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蔚音瑕没再出言反驳,也没再挣扎。她温顺地揽住安镜的脖颈,靠在她肩上。 “阿镜,你为什么不问我向观音娘娘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嗯,我不说。阿镜有什么愿望吗?” “有啊。” “能说吗?” “音音,”安镜低头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小女人,“娶你为妻,就是我安镜余生最大的愿望。” 清风徐来,安镜越来越长的柔软的发丝随风扫在蔚音瑕的脸上。 蔚音瑕细心地将微风吹乱的鬓发替她别在耳后。 额角那处久远的伤是怎么来的,她从没问过。但她知道一定流了很多血,也一定很疼。 安镜将蔚音瑕抱上了小轿车,而蔚音瑕在被放到座椅上时,揽着安镜压向自己,顺着心意与之唇舌相依。 一个长长的热吻之后,蔚音瑕抚摸着安镜俊俏的脸庞,摩挲着额角的疤痕,含情脉脉地说道:“阿镜,带我走吧,天大地大,地狱天堂,我都跟你去。” 她多希望安镜能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一句“好”,多希望安镜能即刻就带她“逃走”,多希望,她们就此远离沪海。 再不回来。 “音音,再等我几个月。”安镜许诺,“我们没有地狱,只有天堂。”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租界内,安熠签了一笔天津客户的大订单。 滚回去。 是他从安镜口中听到的次数最多的一句话。 受够了。 是他在心里无数次想冲她吼回去的一句话。 他以为有了这笔订单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为此沾沾自喜,殊不知已落入了他人专为他量身定制的圈套。 安熠,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第31章 在庄园的第五日清晨, 安镜接到管家老李打来的电话:“大小姐,工厂有急事找你,说是关于那批机器的事。” “什么情况?” “具体的, 几位厂长才清楚。你还是赶快回来吧。” “让他们等着, 我马上回。” 老李不打这个电话,她今日也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城区的, 因为今日是约定好的那批进口机器的验货日。而明日, 是正式的交货日。 安镜着急忙慌上楼,穿好外衣,找到在给小雨梳头发的蔚音瑕。 蔚音瑕一边弄头发一边问她:“行色匆匆的,怎么了?” “家里来电说厂里有紧急情况需要我处理, 我得赶过去。音音, 你伤还没好全,回家我不放心。你就在韵青这儿住着, 蔚正清不会拿你怎样。我忙完了, 有时间就过来陪你。你别急,别自己走。” 安镜接电话时,唐韵青听到几句大概,她把小雨叫走:“宝贝, 干妈和音音阿姨有话说,跟妈咪先去吃早饭。” “好呀。”小雨摸了摸扎好的头发,扭头甜甜地对蔚音瑕说了句, “谢谢音音阿姨帮我梳头发。” “不可气。”相处几日下来,她也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一点都不娇气调皮的掌上明珠。 房里没人后, 蔚音瑕帮安镜整理衣襟:“凡事注意安全。” 安镜在她额头一吻, 又在唇上轻啄一口:“一定要等我回来。音音,你是我的女人。卡恩那边, 我会想尽办法让他打消对你的非分之想。” “嗯。” 大门外,目送安镜的车离开,唐韵青对蔚音瑕开玩笑道:“你看看她不放心的样子,生怕我把你吃了。” “韵青姐,你就别取笑我了。阿……镜老板她分明是舍不得这里逍遥惬意的日子。”待了几天,蔚音瑕也熟悉了唐韵青性格直爽的脾性,牵着小雨走回院子。 “哼,她这人话说得好听,说是来陪我过生日,结果生日没到她就走了,也不知回不回得来。” “韵青姐是明天生日吧?我多留一天,明天给你和小雨做一桌拿手菜和长寿面,要是镜老板太忙赶不过来,我就带上镜老板的那份祝福一起为你庆贺生辰。” “你是你,她是她。我不爱吃面,你还是去给她煮长寿面吧。”唐韵青不喜听蔚音瑕将安镜和她说成一体,语气生硬了些。 “是音瑕失言了,韵青姐莫怪。”道了歉,蔚音瑕又问,“韵青姐,镜老板她,今年的生日还没过吗?” 唐韵青也自觉语气重了些,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太不友好。 她清了清嗓子,解答蔚音瑕的疑问:“没有。她说她没有生日。又说她出生那天,正值那年的第一场雪落。所以一定要有生日的话,那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是她的生日。今年是她的而立之年,但愿今年雪落之时,她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愿望和属于她自己的收获吧。” 下雪天,就是阿镜的生日吗? 蔚音瑕停下脚步,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沪海每年的最低气温在十二月和来年一月,可在蔚音瑕的记忆中,即便是最冷的那两个月里,沪海也很少下雪。 “妈咪,雪是什么呀?”从没见过雪的小雨好奇地问道,还随同蔚音瑕一起仰头。 “别看了,沪海已经两三年没下过雪了。”见小雨也跟着蔚音瑕抬头看天,唐韵青冲小雨招手,“雪是白色的六角形冰晶,雨水凝结成雪花,从天空中飘下来,就像下雨一样。今年沪海再不下雪,等到了冬天,我们就陪干妈去京平看雪。京平在北方,冬天会下很大的雪,湖水也会结冰,到时候我们跟干妈一起堆雪人,再让干妈陪你去滑冰好不好?” 在唐韵青的描绘下,小雨对冬天充满了期待。 “好呀好呀!”小雨松开蔚音瑕的手跑向唐韵青,又回头看蔚音瑕,“妈咪,那音音阿姨也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