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回到昭城呢个的忆风,从江夜军营逃脱后他的心在急速的跳动不安,即不可思议但却又觉得惊喜。 可到底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怕只有等到幕远宁来后才能知道,究竟那人是不是曲箔歌也许王爷一眼就能看出,目前看来今夜自己这一趟舍身处险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忆风本还担忧幕远宁前来昭城或有些不妥但现在忆风只希望他能快些赶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己的发现和激动的心情全都告知他,但眼下只能等待。 接下来的两日中江夜那边倒是因为刺客一事安静了许多并无任何异常,昭城这边的百姓们也开始逐渐对赵寅信心倍增,或许这江夜指不定明日就退兵了呢届时又是太平年岁。 便是在这样的期盼中忆风也终于盼来了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侍卫来信幕远宁到了。 忆风此时用过晚膳后正看着那日疑心四起的江夜宗亲关系文卷出神,突然门外敲门惊醒,“忆将军,王爷到了。” 这么快?按照脚程最快也要明日才到,这提前一晚便到了他刚刚痊愈的身子可吃得消,站起身连忙走出房门,在走廊处撞见了同样着急的赵寅。 “忆将军可是听到王爷到了的消息,正好,咱们一同城门去迎接。” 忆风看得出来赵寅心情不错,这些休战的日子可把他憋坏了,他应是想到幕远宁来后看清事态定然不会让昭城的百姓受江夜欺负,于是连忙拉着忆风上了马车驶向城门。 今夜昭城难得风,城门开了一半,忆风望着远处漆黑的道路期盼着不久车马急蹄声便隐约而来,抬眸再看只见四马并排而来的马车出现在了他的眼中,马车后是玉衡服侍的军队。 这般毫不掩饰看来幕远宁似乎并没有对江夜戒备半分。 马车和军队进城后赵寅连忙挥手让其手下关闭城门,一脸笑意的站在了幕远宁的马车外拱手道:“下官赵寅参见宁王殿下。” “免礼。”马车内的传来男子清朗紧致的声音,紧接着忆风连忙打开车门扶出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 “王爷,忆风等候您多时。” 幕远宁对着忆风点了点便将目光落在了赵寅身上打量着:“听闻赵大人对于本王下令和江夜的休战一事心有怨念?” 赵寅一听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连忙低头回到:“下官不敢,一切全听宁王安排。”赵寅说完心中暗自叫苦,这个忆风定是信中和王爷状告自己了,哼,自己不就是那日说要誓死同江夜战到底嘛,但也只是说说不敢妄动。 这个忆风倒是听了进去,还将此事和王爷说了,正想着幕远宁又道:“好了赵大人,你安排好本王带来的军队再来将这几日的情形报于我听。” 说完幕远宁便神色冷凝的跟着忆风,而忆风却不禁回头给了赵寅一个对不住的眼神,毕竟自己是无心打他小报告的,但拦不住幕远宁信中一直追问。 回头赔罪,忆风的浅笑向赵寅打着哑语离开。 来到忆风安排的住处幕远宁未休息片刻便追问忆风,“江夜现在什么情况,依旧不肯退兵吗?难道真的要本王亲自前去谈和吗?” 话音落地只听‘嗖’的一下,一只冷箭从窗外射了进来‘噔’的落在了柱子上。 忆风瞬间警觉唤了门外的侍卫四周查询急忙取下那箭,因为那箭头上赫然挂着什么东西。 “宁王果然心系玉衡百姓苍生,明日午时吾皇邀宁王相谈两国之事,烦请宁王准时。”字条上署名黄萧,是那夜同自己过招的黄将军。 “王爷,您没事吧。”赵寅火急火燎不打招呼的推门而入。 “无碍。” 赵寅刚刚安顿好便听闻说是有刺客这火气瞬间上头,这江夜也太过猖狂幕远宁刚到昭城就前来刺杀? 可这推开门却发现幕远宁和忆风两人拿着一纸条在研究着什么完好无恙,这才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失礼。 “殿下,赵大人性子如此还请殿下勿要责怪。” 哟,刚刚还打自己一巴掌现在又给自己求情,赵寅心中瞬间对忆风有些无语,但顾不得与他辩驳。 “殿下,那刺客送来了这个?”赵寅指着幕远宁手中的字条问道。 幕远宁点头顺手将字条递给了赵寅双手背后立于案前若有所思。 “哼,这个江夜岂有此理,这明显就是那江夜皇帝的鸿门宴,我就说这几日怎么风平浪静的原来也是在等王爷您,殿下明日绝不可附狗屁新皇的宴席。” “赵寅,不可在王爷面前无礼。”忆风斥责赵寅,脸上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王爷,我觉得这宴您可以前去,毕竟那新皇登基便亲自坐镇军中,您若是真想修缮两国关系这不免是个机会。” 赵寅听闻急的跳脚,“我说忆将军,您莫不是这几日被我这昭城的风吹昏了脑袋,你怎么可以让王爷亲自前去涉险。” “赵寅,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本王的面辱没上官。” “王爷恕罪,下官绝无此意,只是一时心急才口无遮拦,忆将军恕罪。” “好了,你退下吧,忆风你去给本王将这几日的军中文书拿来。” “是”说完两人退离出房间。 忆风看着心有余悸的赵寅打趣说道:“赵大人,我说你这急性子可是要吃大亏你还不信。” 