经常半夜里在井边冲凉,感慨自己前途灰暗,还不如继续待在山上。 好在云长生没骗他,那本壮阳补肾功练了一个多月,终有所成。 余鱼对他也一改常态,像个小媳妇一样,直让云傲天说道:“见鬼了!我娘不可能这么温柔。” 小家伙一连将这话重复了好几遍。 然后云傲天成功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男女混合双打。 云长生寻思着不能整天修炼,要让自己看着像个正常人,就找了个活计。 他继续吃软饭薅林多多的银子,在城里买了个店铺,写写字画,然后搬了张躺椅,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生意竟然还行,过几年或许能把本钱给赚回来。 没想到这俗事缠身,修为进展却越发的快了。 他也越来越像个普通人,山里养出来的那身飘渺出尘的气质,也收敛了起来。 至于那位女侠未婚妻,听说来过小宅子几趟,但每次来,云长生都刚好被林多多拉出去逛了。 云长生也没拆穿林多多,任她去了。 如此鲜明的态度,羽弟弟应该是明白的,希望不要为了幼时几句戏言,误了一生。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 直到小半个月后。 云逸偷偷摸摸的走进云长生的字画店,神情鬼祟。 “有空吗?”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大哥有什么事?”云长生看着云逸一脸要去干坏事的表情,也压低了声音。 这表情,不会是受不了老丈人的压迫,想让自己这个武林高手把他老丈人给做了吧? “那什么……小朗,你……还是童子吗?” “虽然我觉得你不是的概率很大。” 云长生:“……?” “大哥到底有何事?”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是。” “……还真是童子啊?”云逸一脸的诧异,梨娘还以为很快就能抱上大孙子呢,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这年头还真有睡一个屋什么都不做的? 云逸想了想,拍了拍胸脯道:“走,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云长生看着这张与他有六分像的脸,觉得这大哥今天绝不是来干好事的。 “走走走走。” “大哥,我这还开着店呢。” “还开什么店啊,你一天赚多少,我补给你。” “……” 淦,有个县官老丈人就可以这么硬气的吗? 云长生被云逸领着东拐西拐,来到了一家万界连锁店铺,怡红院…… 云长生看着上面那三个字,想也没想的就准备溜。 “别跑,我这是为了你好。”云逸一把抓住云长生手臂。 想当初,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而余鱼则早就从她娘压箱底的东西里,翻出过一些男女图画。 对这些事情略懂一二。 这才导致后来在夫妻之礼上,被余鱼占尽上风。 决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在云长生身上! 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云长生本以为迎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脂粉味,没成想味道挺清淡的。 楼里的姑娘们穿着打扮也不妖娆,反而非常保守端庄。 头发梳的也是少女样式的发髻。 头上佩戴的发簪,手上戴的首饰,看着也不便宜。 要是门外没有怡红院的牌匾,谁会信这里是青楼? 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们私下聚会,都有人会信。 “来来来,小朗,别不好意思,这地儿我熟。” “……很熟,嫂子知道吗?” “别扫兴!” “好吧。” 如果要真刀真枪,那云长生肯定立刻跑路,否则林多多的小脚可能这辈子都摸不到了。 但只是听听小曲儿喝喝茶,这倒是无所谓,就当是解解闷了。 他转身望了一圈。 有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摆了个棋盘,说谁要是能破了棋局,就能上楼与她小姐会晤。 