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摩肩接踵形成了一道洪流,只见一片乌压压在街头汹涌。街边摊贩众多,交谈声、吆喝声响成一片,车水马龙甚是喧嚣,端是人声鼎沸。王家集比起多年前更显繁华,而究其原因则是王家集位于群山中,不易乱军前进,远离祸患成了世外桃源,吸引了很多人前来避难,而人一多商机又显,又引来众多商人,故不断繁荣。 师徒俩艰难的走在人群中,徐奉此时紧缩在师父身边,虽也踮起脚尖东张西望,但绝不如之前跳脱。 “师父,我们现在去那里啊?”徐奉大声问道。 “去王家,你只管跟上就行。”徐浮虽轻声但在一片喧嚣中,徐奉却听的极为清楚。徐奉撇了撇嘴,想着刚才不应大声,显得他没有水平。 越过喧嚣,转入了一条小道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后喧嚣随着脚步踏入而消散,只几步而己,回头仍可见有小贩大声叫卖着,但只见其形不见其身极为玄妙,徐奉转头思考了一下,“嗯,只是一个小阵而己,哪有我家的气派。”想了一会只有这一个念头,全不知此阵为何阵,如何布下,又该如何破去,小儿故做深思,也不怕有人嘲笑。 小道旁边栽着一棵棵树,显得墨绿浓密,徐奉紧随着师父,不断向着小道深外走去,又行一会儿,师父突然停了片刻,回头示意徐奉跟上,然后右转迈出一步,所在的地方如有水波动荡便消失不见,徐奉连忙跟上。 一阵耀眼白光之后,徐奉睁开眼只见。自身身处一个庭院内,庭院如画,青砖白瓦,古朴宁静,素雅沉稳,有一小湖如镜般镶嵌于庭中,其上有桥跃然而起,又有一亭居湖中与桥通,桥与亭雕刻极为精细美丽,湖中多有莲,尚未绽放。 徐奉一时间便被庭院所吸引,就在他要上前观赏游玩之时,师父拍了拍他让他跟上,师徒二人走出庭院,在师父的带领下七转八转不断前进,徐奉跟在后面低头思索记忆着来时的路线,这般行着,正在徐奉有些着急时。徐浮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不请自来,还请王老见谅啊。” 徐奉心头一松,抬头看去是一个老人在一树下独自下棋,石桌上黑白杀成一片,老人须发皆白,但满脸红光显得极为健康,其目光望来也算清明,不虞那年老呆痴之症。 “原来是徐老,徐老大驾光临已是极为荣幸,岂有怪罪之理。”王老声音洪亮,站起了身来眯着眼看向徐奉笑着问:“你小子就是徐奉了吧。” “是的啊,我就叫徐奉,老爷爷你好啊!”徐奉脸上满是笑容,极为灿烂。 “你这徒弟不错啊,小小年纪就该如此。”王慎见徐奉不怕生,极为活泼开朗称赞道 “你还是不要夸他的好,他可是经不起夸的。而且又想给孙儿寻理由吧。”徐浮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不知徐老此次要停留多久啊?”王老爷子带着师徒两人入屋内坐了。 “这个的话暂时还不清楚,就先住在此处吧。”徐浮有些不确定的道。 “好好好,这样子就太好,我那孙儿就交给你调教了,如何?”王老爷听了极为开心,忙将孙儿抛了出去,好像孙儿是一块烫手山芋。 徐浮想了一会有些迟疑,但目光触及到躁动的徐奉时心头一动,这徒儿下山后仍然保持着活泼开朗,但终究没有长期与他人接触过,这便是好机会,于是答到:“我在的这些时日,就让他跟着我吧。” “好呀,这样我就放心了。”王老爷子抚着雪白胡须,也看见了徐奉“对了小奉啊,你就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徐奉听了,喜色一下子布满脸上,“那我走了师父、王老爷爷再见!”徐奉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待徐奉出去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两位老者皆不言语,气氛有些沉重。