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神境——魔宫,相传,魔宫铸造乃是以人骨为砖,人皮为砾,人血为径;魔,的存在,无所不用其极,八州之内听者闻风丧胆,见者尸骨无存! 于山峦峭壁中驻盖一座庭院,雕楹画槛,柱上雕画着云彩,像披着云彩的宫殿,横亘在云头;如高山清澈的流水穿隙在庭院之中,潺潺叠叠,在曲径中执著细细流淌。 可谓仙楹架雨,若披云翳之宫;采槛临风,似遏扶摇之路。 世人如何会想到,传说中可怕的魔宫竟是这般人间仙境。 “你想好了?” 雪衣圣母一袭紫袍,立于魔宫磐石之上,手拿拂尘,衣袂翩然,高贵如仙,神态间携着一丝不容亵渎的威仪。 “徒儿必须回去,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绝美的女子身穿黑袍,殷红地唇轻启,眸光坚定,语气中拉着深长的恨意,她戴着半面弦丝金缕薄纱面具,肌肤如纸般苍白透明,乌黑如漆的长发随意披散一侧浮动着绸缎般的光泽,气息清冷而神秘,令人不敢逼视。 风吹起黑袍,裙摆迎风肆意飞舞,衬得她瘦挑地身子更加纤长,隐隐透出丝丝寂寥。 “缪素你可知,你最多只能活三年,这三年若养护得当,还可延些寿命,若是劳神耗力你体内的毒会逐渐腐蚀五脏六腑,届时,恐怕连三年都撑不过。” “缪素已经死了,我是魔宫少宫主化裳,从他为了那个女人亲手杀了我和他的亲生骨肉那刻起,她便永坠无垠崖。”她冰冷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美丽的眼睛没有情绪,波动,犹如一滩死水,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唉,罢了。”雪衣圣母神色凝重,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 “此乃冰妤丸,采用南海昆山之巅雪续草研制而成,日服一丸,能减缓你体内血流速度,有效压制体内的余毒。” 言罢,雪山圣母长袖挥动,一道紫光闪过,精巧地玉瓶出现缪素手掌心。 “切记,勿忘兼济天下之责” 缪素垂首单膝跪在地上,紧紧握住玉瓶,拱手道,“徒儿谨遵师命。”再抬眸,双眼已是明亮至极,坚定如铁,似星星之火,携燎原之势! …… 赵国深冬的雪,总是那么冰冷彻骨,却又极致美丽,站在高丘之上俯瞰整座帝都,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她静静伫立丘壑上,任由刀子般的风雪肆意吹打在身上,瓷亮肌肤竟比雪还要白上几分,流畅的墨发凌乱而飘逸,她深深凝望着远处繁华的赵国京都,那九街交错四四方方的京城,仿若一盘变化莫测的棋局,危机四伏。 她拢了拢披风,素手从衣襟里探出来,掌心躺着一枚通身莹润的玉婵,风雪模糊了视线,湿润的眼睛久久盯着玉婵,玉婵的样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渐渐化成一张模糊人脸。 往事如水底鱼儿浮上水面—— 那日,一片盛世繁荣的景象… 赵国延绵曲折的官道上 一排气势恢宏长长的车队正在不急不缓的行驶,雄浑的马蹄声在大地上奏出鼓点,由远及近。 远远望去,犹似一条巨龙匍匐前行。 帝都城万人空巷,北城门口周围站满了百姓,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热切的翘首以盼,齐刷刷看向不远处的官道,十里红毯铺盖在道路上延伸向京城内看不到尽头,人山人海,一片盛世繁荣景泰。 钰王骑着黑色的骏马站在城门楼下,他身穿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高挺的鼻梁,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 他手里握着缰绳,白皙修长的手泛着月牙白,下颚微微扬起,那狭长迷人的桃花眼宛若星辰大海。 待看到不远处隐隐出现的车队时,他唇畔勾起温柔的笑容,仿若万物复苏,百花齐齐绽放。 迷人的笑容耀得心旌摇曳,站在人群中的少女们一个个春心荡漾,脸颊浮上霞红,殷切的望着钰王,时不时掩唇窃窃私语。 “钰王殿下竟然亲自来迎接他的未婚妻,不就是身份尊贵嘛,依我看那西域大祭司的女儿不见得是什么美人!说不定还不如咱们呢。” “就是,我要是身份那么尊贵指不定怎么艳绝天下,也不知道钰王殿下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热闹的人群中,那些刻薄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被悄然淹没。 ..... 钰王身后站着几名身穿一品仙鹤补服的官员,个个脊背挺得笔直,仪态威武,官威赫赫。 须臾 浩浩荡荡的车队踏风而至,停在城门处,紧随着便是百姓们热烈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米萨,米萨,米萨!”人群中将近半数的信徒挥动双臂,齐声呼喊道。 米萨在西域信徒的语言中意喻为天神下凡。 繁贵富丽马车内飘出的西域迷香就像轻云般丝丝弥漫。 熏风将丝绸所织的精美帘子掀起,露出一角的遐想与诱惑。 