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幕远济隔三岔五远从尚京到这竹林深处来三番五次的说自己当不了这个皇帝到一月一来再到数月一来,箔歌知道他终究是没有辜负她的期冀和天下百姓。 箔歌还听说他和皓兰更是签订了百年交好的文书,倒越来越有一代明君的风范,至于芍药被箔歌留在了宫中,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年纪轻轻的掌侍女宫,但因为幕远济还并未册封皇后设立后宫,她这女官可当的十分清闲,倒也好,可以有时间多和忆风相处。 至于自己则是退位后在此处替自己觅得一处安静的归隐之处,倒是终于可以过上了自己曾经奢想闲适淡然的一生。 可是这日子并未安静几日便被来人打破。 一日清晨微风正好箔歌刚一开门便看见一身材欣长的男子背身而立,听见门开男子转身回眸嘴角的笑让这山水彷佛都失去了颜色,“箔歌。” 怎么回事,自己退位安排好一切之后明明是独自一人远走的,特意交待了众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幕远宁自己在这里的。 一定是那个大嘴巴幕远济,早知道谁都不说了。 “你别怪芍药,是我逼她说出你所在之处的,当初你一走了之是不是怕我缠着你执着于我们的过去?” 芍药?原来是她,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胳膊肘往外拐了,可这一次她可是答应了自己一定守口如瓶的,可这“瓶口”竟只把守了一年便说了出去。 “芍药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如今她身为宫中女官需要以身为则不可随意出宫坏了规矩让人诟病,毕竟她曾经是你的贴身奴婢,这丫头人不在倒也还是护着你的。”幕远宁眉眼带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上前递给箔歌。 箔歌还震惊在幕远宁突然出现的震惊中,但还是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缓缓将信纸展开。 默读之后合上信件眼中早已湿润喃语道,“傻丫头。” 信中芍药写尽了对自己的思念,毕竟尚京一别他们足足已有一年未见,但除此之外信中提及更多的是幕远宁,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一年未见的熟悉的“陌生人”。 放下信笺箔歌看向幕远宁,一年未见他好像变得更加成熟了些但脸上的棱角依旧分明,依旧还是喜欢穿白依旧还是那般温柔唤自己的名字。 晨曦初显落在他的身上光华流转,箔歌竟一时看的失神。 “箔歌,一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不说箔歌也全然知道,毕竟芍药在信上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说她不在的这一年中幕远宁在尚京四处手植朱藤,如今的尚京繁花开尽一片紫海,只为她曾经说喜欢,想要江夜也开满此花。 虽然不能让江夜真的开遍朱藤,但在他们拥有共同回忆的尚京可以,这里是他们相识相爱也是相离的地方。 箔歌虽然看不到尚京城此刻风吹花海沁人心脾的盛景但现在的她看着幕远宁已经红了眼眶。 朱藤花的含义是代表依依的思念,对你的执着,寓意为情而生为爱而死。 而幕远宁为了自己亲手在尚京遍植朱藤,不就是想到自己如果回到尚京看到之后可以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意生死不变。 可自己却躲在这小竹林中洒脱的以为可以忘掉一切,放下一切。 倏尔一瞬清凉划过自己的脸颊,终究自己是忘不掉的,还未来得及掩饰自己的失控箔歌面前的晨曦忽然就暗沉下来,紧绷的身子被人忽然保住陷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幕远宁那双温润的双唇轻轻的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但很快放开了自己。 只听他声音沙哑低沉道:“箔歌,不要再一个人躲起来了,让我来陪你一起释怀和忘却之前的种种,虽然我可能没有这个资格但我只想永远陪着你,陪你创造新的开心回忆属于我们的回忆,此生到死我都不在离开。” 他的声音宛如山间的清风在蛊惑着箔歌的心,可这一次她却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沉沦,扬起下颚踮起脚尖主动的凑上双唇蜻蜓点水一般触碰了幕远宁的温唇。 她的此举好像是一触即发的开关,幕远宁可并未放她逃跑,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瀑一般的长发,熱吻再次疯狂落下。 微风吹的竹林沙沙作响,竹屋前一男一女深情相拥彷佛静谧了时光。 ····· 屋外的雪落得更大了,打在那一根根枯黄的竹竿上簌簌作响,屋内的炭火烧的正旺。“吱呀”一声房门推开,幕远宁一手端着汤碗一手快速的将门合上,生怕凛冽的寒风钻了进来,虽然今年的冬天箔歌已不再似从前怕寒但幕远宁始终小心翼翼。 “箔歌,药好了。” 幕远宁放下了手中的汤碗,箔歌一看到那黑色的药汁嘴角瞬间一瞥有些使性子,“我不想喝啦,幕远济这药太苦了。” “听话,远济说等今年冬天过了你的身子便可恢复如初。” 