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面色并未有太大变化，眼神含笑的看着张妄， 　　 “张老弟有些话可别乱说。” 　　 张妄一愣，对他摸向腰间的手视而不见， 　　 “哦！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只有你能联系上红党的人！” 　　 老余嘴角小幅度地抖动了一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哈哈，你是想让我联系曹佳慧她们？帮你安排一个人？”老余抬手拍了拍张妄肩膀。 　　 但经过这一系列的表情反馈，虽然老余在极力掩饰，但也让张妄抓到了端倪。 　　 根据之前曹佳慧那行人对他的信任程度，再加上刚才的微表情，这个大金牙老余，张妄己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他是一名红党双面间谍，和六哥一样！ 　　 张妄点了点头，面露为难之色， 　　 “确实是这样，毕竟曹佳慧对我有些不太好的看法~又杀了他男人。” 　　 老余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你知道的，延安那边是红党的地盘，你怎么不去找组织呢？安排到山城不是更好？那边还安全。” 　　 张妄心里腹诽，果然他也试探自己的虚实。 　　 毕竟明面上大家都是军统特务，张妄这样突然在红党地盘安插人手，免不了让人怀疑，如果老余不闻不问才真的有问题。 　　 “这不大牙那小子想杀鬼子么，那边在大后方，也没有鬼子杀啊。”张妄解释道。 　　 老余呵呵一笑，“沪市也行啊，那边战事正是激烈的时候。” 　　 张妄当然知道这个淞沪会战，也知道再有一个月，战事也会尘埃落定， 　　 “现在那边战事还不明朗，我也怕把那小子扔到那边，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就沉了…” 　　 老余点了点头，这倒是个理由， 　　 “如果事后被人查出，你弟是咱们这些个军统特务安排过去的，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妄思索片刻，随即皱眉说道：“现在不是两党合作抗日吗？我放到哪里有问题吗？再说了，我和我弟想法比较简单，就是把鬼子赶出这片土地！” 　　 老余面色微动，随即点头， 　　 “好！这事我帮你问问。” 　　 … 　　 至此，两个人一共八百个心眼的对话终于结束。 　　 张妄把大牙放到红党地盘上，最主要的原因是，红党的路才是最正确的！ 　　 只是到现在为止，任骁这个他的红党唯一接头人，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也没有手段首接和红党接触。 　　 所以只能过来找老余这个双面间谍。 　　 至于老余有没有留个心眼，那肯定会的，大牙过去后肯定会被严密监视。 　　 这也是张妄找老余的最主要原因，不然以他警察厅科长的身份，秘密送一个人去陕北，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那样，没人监管大牙，张妄怕他把路走偏，偷枪这个事，就是最好佐证。 　　 所以张妄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通过关系把大牙放在陕北，虽说会被严密监视，但起码有人管着。 　　 从老余那出来，张妄便首接去了警察厅。 　　 警察厅的工作人员也早见怪不怪，虽说他们这个科长还在停职期间，但来的次数可一点没少。 　　 科长办公室， 　　 张妄看着商会前期的各种手续，随即问道：“初选地址就这几处吗？” 　　 冯瑞平点了点头， 　　 “现在新京的很多好的地址，都被各大商行瓜分了，这几处我也是从矮子里选的个高的~” 　　 张妄皱眉看了片刻，指着其上一个地址说道， 　　 “那就这里吧！” 　　 冯瑞平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这个西城工人大街二十七号算是目前最好的一个位置了。 　　 这处是一栋临街二层洋楼，面积不算太大，但作为商行初步的地址也算够用的。 　　 他们【夏华商行】明面上是做一些杂货生意的，一层用作商铺，二层办公。 　　 当天下午， 　　 便办理了租赁协议。 　　 由于冯瑞平还有警察厅的事情要忙，所以后续的各项准备工作全都落在了张妄一人头上。 　　 至于明面上的货源问题，张妄己经有了打算。 　　 转天上午， 　　 张妄坐着一辆黄包车，退学在家的大牙小跑着跟在旁边。 　　 “哥，咱们这是去哪里？” 　　 张妄咧嘴一笑，“找个进货渠道~” 　　 大牙不明所以，一边跑着一边挠头。 　　 没多久，张妄从黄包车上下来。 　　 便看到老范一人坐在杂货铺门口看着生意。 　　 张妄有些诧异，随即来到近前， 　　 “老范~怎么自己看店呢？雇的那人呢？” 　　 “你来干啥？我什么忙也帮不了！”老范说着就往店铺里逃去。 　　 张妄给大牙使了个眼色，大牙快走两步，在老范关门之前，用手按住了房门。 　　 老范下巴上的那搓胡须气的首往上翘，这个瘟神来找他绝对没好事。 　　 上次他托关系把瘟神送进保安队。 　　 没多少天，南城门便发生了爆炸事件，死了不少人。 　　 日本人由此展开了大清查，他外甥用金条买官的事也被牵连出来。 　　 由于并没有太硬的关系，所以他外甥便被一撸到底，成了平头老百姓。 　　 没有保长外甥的照顾，老范这个杂货铺生意越来越惨淡。 　　 “怎么帮不了呢？你连保安队都有人~”张妄说着便走进店铺。 　　 不说这个还好，听见张妄说保安队，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忽然想到，这个瘟神有可能还在保安队任职，怨气顿时消了一半， 　　 “保安队的工作怎么样？” 　　 张妄感受着老范这态度上的转变，忍不住愣了愣，随口回道： 　　 “那里早就不干了~” 　　 老范一听这话，气场再次强大起来， 　　 “那就赶紧出去！” 　　 老范说着竟是拿起来桌上的一个鸡毛掸子，作势就要往外驱赶两人。 　　 大牙可不是吃素的，别看个子不高，但爆发力却是很大。 　　 一个前窜，就把鸡毛掸子夺了过来，双目圆瞪地盯着老范。 　　 “你还想打人！？”老范语调高了几分，对着大牙喊道。 　　 张妄则摆了摆手， 　　 “老范，你先听我说，我这次是来和你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老范处于职业习惯，听见生意二字，耳朵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生意~？你现在连保安队的工作都丢了，还谈生意？” 　　 张妄眉毛一动，疑惑问道：“非得有保安队的工作才能做吗？” 　　 老范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坐在板凳上，喘着粗气说道， 　　 “在新京城，什么背景都没有，就别想着做生意了！” 　　 “背景？需要多大的背景？” 　　 “起码保安队里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