帘子飘动间,掀起的一角中,那倾城美人乌黑如漆的长发随意散落,光可鉴人,冰肌玉骨,雪肌泛着桃粉,极美下颚弧线映衬着殷红的唇,迷人的气息清冷而神秘,令人不敢逼视。 望着富丽的马车,钰王唇畔的笑容更深,迷人的桃花眼闪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马车内 西域大祭司一袭紫袍手持祖母绿玉杖坐在塌上,她戴着金镂玉璞面具,高贵而神秘,浑身散发着不容亵渎的强大威仪。 紫檀香案上放着沉重的金冠,镶嵌稀有的珍珠串和红绿宝石玛瑙,衣饰绚丽的丫鬟跪坐在繆素身旁,手指微翘捏着梳篦穿过柔亮发间,轻轻按压。 “素儿戴上金冠,赵国不比西域,礼数繁多,你如此这般,日后是要吃苦头。” “母娘,你都说过多少次了。” “素儿,一入宫廷深似海,帝王家的情意薄而寡淡,实非良配之择,你当真想好了?” “自然。”繆素斩钉截铁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闻言,西域大祭司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 “钰王殿下可真是好福气,能娶到主子这般尊贵又倾国的美人。”丫鬟满含笑意的看着繆素,绕是她这般成日伺候主子,有时亦会忍不住赞叹。 “你这丫头,一张巧嘴贯会说话。”繆素浅然一笑,玉纱遮面,琉璃般的眼眸中光彩流动,透出浓浓的情意,似被灌了蜜水快要溢出眼眶。 马车外,钰王踩着马镫无比潇洒的翻身下马,他宽步走向前几步,微微俯身作揖尊敬道 “玄冶遵父皇圣旨,特前来迎接贵国无上千婳大祭司,路途遥远,大祭司一路辛苦,父皇已备好宴席为大祭司接风洗尘。” “钰王不必客气。”大祭司空若幽兰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二人说话间,一双纤纤玉手撩开了帘子,像是揭开了迷人幽雅而迷惘的面纱。 那双手,指尖微翘,修长如葱,指甲粉润如玉,肤色如雪。 繆素从车内探出身,瀑布般墨发浮动着绸缎般的光泽,她衣裳如玉带飘逸,腰如约素,眉间银色印记闪着柔纱般的光芒,宛若月中神女下凡不染一丝尘埃。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一片轰然。 钰王怔了怔,收回双拳,直起身子负手而立,举手投足犹如云般高雅。 “白玄冶。” 话音未落,一股淡淡的幽香拂过他的鼻尖,繆素已然站在他的面前,眼眸中有一千种琉璃般的光芒闪烁。 他粲然一笑,阳光下洁白整齐的贝齿泛着水光。 白玄冶并未说什么,湛黑的双眸中,似有灼亮的光芒在闪动,他一把搂抱住繆素极细的腰肢,旋转间,二人已坐落在马背上,他紧紧拥着她,手挽着缰绳,繆素脸颊微红,身子僵硬不由得呼吸都放慢了几许。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温暖的怀抱,他却将把她抱得更紧,莹润的唇瓣靠近她耳垂,磁性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挑逗道: “害羞了?” 繆素颊畔更是灼烫,耳畔是他灼热的呼吸,结实的胸膛。 见她害羞不语,白玄冶不禁愉悦的纵声大笑,笑声连带着胸腔震动。 他提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肚,轻呼一声“驾”,骏马似有心灵感应,直接奔跑向京郊外,清脆的踢踏声越来越快。 众目睽睽下,二人骑着黑色骏马绝尘而去… 强劲的风“呼”“呼”得刮过繆素的脸庞,它似乎在拼尽全力的吹乱二人的长发想要缠绕在一起,却终究无所纠缠… 繆素侧首扬起下颚看向他俊美到不可思议的脸庞,他还是那般洒脱。 就好像曾经那个恣意少年带着她在西域广阔的草原上尽情的驰骋,享受天地的波澜壮阔,感受一道道金光,笔直的穿过身体。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不管有再大的风雨,只要有他在身畔,什么都吹不到她身上。 京郊坐林谷 湛蓝色的湖泊在阳光照耀下清澈剔透,波光粼粼,犹如瑶池仙境般美轮美奂,湖泊两旁春意盎然,百花争艳,绿树成荫。 “好美啊。” 眼前的美景让她心情无比愉悦,她笑得似月牙弯的眼眸,清澈剔透如浸入小溪中的水晶。 她展开玉臂想要将如画美景纳入怀抱中,留住那无限的纯净与美好,风似为她旋转,吹动着飘然欲飞的衣裙,蓝天,白云,绿叶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柔美如玉,似仙女下凡,夺人魂魄 片刻后 他忽地从背后揽住她,压低声音道:“待成亲后,我日日带着你来,可好?” “谁要嫁给你。”她两颊晕红,他身上好闻的清香让她心神荡漾,一把推开他,娇嗔道。 “我母娘说了,你们皇族中的男人最是多情,将来你若娶上成群歌姬美妾,我岂不是还要给你打理后院。” 他扳过她的身子,正色道:“我白玄冶,此生唯娶无上繆素一人,绝无二妇,若违此誓,愿受尽剥皮洗髓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她玉指放在他唇瓣上,嗔怒地暼他一眼道:“好了,哪有那么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