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起来和韩家的关系不错，尤其韩笑，每每提及都让她觉得惋惜。　　 “他们说是被人杀了，有人在市里的公园看见她，皮都让人扒了，我可怜的笑笑啊。”　　 老太太老泪纵横，褶皱的眼皮下噙满泪水，她想起小时候的韩笑依偎在她怀里听她讲红楼梦里的故事，童言童语一直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　　 自从老伴英年早逝，韩笑就一直陪着她，度过了许多漫长而又寂寥的日子，老太太膝下无子，很早前就把韩笑当成了亲孙女，所以当村里传出韩笑的死讯，老太太比谁都要伤心。　　 黎明三人对视一眼，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刘永新查尸源查了这么久，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碰见。　　 “谁说的她被人杀了？怎么肯定就是韩笑的，万一只是谣传呢？”宋天浩问道。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自从笑笑父母去世后，笑笑就出去打工了，但这孩子放心不下我，每个月都要回来一趟看看我，陪我说说话。　　 从村里开始传韩家二闺女被人杀了后，我就给她打电话，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遍，可一直关机没人接，村里有在那干活的，出事那天跑去看，说公园里死的那个就是她。笑笑这孩子天生有点畸形，她的第二根脚趾要别的长出去不少，村里人都知道。　　 唉……我情愿这全都是假的，是她烦了，累了，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只要她平平安的就好。”　　 “那她家里人问什么不报警，对了，您不还说韩笑还有个哥吗？联系不到家人他应该报警的。”　　 宋天浩一提韩飞，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那混球就别提了，简直就是个畜生，笑笑父母没了后对方赔了不少钱，韩飞这畜生把家里的钱都给卷跑了，连他爹妈的丧事都没给办，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我情愿他死了，笑笑能平安！”　　 “嗯，确实干的不是人事。”连宋天浩都表示赞同。　　 “那韩家在村里就没有别的亲戚了吗？韩家都这样了没人管管？”　　 “笑笑家是移民，哪还有什么亲戚，对了，当年和他们一块来的还有一家，也是姓韩，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那家的儿子和笑笑一个岁数，叫……韩承好像是，他妈管他太严，都没怎么出过门，小时候那孩子就有点孤僻，出门就跟笑笑玩，不过这两个韩家的日子过的都挺糟心，那个韩家当时来的时候就母子两个，韩承他妈也死了，和笑笑父母一年死的，我记得很清楚，她死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那这个韩承现在人在哪？”宋天浩很郁闷，怎么警察就跟灾星上门似的，查到一个死一个。　　 “韩承上过几年卫校，听村里人说他在市里开了个牙科诊所，好像也在公园附近，那边村里人多，有事好帮忙。”　　 黎明怀里的电话嗡嗡作响，一看备注是崔晓打来的。黎明没敢在屋接，起身去了屋外。　　 “大头，查的怎么样。”　　 “黎队，我们调取了监控，对比户籍信息的照片确定是韩笑取得钱。”　　 “大刘查的指纹呢？”　　 “大刘跟我在一起呢，他咨询了银行的工作人员，这批钱是当天早上运过来的，钱币做过特殊处理，不会沾染工作人员的指纹，所以中途没有调包的情况，那四枚指纹就是王福，吴倩，韩笑还有那个神秘人的。”　　 “嗯，我这边也走访到了一些情况，有人称见过死者，剥皮女尸就是韩笑。”　　 “啊？不可能吧！”电话里除了崔晓还有刘永新的惊呼声。　　 “那杀人动机是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剥皮这么有特色的杀人手法，不会只针对于一个小姑娘吧。　　 “现在只是有这方面的言传，还没有被证实，你现在马上联系老姜，让他再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有没有两脚的第二根脚趾比别的脚趾要长的体态特征。”　　 “明白了。”　　 “一会把监控视频发过来，还有马上排查韩笑的社会关系，她的工作单位，现居住地住址，有任何消息立刻联系我。　　 “明白。”　　 黎明撂下电话进了屋，老太太还在向宋天浩哭诉，这段时间她莫名的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有预感要什么事一样。　　 不得不说祖孙俩的感情很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此时正向宋天浩追问询问韩笑的目的，担心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宋天浩一个劲的解释，是关于市里组织的人口普查活动，有时候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得不撒一些善意的谎言。　　 “您老先别急，我们的同事已经找到了韩笑，您看，她前几天还去银行取了钱，没来看您我想是因为工作忙吧。”　　 黎明上前递上崔晓发来的监控视频，视频里的韩笑头戴着鸭舌帽，穿一件粉红色上衣，洁白的裙子。　　 老太太撇去眼泪，看着视频里的韩笑终于笑了：“这丫头，还是这么瘦，早叫她多吃点就是不听……”　　 宋天浩也跟着笑：“这回您老放心吧，韩笑好着呢，过两天兴许就回来了。”　　 黎明笑不出来，黎明甚至心里很是酸楚，因为他依稀记得，那具女尸的第二根脚趾确实要长一些……　　 回到了车上，宋天浩并没有着急发动车：“师哥，看来在村里韩笑的关系并不复杂，恐怕也问不出来什么了，接下来去哪？”　　 “老太太不是说还有一个人跟韩笑走的很近吗？叫韩承是吧，走，找找韩承，有什么线索就查什么线索吧。”　　 滦青市公园附近，韩承的牙科诊所很好找，就在公园对面的一条街上，各地方的人在这做各色的生意，其中牙科诊所就有一家，在这条街的居中位置上，上下一共两层，和别的铺面一样的楼体结构。　　 宋天浩推开诊所的玻璃门，感应门铃发出“欢迎光临”的门迎声。　　 正对着门的是上二楼的楼梯，右侧是一排座椅，而在左侧分布着四张牙科床，剩下的位置摆放了一些医疗用品，墙上还挂了一些锦旗 ，整体来说店面整洁，摆放的也有条理性。　　 有个身穿白大褂的从其中一张牙科床中探出头来，戴着口罩，看不出模样，冲三人说道：“等一会吧，马上就好。”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张着嘴，好像在拔牙。　　 白大褂给中年女人拔下一颗牙，扔进盘子里，清脆的响了一声，做完后续的清创工作，说了声：“好了，刘姐，回家后吃点消炎药，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中年妇女口齿不清的说了声：“谢谢韩大夫了。”　　 等到中年妇女走后，白大褂换了副手套，冲黎明三人问道：“一起的吗？哪位要看牙？”　　 黎明掏出了证件：“市刑侦支队的，找你了解一下韩笑的情况，请问你是韩承吗？”　　 白大褂伸手打断了他，走到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转过身摘下了口罩，露出清秀的脸庞回答道：“我是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