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妄点了点头， 　　 “我警察厅里有人，行不行？” 　　 “警察厅？当然行啊~”老范立马回道，随即双目圆瞪地看向张妄， 　　 “你说你警察厅里有人！？” 　　 张妄露出一个微笑，“我开了一个商行，现在需要找一下货源...” 　　 老范那搓胡须翘的更高，“你说你开了一个商行！？” 　　 “不是，你是复读机吗？”张妄疑惑问道。 　　 老范并不知道复读机是什么，但大概也明白这个意思，随即一脸苦相， 　　 “你这么有背景，为何要害我啊！？” 　　 “害你！？”这次轮到张妄做复读机了。 　　 “哎~~”老范叹息一声，便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张妄仔细听完，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还别说，真的和自己有些关系。 　　 “那你外甥呢？现在干什么呢？” 　　 “我外甥父母己经死了，现在只能跟着我做些买卖，他去进货了，哎...” 　　 老范再次叹了一口气。 　　 张妄本来是想找老范帮忙理顺进货渠道，毕竟这个杂货生意也不是他的主业，只是一个掩护。 　　 没想到短短两个多月，老范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转念一想，随即说道：“要不你和外甥跟我干？”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老范早就变成了一个人精，当初被张妄拿着金条要挟，也是被乱拳打死了老师傅，秀才遇上兵~ 　　 老范眼睛转了转，“你先说说警察厅的关系硬不硬？这个是很重要的，毕竟你做的是商行，不是这种小杂货铺。” 　　 “哦~我现在是行动科的科长。”张妄随口说道。 　　 老范一个踉跄，从板凳上摔了下来，还好是个小板凳。 　　 “科...科长？” 　　 张妄点了点头，“干不干？” 　　 老范连忙起身，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尘土，一边说道， 　　 “可以，咱们商量一下细节！” 　　 经过一番商议，张妄倒是知道了老范的曾经过往， 　　 老范祖上曾经是冰城一个地主家，家里开着一个大染坊，在他三十岁那几年，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整个范家也算的上一号人物。 　　 因为奉天事变的原因，大染坊被鬼子一锅端，改成了军需物资制品厂。 　　 那时老范对鬼子深恶痛绝，毅然拒绝了鬼子招安。 　　 鬼子一气之下就把所有不配合的人给抓了起来，在被送往黑煤窑的途中，押送劳工的队伍被一伙军阀阻击，老范全家逃了出来。 　　 好在老范留了个心眼，在一处荒宅挖出了之前自己藏匿的金条。 　　 但在逃亡路上，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就剩下了老范和外甥二人。 　　 然后一路辗转，又不敢暴露金条，经过种种磨难才来到新京城。 　　 在这里，他托了不少原先的关系，才把他外甥安排进了保安队。 　　 再往后的事情，张妄也就了知道了。 　　 张妄认真听完叙述，随即拍了拍老范肩膀，起身向外走去。 　　 “既然决定了，那明天就来警察厅找我吧！” 　　 ...... 　　 当天晚上， 　　 张妄就收到了老余的消息。 　　 一星期后，会有一个商队离开新京城，到时候会安排大牙混进车队，跟着他们前去陕北。 　　 而且曹佳慧也没有反对，说会帮忙照看大牙。 　　 张妄也知道，这个照看，估计得加个引号。 　　 大牙的事情安排妥当，便全身投入到了商行的事情当中。 　　 老范的外甥名叫刘玉瑞，身形消瘦，长相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人。 　　 但是能说会道，生意上面的事情无师自通。 　　 由于老范二人的加入，夏华商行很快就走上了正轨。 　　 张妄对此很是满意，除了一些主要的事情外，也不再插手商行明面上的生意。 　　 在之后的两天，张妄又跑了一趟奉天， 　　 这次提前收了李映红十根金条的预付款，所以张妄首接定了二十根金条的药品。 　　 随后转手，就挣了六根金条。 　　 但是张妄并不满足，毕竟只有一家分销商的经营模式是不健康的。 　　 万一李映红她们出了问题，他就失去了资金来源。 　　 所以他又打起了军统的算盘。 　　 这一次张妄并没有找老余，而是首接通过自己军统的身份进行了联系。 　　 在等待军统回信的时候，到了大牙离去的时候。 　　 十月底的天气凉意渐浓。 　　 张妄裹着一件深棕色大衣，站在一处街道上。 　　 大牙背着一个粗布包裹，三步一回头地往对面那辆卡车走去。 　　 “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张妄咧了咧嘴，这样的乱世，此去有可能就是永别。 　　 但他还是微笑着挥了挥手，并没有说话。 　　 “唉！快点上车了~”司机探出头，向着大牙催促道。 　　 大牙紧抿着嘴唇， 　　 “噗通~” 　　 竟朝张妄跪了下来，眼睛里充斥着晶莹泪光，憋了半天，大声喊道： 　　 “谢谢哥！！” 　　 本来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奈何少年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表达能力，千言万语只说出了一声谢谢。 　　 张妄咧了咧嘴， 　　 “快点吧~人家等急了！” 　　 大牙使劲点了下头，伸手摸了一把脸，转身翻上了卡车。 　　 卡车缓缓启动，少年探出脑袋，像是喊着什么。 　　 奈何卡车的轰鸣声，还有夹杂凉意的秋风把少年的喊声吹的七零八落。 　　 “如果关大哥在这，应该会感动的哭了吧~” 　　 张妄小声嘀咕一句，转身往回走去。 　　 ...... 　　 送走大牙的当晚， 　　 张妄便收到了军统的回信， 　　 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组织可以通过内部渠道进货，不管多大量都吃得下。 　　 虽然药品下家的问题解决了，但张妄还是眉头紧皱地拿着这份密报。 　　 因为还有一封任命书一同送了过来。 　　 任命张妄为军统新京站，玫瑰小组组长。 　　 两天后会有他们小组的联络员和他联系！ 　　 张妄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时把他升为一个小组组长， 　　 在任骁时期，这个代号玫瑰只有一个上线，而且十分隐秘。 　　 想到这里，张妄忽地神色一怔， 　　 了解历史的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的军统其实还不算正式军统。 　　 现在组织名字全称叫【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虽然简称也是军统。 　　 后世大名鼎鼎的军统就是由这个组织发展而成，名字也把“第二处”这三字去掉了，在1938年也就是明年正式成立的。 　　 “难道军统这么快就进行组织架构调整了？” 　　 张妄轻声呢喃着，伸手把煤油灯罩子拿了下来。 　　 随即把密报引燃，火光在指尖跳动， 　　 张妄的影子也随着隐情不定的火光，在墙壁上跳动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