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沿着青瓦滑落,在石板上溅散开来,带来阵阵的滴答声,小巷在这阵阵声中显的更加寂静,李坤举目望去,只见青砖白瓦完好如初,看不出来有两位绝顶高手死斗的痕迹,不过想起方才天地充斥的威压,依旧心有余悸。 “李兄,那位便是书院首徒他…”王慎欲言又止面容上有些担忧。 “没事,他不会言而无信的。”李坤回道,又转身看向徐浮说道:“这便是他们的风采,你是远远不能及的,有些东西还是放下吧。” 徐浮回头望了下,早已不见那男子的踪迹,只是一片寂静,徐浮目光闪烁了几下,缓缓说道:“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如今所着急的还是王兄之事,近来不知有多少人悄悄进入小镇,这般混杂终归不是好事。” 李坤听了也不再多言,只淡淡的看向雨夜下的长巷回道:“这个无须担心,此地乃是王家经营多年的基业所在,只是一些小杂鱼的话翻不起什么大浪,只须待秘境开启。”说完之后又看向王慎,王慎见李坤看着自己,自是明白为由,伸手从怀中一块木牌,木牌为桃木所雕,显的极为细腻,又带有着浓郁的香火味,显然已供奉多年,其灵性彰显可算灵宝之类,有少许灵异。 李坤接过将其置于掌心,催动秘法,木牌浮起光芒闪烁,“这木牌被置于王家祠堂祭拜多年,早已与王家息息相关,又具有少许神异,被阴宅所认同成为镇宅之物,我施展秘法以此木牌为媒介,调动王家香火布下阵法,王家百年经营在这一带修桥铺路,施以仁义,积下不扉的福缘香火,都可为我们所用。”话音落下,那木牌便凌空飞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王家。 王家深处的祠堂之中,烛火通明,烟雾缭绕,那木牌飞入堂中,悬于空中发出道道斑澜的流光,片刻后在祠堂之中出现一道门户,门户如光影一般暗淡不可见,但细看之下分明是王家正门,木牌摇晃间没入其中。 王家集附近的山道向来为人所称道,山道往往艰险难行,不止狭窄陡峭,毒蛇毒虫也令人头疼不已。而在王家集附近往来行人商贾,山中樵夫猎户,皆是顺畅惬意行走的,而其原由自是王家在几十年前耗费巨资修筑山道,拓宽道路铺就青石,又沿途修建凉亭,当时山民皆感激涕泪,恩情遗留多年。 夜已极深,山道自是寂静,也就无人发现山道的异象,山道上铺就的青石与各处凉亭皆散发着红光,绵延数里的山道,此时看去活像一条条红色锁链缠绕在青山之上,红芒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不见恢复如常。 但在一些人眼中这异象并未消散,他们的目光停留在集镇上空,那里有一道门户缓缓显现,正是王宅正门的影象。“成了我们走吧,一些见不得光的人不值得劳神。”李坤深深的看了眼长巷,转身离去,徐奉与王慎自无不可紧跟其后,良久后,长巷另一头一行蓑衣人匆匆离去。 赌场后院,黄涛与陈入仁凭栏而立,皆望着空中那道若隐若现的门户。“入仁兄你也看见了,此地被王家经营多年藏了许多暗手,不知还有几分把握。”黄涛伸手遥遥指向门户,转头问道。 陈入仁站于一旁,比起多日前更显的阴冷,面容苍白阴寒,好似一条毒蛇挺立在那,陈入仁收回目光看向黄涛面色难看,“先前那突现的霸道威势和现今这不知名的大阵,可都不简单,黄老爷子可只是让我对付王慎的,而如今又有何说法?” 黄涛心头一紧,如同背后有毒蛇挺立命悬一线,黄涛也算见过大风大浪,很快镇定下来,想起老爷子的交待,满脸歉意的回道:“入仁兄我们自然不会欺骗你,你只需对付王慎就可其它的不必理会,事成之后灵药自会奉上。” “既便如此,也还请黄兄告知我这事的一点原由,我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就一头撞上去吧,王家怕是没那么简单。”陈入仁目光闪烁。 “这个…告诉陈兄也是无妨。”黄涛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开口,“这王家藏有秘藏,若得之可直通上境…我黄家正是为了此物。” “可直通上境?你可莫诓我,不说上境修士多么难得,就那王慎也不过三境,你告诉我他有秘藏直达上三境?”陈入仁言语间满是不信,也非其多疑,而是这话确实荒唐。 这世间有儒、道、佛三大宗,又有七十二旁门、三十六左道,其余奇人异术不计其数,故而修行之法亦是繁杂,有儒道佛三家上乘法诀,亦有旁门左道奇技异术,而这种种法诀却有着极大的差异,这差异亦是三宗屹立峰顶的原由。 三宗持有正法,门人弟子首重修行,磨练性情,以沛然大势叩开修行关卡,虽缓慢但却长远,多可达中境,上境亦是可期,而其余宗门散人少有正法传世,多以奇技异术为立生之本,因少法门,初时虽极具神异威能,却无望于上境。 而上境则是流传于修行界的一种说法,这世间法门异术万千,已有高下之分,众人修行亦有深有浅,实力孰强孰弱不好分说,然世人皆爱比长短较高低,便有了这上中下三境天,其各境又分有三重,故称为九镜天。上境天是这九境天中最为神秘的,不为世人所知,而知此中法门窍穴的宗门,则绝口不提以为忌讳,世人猜测此中有见佛闻法成圣的关键。 陈入仁囗中质向黄涛,满是不信猜疑,但其心中已是一片火热,贪婪不顾一切的涌现,全失了平时的小心谨慎,想着自己修为虽不算高深,但若好好施为未必没有机会。黄涛看着面色变幻的陈入仁,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讥讽,“入仁兄,此事真假暂且不论,老爷子有言只要出手,大礼一定奉上。” “我逢老爷子盛情邀请,如今此事稍显棘手,便放手离去,却是辜负老爷子一片情谊,自当尽力而为。”陈入仁满脸笑容全无刚才的阴冷。 “如此,便劳烦陈公子。”黄涛也是笑容满面,全不记得刚才的如芒在背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