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笑扬剑趁快意
陈玄观见司马玄之三人鬼鬼祟祟,一边嘀咕,心下已是极为不悦,怒气自心肺间勃发。 破修士居所的禁制,就如凡人之家被人砸门破户。莫名其妙的遭此羞辱,换了是谁遭遇这样的事儿,也不会轻易放过。 何况昨夜静悟,剑术大涨,正志得意满的陈玄观?司马玄之这三人的作派,无异于正给沾沾自喜于自家成就的陈玄观,狠狠地一巴掌! 陈玄观本性并不爱斗,或者说上一辈子稳妥的行事作风,仍然在影响着他。所以,虽然他在质问,却并没有直接拔剑。 他想要对方的一个解释,一个足够诚意的道歉,并且给予足够诚意的赔偿,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揭过。 陈玄观毕竟是一个现代人的文明灵魂,做事还是爱讲文明。虽然这屋宇不是他的,禁制重设的花费,应该也不用他来。但万一太岳剑派要他赔偿呢?而如果不赔,那不就赚了? 更何况拔剑不一定要出剑,是一种姿态,是道心在修行上的体现。 可陈玄观胸中的那一股怒气,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在惯性行为之中,愈发郁极。 伟力归于自身,这就是陈玄观逐渐行为不同于现代文明的底气。 此时,一名跟班从腰间取了钱袋,丢到陈玄观的脚下,说道:“这一袋子算是贵人换你挪挪窝的,像你这等人,如何能住观崖阁这样的神仙居所!” “若是识趣,你那符经,贵人也会花钱买去!” 陈玄观闻言,神色彻底沉去。 怒气已是悄然充斥陈玄观的胸中,可过去的羁绊,周至希的潜在威胁,和对抓住眼下机遇的渴望,仍然在牵制着他。 “何不如出剑?”嬉笑不羁的声音,忽然从盘山小径处传来。 陈玄观猛然醒悟,本来逐渐被愤怒掩盖的双眸,闻言便是霎时一清。 从愤怒之中清醒的陈玄观哈哈一笑,手捏剑诀,观风剑赫然出鞘,悬立于胸前。 “啰啰嗦嗦,莫都是些废物,何不如出剑!”陈玄观大喝一声,心中魔障顿消! 话语未落,观风剑便已经抵到了司马玄之的鼻尖之前。 只有寸许之距! 观风剑去的太猝不及防。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陈玄观的踌躇之意,可所有人都没想到,只是一句话,陈玄观就斩去了心头的羁绊,道心的蒙尘! 斩去了虚实无影,发自念头、见识和性格的心中魔障。 但陈玄观不屑于偷袭伤人。 所以,他的剑停在了司马玄之,这位所谓司马家贵人的鼻前。 这是羞辱,还的是“侵门踏户”的因果,也是公开的邀战! “好胆,敢伤贵人!”那两名旁侍在侧的太岳剑派弟子,见此情状,连忙飞剑出鞘,猛然往陈玄观攻去。 这两人猝然出剑,并没有遮掩气机。陈玄观一看就知道是两名合气三重的人物。 “如是在昨天,你们两人联手,我还真斗不过......” 陈玄观飞剑一转,转眼间便递出十几剑,一剑生一剑,转眼间便形成了拍岸惊涛,连绵不绝的剑势! 神门碧潮剑经! 那两名司马玄之的跟班,不过使得是搬澜剑诀,甚至仍有套路的痕迹,竟是四十二路搬澜剑诀,都不能信手拈来,明显平日疏于运练。 陈玄观自穿越而来不过数月,可前身却将四十二路搬澜剑诀已经练到骨子里,他这些日子逐渐和道体相合,眼下一看,便本能般窥觑出破绽。 观风剑遥御空中,陈玄观一边展开《神门碧潮剑经》“五式二十四路”半册剑招,形成如潮般的连绵剑势。 一边又将那俩跟班的飞剑路数,笼于剑影之内,不使两剑在他剑势未成之际,脱出樊笼。 “今天,你们岂是我一合之敌?” 话语一落,陈玄观将剑势猛然攒去,如多重浪潮同时拍岸,一举就将两人寄托在飞剑上的气机破去! 修士御剑,在合气境靠的是气机牵引。这附于飞剑之上的气机被破,这两名跟班就立即失去了对飞剑的把控,他俩的飞剑因此猝然就从空中落下。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观风剑便猛然横去,将两人的道髻斩落。 两名跟班被观风剑贴头飞过,霎时冷汗横流,一人的裤裆,甚至都不禁湿透。哪里还有一句话前,嚣张无比的气派? “什么司马家,原来不过土鸡瓦狗!”陈玄观几个呼吸之间,便脆败了两名同境修士,当下就向司马玄之望去。 司马玄之闻言,面色勃然大变,怒斥道:“狂妄小儿,也敢论天!” 陈玄观话不言语,只是食指伸出,然后回勾,笑道:“嘴巴厉害,有甚得用?” 司马玄之面色一肃,当下一拍背后剑鞘,一柄法光灿然的飞剑,便落于手中,随后他握剑向后,微微躬身说道:“此人辱及司马世家门楣,师弟无奈,只能杀之,还请大师兄勿要阻拦。” 原来那嬉笑的声音,正是令玄风所发出,陈玄观自是早知,这司马玄之来头甚大,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他此前故作不知而已,是想要先拿下陈玄观,拾掇一番再说,其人目中张狂,可见一斑。 “不成不成,你先前既然装聋作哑,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你点破了我的行藏。便只能斗剑术,不能分生死。” “不然呐,掌教真人,又要收拾我了!” 话语一落,令玄风翘着二郎腿,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抬着一碟花生米,便随风而来。 他在一块青石上落座,笑到:“谁输了,谁就要挨对方一百个打板子,却是可以的。” 陈玄观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好!就是这么玩!” 司马玄之面色一冷,令玄风不着调他虽然深知,眼下却是头一遭领教,心中暗道:“陈玄观输了也就输了,一百个打板子,他一个录名弟子不愁丢脸。我如是万一失手,司马家的门楣受损是小,我这一生怕就是没了前途。” 虽然司马玄之自忖自己精修太岳剑派、司马世家两家玄功,自问手段不凡。可陈玄观先前露出的一手,很明显已经脱出了搬澜剑诀的藩篱,让他很是摸不着路数。 司马玄之虽然心中百转,可面上却不能怯退,否则同样身败名裂,只道:“好,今日便将你打烂!” 此时,却忽有一个女声说话:“司马师兄学通两家,今日即是在练霞峰比剑,便只用太岳剑派的剑法才好。毕竟我等都是为了备战跟禅剑谷的赌斗,才来此潜修。” 令玄风笑道:“还是郑师妹仔细。” “玄娇姑娘说得有理,我便只以太岳剑法比斗!”司马玄之虽然心中万马奔腾而过,可面对自己心悦的姑娘,却也不禁本能的满口答应下来。 太岳剑法非是指某一部玄功,而是用于代指太岳剑派各种玄功中的剑招。司马玄之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只用太岳剑派所传的剑招,跟陈玄观斗剑。 陈玄观随言望去,那姑娘可不是先前的青衣女子,他心下暗道:“原来她叫郑玄娇。”陈玄观也不是人情雏儿,哪能不知这姑娘表面上是在主持公道,实际却是偏帮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