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她的世界里只有安家,她的愿望是安父安母和安熙都能健康长寿,一生平安,可好心收养的父母却惨遭横祸而死于非命。 她就像是一个克星。 所以她不与人亲近,不交真心,称得上是朋友的就仅有唐韵青和徐伟强两人。 而今连徐伟强也因她遭难,生死未卜。 若不是因为她,徐伟强怎会罩着红缨,为红缨出头? 归根结底,仙乐门的那场惨案以及薛华的枪杀案都是由她引起的。 今时今日,蔚音瑕成了她唯一的私心和私情,可她却保证不了她和她未来的路能否畅通无阻地走下去。 她甚至害怕,怕自己真的是天注定的扫把星,最终连蔚音瑕也会被自己连累。 安镜的脸色并不好。 “我也想每日都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蔚音瑕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不难看出她有很重的心事。 她圈着安镜的腰窝进她怀中:“阿镜,明日留在庄园陪陪我好吗?我听轻烟说离这儿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寺庙,我们去上香,去许愿,去看看秋日风景可好?” “好。” “就我们两个,行吗?” 安镜笑答:“行。” …… 在庄园的第四天,安镜一早就往家里打了电话,让陆诚早早把车开来。 庄园也有一辆车,但她不确定和蔚音瑕出去后几时能回来,毕竟有孕在身的唐韵青和小雨是重点保护对象,万一有急用呢? 安镜跟唐韵青说,要带蔚音瑕去外面转转,午饭不用等她们。 话都说得这么明了了,唐韵青自不会带着女儿跟去,便也说,昨日答应了傅医生要去医院。 陆诚坐唐韵青的车回到城区,被多日不见的柏杨拉进了暗巷。 另一边,安镜和蔚音瑕驱车找到了寺庙,却发现这里只是一座人迹鲜至的观音庙,没闻到什么香烛的气味。 一眼望去,殿前甚至已经杂草丛生,足有半个人高,淹没了原本的道路。 “看来这观音庙废弃已久,还要再往里走吗?”安镜是不信神佛的,因为蔚音瑕想来,她才来的。 “既然到了门前,进去看看吧。” 蔚音瑕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她不信任自己,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从前认命,任人摆布,而今为了安镜,她想寄望于神佛,求神佛保佑她的阿镜。 她自知有罪在身,不敢贪心,安镜的平安,是她仅有的祈求。 安镜点头:“好。那你跟紧我,我走前面开路。” 她四下扫视了一圈,走几步捡起一根一米长的木棍,用来压道路两侧的荒草。 为了让蔚音瑕好走,她手脚并用地把荒草尽量踩得更低,贴服在地面,开辟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到了庙前,她扔了木棍。 蔚音瑕拿起手帕帮她擦拭弄脏的手,发现右手拇指上有一处划破的细小口子。 口子很小,是真的只划破了皮,能见到血痕,但并未有鲜血冒出。 某人故意往后缩了一下:“疼,帮我吹一吹。” 蔚音瑕也真的帮她吹了吹。她说什么,她都愿意照做,不管真假。 木质结构的大殿破败不堪,四处透风,顶上的房梁都塌陷了一根,正殿里的观音像也残缺不全。 蔚音瑕在石像底部的缝隙之处看到了一个形似玉瓶的物件。她屈身将其捡了起来,瓶颈有缺口,瓶身也有裂纹。 安镜观察了一圈,转头见蔚音瑕捡了个东西,走近问她:“在看什么?” “一个玉瓶。”她抬头看了看观音像,石像缺失的正是左臂,“看大小应该是观音娘娘左手上托着的净瓶。” 地上并无观音像掉下来的那条手臂。 蔚音瑕将净瓶小心翼翼放置到铺满了尘灰的供台上,又拿出刚刚给安镜擦过手的帕子,将台面上的一些杂物拂落,再又拿起净瓶,把帕子平铺在它底下。 做完这些后,蔚音瑕神情肃穆地仰望着依旧能看出面带笑容的观音像,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祈祷。 安镜立在一旁,默默注视。 下一秒却见蔚音瑕默念了什么后,径直双膝跪地磕起了头。她伸出手想拉她,但是在碰到蔚音瑕前,又将手收了回来。 她们都是凡夫俗子,有愿望,有寄托是正常的。 直到蔚音瑕认认真真地叩了三拜,她才上前一步把她扶了起来。 “怎么说跪就跪?早知你要跪拜,就该弄点干草进来垫着。”她蹲下/身,掀开旗袍裙摆查看蔚音瑕的膝盖有无受伤,“还好只是有一些发红。痛吗?” “不痛。”蔚音瑕羞赧道,“阿镜你快起来。观音娘娘看着呢。” 拍掉裙摆上的灰尘,安镜站起身,又拉起蔚音瑕的两只手帮她吹掉掌心沾上的灰尘。 “正因为观音娘娘看着,我才要让她知道,刚刚向她叩拜许愿的姑娘已经有良人相伴,就莫要再给这个姑娘牵别的姻缘线了。” 她对神佛文化知之甚少,但大慈大悲观音菩萨这句听得很多,还有向观音娘娘求子这一说法也听得多。 求子,不就跟姻缘很接近? 蔚音瑕的脸刷一下红透了,低头娇嗔道:“莫要在观音娘娘面前造次。” 安镜却飞快地吻了她的脸:“造次吗?” “阿镜你……你怎的越来越坏了!”被亲的人捂着脸美目一瞪,满脸羞色地扭头往外走。 结果因走得太急,被门槛下的一处宽石缝崴了鞋跟。 趔趄了一下的她,手刚扶着门框,就被安镜拦腰抱了起来:“观音娘娘都不许你丢下我,音音,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