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伏尸。 旌旗折断,血映红半边天。 吴三桂策马而立,看着麾下关宁军在肆意的砍割八旗首级,嘴角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徐勇与赵良栋领衔,带着一众降将上前。 徐勇手提着敬亲王尼堪的首级,而赵良栋手提着克勤郡王巴斯哈的首级,这对叔侄死前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努尔哈赤的孙子和曾孙,褚英之子,代善之孙,就这样死在此地。 “王爷,这是尼堪和巴斯哈的首级。” 王辅臣把孟乔芳押上来。 吴三桂望向这位总督,论年纪孟乔芳比吴三桂大了快二十岁,但当初吴三桂在明时是关宁统帅,而孟乔芳不过副将。两人先后降清,在清也是官运亨通,只是走的是不同的路线。 “孟乔芳,你可愿降?” 孟乔芳被捆缚双手,脑后的辫子被活吕布王辅臣割去,他看着吴三桂直接吐了口口水,“吴贼,你休要猖狂得意,你反反复复,不会有好结果的。” “真以为朱以海是什么圣君仁帝?不过是暂时安抚人心,待他稳定天下,到时就会一个个把你们都砍了,朱以海绝不会比朱元章仁慈,等着瞧吧。” 吴三桂冷冷看着他。 “拉下去,将此冥顽不灵的汉奸拉下去砍了。” “传令下去,搜索战场,把每一个鞑子脑袋都砍下来收集好,一个也别放过,不要放跑了一个鞑子。” “那些首级都收好了,可是要送给朝廷的。” 对于徐勇赵良栋张辅等降将,吴三桂却是好言安抚,授予他们总兵、副总兵等职,总计二十八员汉军游击以上将领倒戈投降,吴三桂全都接纳。 徐勇、赵良栋各授副提督,王进宝、陈福、刘芳名、孙思克、王辅臣各授总兵,将战场上倒戈投降的数千汉军和蒙古兵,再抽出麾下几千人马,组成六个新营。 吴三桂把这新编六营的一万人马,编为后军左右两翼,以总兵白含真、郭起龙分任后军左右翼提督,让徐勇、赵良栋为副提督。 又从麾下调副将吴效忠、刘应瑞、褚得龙、张鉴、方成功、刘三重,担任营总兵,而以王进宝等六人为营副将。 这支迅速整编的后军,立即如狼似虎的开始清理战场。 鞑子携带的满洲家卷,不论老少,这时被围起来,拖到河边砍头。 一名关宁军拖着一名满洲妇人的头发就往前拖,拖到河边,不顾她的挣扎反抗,上去就是两脚,将她喘的在地上干呕,紧接着又是几拳砸在脸上,打的她口吐鲜血,女人被打的半昏,那关宁军直接就去扯衣服,也顾不得到处是人,直接就开始发泄兽欲。 到处都在杀人、奸淫。 吴三桂就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何进忠!” “末将在。” “你马上带兵去武关,要快!” “末将领命。”何进忠接了军令,翻身上马,返回本营,开始召集人马,准备趁明军还未到来之际,迅速接管商洛,进驻武关,将御营挡在关外。 持续的杀戮。 两万清军,战死者数千,其余数千建虏,连同他们的家卷一个也没逃过,连高不过刀把的都统统被杀死。 还有许多汉军、蒙古兵也被杀死,最后仅剩下不到五千汉蒙军投降,被吴三桂收编。 血腥冲天。 ····· 牧护关上。 吴三桂麾下大将何进忠率领前军一万人马赶到关下时,关上已经竖起了日月旗。 一声鼓响。 一支明军出关,第十八镇提督朱忠义策马上前。 “本镇收到情报,鞑子连夜弃关西进,连夜率兵来援。” 何进忠看着对面这支精锐的御营禁军,也不由的满脸苦涩,本以为御营还没反应过来,可谁想,人家居然早就已经尾随清军西进,不仅占了武关,甚至现在连牧护关都占了。 一想到他们之前在青泥沟大战,而明军居然就在青泥关上,要是他们趁他们大战时来个背后突袭,那可就危险了。 “末将陕甘前军提督何进忠拜见国姓爷。” 何进忠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提出商洛隶属陕西,按皇帝旨意,牧护关以及商州、武关等都该由他们驻防。 “有劳国姓爷来援,现在战事已经结束,鞑子被剿灭,牧护关就不劳十八镇的兄弟们帮忙驻防了。” 朱忠义笑笑。 “奉陛下旨意,商洛暂归本镇接管。” 何进忠看着对面那个年轻的许忠义,他也听说过这个皇帝义儿的一些事迹,据说只是江南一佃户出身,在河南搞红枪会当大师兄,后来还拜许定国为义父,如今倒也成一镇提督,还是天子义儿。 想他何进忠那也是久经沙场半生戎马的大将,他当年做副总兵的时候,这朱忠义还在江南当佃户打短工呢。 “国姓爷,末将接到的旨意是进驻牧护关、武关等。” 朱忠义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扭头对副提督刘进忠道,“他们不奉旨意啊。” 