想起刚刚王爷的斥责和现在忆风的取消赵寅心中有苦难言,“我说忆风将军您可别说笑了,下官感谢你替我求情,可是我始终心中不安呐,你说这王爷明日当真要去吗?” “不知道。” “不知道您刚刚起哄作甚,把王爷往敌军阵营送啊。” “我只是把他往那个人面前送罢了。” 赵寅不禁翻了个白眼给忆风便惴惴不安的同他一道向着忆风住处而去,“我去帮帮你,这几日也幸苦忆将军了,若是我昭城能早日恢复安定,其中定然少不了忆将军功劳。” “赵寅,你刚刚是在给本将军翻白眼吗?” “没有啊,下官不敢。” 忆风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寅拿起文书往外走,“赵大人去休息吧,明日若是殿下要去赴宴还需要大人的周全保护。” 回到幕远宁住处忆风刚一放下手中的文书便被幕远宁质问道:“为何要建议本王前去赴约,你不像是同赵寅那般冒进的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忆风知道幕远宁会来问自己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才能让幕远宁相信,毕竟到现在为止忆风都怀疑那究竟是不是曲箔歌。 这一切的答案只有幕远宁亲自前去见到之后方可解开,如果那不是曲箔歌忆风自然不会让幕远宁有事,毕竟他和赵寅刚刚已经部署周全方方可让幕远宁全身而退。 但若那人是她,那么王爷和她说清楚对于两国则可不费一兵一卒,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忆风将文书一一平铺在案上抬头回道:“启禀王爷,并未有任何发现,只身王爷就不曾好奇那江夜新帝究竟是谁?” 幕远宁不懂忆风为什么要答非所问,这与那江夜新帝有何关系,虽然在尚京听闻却又惊诧但也只是转瞬即逝,毕竟他并不关心江夜内部的国事。 但现在忆风提及倒是让幕远宁感觉有些奇怪,“你想办法给江夜军营送信,就说本王明日准时赴宴,且告知目的是为两国百姓求和此战玉衡绝不应。” “是” ···· 帝王军营中,箔歌看着黄将军递来的信笺脸上虽有淡淡的笑意但一双冰眸中是不尽的怒意. “哼,这幕远宁竟欲意明日亲自前来同朕求和,他还真敢说的出此话,他手上可欠着兄长的命我考虑留他个全尸已然是仁义,既然他有意羞辱明日我便要他死无全尸。” “陛下放心,明日本将已部署完毕,让那幕远宁进我大营半步却出不得一分。”黄将军愤然道。 “嗯,有劳黄将军了,明日只要杀了幕远宁便可为我兄长报仇,其余人可留其一命。” “属下愚钝,不知陛下所意。” 箔歌的眼神此事落在了从刚刚听闻幕远宁要来赴宴的消息就失魂落魄的芍药道:“朕想杀的只有幕远宁一人,其余人的生死不感兴趣,听闻那幕远宁身边的忆风将军武功不在你之下,黄将军明日不用对其赶尽杀绝。” 芍药听到忆风二字抬起头便对上了箔歌的一双亮眸,她自然知道箔歌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放过忆风之意是为了自己?一时间芍药的心中更加一片乱麻,焦虑不安。 黄将军显然有些诧异,不明陛下为何要放过忆风,毕竟自己刺客那夜过后推断左右,江夜能有此番身手潜入他军营且全身而退的昭城内没有几个。 赵寅那人虽然英勇无畏,但绝不会这般鬼祟潜入,排除了赵寅黄将军便锁定了另外一人,忆风。 那个一来到昭城就下令暂时投降休兵的忆将军,自己也将此番身份推测事后禀告了箔歌但见箔歌只是短短的诧异便再无其他动作。 按理明日忆风前来自己杀了幕远宁和忆风理应合理但箔歌此事却只要幕远宁的命,一时间黄将军也猜不透箔歌心中所想。 黄将军心中郁闷走出营帐后箔歌站起身来,芍药连忙上前搀扶可一道冷声从头顶传来,“知道我为何不杀忆风吗?” 芍药抿紧嘴唇连忙摇头不敢吱声。 箔歌缓缓推开了芍药搀扶的手走到那重新高挂的地形图前缓道:“那夜你说的对,我不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奴婢那夜胡言乱语惹陛下不悦,还请陛下责罚。” “你没错,我确实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杀兄长的是幕远宁我只要他死就可以了,玉衡百姓确实无辜,明日计成之后我便退兵。” “陛下。”芍药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忆风是你喜欢的人对吧?” 芍药再次沉默不语。 曲箔歌见其反应嘴角勾起,“他是玉衡的将军,是幕远宁的手下,我明日杀了幕远宁他定然会为其拼死报仇,但我愿为你留他一命,可你与他往后再无可能的,你趁早断了这情愫。” “陛下··不,公主明日见到幕远宁或许便可只宇霖皇子之死的真相。” “真相?何出此言,难道朕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难道我江夜大军上下都看错了?” “奴婢不知,这一切谜团或许明日公主便可知晓。” “不要再称我公主。” “在奴婢心中公主始终是公主,一度奴婢误会公主变得不近人情为人冷炙,但现在看来是奴婢错了。” 闻言箔歌的眼中似有情绪在隐忍,但很快收敛,“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芍药,为一国君王我须冷血无情若再像父君那边以德为治,我江夜便永远受人欺辱。”箔歌淡然说道,但空荡的营帐内似有那鲜活跳动的烛火听到了他无人可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