箔歌像个孩子一般皱着眉头害怕吃药的表情,一双亮眸上睫毛扑闪似在撒娇,“去年我一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幕远济就每月派人送药过来,经过一年的调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再吃药了,况且我也没那么怕冷了。” 见幕远宁执意箔歌嘴唇一撅心中叹息无奈的想要伸手去端药碗,可却被人抢了先,只见幕远宁端起药碗送到嘴边自己喝了一口,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等箔歌反应过来有人连药都要抢时一双星眸近在咫尺。 “唔~”就这样箔歌在幕远宁温柔的吻中将那苦涩的汤药喝了下去。 莫不是幕远济改了药方。怎么今日的药似乎甜丝丝的。 分开之后幕远宁笑得一脸宠溺掏出怀中的锦帕替她擦掉嘴角的药渍,而箔歌的脸早已一片通红像在害羞。 “幕远宁,药我会喝你不用。” “好,以后再不乖乖喝药我便如此喂你。” “想不到堂堂玉衡四皇子也有这么无赖的一天,要是被人知道可是要贻笑大方了。” “乱说,现在我只不过是镇上的私塾先生罢了,每月靠着赚一点微薄的银两养家糊口的普通人罢了,倒是希望夫人不要嫌弃为夫才好。” 箔歌莞尔一笑倒在他的怀中连忙应好。 一年前幕远宁来这里找到她后两人便决定从此退隐朝堂不问政事,幕远宁也放弃了自己王爷的爵位陪着箔歌在此隐居,凭着自己的学识在不远的小镇私塾上传道授业成了一名教书先生。 两人历经世事后还能在此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显然十分珍惜对方,而幕远宁也在繁星密布的一天在竹屋前的朱藤花架下正式向箔歌亲求,两人对着皓月星河巍峨山峦起誓结尾夫妻,执子手与子老。 这些回忆箔歌现在想起都觉得甜蜜无比,因此更加珍惜眼下和幕远宁在一起的每一天,看着幕远宁起身要去厨房箔歌站起身来忽然拉着她的手道:“等我身子调养好后,我们要一个孩子吧,以后每天你可以带着他去私塾读书,而我。” 话还没有说完箔歌便再次落入怀抱,头顶传来幕远宁欣喜沙哑的声音,“不急,我还暂时不想有个孩子来和我抢夫人。” 闻言箔歌简直哭笑不得,看来眼下还是先哄哄这个幼稚的“大小孩”吧。 “三哥,三嫂。”正当夫妻二人情谊正浓时屋外忽然有人唤着,不用看二人便知道来者何人。 “你叫他来的?”还靠在幕远宁怀中的箔歌嫌弃的问道。 “过几日便是上元节,是亲人好友团聚的时候,我想他们来你会欢喜。” “他们?还有谁?” 箔歌离开那个迷恋的怀抱带着疑问开了门,一股寒风袭来但她却并未觉得刺骨难忍,只见院中幕远济一身浅黄锦袍白色狐裘颇有一番帝王之势的站在那里冲自己轻轻挥手,“箔歌,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我啊。” 此话刚落便见幕远宁眼神冷炙的看着幕远济,见状他立刻收敛正声说道:“三哥,四弟开个玩笑罢了,这宫中人人都不苟言笑甚是无趣,不过我倒是想你们的紧。” 箔歌倒是毫不在意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刚想开口邀他进屋便见远处似乎还有人来,定睛一看,好像是芍药和忆风,还有一个女子打扮的人箔歌一时没有认出。 “公主,公主。” 芍药远远看见门口有人,立马将手中的大小礼品塞给了忆风快步向前,见是芍药箔歌连忙上前迎接。 “芍药,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幕远济一辈子都要将你留在宫中不准来看我呢。”说完箔歌的目光幽怨的扫向幕远济。 “不是的,是芍药不敢来见你,怕见了你就再也舍不得公主了。”芍药委屈的紧。 “箔歌姑娘。” 这时那名远处的女子走进同自己招呼箔歌才认出来是谁,“阿宛?”不得不说这阿宛先前怎么没看出来,现在被锦衣华服一打扮倒是个十分养眼的美人,也不知道幕远济是怎么对着这么可爱的姑娘成日碎碎叨叨的,完全不把别人放个女孩子样。 忆风紧随其后左右手不空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朝自己颔首示意,“箔歌,王爷,好久不见。” 幕远宁见人到齐开口说道:“我们夫妻二人舍寒,还请诸位大人里面请切莫嫌弃。” 幕远济看他打趣连忙笑回:“三哥,你这寒舍可是住着咱们江城的太上皇了,若真要是论起身份你夫妻二人可得受我们一拜啊。” 说笑间众人齐齐进屋,箔歌看茶幕远宁加满炭火,先前雅静的竹屋内瞬间热闹一堂。 “王爷,饭菜就给我们吧。”芍药和阿宛两人很有眼力的主动提出。 “我去帮忙。”原本还在喝茶的忆风闻言立马站起。 众人见状皆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互通眼色后幕远宁便点头应好,顿时屋内只剩箔歌夫妻二人和幕远济。 安静片刻之后幕远济突然短促道:“唉,二位神仙眷侣不必过问啦这江京现在好得很,没想到我幕远济也能有被百姓歌功颂德承认贤君的一天。” 他的脸上十分得意扬起下颚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孩一般,箔歌二人相视一笑也将原本想要关心的话收了回去,看来江京有他这位皇帝也算是百姓之福了。 寒暄当中暮色降临,竹屋隔绝了屋外的风雪而屋内却是温暖至极,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言喻的幸福。