刘进忠冷笑几声,“不奉旨意,那就是乱臣贼子,就是叛军,用不着客气。” “点炮!” 身后城头砰砰砰的几声炮声,很快远处也传来炮声回应。 何进忠大感不安。 忽然身后的两侧山沟里杀出滚滚兵马,红旗高举飘扬。 迅速将他们的后路截断了。 “国姓爷,这是何意?” 刘进忠上前,“敢不奉旨,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弃械跪地投降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何进忠觉得他在开玩笑。 他这可是一万人啊。 这不宽的沟谷里,到处都是兵马,而且几十里外,就是吴三桂的几万大军啊。 刘进忠却只是对着城头举起手,然后握成拳。 顿时,城头上火炮再次轰鸣。 烟火中,数门大炮齐发,直接轰在了吴军的边军,就十来步之遥,吴军被这顿炮吓的连连后退,惶恐不安。 “国姓爷,有话好说。” 朱忠义却道,“本镇一直跟你好好说话,可你不听,军中无戏言,军令更无戏言,圣人旨意更无戏言。 你们抗旨不遵,就得承担严重的后果,现在,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何进忠被说的脸色紫胀,怎么也没料到会这样。 他瞧了瞧前后的禁军,仍然强装镇定。 “国姓爷,我这可是一万关宁精锐,就在我后面二十里,还有国公的五万大军,你们可不要乱来,否则就算官司打到御前,就算你是国姓爷,也未必就能赢,挑起这么大事端,后果你负的起吗?” 朱忠义扭头对义兄刘进忠道,“看来跟他们也是说不清了,动手吧。” 刘进忠悄声问,“真要动手?吴三桂确实就在前面,随时就能过来。” 朱忠义却道,“吴三桂就算在近前,他也不敢来。真要敢来,我也介意在这里连他一起收拾了。陛下给了吴三桂一次又一次机会,可他不珍惜。” “动手吧!” 朱忠义对何进忠的这一万人马非常不屑,对吴三桂更是十分瞧不起。吴三桂真要硬气,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 到了如今,吴三桂已经没有了半分本钱敢跟朝廷对抗,现在还幻想着拥兵关中割据。 不给他一棒子狠的,他就不会清醒的认识到现实。 大炮再响。 两面的明军也开始向中间推进。 火炮不断轰鸣,禁军步兵们端着鸟铳排着整齐队列前进,山沟两面的山坡上,还早已经架设了不少炮,也开始轰响。 青泥沟并不宽。 关上、两面坡上的炮都能直接轰击沟中密集的吴军。 顷刻间,伤亡惨重。 何进忠脸色大变,怎么也没料到明军真敢动手。 这怎么可能。 无数吴军也都懵住了。 这支由关宁军为骨干,以晋陕等地招募新兵,招降旧明军、土寨、贼匪组成的前军,确实有一万,但战兵六千,辅兵四千,不论装备还是士气都远不如禁军。 更别说到了此时,就算何进忠这样的将领,其实也都很迷茫。局势一天天变化,他们随吴三桂降明,可现在明军却对他们下手。 吴三桂也曾给他们许诺了许多好处,画了许多饼,但当大炮一响,明军四面围过来后,他们慌了。 就在何进忠还在茫然之时,已经有不少吴军直接就阵前倒戈,纷纷向明军投降。 甚至还有那聪明的,反戈相向,想要立功赎罪。 战场上的吴军,就跟被瘟疫传染了一样,迅速的崩溃,快到何进忠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失去了这一万人的指挥权。 当他反应过来大事不妙,想要调头跑路时,突然不远处许多部下围了过来。 何进忠的家丁拼命拦截,但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高喊生擒何进忠的口号。 眼见亲信家丁一个个倒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何进忠绝望了。 “投降,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这员关宁老将,直接把长枪抛下,大喊投降。 犹如巨浪拍过,一万人的前军,转眼间就已经降了无数。 刘进忠看着这场面,也不由的对朱忠义赞叹不已,“还是提督看的透彻,这些人还真是空有其名,什么关宁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赶紧收拾,得防着吴三桂过来。” “吴三桂要来怎么办,不来又怎么办?” “他来,就战。他不来,我们就挺进关中找他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