听说摆棋局的是个花魁,还是个清倌人,算是这家楼里的台柱子。 还有吟诗作对,弹琴吹.箫,想要寻找知音的。 要是赋上一首好词好诗,对上某个姑娘的胃口,今夜就可以与姑娘共度良宵…… 大多数人其实就是进楼里看热闹的,能吟诗作对,破棋局者,终归是少数。 让云长生没想到的是,他这大哥在这种高端场所中,竟然还真有熟人…… 他亲眼看见云逸在许多人艳羡的眼神中,大大方方的上了楼。 过了小半个时辰下楼后,怀里像是揣了什么东西。 云逸坐到云长生对面,小声道:“好东西,快点看,看完了我还要还回去,记在脑子里,新婚之夜用的到。” 说着,将一个布包递给了云长生。 “……多谢大哥。” 云长生闭着眼都能猜到这里面是什么。 大概就是一些男女打架斗殴的图画,这东西他已经见过很多次。 写实派的上辈子就见过。 画风清新,却让人一看就懂的古风派,他也看过,合欢宗功法里面有插图…… 所以他对这些并不新奇。 之所以这么认真的说谢谢,是因为这个在城里混的这么开的老哥,竟然为了等他回家,愿意住在那清苦的山村。 其中或许有梨娘的原因,但这情分也确实太深了点。 “走了走了。” “等等,出门买点青桔。” “买青桔做什么?” “别问。” 云长生一脸神秘,他可是看过大奉打更人的。 俩人买了一袋青桔,云逸闻了闻身上被遮掉的味道,笑的嘴角咧开:“好兄弟。” …… …… “你来做什么?” “红鸾星告诉我,你要成亲了,所以我就来了,当时不是说过的吗?” 两个一模一样的清冷美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眉心有一点嫣红,穿着月白色道袍。 一个眉心干干净净,一身湖蓝色的长裙。 “不是说了,走到那一步,我会告诉你的吗?” “不是都要成亲了吗?” “成亲了就一定要做那事吗?” “成亲了不做,什么时候做?” “我看是你受情劫影响,忍不住了吧?” “你们这个月都睡一起了。” “你又偷看!”林多多翻了翻身上,看看到底哪件东西是林夕安装的监视器。 “父母之命,明媒正娶,以凡俗来说,这样也算是不错的方式。” “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讨厌吗?”林夕的话让俩人的回忆回到了很久以前。 被摸腿讨厌吗? 不讨厌的。 被亲吻讨厌吗? 不讨厌的。 被摸熊熊讨厌吗? 好像还是不讨厌。 那这次呢。 “你该知道,不进行到这一步,他的心魔永远不会消除的,不过是具身体,就当是修心了。” “……你把情劫的影响压下去再来说这句话。” “压不下去了。”林夕老老实实道。 “……” 所以说,就是被情劫逼的忍不住了。 林夕此刻的状态,让林多多怀怀疑,新婚之夜云长生会不会变成一张人皮…… “说好的,这件事由我来主导,我愿意才是愿意,我不愿意,你不可以动手。” “你打不过我。” “……?” 林多多看着目光含着威胁的林夕,有点懵。 这是准备动用武力? 本体逼迫分身? “你打不过我,所以你要听我的。”林夕又重复了一遍。 林多多基本已经确信,这女人确实是准备动粗。 “打我,就是在打你自己。” “这样啊,那我把情劫的影响传递给你,让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苦。” “不要!” 林多多怒喝。 她才不想变成一个,一天天只知道上云长生的变态! 所以只能妥协道。 “好了,我知道了,新婚之夜我会通知你。” “好。” 林夕点头,身影消失不见。 她此刻的状态不能见云长生,否则云长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那天晚上以我为主导。”林多多又补充了一句。 “好。”虚空中传来一声应答。 “这都是什么事?” 等屋里那股无形的威压消散后,林多多玉手支着脸颊,眼睛望着屋外出神。 事已至此,那就是没得选了。 到时以她为主导,希望能压制住疯狂的林夕。 如果以林夕为主导,那云长生还真不一定破的了林夕的贞洁…… 到时候和云逸两两相望,就真是难兄难弟了…… “我回来了。” 云长生推开门进了屋,他进门前还特意闻了闻身上青桔的味道,满意点头。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林多多看着他,声音突然有点冷。 “店里突然来了几个刁钻的客人,赶又赶不走,所以……” “我去了怡红院。” “只是听曲,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云长生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选择了坦白从宽。 大奉打更人误我! 修仙者的嗅觉竟然敏锐至此…… 林多多沉默了一会儿。 “长生,过来。” “好。” 云长生点头。 挨揍就挨揍吧。 砰! 刚刚走过去的云长生,被林多多一个翻身压在了床上,两双宛如琉璃的黑眸对视。 上面那张俏脸慢慢低下头。 许久后。 “这次你没有骗我,我很开心,以后也不准骗我。” “好。” “手。” “手怎么了?” “你以前一直想用手碰我哪里?” 又是许久后。 林多多整理好衣物,坐在床上发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习惯了与他的亲近。 云长生也有点迷糊,今日登顶,手竟然没有被打。 时间继续流转。 云长生的青桔之法虽然被抓包了,但是云逸却宛如发现了新大陆。 近日里这位大哥回来的越来越晚,余鱼总是低声抱怨。 直到某一日,东窗事发。 县官大人亲自去抓的人,结果发现与云逸在一起的,是怡红院那位头牌清倌人。 而云逸去那里,没有真刀真枪干过,而是为了学习…… 这故事,听的云长生都懵了。 这大哥……这大哥……大嫂是有多凶猛? 云逸练了壮阳补肾功还不够,竟然还要去青楼学习…… 闹了个好大的乌龙后,家里的气氛反而更融洽了。 余鱼和云逸竟然更恩爱了。 转眼间,已是大婚日。 这一天是问过了林多多月事的时间,才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古代新婚都要避开月事,否则不吉利。 林多多自然是没有月事的,随便瞎说了个日子,就糊弄过去了。 “娘,我自己来就好。” “大喜的日子,哪有姑娘自己梳头的。” 梨娘眯着眼,笑的容光焕发,虽然按规矩,还没过门不能叫娘,但是听起来真舒坦。 林多多有点变扭,叫一个几十岁的人为娘亲,还要让她帮忙梳头,真是又新奇又奇怪。 从她记事起,她的娘就被那帮催债的给吓跑了。 隐约间好像叫过几声娘,但也只是牙牙学语时叫的。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木梳穿梭在乌发间,三千青丝本就不乱,梳子很柔顺的自上往下。 这里是城里空了许久的一栋宅院。 林多多在这里落了籍,又雇了许多人。 不管怎么说也是渡劫期的应劫身出嫁,就算只是个形式,也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主要还是对于晚上的事有点紧张,热闹点的氛围能舒缓她紧张的情绪…… 本体绝对是被情劫昏了头! 她低头看着秀气的拳头,想着晚上要不要把云长生一拳打晕。 第二天醒来就当作无事发生,以前该如何,以后也还是如此。 她想着诸般事,直到红盖头落下,进了轿子,还在想。 不知为何,好像黄道吉日总是集中在冬日里。 外面有些冷。 通过轿帘吹着冰凉的风,像是回到了那座常年飘雪的四季山。 熟悉的凉意让她心里又放松了一些。 终于回过了神。 风吹动,看见外面穿着喜服,带着大红花的云长生,心却是又乱了起来。 她知道,只要今晚说破自己的身份,云长生的心魔就可以立刻消除。 但是说破了,那就是一段数百年的纠葛了,这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于修士。 或许可以在解除心魔后,把云长生新婚夜的记忆封印? 不行! 不可以这样做。 渡劫期的封印,云长生修到渡劫期后自然能够解开。 到时扰了他修行,再种下心魔,那就是回天无力了。 还是慢慢来吧。 那心魔已经许久没出来了,几年十几年,总会消散的。 林多多下了轿,被人牵着手跨过了火盆。 直到那声:“一拜天地。” 她才又一次回过了神。 于是转身,与云长生共拜天地。 “二拜高堂。”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梨娘笑的眉眼一直没松开过,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云老爹。 想起当时出生时被人说克亲的两兄弟,想起那年饥荒,想起黑夜里抹着泪让云长生快跑。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眼睛蓦的红了。 