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活儿,我从地上捡起斧头,便朝山下冲去,张蓬追过来拽着我,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他虽然会点法术,但毕竟个儿小,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王八蛋,居然敢推我。”他骂道,说着就扑上来,我一把抓着他的脖子,按在树上,吼道:“别他妈捣乱,不关你的事。” “傻逼,放开我!你又没证据,你这斧头下去,人骨头都能剁碎了,判你个无期都是轻的。”他双手胡乱挠着,差点挠到我的脸,根本不像个大师,我根本也没用力。 下了山,走到后门,发现门已经装上了,几脚踹上去,一块门板插销被踹断,我推开门,一条黑黄相间的土狗扑向我,我斧头平扫在它头上,它差点站不起来,嗷嗷叫了两声,吓得跑了。 屋里已经没人,倒是屋子外面早已一群人围观,堂叔江卫国和黄玄两人站在门口,一人拿着根扁担,看来是早有准备,通知他们的人应该就是二婶了。 我走到门口,对着他们说:“从今天开始,江卫国滚出我家,再敢踏进一步,我就剁了他。” “小王八蛋,没大没小,我可是你长辈。”堂叔拿着扁担吼道,他现在不怕,有黄玄帮衬着呢,二婶则站在人群中看戏。 “先去我妈坟前磕头认错,你们盗她的尸体葬在乱坟岗,就不怕断子绝孙吗?”我气急了,谁都没放在眼里,江楚眉站在人群前面很是着急。 村民们一阵喧闹,虽然我令他们讨厌,但是这种无底线的事,大家还是无法接受。黄玄看了看大家,冲我吼道:“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没我帮忙,你爸都没法接你出生。” “你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道士,不配在这里邀功。”我回道。 “打他一顿再说,别废话。”堂婶说道。 “小王八蛋,你拿出证据来,谁偷你妈妈尸体了?”二婶在人群中喊道。 “谁有动机,一目了然,这房子我要收回了。”说完我便一斧头砍掉套在门环上的锁。 “你麻痹的,找打!” 江卫国说完一扁担挥过来,我不顾疼痛,左手挡住扁担,反手抓住,一脚踹向他胸前,斧头一转,敲在他肩膀上,他松开手中扁担,退到黄玄跟前。我当然不敢真用斧锋砍他的肩膀,否则他这条手就断了。 “你他妈倒是上啊!”江卫国冲黄玄吼道,这两人平时关系一般,这会儿倒是走在一起,不是正说明他们是一伙儿的吗?再说那个什么镇尸符除了黄玄,还有谁会这玩意儿。 二婶扔进来一根木棍,江卫国连忙捡起来,两人慢慢靠近我,我斧头一转,斧锋朝着他们说:“今儿我就拉你们垫底。” “水生,你冷静点,你砍伤人是要坐牢的。”江楚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舍,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这么软弱下去了。他们两个人扭扭捏捏,也不敢上前,就在那里虚张声势,你盼我上,我盼你上。我冲过去,一斧头砍向江卫国,堂婶哇的一声叫起来,生怕自己男人被砍死,她可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 江卫国用棍子挡住了,黄玄一扁担打在我腰上,我横扫斧头,差点剁了他的右手,他吓得脸色苍白,正当我再继续进攻的时候,感觉举起斧头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打中,非常痛,劲道一松,斧头被江卫国的棍子勾了出去。接着我的腿窝又被暗算,右腿跪倒在地,黄玄见我没了斧头,便冲上来一扁担扫向我的头。 “咣当”一声,扁担被挡住,欧阳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用拐杖挡住黄玄的攻击,黄玄撤回扁担想再来一次,欧阳雄拐杖直捅他心窝,这老家伙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但劲道却很大,若不是围观的村民扶着,黄玄差点摔倒。 “够了,想打死人吗?”欧阳雄喝道,语气十分威严。 “我们村的事儿用你管吗?”黄玄说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接着欧阳雄一伙儿精壮的手下冲过来,查尔斯也在,他们围着江卫国和黄玄,查尔斯说:“那你们就试试。” “你们是外村人,都滚出去。”