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潜波荡剑步战机
司马玄之学通两家,只用太岳剑派的剑招路数,便是如同自断一臂。 要说先前陈玄观,没有迁怒于郑玄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一场闹剧,正是起于这位姑娘。至少一句“真是个麻烦”,是跑不了的。 而眼下,他心中也没有因为郑玄娇的偏帮,而对她生出什么好感。 虽然郑玄娇有一番巾帼英武的气概。而如论五官,更是世间第一流的美女。再加上仙家气质,神采飞扬,眉间带笑,实是让人目之即悦的好人物。 陈玄观却知,自己不得不和司马玄之做过一场。郑玄娇在这里面的事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大可不必,这位司马少爷,大可放马过来!要用什么招数,尽管放胆来战,看你陈爷怕不怕你。”陈玄观既然放话辱及司马家门楣,眼下如是不让司马玄之使用司马家的手段路数,未免以后说出去让人笑话他陈玄观暗中内怯。 何况,陈玄观也认为,令玄风会更看好扬言“放胆来战”的自己。 “大师兄性情豪迈,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立下这样的相似人设,应该有助于大师兄看好我。”陈玄观心下暗忖。 司马玄之本无十足把握,只用太岳剑法就能拿下陈玄观,心中正自忐忑。听了陈玄观的话,闻言顿时大喜,正要答应,郑玄娇却连忙插话。 “司马师兄不可莽撞,如是坠了家声便是极不好。这样罢,你用我的娇风剑,免得旁人日后说你胜之不公。” 陈玄观早就看出来司马玄之的飞剑并非凡品,那剑法光璀璨,气息却是极内敛,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以他不高的眼力估计,至少也是从八品甚至正八品飞剑的级数。 郑玄娇的飞剑,虽然号称“娇风”,名字看起来跟陈玄观的观风剑一样,都是太岳剑派的制式配剑。但陈玄观却知道,郑玄娇的这柄飞剑,并非制式飞剑,不仅形制不一样,而且质量也更高,虽然不如司马玄之那柄飞剑,却也至少是正九品的飞剑。 所以,陈玄观也一眼就看出,郑玄娇这是二度偏帮于他。 然而司马玄之闻言,却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梦中女神,对他已经大起好感,这才态度大变,不仅满心为他考虑,还将飞剑借于他使用,连忙满口答应:“都听玄娇的,都听都听!” 司马玄之去了本身飞剑,接过娇风剑,寄托了真气,牵连起来之后,便猝然发难,一剑就向陈玄观攻去! “狂妄小儿,受败罢!” 其实司马玄之并非是什么蠢货,他深知合气境的修士,在祭炼飞剑上,虽然日夜以气息感应,以真气温养。 可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更多的羁绊,在御剑之上,和凡俗武士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前者以手握住刀剑,而合气境修士是以真气牵连飞剑,全靠一点气机运使。 但这柄娇风剑毕竟不是司马玄之自己的飞剑,少了日夜的感应温养,既不熟悉,运转起来也难免有不妥当和生涩之处。 所以,为求胜机,他也顾不得许多规矩,先一剑斩去,赢了之后,再找补言语。 陈玄观今天这一场陡然发威之后,看上去十分骄狂,可其实心下一直暗暗戒备,哪怕郑晴娇一直在偏帮他。 可陈玄观十分清楚,对方不清楚自家的底牌手段,可他何尝又知道什么司马家族?司马玄之又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来得好!” 陈玄观大喝一声,观风剑霎时飞出,跟娇风剑斗在一起。这甫一接触,双方剑招便接连变化。陈玄观失了先手,想要转守为攻,展开剑势。 司马玄之却是抢攻不成,便沉下心来,步步为营,逐渐想要将陈玄观的飞剑,笼络于剑招藩篱之中。 陈玄观心中惊讶,司马玄之的心里更已经是惊涛骇浪,心道:“此人果然厉害,并非寻常录名弟子,看他剑路,早非是搬澜剑诀一套!” “可我眼下用的除了内门秘传的《迅雷三环剑诀》,更有我司马家学《洛水剑经》的十二路剑招,岂是他这不知哪来的散数剑招,可以媲美的!” 两人交手转眼间便是五六招过去,陈玄观却是越打越心惊。心下暗道:“此人果然用的不是搬澜剑诀!只是这套路数,却也没有超出本门家数。” “不成!不能容他继续笼络我的飞剑,一旦让他展开剑势,我便落于下风。” 司马玄之虽然性情多变,十分骄狂,可将两套剑法化用无碍。却也可见是一位在剑术上,可堪造就之辈。 非是如此,以陈玄观的剑术天赋,加上神门碧潮剑经的半册剑招,换作寻常人等,寻常剑诀,却是早已经大败了! 司马玄之只觉胜券在握,当下啸道:“小贼受败!” 陈玄观闻言不禁噗嗤一声,说道:“别拜了别拜了,小爷不是真爷,受不起这大礼!” 一旁的郑玄娇顾念着司马家的门楣,都没憋住笑意。令玄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之间,观崖阁前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司马玄之被陈玄观贴脸一嘲,又瞧见郑玄娇笑靥如花,听着令玄风的爽朗笑声,只觉得羞愤欲死,当下就出剑更狠三分。 但斗到当下,陈玄观是初时不熟稔司马玄之的剑招,而此时双方已经过招到一百多数,已经窥觑出几分破绽。 他的飞剑路数忽地一变,用出“神门碧潮剑经”里的第三式“潜波式”。 司马玄之只觉得飞剑被一股怪力袭来,这柄娇风剑又不是他自己惯用的,飞剑顿时就在空中停滞了半个呼吸。 这半个呼吸虽然短暂,却也够陈玄观直取数十步外的司马玄之,只是他担心这劳什子司马家的贵子,有甚么压箱底的护身手段,便不想要行险破他。 要以堂堂正正的比剑,斗败他。 只是趁了这个空档,陈玄观转手为攻,开始演化连绵剑势。 攻守之势易变后,司马玄之这才感到压力山大,陈玄观飞剑演化的连绵剑势,如大海生波,如潮滚来。而司马玄之每守一剑,陈玄观下一剑必然威力更盛三分,竟有无止境累积之意。 但司马家学何等渊源,司马玄之自他会说话起便受训导,眼光见识实在非同寻常。知道剑势或许无穷,但人力毕竟有穷,以陈玄观合气境三重的修为,是不可能无止境累积剑势的。 他按下初时惊慌,心道:“这人比想象中厉害许多,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剑法,等我完了此举,便将你揭破,栽你一个擅自修习别家剑法,外通旁门的罪名,废了你这一身功法去!” “等出了太岳剑派,没了山门庇护,看小爷我折磨不死你!” “到时候再取了你的贱命!” 司马玄之知道自己在继续化用剑术上,已经赢陈玄观不得,便放弃了《迅雷三环剑诀》,专以《洛水剑经》去攻陈玄观。 然而司马玄之剑招一变,顿时便露了一个破绽。 “正是此时!”陈玄观当机立断,连绵剑势霎时合拢,只听斗剑之处,传来一阵清脆空鸣。 “不好!”司马玄之立知陈玄观下了破局之招,立时身形变化,用出家传独门身法“幻波神影步”,想要躲避。 然而却不想,陈玄观竟是先一步展开身法,快了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