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永远是我所以为的现实吗?梦永远是我所以为的梦吗? 阳光吝啬地洒向大地,人又如奴隶般地惊醒于梦中。 白念思站在连廊处,雾气消散后这里便明亮了起来,他感知到了四周活人的存在后决定先去处理一下大妈的尸体,顺便清理下身上的血迹。 他从连廊处急忙跑下,生怕有人提前一步发现了尸体……他昨晚上一直忙着探索病院,根本就想到有这回事。 他一路沿着昨晚走过的路来到2栋,接着他跑入过道,昨晚就是在这里和那诡异的脑袋厮杀,但现在天亮之后这里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让人怀疑昨晚经历的一切是否一场疯狂的幻想。 来到仓库,他才愕然发现尸体不见了…… 看样子是被永远的留在了雾中的世界了…死在里面的话,恐怕甚至都没人发现你消失了。 白念思环顾四周,见实在没有什么古怪的痕迹,也就没有多想,他准备前往厕所收拾一下,顺便随便去抢一件病服或者新的衣服直接就走,那两个奇怪的男人估计还在病院里。 在厕所洗去身上的血迹后,他准备去护士站搞件衣服,自己身上虽然是一身黑,但是血迹仍是有些清晰,身上的腥味更是重的离谱。他趁着值班的护士换班的功夫溜了进去。 他翻来覆去,只找到了几件新的病服,他又找到了一件医生的白大褂,随便整理一下,他便顶着奇怪的着装走了出去。 绕开了换班的护士,他便悄悄地跟着两个从三栋偷跑出来的家伙出去了。 尽管疑惑为什么人类要和诡异生物混在一起,但眼下事实摆在眼前,白念思最好的选择是跟着他们尽量的挖出更多的线索。 ----------------- 董重军兴奋地跑着,他一路上跑的飞起,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妈妈。 他沿着混乱的巷子,像是一条穿梭于乱石之中的白鱼,他周围的巷子愈发破败老旧,几经周折他来到一座五层高的老旧公寓楼前,周围的住户早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搬走了,这里唯一的活人都聚集在这栋楼里。 破落的墙皮隐藏在黑夜之中,封闭的老式铁门前站着一个沉默的男人,还是那套雨衣打扮,身上透着浓郁的血腥味。 “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说好的报酬……” 董重军递过去一个黑色的铁盒,将近胸口长宽,里面正是他从一栋的下面带回来的东西。 “寿儿喜……你的祖籍上没有记载这种仙药,虽然浪费,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需要至少两个人……一个人消耗寿元激活药性,另一个吃下去可以延寿祛秽,你家的情况是祖上干了太多损阴德的事,各路亡灵对你家的诅咒已经根深蒂固,用‘寿儿喜’的阳气可以冲散它们,以后你们的后代也不用受祖上的罪过了……” 董重军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黑色的外壳将其包裹,难以看见其中真相…… 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们都知道这次之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 董重军背身走去,用尽全力把心中的情绪压下去…恐惧,惬意,痛苦,喜悦,以及冷漠与残忍。 天还没亮透,回到家中,父亲已经出去了,乐园需要清扫,而母亲躺在那里,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蝉鸣隐隐,闷热中偶尔泛起一阵阴凉,他独自一人缩在厨房之中处理寿儿喜,他要尽快,只要吃了药,今天中午就走,带上父亲与母亲,买一张去往北方的车票,结束一切。 他用刀切开外面特质的外皮,接着,血腥味便散开了,一颗火红的东西映入他眼帘,头,手掌大小,五官错乱不知道各自长在哪里一般,血色附在表面,有温度,还在如心脏般跳动,就像霸王之卵一样。 他呼吸急促,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是害怕一样,就像小时候自己意外走丢,独自一人徘徊在山林之中。 蝉在鸣叫…… 他吞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本小册子,那不是所熟知的祖籍,而是一本残篇……自己隐藏了这个东西,总不能把家底全部抖搂给外人看…学会了祖籍后他便有了独立学习残篇的能力,二者均以古老的失传文字书写,语言逻辑远异于现代语言,接近文言文却又只不是,上面还是会有些难以理解的不是文字的符号。 这本残篇叫‘偏方’小家篇其二,上面记载有类似的寿儿喜的一种古怪药材,效果与男人说的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肉死人还复魂,一朝诚是山里人。 他将一些偏门的药材一起放入锅中,他切开寿儿喜,自己吃下了一小块,作为连接二人之间的媒介。 他放入寿儿喜,锅中药水翻腾,血肉渐渐融入了药水之中。 片刻后,药好了…… “妈……妈……醒醒了……来……” “重军?怎么了……下班了吗?” “妈,来,把这药喝了吧……这是老中医的秘药,我花了很大的功夫从朋友那里搞来的,喝了药,你的病就能好一半了……” “重军……莫哄妈了……妈的身体,妈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们爷俩没丢下我,我就是上辈子积了阴德,这一辈子的好福气都用在了这,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好男人……是妈对不住你们……” 老人似乎有些悲伤,她心里莫名有一种预感。 “妈,说什么呢,这是真的!只要病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去哪啊?妈这把老骨头可不能陪着你了。” “我们去北方,我有些余钱,我的朋友在那边有关系,可以找到便宜的落脚地,我们到那里可以开一家小店,就像以前那样……真的,我们一家人又可以一起热热闹闹地过日子了……” “呵呵,好啊……又像以前一样,我看着柜台,你趴在旁边,我给你说故事听,累了,你爸会带你喜欢的吃的回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过年的时候,一定要把对联贴地稳稳当当的……红红火火……火火红红……” 老人笑了,好像又变回了以前她守着小军的时候,他就枕在她的腿上,给他说着日头挂彩虹……还有他馋嘴爱吃的炸鱼干……呵呵,好嘛,又是那个年轻的美人,又是那个一笑生花的母亲,又是那个缝补日月的妈妈…… 老人勉强的喝完了苦涩怪异的药物,身体似乎起了奇怪的变化。 董重军笑了,笑了,看着老人有些晕乎乎的,他就知道,等妈醒来自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他背过身……笑着看着房间熟悉的一切,客厅墙上还贴着自己小时候用油彩笔画的全家福…… 妈妈的红裙裳真漂亮啊…… 只是,他觉得心有些空空的…… 鲜红的肢足贯穿了他的胸膛,他扭头看去,刺痛被疑惑掩盖,僵硬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膨胀的脑袋开始扭曲,就像几万只虫子抱在了一起,身上各处挤出了各种的肢足,那张嘴如同七鳃鳗一般。 啊,果然嘛,这一切就是一场噩梦嘛。 哪里来的碎尸与鬼怪,妈妈根本就没病,明天妈妈还要喊我起床上学呢,我怎么一下跑的这么远,一下就跑到了30岁,妈妈知道了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