熊虎喊道。 “你错了,这个世界看的是谁钱多,我可以轻易找镇上买下这个村,谁得罪我,我就一分钱不给,你们照样滚蛋,信不信?”欧阳雄说。 熊虎刚要反驳,就被熊老六一把拉到边上,“闭嘴,关你什么事?” 熊虎还是很怕熊老六,连忙闭嘴。我揉着手腕,捡起地上的两颗透明的小玻璃珠,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谁他妈能用这东西射出如此大的力道。 欧阳雄看了一眼张蓬,说:“把他带回去。” 张蓬连忙过来扶着我,我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对江卫国说:“给你一天时间搬出去,明天我来看,你想住在这里,那就死在里面。” “你个没大没小的玩意儿,早知道小时候就废了你。”江卫国气死了,她老婆更是一直在掐他,他家那个房子比我家的还破。 欧阳雄用拐杖指着江卫国,说:“让你搬出去就搬出去嘛,占着别人的房子很光荣吗?” “你有钱了不起啊?敢管我们村的事。”堂婶不服气。 “你穷你就可以耍无赖吗?你不搬出去,人家就剁了你,我这是为你好!”欧阳雄说完便走了。江卫国似乎很怕欧阳雄,不敢还嘴。 张蓬扶着我没走多远,后面就传来二婶的泼骂声:“臭丫头,老娘辛辛苦苦真是白养你了,现在好了,灾星要回来住,你赶紧给我在城里找个有钱人,带我离开这里。” 江楚眉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我回头看了她一下,她也看了看我。 “刚才谁偷袭你啊?”张蓬问道。 “我正在打架,你在旁边围观都没看到吗?”我问,然后松开左手心里的玻璃珠。 张蓬拿过玻璃珠看了看,摇摇头,然后看了我右手腕上的乌青,叹道:“你们当归村真是卧虎藏龙,这么多人呢,居然没人看到,而且看你这瘀伤,力度不小啊!这只是普通小孩玩的玻璃珠,很难辨认是谁的,可能用的弹弓。” “这倒也不难。”我说,膝盖窝痛得都无法走路了。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我是说,到时候总会路出马脚的。”我说。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因为我捡起来的时候,玻璃珠上有细沙沾在上面,还有黏糊糊的水渍,极有可能是口水,那么二婶就是嫌疑人了,她站在人群中,当时大家都在观看我们打架。只是推测,不算铁证,当时也没来得及闻上面有没有瓜子味,现在都没啥味儿了。不过张蓬说得也对,搞不好是弹弓,但偷袭的人如果在人群里,肯定早被发现了,远处又不可能这么精准。 我之所以不跟张蓬说,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角色,当归村自从那个欧阳雄悬赏之后,变得暗流汹涌,连杀我的人都有了,我甚至怀疑这玻璃珠就是那天晚上放暗箭杀我的人。 回到小木屋,张蓬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罐递给我,说是他师傅秘制的跌打酒,非常好用,让我自己揉。他则闲的蛋痛,在地上放了个空啤酒瓶,拿走玻璃珠,站在五米的距离,拿在手上,猛地扔向酒瓶,连续十次之后,一次都没砸中。 “你能不能出去?别把我地板和衣柜给砸坏了。”我说。 “那不行,去外面玻璃珠一扔就找不到了,到处都是草地。”他已经累得气踹吁吁。 我见他跟小孩子似的,便只好自个儿揉着瘀伤。他已经走到离酒瓶只有三米的距离,依然砸不中,突然他蹦起来,使劲儿砸向酒瓶,终于砸中了,玻璃珠和酒瓶同时破裂,“我靠,终于砸中了,累死我了。”他已经满头大汗。 “你看你站的位置,离玻璃瓶一米都不到。”我说。 他拿着扫把将玻璃屑扫进垃圾桶,然后从冰箱里拿走最后一瓶酒。“所以你看,难度很高吧,你们村真邪乎,我得小心点才行。” “你说他们这么有本事,干嘛呆在这个穷地方呢?”我很是不解。 “谁知道呢?有所求呗。” “或许吧,不然你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都行走天下了,他们……” “你妹的,老子怎么就三脚猫功夫了?小屁孩不懂就别逼逼,哥能撒豆成兵,能借尸吓唬人,而且见多识广,这不是本事吗?”张蓬很是不爽,我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我从小不擅长跟人相处,也没什么江湖经验,不大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