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军 　　 此时立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盘菜瞧着这边动静的曾夫人吆喝着打圆场了：“孩子们，吃饭了。老盖，你蛮会赶饭点的啊。” 　　 盖啸仲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挥着手说：“不忙，先听听秋枫怎么说。” 　　 而曾奇则一把拦住欲开步走的秋枫，颇为霸道地嚷道：“你不许走，还没回答我哥的问题呢。” 　　 觑了盖啸仲一眼的秋枫一脚把球踢还给他：“没问题，但还要看你们的盖伯伯能提供一个什么样的支援和保障了，他是我老大的老大。” 　　 呵呵笑着的盖啸仲道：“这个好商量，你老大能提供什么样的支援保障，我尽量满足你。” 　　 既然被他逼上梁上了，秋枫便只得道：“不是尽量而要全盘复制，刚才在局里您可没这么爽快，您得想好了，自以为能做得到吗？” 　　 盖啸仲尚在考虑措辞，芸儿拽着他的胳膊央求道：“伯伯，您就答应了吧，求求您了。” 　　 一脸无奈表情的盖啸仲在芸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纯粹敷衍道：“好，我答应他也答应你。快进去吃饭吧。” 　　 如此严肃的一件事情，竟权当儿戏般在上演，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是哄人呢还是哄自己？ 　　 盖啸仲被芸儿推着往屋里走，他边走边说已经吃过了，芸儿硬推着他进了饭厅指着桌子上的红烧狮子头说：“吃过了也吃点，妈做了您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呢。” 　　 不好拂了她一腔热情的盖啸仲竟开口要让她喂自己吃一个，曾夫人斥他一句矫情，秋枫鄙视他为老不尊，可芸儿一句话将他们怼得哑口无言。 　　 “我乐意。”还当真夹了一个狮子头往盖啸仲嘴里喂去。这位还真张大了嘴，曾夫人提醒他小心烫着，他呵呵笑着伸手拈过狮子头两口包了圆，接过曾夫人递来的抹布擦了手，让他们吃着，自己信步踱进了堂屋，走到茶几边上，从茶盘里拿出个茶杯，用杯盖敲了下杯沿，转过身来朝曾夫人望去。 　　 放下碗筷的曾夫人走过来拿起茶叶罐要给他沏茶，他伸手一挡，说有事跟她说，要她快点儿，下午还有事。 　　 曾夫人撇了撇嘴，说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返回到饭桌旁，夹了几筷子菜放碗里，回到堂屋特意拖了张椅子坐到盖啸仲对面，架起二郎腿，脚尖朝他这方翘了翘。 　　 盖啸仲伸手朝她点了点说：“没规没矩当心带坏了孩子。” 　　 曾夫人的脚尖愈发翘得高了些说：“无所谓，想说什么开讲吧。”摆明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姿态。 　　 “上午局里开了个会，肖连仁突然发难，**之流跟着起哄……”曾夫人立马打断他。“不用说是针对我，你马上就怂了对吧？” 　　 “怎么可能，对付他们我绰绰有余，不信你问小宽子。” 　　 “那你跑来做什么？” 　　 “人我是挡回去了，但有些话于我于你可是不大中听哦，肖连仁一个小报告打上去，你我就太被动了。再者方方面面我总得有个交代的，迟早的事。” 　　 “那你要我怎么着吧，明说。” 　　 “自然是有关你所掌握的那部分密码。” 　　 “要我一一默写下来交给你？” 　　 盖啸仲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能点点头。 　　 “然后呢？” 　　 “什么然后？”盖啸仲装糊涂。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老盖，你局里若有那个能人，还需你张这个嘴吗？你数数你八大处的那些个人，有你信得过放心得下的人吗？勉勉强强一个何宽，你认为他担得起这个责任还是应付得了当下这个局面？” 　　 “弟妹，你也太不把我军*情*局当回事了吧，八大处就挑不出一个中你意的人？就数你家老曾一夫当关？”盖啸仲被她咄咄的气势弄得颇有些难堪了。 　　 “一夫当关不敢，不可或缺你应该颇有心得。老盖，你当清楚‘蚯蚓’在老曾心中的位置，你更清楚‘蚯蚓’之于党国那份重量，岂容得任何的闪失？老盖啊老盖，这并非一个简简单单向谁有个交代的问题，即便他戴老板又若何？”说到情激处的曾夫人将手里的碗重重地撴在了茶几上。 　　 她这番有如醍醐灌顶般的重话，似给了盖啸仲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凝重之外透出几许酸楚，右手频频点击着茶几质问她道：“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称了方方面面的心包括你？” 　　 不曾想曾夫人竟莞尔一笑道：“其实没你想象的那般难办。你可知我尚保留有军籍？” 　　 她这句话当即令盖啸仲顿悟过来，同时又语带玄机道：“你是想让我把你弄进局里去？” 　　 曾夫人巧笑嫣然道：“有何不可？” 　　 盖啸仲稍稍斟酌道：“并无不可。但你又哪里有时间照顾到老曾？你可是说了十五就把他接回家的。” 　　 “完全可以做到两者兼顾嘛。”饭厅里的秋枫突然插了一嘴。 　　 “要你多嘴！你告诉我怎么兼怎么顾？”盖啸仲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 　　 秋枫放下手里的碗筷走了过来说：“这还不简单，不用坐班便是了。军令部一厅就有个首席电讯员，也是个女的，掌管着彦式码的发报权，没事在家里打打麻将跳跳舞，有事一汽车接到电讯室滴滴答答敲几下，可滋润了。” 　　 盖啸仲当即伸手指着他和曾夫人：“你们两个串通好了的？” 　　 “真没有。”秋枫举手发誓。 　　 “绝对没有的事，不过确实是个好点子。”曾夫人脸上的那个笑啊，灿若桃花。 　　 芸儿拉着两个哥哥也跑了出来，腻歪地倚在盖啸仲肩膀上，用膝盖去怼他的膝盖娇滴滴道：“伯伯，多好的事啊，您就答应了吧。” 　　 心情大好起来的盖啸仲扭过头去逗曾杰和曾奇：“你们两个说呢？” 　　 曾杰说：“两好合一好，何乐而不为？” 　　 曾奇则瘪了瘪嘴不屑道：“这么大个人了还矫情。” 　　 哈哈大笑的盖啸仲又去逗秋枫：“那就这么说定了？” 　　 孰料秋枫给了他俩字，随你，看看表，跟所有人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说：“我还有约，拜拜了。” 　　 一阵风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