终于,一切都过去了。 她挨过了饥荒,证明了云家两兄弟不克亲,而且即将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当年亲手送走的孩子也回来了,一切啊,都值了。 “夫妻对拜!” 声音响起。 林多多转过身,与云长生相对。 红盖子遮住了她的视线,却遮不住她的神念。 俩人好像没有相处多久,为何会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打量了眼前人许久后,她突然传音道:“相……公?” “娘子。”云长生也传音道,一直严肃僵硬的身体缓了下来。 面对着这副尊荣,这副身体,哪怕一直催眠这是蛊族圣女林多多,他还是会很紧张。 “相公。” 这一次的传音连贯了起来。 “娘子。” 云长生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他喜欢这个称呼,很喜欢很喜欢。 “送入洞房!” 俩人牵着一朵大红花,在一阵欢声笑语中被送进了洞房。 “看见没,我婶婶,仙女一样的人。” 云傲天不知何时混成了孩子王。 他周围围了一群小跟班,有男有女。 “我不信!”有个胖孩子想要挑战云归的江湖地位。 “不信?等会儿闹洞房的时候,惊呆你的眼珠子!”云归小嘴一撇,一点也不在意。 他坚信,所有人都会惊叹于自家婶婶的容貌,所有人都会拜服在婶婶出尘的气质下。 因为婶婶真的是仙女啊! 那是真的会飞! 爹告诉他是武功,他才不信呢。 几个孩子在闹。 一个青衫剑客混在人群里,虽是女儿家的脸,但那一脸的英气和冰冷的眼神,却总让人误以为这是男人。 “骗子,大骗子!” 青衫剑客满脸的不服气,最后握剑走出了人群。 …… …… 洞房里。 林多多觉得红盖头碍事,想要挑开。 云长生握住她的玉手,笑了笑:“娘子,这要晚上再掀,不然不吉利。” “多叫几声娘子听听,我就不掀了。” “娘子,娘子,娘子。” “相公。” “娘子如果无聊,就修炼一会儿,我要去应付宾客,不用怕我被灌醉,他们喝不过我。” 云长生说着,摇了摇头,满堂宾客,却都不熟,还得一个一个叫过去。 真是有点别扭。 “喝酒?” 本来有点慌的林多多灵光一闪。 喝了酒之后,自己好像挺大胆的,就差把云长生吃干抹净了。 要不,今晚先喝点酒? “来两壶五年份的桃花酿。” “好,正好我也喝点。” 虚空中有人应了一声,林多多手边出现了一壶酒。 新婚之夜,酒过三巡的却不是新郎,而是新娘。 两道醉眼朦胧的身影互相看着。 林多多一身大红的嫁衣,她虽喝多了酒,但喝的时候,尽量避开了衣袖,不让嫁衣被酒淋湿。 林夕依然是那身月白色道袍,在云长生面前穿这件道袍,已然成了她的习惯。 “你等会儿快一点,慢的话,情劫之力会彻底侵占我的理智。” “这种事快一点慢一点,又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林多多吐槽了一句,周公之礼何时完成,那是要看男方的,她又不能做主。 “你等等。”林夕修长玉指一指点向林多多头上的红盖头。 “够了!别把你这些污秽的思想传给我!”林多多向后躲开。 林夕刚刚给她分享了天道最新更新的男女武打动作片…… 不得不说,天道更新换代挺快的。 用云长生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几百个g的种子…… 突然就有点明白林夕为何会说情劫压不住了。 真是太遭罪了。 而且在情劫的影响下,林夕坚信自己深爱云长生,这种深爱,几乎快要与她追求了一生的大道相比肩了。 此刻的她需要宣泄,不管这情是真是假,她都要将某些积压的情绪宣泄出去。 “以我为主导,不得半途主导我的意识。” “嗯。” 林夕点头,身体化为了萤火一样的光亮,光亮漂浮到了红盖头下面,与林多多合为了一体。 “不知羞!”合为一体后,林多多拿起酒杯,微微掀起盖头,又喝了一口。 俩人依然没有将记忆共享,否则林多多要是将与云长生相处了这么久的记忆,共享给林夕。 那受情劫影响的林夕,思维可能会当场炸掉,彻底失去理智。 可虽然没有共享记忆,但在合为一体时,却留了一句话。 “以后行夫妻之礼时,与我共享触感。” 林夕说,她要通过这种方式,宣泄情绪…… 这也是林多多刚刚吐槽不知羞的原因。 …… …… 日落月升。 由于与宾客们都不熟,又没有相熟的好友,云长生只是应付了一下。 