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投降的西班牙人也没有保住他们的性命，他们给阿兹特克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阿兹特克人根本不会收他们当俘虏，直接挥舞马夸维特砍掉了他们的脑袋，上到阿尔马格罗，下到更入伍的新兵无一幸免。　　 和他们一起死的还有蒙特苏马二世，杀入营帐的阿兹特克人说是西班牙人临死前杀了蒙特苏马二世，听到这个消息，许长生和王艮相视一笑，都没说什么。　　 类似的事情在华夏历史上实在是太多了，夸乌特莫克的手段根本瞒不过他们，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蒙特苏马二世还活着反倒麻烦。　　 夸乌特莫克满脸悲容地走到许长生跟前，先哀悼了蒙特苏马二世的去世，又对他们表达了真挚地感谢，“感谢来自大明的朋友，按照约定，这些黄金都是你们的了，请你们在特诺奇蒂特兰多待一些时间，我邀请你们参加我的登基典礼，到时候还有礼物要送给你们！”　　 “好的。”许长生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夸乌特莫克安排人带他们进城，他自己现在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暂且顾不得照顾他们。　　 特诺奇蒂特兰是一座很奇妙的城市，是阿兹特克人花了一百多年时间在特斯科科湖南部的沼泽岛上建成的，四周环水，用3条10米宽的土路与大陆相连，并用石水槽供应用水。　　 全城被10多公里长的防水长堤环绕，大约有三十万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城市中心是以35米高的金字塔大神庙为主的建筑群，大神庙供奉着雨神特拉洛克和主神威齐洛波奇特利。　　 中心广场四周有高墙围炉，周围则是宫殿府邸，蒙特苏马二世的皇宫也在这里，有3个大院落和数百间房。　　 进城时王艮连连摇头，“也不知道建城的人是怎么想的，若是我率军攻打此城，根本不需要强攻，只需将这三条从岸上进城的道路锁死即可，等城中断粮便可不攻自破！”　　 “大概是因为这四周都是阿兹特克人的国土，所以他们没想过会被人围困都城吧！”许长生看了也是极其无语，事实上科尔斯特就是这么攻陷特诺奇蒂特兰的。　　 他先在特斯科科湖边造了十多条西班牙桨帆船，高大的桨帆船轻而易举便把阿兹特克人的独木舟状沉湖底，又控制住了这三条登陆的通道，彻底将特诺奇蒂特兰锁死。　　 城中的阿兹特克人得不到补给，生活日益艰难，突围又出不去，最后这座在阿兹特克人看来固若金汤的城池便轻而易举地落入西班牙人手中。　　 进城之后，大家对那座金字塔都非常感兴趣，便请祭祀带他们进去参观，结果刚进去很多人就开始后悔了，因为这里面实在是有点恐怖。　　 这是阿兹特克人进行活人献祭的地方，他们会把献祭者捆在祭台上，用黑曜石匕首剖开胸膛，掏出心脏献给太阳神，还会用小孩的血当作溅血的玉米之花献给雨神。　　 天长日久，这里积累了大量骷髅，空气中那种血腥腐臭的味道更是让人无法呼吸，好多人都受不了直接退了出去，只留下许长生、王艮等少数人继续参观。　　 参观结束后，他们来到夸乌特莫克安排的大院子里休息，王艮给许长生说着自己的理解，“《礼记》有云：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史书中也有记载殷人用活人祭祀鬼神的记录，今日一见，这阿兹特克人的所作所为和殷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王某猜测，类似以人为殉之事或许在泰西等地也不稀奇，古人蒙昧，对鬼神尤为敬畏，便想用活人来祭祀鬼神祖先，以祈求平安！”　　 “再者，上古之时，粮食收成有限，人一多就不够吃，便只能用这种法子来减少人口，一开始或许是逼不得已！后来这习俗慢慢流传下来，再想改就不容易了！”　　 王艮不愧是王守仁的得意门生，他并不像那些腐儒一般，只会用道德来分析问题，还能从生产力的角度出发，找到阿兹特克人和殷人进行活人祭祀的新理由。　　 “王先生说的有道理，殷商四处征伐，经常俘获成千上万的俘虏，让他们养活这些俘虏确实吃力！在大明海贸兴起之前，福建等人多地少的地方，也有溺死婴儿的传统，究其原因也是一样，养不活那么多人啊！”许长生很欣赏他这种分析方法。　　 只有让读书人从固有的思维中解放出来，他们才能更加清晰地看到世界的真相，从而催化出更多伟大成果来。　　 一想到这些，许长生决定再给王艮点启发，“当年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听说产自安阳一带的龙骨上时常有各种奇怪的花纹，当初还不觉得什么。”　　 “如今细细想来，安阳据说乃是殷商的都城，而殷人又有灼烧龟甲、牛骨占卜的习惯，或许这些龙骨就是殷人占卜的龟甲、牛骨。”　　 “上面的花纹说不定就是记录占卜结果的卜辞啊！这要是能破解出来，殷商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岂不就一清二楚了？”　　 王艮素来不拘小节，他现在正斜躺着休息，听到这话马上就坐了起来，两眼闪闪发光，“大都护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也见过安阳出产的龙骨，上面的花纹确实有些像字！”　　 “大都护，最快回大明的船什么时候走！我要尽快赶往安阳，认真研究此事！”王艮原本打算在蓬莱洲多待些日子，认真研究一番阿兹特克人的生活，现在有了龙骨的诱惑，他再也待不住了。　　 研究阿兹特克人哪有研究自己的祖先重要？如果安阳的龙骨上真刻有殷商时期的卜辞，那儒家很多东西都要推倒重来了。　　 “这回弄到了这么多黄金，我肯定要尽快送回大明，王先生要是着急的话，就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许长生帮了他一把，到时候再给这支船队用上指南车，保证他们能更快返回大明。　　 他对大明的读书人看到甲骨文是什么反应，可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