“确定他们要来了吗?”徐浮声音低沉。“是啊,快来了。”王老爷子同样心事重重。 “李道长还有多久到?”徐浮皱起眉头,有些无奈。 王老爷子沉声道:“快了,快了” “那便好,希望无事……” 徐奉走出屋内后,左右望了望确定了来路,便连忙奔了过去,在徐奉急速奔跑好似亡命下,那如画般的庭院转瞬即至,徐奉喘着气扶着墙走了进去。徐奉惊叹的开始把玩,这庭院的各处美景美物,并时时惊叹。 在徐奉于庭院游玩时,王老爷子囗中的那位孙儿正在前厅受训,“你这混帐,是谁让你去青楼里鬼混的!啪啪啪…你简直丢尽了我王家的脸!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帐东西…”怒骂声夹带着竹条抽肉的清脆响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袍的大人正在抽打着一个孩子。抽打孩子的正是王家现在的家主王毅,其浓眉大眼面容威严,此时面色通红显得极为愤怒,手臂挥舞间也是毫不留情,而那孩子早已疼的死去活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 孩子名叫王应武,乃是王家唯一的孙辈。王家忠厚的名声早已传遍四周,为人们所称道,当这位独孙却完全不同,只有十五岁就极有劣迹,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且屡教不改,在集镇上,虽不会去欺行霸市,以势压人,但也令王家上下极为头疼。 “真的不敢了,求你了爹。”王应武连连讨绕,言语断断续续带着抽泣,模样凄苦,极具煽情。王毅许是累了,也就停下了手,转身坐在位上瞪向王应武厉声道:“你若还敢,我就把你送去寺院里,当你这个儿子不存在!” “别啊!我不去啊!咱家不能绝后啊!”王应武一听顿时急了,去那光头庙里可就苦死了,酒肉都不能沾的,绝对不能去! “哼!滚,该去哪去哪,别让我知道你又去!”王毅嫌弃的让他滚蛋。 “好好好,我这就滚蛋。”王应武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我去,这次打的真够狠的啊!”王应武走在回去的路上嘀嘀咕咕,他大步向前走,全无刚才的一瘸一拐,“唉,最近也该收敛点了。”王应武心中默默的想着,“可是那赌场听说,最近有人大发神威赚了许多,我也想去啊…” 王应武一路上,想着那些美好的时光都将离他而去,心情极为苦闷难受,及到院前仍然难受,只想着回到屋里好好睡一下以解忧愁,拐了个弯将要走进庭院,王应武呆了。 只见庭院内,花花草草早已离开了生养他的土地,曾经最为美丽桥亭上满是人信手画下的涂鸦,素雅的风尚不见了,只见一片狼藉,一个半大小孩正在与湖中的鱼儿玩耍,他亲切的将鱼儿带上了陆地作客。 “啊!你是谁干什么啊!我的花我的草,我是庭院啊!”王应武发出怒吼声,猛的冲向前去。 徐奉被怒吼吓了一跳,忙回头只见一人疾驰而来,惊吓下挥臂间便将手中鱼儿甩出。“啪”王应武前冲势一顿,向后倒去,王应武头脑发昏,两眼闪光,挣扎的爬起后,看向徐奉,“你谁啊,竟然敢打我!” “我?我叫徐奉。” 王应武问完后却不听回答,迅速向徐奉冲去,步伐中极有章法,不似方才的横冲直撞。 在徐奉反应过来之前,王应武便已冲到其面前,挥拳击出,满是气势一拳将要击中徐奉时,徐奉只是两眼圆瞪,满脸惊色,王应武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手上减了几分力向其打去。 “嘭”一声巨响后,庭院内金光闪耀,王应武躺在地,看着天空思考着人生。徐奉反应过来连忙跑去,“你没事吧。”小脸上满是抱有歉意的笑,好像极为不好意思。 王应武昏睡前,只依稀记的一张脸笑的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