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批自愿上书请封的勋贵之中，航海侯、金州大都护程栩毫无疑问是最适合拿来做样板的，他精通航海，又有丰富的海外开拓经验，金州府周围被他治理地井井有条，不仅每年都能给大明输送大量金银，还不断扩展领土，并且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样的人放到其他地方建立封国，那肯定能站得住脚，后来者看到这样的榜样，也会更积极地寻求出海，所以程栩便成了第一个获得封国的勋贵。　　 朱厚照以程姓源于周时的程国为理由，将程栩的封地也命名为程国，规格为侯国，具体的领土以阿兹特克帝国位于归墟海岸的城市西瓦特兰为中心，剩下的全靠程栩自己开拓，只要能打下来，多少领土朱厚照都承认。　　 要是打下的领土足够宽广，上缴给大明的贡品足够丰厚，朱厚照还可以给程国升格，从侯国提升成公国。　　 除了大义名分，朱厚照还给了这些封国国君不少实际上的好处，比如允许他们在大明招募人才，允许他们购买铠甲兵器乃至火铳大炮之类的军事装备，还从一些人口较为密集的地方吸纳流民，再拨付给他们建国。　　 甚至还允许程栩从蓬莱大都护府抽调一个千户所的兵马跟随他去程国，今后这些士兵和他们的家属就是程国的子民了，程栩无论提拔他们当什么官，大明都不会干涉！　　 其他手上有兵权的勋贵也是一样，只要他们愿意去海外建国，朱厚照就允许他们带走部分兵马，连马匹武器也可以统统带走！　　 各封国具体采取什么样的朝廷架构，大明也不会干涉，只要他们依旧沿用大明的文字、礼仪，并按照约定给大明进贡，定期来大明朝觐即可。　　 要是有哪个封国违背了和大明的约定，那么朱厚照就能像当年的周王一样，剥夺他的封地，不允许他的后代继承，这就是史书中记载的国除。　　 要是该封国还敢不听，那就召集其他封国讨伐该国，拿下的领土也会按照功劳赏赐给参加讨伐的封国，类似的制度春秋时就有现成的，拿来根据大明的情况稍微改下就行。　　 收到旨意后，程栩立刻带人回到大明，向朱厚照谢恩，然后开始在大明招募人手，以便能尽快在蓬莱洲建立程国，同时他还把继承人程浩留在大明，送去国子监读书。　　 今后所有封国国君的子嗣都要来大明学习一段时间，只有大明认可他们，他们才能继承国君之位，至于封国之中的其它人想来大明学习也非常欢迎，就算进不了国子监，也可以去其他官学、私学学习。　　 而那些未能考上进士、举人的读书人，也可以去各封国求职，就像春秋战国时，那些游走列国寻找机会的人才一样，吴起、张仪等人不就是这样出头的么？　　 消息传出，许多自以为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动了心，连忙去拜见程栩，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长处，希望能从他这里捞到一官半职。　　 有些人还想着，春秋之时各封国的国君也会册封自己的臣子，给他们划分地盘，要是自己能在程侯手下建立功勋，或许就能和商君卫鞅、昌国君乐毅一样拿到自己的封地，这不比在大明当知县强得多？　　 这些人有的被留下，有的则被礼貌地送走，事后有人认真研究程栩的用人策略，发现他特别重视实用之才，不管你会数学也好、懂商业也罢，只要有实实在在的本事，程栩就会收下并委以重任。　　 有位生意做得很大的商人直接被程栩任命为户曹判书，相当于大明的户部尚书，因为封国和大明的官职要区分开来，所以便另取了名字。　　 还有位知县辞官投奔程栩，因为此人精通政务，程栩便任命他为程国的副国相。　　 而那些只知道寻章摘句，对实务一窍不通的到访者大多都失望而归。　　 大家便因此总结出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务虚的理学士子恐怕很难在各封国找到机会，而更擅长实务的王学士子，各封国都抢着要！那些懂得算数、营造、机械、格致的杂学士子也非常受欢迎！　　 所以那还等什么？赶紧换老师、换学校啊！许多原本在理学书院里读书的士子越发感觉继续读下去没前途，纷纷根据自己的喜好擅长，转投王学或者杂学门下读书。　　 那些封国肯定不要理学士子，而大明的话，就如今王守仁的声望还有朱厚照对他的看重，就算下一科乡试、会试全改成王学内容都不稀奇，那我们继续学理学还有个屁用！　　 真当我们学这个是为了求道？还不是为了当官，既然当不了官那我们还学个毛线！　　 数月后，程栩带着招募的人才百姓，乘坐大船前往蓬莱洲，开始建立他的封国，眼见如此，许多尚在观望中的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朝廷是真心实意想效仿周公，把王室勋贵分封到大九州其他地方去，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建立自己的封国啊？　　 但凡有点志气的，都想自己当国君，可封国也不是那么好建立的，程栩能建立封国是因为他此前就在蓬莱当大都护，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缺钱和兵力。　　 而他们这些勋贵，家里当了好几代的米虫，早就把祖先领兵打仗的本事忘光了，而且还有些人家道中落，凑不齐出海建立封国的启动资金，亦或缺乏人脉，搭建不起一个封国的组织架构。　　 龙岩伯王选就是其中之一，钱他们家有的是，几代人跟着许长生做海贸，早已攒下亿万家产，领兵打仗的本事也不缺，他手上掌握着南京水军，欺负蓬莱洲的土著肯定不成问题。　　 可在政务、人力等方面，王家还存在一些短板，没办法像程栩那样直接就带着人去蓬莱洲开拓土地。　　 王家人凑到一起商量了好久也没想到办法，他听说素还真素先生最近来了南京，便立刻上门求教。　　 许长生自然是希望他能快点离开大明建国，便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就是组团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