倒是云逸吆五喝六,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余鱼劝了两句就没再劝,随他去了。 “不行了,不行了。” 看了看天色,云长生又看了眼准备与他决战到天亮的云逸,一边演戏一边对泼辣嫂子打了个眼色。 余鱼收到信号,偷偷掐了掐云逸腰间软肉,然后低声念叨了句,“怡红院。” 云逸:…… 他的酒瞬间清醒了。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在小山村因为壮阳补肾功社死了一遍。 要是去青楼拜师学艺的事情被传出去,那他在这城里还得社死一遍! 泼辣嫂子出奇制胜。 云长生摆脱了要与他决战到天亮的云逸,对待其他人,就不用这么有耐心了。 面色酡红的晃悠两圈,大家又不熟,自然没人来刻意为难。 与照顾了他一家良久的县官喝了一杯后,晃悠着往洞房里走去。 “嘿,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云归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屁孩。 “一袋麦芽糖。”云长生开始讲价。 “叔,你等等,我数数。”云归数着身后的小豆丁,掰着手指头算。 “再加这一袋蜂蜜柚子糖,回头我帮你把那两只大鹅杀了,我保证你爹再也不会买青桔给你吃了。” 云傲天:…… 这……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拿着一边玩去。” 随手收拾了想要拦路的小屁孩。 继续往洞房里走去。 今晚虽然可能仍然只是同床,最多也就是登顶,但是与这个女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这样做,就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就杀!”云傲天再次拦住了去路。 “杀什么?” “大鹅。” “……要不,我把大鹅抓来给你当宠物?” “真的!?” 这一晚,在一众孩子羡慕的眼神中,云归嘴里训斥着大鹅,让大鹅给他抓鱼,给他摸头。 这孩子王的地位算是彻底坐实了…… 那些孩子看到驯服了的大鹅,眼神是这样的?w?(想要!) 而终于摆脱了拦路鬼的云长生,推门走进了洞房。 闻到熟悉的酒味后,他轻笑道:“娘子,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 俩人皆是一身红装。 一旁的烛台滋滋燃烧着,火光将俩人的影子倒映在了屋门上。 新婚夫妇尚未行周公之礼,俩人的影子却已经迫不及待的率先融合在了一起。 云长生挑开了红盖头。 依然是那张绝美脱俗,百看不厌的脸。 本该是清冷如那月宫中的仙子,此刻却面带红晕,靠近点,能闻到她残留在唇齿里的桃花香。 “好看吗?” “好看。” “是吗?” 林多多站起身,穿着嫁衣,张开手臂,转了两圈。 拖曳在地的嫁衣飞扬了起来。 腰间束带很高,衬托的那本就玉挺的丰满几欲裂衣。 柳腰与娇臀间的曲线在嫁衣的勾勒下,显得很挺翘。 她摘下头上繁复的头饰,三千青丝随风而舞。 当步伐停止,乌发划过红色嫁衣铺就的脊背,发尾末端停留在被嫁衣包裹的翘臀后。 很美。 美的让人呼吸停顿,却又升不起亵渎的心思。 凡间的庸俗艳美与之相比,只是蜉蝣撼树。 “是不是比之前更美了?” “娘子一直很美。” “娶我后悔吗?” “怎么可能后悔?” “将来有一日,心魔消除,发现爱我爱的没有那么深,也不后悔?” “娘子,此时说心魔,是件很扫兴的事情。” “我只问你后不后悔。” “永远都不会后悔。” “只是百年啊……” “娘子,新婚之夜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也许被蛊族圣蛊附身,并不是不可解呢?” “呵……这才开始,就已经放不下了,你这让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云长生闻言,正在倒酒的手一顿。 他知道,只要回答一句放得下,也许今晚真能成就没事。 但最后还是道:“原来已经开始放不下了吗?” 这也是丧气话,但此话亦是最深情的告白。 或许到时成就那渡劫,也还是会放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