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筑基做保险时重新捏过人形容器，在投影里苏醒的地点也改成两室一厅，和母子俩在校外的住所差不多。　　 起床后稍微适应容器，还是依本分，下楼去找自行车。　　 这栋楼门口就是一排自行车，选了辆顺眼的跨上骑走。　　 扭曲物质被血泥吞入未知之地，并不意味着伍江的意识能直接投入到那里，毕竟那只是一张“卫生纸”。　　 骑行一阵，找到异常地点，一个封闭式小区。　　 如此确认了两个情况：梦魇区真的是一种灵子投影，以及扭曲物质和投影的互动结果，是连接投影。　　 两個灵子投影对接在一起，才是投影战争的常态，如方久那次，整个校园变得鲜活是双方投影重叠的效果，而校园里那只奇奇怪怪的大虫，性质和伍江现在操作的容器没有区别。　　 那一次连接是通过方久在刘泽鹏身上种的异种灵力完成的，这一次的介质就是卫生纸，或者说“无”的一点碎屑。　　 对这样的结果，不出乎意料，也毫无惊喜。　　 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推，站在封闭小区门口。　　 外面，是代表“无”的，看起来毫无生机的概念城市。里面，是双方叠加出来的，地狱，由无提供场景，对方提供渲染。　　 这小区从门口看进去，水泥地面变作纯黑，本该只有枯木的绿化带里充斥着血泥生命，不能归属于植物，因为它们不但试图往绿化带外面爬，甚至已经结成一小块一小块类似菌毯的东西从花坛里流出来。　　 小区的楼房也是全黑，一些窗口、阳台上也有着类似的生命。　　 如果只是血肉污泥，都称不上地狱场景，正对着大门的区域里，还有几只类人形状无皮肤的怪物在相互啃食。　　 无法判断属于它们的战斗是早已结束还是从未发生，也不想深究，他一脚就跨进大门。　　 这立刻就引发了整个重叠区的警戒，绿化带的血泥植物飞出疑似荆棘的触须试图攻击，不远处正在掏食血肉的怪物也看过来。　　 有曾经和方久互动的经验，这回比较保守，只在手上盖了一层彩光，挥手以手刀应付血荆棘。　　 碰触后，血荆棘只是断开，没有被同化。　　 其余的，他也不担心被命中，但还是动身躲一躲，用肢体语言做出一种怕受伤的姿态。　　 仅仅一次互动，就感受到整个区域的敌意在增加。　　 很好。　　 血荆棘又抽几下无法命中，怪物们纷纷冲过来。　　 他根本不理会，看似随机选了一栋楼，闪过怪物们的攻击跑过去。　　 临近门口时迎来一波突然袭击。　　 一只有四足猫科动物体征的漆黑怪物，猛地扑上来。　　 仍没用拳头打过去，而是顶着爪击一把给它抱住，顺着冲击力一起在地上打滚。　　 半路上怪物还从肚子里伸出一根触手要扎他，被他扭腰躲开……或者说攻击被世界力给滑开了。　　 看似十分狼狈实际屁事没有的表演完成后，赶紧从怪物身上爬起来，躲过一只无皮怪物的飞扑，仍往楼里钻。　　 电梯已经被血泥般的物体堵住，他就走楼道上去，半路上又和拦路与追击的怪物表演了两次，成功找到“出口”，一滩与梦魇区现场大差不差的血泥。　　 这只是容器，他不怕恶心，也不惧找不到归路，直接往里面跳。　　 ……　　 人类居住的世界和外星环境必然有所差异，投影也如此。　　 进入血污通道，世界就变了样。　　 没有聚集在一处的光源，整个场景并不黑，镀着一层红光。　　 抬头，没有天空，大概十来米高有顶，都是血污，有滴落血点的，有垂下一丝皮肉的，还有一直连到地面长成柱子形状的，血腥和腐败的气味充斥在空间中。　　 地面更糟，容器的小腿都在血污中，往前走，脚下的感觉也不平，像是踩着各种尸体。　　 趟着血污往前走没几步，就被池子里一个没死的玩意抱着腿啃。　　 这里不再是过渡区，他也不装了，弯腰一拳下去，透过血浆把它打成粉末，在衣服上加了一道笔触。　　 带有颜色的笔触是容器力量的具体展示，离开自己的地盘后，这力量无法获得补给，至少要保持收支平衡才能走到最后。　　 刚刚那一拳是试探，消耗比收入多，打过之后已经知道小怪的强度。　　 这地方状况挺多，不止有血池里随时动起来的怪物，头顶上也偶尔会有情况。　　 他忽地被一团上方落下的血浆盖住，它明明是液体，落在身上就开始固化，形成黏糊糊的状态试图往七窍中灌。　　 但只是样子货，伍江操作着容器，连世界力都没用，腰部发力一推，就把它开了条口子钻出来。　　 类似的各种陷阱和攻击再遇到几次，终于悟了：是恐惧。　　 这是个试图激发和掠夺恐惧的投影，恐惧就是它的力量。　　 ……这么说可能还不太严谨，应该说它“只会”或“只能”利用恐惧。　　 不过不知是恐怖片阅片量不足，还是喜好问题，缺了点气氛，至少对自己没啥用。　　 继续走，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很多，正主却死活不现身。　　 他也不急，因为他已经适应环境，实现力量的收支平衡了，随着他对这里的理解加深，即将进入力量上升通道。　　 不知在血污里走了多久，见到一座环形楼梯，走上去，没多大变化。　　 二楼没有血池，变成成堆的小怪物，它们一群群围在一滩滩的肉泥旁，发现他就冲过来送死。　　 这些小怪不止会肉搏，还能放杀伤技能，差点导致他笑出声来触发声音规则。　　 此处可以放技能，是此处的规则，但容器是无的一个小小化身，在这个身躯占据的范围内，要按他的规则来决定是否接受攻击判定。　　 而他的规则，是一切非物理攻击，会直接被转换成自己的力量，只有物理攻击才需要世界力挡一挡。　　 走了许久，没有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也仍没见着正主。　　 等越走地上越干净，怪物和肉泥都见不到，比伍江本体慢一步的脑子才意识到，对方割地求和了。　　 方久当初在过渡区结账，算丢掉一根小拇指，那这次的几乎就是丢掉一条胳臂。　　 想继续追击都没用，因为随便往哪个方向再走一段，就是一面墙，打开墙上的门，又回到了概念城市的楼房里。　　 回过头再开门，那两层空间也仍然在门后，暂未消失。　　 这个情况用人类的概念解释，大约类似于排异反应，伍江的容器是外来组织，那些血池、小怪物，是对方的免疫系统，免疫系统被干掉，那部分的身体自然就会崩溃。　　 这部分崩溃的投影，接下来作为和“无”连接的无主土地，等待被消化。　　 包括之前故意没打死的，在过渡区里的小怪物、血泥植物，它们也不需要自己去收拾了。开窗户往下看，一个个正在溃散成彩色光粉，它们存在时间很短，也不会变成色彩抹到衣服上，而是直接融入概念城市。　　 轻松赢下一场，获得更多力量，沉睡中的无会开心，伍江反而郁闷了。　　 以后面对梦魇区再不能随便乱搞，它背后的投影比想象中弱太多，这要是一口口塞进来，无不知道会强到什么地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